028回
婉转一点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要了解一个人是需要花时间的，那怕是朝夕相处同住一个屋檐下，也可能会形同路人。男人是有很多面的，并不是说人性有多么复杂，而是现实环境太复杂。在不同的场合必须扮演不同的角色，尽管我们都不是专业演员，但都胜过演员，没有彩排的机会，每天都是现场直播。所以在生存面前，我们都没得选择。
慢慢的相处后，文荣不仅知道这个小叔子有下雪天洗冷水澡的癖好，还从不挑食、生鸡蛋、生蔬菜、生肉什么生的他都能吃，而且吃了还不会有事！其他的嘛，他说他什么也不会。基本上就是一个会说话的造粪机器。
这简直就是穿越时空从石器时代来的活标本！
如果说还在二十出头的时候，要问他会什么，他会牛皮哄哄的，说自己什么都会。马上就要奔三的年纪，却变得一问三不知。
没办法！其实这些不是懒出来的，是为生存逼出来的。
亮子对文荣很尊敬，虽说他常干些颠覆传统道德思想大逆不道的事，虽不敢说自己学车五斗，饱读四书五经。但中华民族的一些优秀美德他还是予以秉承下来。
长兄为父，长嫂为母。
这个道理，他懂的！
虽说文荣只比亮子大三岁，根本不可能存在勾通障碍。但亮子却从不跟她说一句废话，开半句玩笑。成天不是看书，就是研究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么就是一声不吭的坐在电脑面前。文荣说什么他就做什么，非常的听话，时不时还有点木讷，让人感觉这小子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亮子并非想刻意去伪装什么，只是在不同的环境里，面对不同的人，他会选择不同的处事行为。
这里不是夜总会，更不是险恶的江湖。
单纯一点，会轻松一点。
并不是什么时刻上网时光都是快乐的，也有一面茫然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
“亲爱滴！出来吧！”玉儿的头像跳动着。
亮子好奇的笑了笑，敲打着键盘回复她的信息“恩……你怎么知道我在？”
“刚看你在我空间的留言，我想你肯定在。”
“呵呵呵，你男人不在吗？？”
“在呀，他在客厅上网，我在房间上网。。。”
“呵呵呵呵，哟……你们还洋气嘛。也就是说，你们现在是网友关系是吧。有什么话只在网上说？！”亮子笑得前俯后仰。
“是滴，我经常和他聊天呢……我们面对面都不说话，只在网上聊天……”
“果然洋气！！”
“呵呵……！！你最近忙什么吗？”
“还不是忙着当兽医咯。你知道还问我！”
“我现在才知道，以前只知道你在玩真人版企鹅农场。你又没和我说……那你以后可以医人吧？”
“行啊……你牺牲一下，愿意当我第一个病人吗？”
“那你会治妇科病吗？比如说痛经什么的？”
“哟……这个问题啊？？哟……主要是因为我对这个领域还比较陌生。你让我在研究一下，争取在你下次回来之前攻克这个我没有掌握的医学盲区。”
“你可以买只母狗研究下，狗也来月经呢……”
“天啊！问题我家一直养的都是公狗。你知道的我家豆豆还是个流氓。”
“哈哈……！！你家豆豆色你啦？”
“没！！它对我没兴趣。它知道自己的性取向。”
“最近就没忙点别的什么吗？比如说……泡个妞、逛个街、拉个手、亲个嘴、上个床什么的。”
“我的天呐！你就不能婉转一点嘛。”
“嗨！咱俩兄妹用得着绕弯弯嘛。”
“行行行，我算是怕你了。不过好像最近在拍拖，但又不确定。”
“咦……真高兴哥哥拍拖了！那婆娘那里的？长得漂亮不？”
“一般一般，贵州第三！惠水的。”
“在那儿？没听说过。考……难道她的美貌超过我了？有照片没？让妹妹我帮你把把关。”
“是我们黔南的一个县。•＃￥•％！•￥！•这是她空间，自己去看吧。”
数分钟后……
“我的天！还有儿子的呀！这样也好，买一送一，这回赚大了。“
“哈哈哈……什么乱七八糟的。刚开始我也以为是。后来才知道那是她侄儿。“
“哦……！还不错嘛！只是跟我比起来……还差那么一点点……”
“嗯……你说的这到是句真话。唉……管她呢，反正关了灯都一样嘛。”
“天呐！你也太不要脸了！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嘛。”
“唉……你是把我往那方面引导的啊。”
“是是是……什么都有你说的。怎么认识的？”
“网上呀”
“不是吧！我的哥哥，你都要三十的人了，还玩网恋！真人见过了吗？”
“当然见过了。我那有玩网恋呀！我和她有故事的好不好。”
“那你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后来……所以……就是这样的。”亮子把与缘的故事耐心的跟玉儿讲述着。
“呵呵呵……感觉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这么浪漫的故事。”
“嘿嘿嘿……我也有同感。那是当然
，我的故事都是电影。”
“吹吧你……那现在进展如何？”
“大家都很平静，对于女人，你知道的让我头痛。”
“唉……勇敢一点，胆子大点，脸皮厚点。发挥你那比城墙拐角还厚的脸皮你就无敌了。”
“无敌了岂不是会很寂寞。”
“慢慢来嘛，不过不要太在乎她，不然她就不会在乎你。人都是有点贱的。”
“呵呵呵……就像我对你那样是吧。很久不理你，你会主动打电话给我。”亮子哈哈大笑起来。
“哼……听着，你必须每个月给我打一个电话。”
“如果我想得起来的话，我会的。”
“希望下次回去的时候，她已经是我嫂子。”
“皇帝都不急你急个屁呀。”
“我是你妹妹嘛，我不心疼你谁心疼你。也许这是上天送给你的礼物，好好珍惜哟。不要再等那些不值得你等的人了，要珍惜眼前人。”
“你终于懂这个道理了！两年前你明白就好了。”
“啊哦……交流出现障碍了，我玩游戏去了。闪人先！“
玉儿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她只是希望亮子找到他自己的幸福。
大清早，手机突然响起。看着这个归属于匀城地区并且还感觉非常熟悉的手机号，亮子犹豫着接还是不接？音乐响个不停，亮子犹豫不决。
还是接吧！
“喂！是亮子吗？”一个操着荔县口音的中年妇女声音。亮子一下没反应过来是谁。只是本能的“嗯！”了一声。
“知道我是谁吗？”
亮子还真的很想问她是谁，但这样在一位长辈面前似乎会显得很没有礼貌，很没有教养。亮子的大脑又开始飞速的转运着，在大脑硬盘里快速查找与声音匹配的主人。
亮子快速的回忆着，能操这种口音找自己的中年妇女只可能有两个人。
冯姨？应该不会！她女儿都上大学了，现在肯定也很懂事，不用再跟她女儿交心什么的。也千万最好别是，现在的自己可没心情跟一个小姑娘讨论什么人生问题，自己的稀饭都还没吹冷呢。
阿勇妈妈？好像有点靠谱了！最近一次听到她老人家的声音好像是五年前。但如果有事阿勇会直接打电话来呀，勇妈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呢？可除了她，真不太会有别人了。管他呢，蒙一下吧。
“我知道！阿姨您好。”嘿嘿嘿，这个回答很聪明，叫阿姨肯定没错。
“我打你以前的那个电话，是你妈妈接的，才知道你现在用的这个。现在你在那儿呢？”
亮子敢肯定这就是勇妈，因为她和亮子妈认识。但如果是冯姨的话，老妈不认识不一定会说他的号码。
亮子一直保留着那个快用了十年的手机号码，不管走到那里都没扔，原本是在等一个人的电话，怕她找不到他，可是他等了很久很久，无数次的陌生号码那头传来的都不是那熟悉而又使人心动的声音。他始终还是没有等到，最后等来的却是……。最后，心凉了，死了，换了。为了不让所有的朋友都找不到，只跟妈妈交换就可以了。但不说清楚自己是谁的，妈妈绝不说出亮子的号码。
她知道，她的儿子需要安静！
勇妈首先了解了亮子过去的工作情况，然后对现在的工作成绩表示肯定，接着指示要与阿勇的友谊应该往更稳固，要往可持久发展的方向走下去。最后说正题，只是语气没有了刚才的慷慨，表现出一位母亲的不安：“前天阿勇出去喝酒，回来心情很不好。我问他怎么了，他却在我肩头哭起来，他说自己最好的几个朋友都远走他乡不在身边，你跟家先去了上海，邓风又去了重庆。身边能说心里话的朋友又少了几个……”
勇妈的话还没说完，亮子就知道这位母亲要想说什么，开始安慰起这位有点伤感说话有些哽咽的母亲。“阿姨明白了，有空我会经常打电话给他的。”
其实他们是常联系的，首先是联络感情，其次阿勇现在可是亮子的投资人，是亮子的经济后盾，是他的债权人。不常联系，行吗！？
“不要跟他说，我给你打过电话。”
又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与一位母亲的秘密。
老实说，亮子真的很羡慕阿勇还能在妈妈的肩头放声哭一场，这对于亮子来说确实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奢望。做为一个男人，哭！真的不丢人！在妈妈的前面更是如此，因为在妈妈眼里永远我们都是孩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哭了！说明有情有义。
其实他也很想在四下无人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个肩膀可以让他把头轻轻的靠上去，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发泄一下积累了许久的委屈。可是他不能，在亮子妈前面更是不能。他知道自己是妈妈最后的精神支柱，他的眼泪谁都可以看到，唯独亮子妈不能看到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走着，亮子跟缘还是如此，企鹅、电话、短信。从什么都说，到无话不说，不管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能说上老半天。坦白的说，如果要问亮子全国那个地方的女孩子说话最不好听。亮子会毫不犹豫回答，筑城女孩子！因为用这种方言，女孩子说话的时候浑厚中直接带着一股霸道与蛮不讲理之气。胆子小的人听了说不定会全身哆嗦，动都不敢动一下。但是……好像……缘的声音没有给亮子这种感觉，或
许这就是爱屋及乌！
静静的夜晚，如果没有缘在网上陪伴，这将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一个人并不孤单，想一个人才孤单。
出来混早晚要还
那天她出去玩到很晚都不见她上网，亮子感觉心里着急起来。超强的联想能力让他张开想像的翅膀……一个小巧玲珑，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如果遇到个把像小混混这种德性的家伙。把她先怎么后怎么了，这可怎么了得，岂不是亏大的了嘛，没早点动手。他睡不着，时时注意着手机会不会响起。如果有事，不管多晚不管多远他都会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过去，他早就做好了随时出发准备。
亮子相信缘是有感觉的，在这方面她们女人是专家。其实……其实不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遥远，更不是他们相隔了二十三个春秋之后有多陌生。而是……她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气息，却还得装作毫不在意，还要用一颗冷漠的心，在她和他之间，掘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沟渠。他也相信这世上，总得有一些东西让我们信仰，转弯的时候才不至于迷失了方向。当命运安排他来到这座城市，再次遇见缘以后，所以亮子想也许他找了二十多年的人终于出现。开始相信信仰这玩意是值得信的。
他难道爱上她了！
鬼才知道，让时间去回答这个问题。
他开始幻想着……幻想着……能成为牵着她的手一起过马路的那个人。幻想着……能成为陪着她一起慢慢变老的那个人。幻想着……她能给他一个机会，也给她自己一个机会，再给这段惊世骇俗的缘份一个机会。
可是……女人心海底针。
没错！
对于这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来说，面对‘猜女人心’与‘捞海底针’的辩证问题上，他会毫不犹豫、义无反顾的选择脱衣服下海去捞针，也不愿坐着抱头冥想女人在想些什么。就凭着这种没出息、没追求的态度，所以他一直没有收获女人心。
寒风嗖嗖吹，也淹没不过爱的手机呼唤。
“喂！”缘的声音有些沮丧。
“怎么了！姑奶奶。”
“钱包丢了，心情很差。”
“哎哟，这事不小。损失大吗？报警了没？”
“不大，只是我又要补身份证了，已经报警，但不一定能找回来。”
“哎哟，那么通知解放军呀。”
“别闹，心情不好。”
“唉，你说这大过节的，怎么那么不小心呀。”
“是呀，都平平安安快过了一年。”
“没事没事，别难过啊。舍财消灾嘛。”
“是呀，现在这能么想。”
“这就对了，没事的，你还有哥哥我呢，要是找到那坏蛋，哥帮你揍他。呵呵呵。”
“好吧，太伤心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恩，也对，睡一觉起来什么都会忘掉。”
这一年很快过去，就在这最后的时刻，老天还是很眷顾缘的。也许让她躲过了一劫，只不过这回老天爷的眷顾收取了一点服务费。
她的钱包弄丢了！
唉……！女人呀，总是那么的粗心大意。让人一点也不省心，独自一人上街都会担心她会把自己走丢，而且还单纯得与她的实际年龄根本不相符。怪不上天规定男人与女人要搀扶着一起过日子，相互取长补短。其实这也不能怪她，舒适的生活，单调的环境，简单的人际关系。换了是谁，可能都会渐渐的忘掉世界的复杂。
钱包丢了！心情也丢了吗？！
说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感觉这东西开始发生一点点微妙的变化。她对他开始没那么话可以说，然而亮子又是个非常不太会哄女孩子的废物。这下完蛋了破罐破摔，俩人都觉得没什么可聊的。
与此同时，时间已经把这个习惯做人生规划的混混，推到了必须要去为项目的未来考虑的时候。这下可好了，麻烦事总是不喜欢孤独，都喜欢一起上。祸不单行，看来是很有道理的。一边是喜欢的女孩子郁闷中不知道该怎么哄；另一边是事业的发展未来。都是大问题，真的是让他快要发疯。
终于！
在一个寒冷冬雨天，在去采购饲料的途中，变成一个落汤鸡的模样回来。于是……他倒下了。这次更是不管伯母与启波还有文荣他们如何的好言相劝，他都死活不肯上医院。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在他顽强的与病魔斗争了几天之后，他想起了缘，很想听听她的声音。可是她没有接电话。
有些心灰意冷的他，只能静静的守候！
在等待了许久之后，她终于回了电话。这个铃声只有她打来的电话才会响起。
“喂！”亮子感觉正在与一个陌生人或者说是网友通电话。
“不好意思，刚才在洗澡，所以没接你的电话。”缘语气也到往日的豪爽大不相同，变得客套起来。没有像以前那样直呼土牛这个爱称。
“嗯……我～以为～我什么地方做错了～让你生气。”亮子结结巴巴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在感情的路上，谁也没有错。只是因为有一方心太着急害怕错过对方，坚强和任性无意中伤害了另一方，明知道没有错，却还硬要对方原谅。
“没有，只是因为最近比较忙，事情比较多，所以很少跟你联系。”
“哦……明白了！最近怎么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