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伶仃
虽说是自己说出来的这个条件，但是欧阳婉儿却也是没有办法作弊的。
什么样的乐音，都是随机弹出来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提前去准备好，只能在现场凭着自己的智慧了。
欧阳婉儿这样想着，双耳仔细的回忆着刚才听到的乐音，手指却是不停歇的创作起来，这样的作曲看似简单，但看的全是作曲者的玲珑心窍了。
乐音完全是随意弹奏出来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捷径可走，只能自己慢慢的靠着自己的心情谱曲了。
欧阳婉儿此生皱起眉全神贯注的研究者，天山老人虽然没有露出苦苦思索的模样，但是却也是皱起眉头，手中重复着欧阳婉儿刚才的乐音。
只用五个音，弹奏起一套曲谱来，自己还真是没有尝试过。
况且，这样的比试，比的就是谁才思敏捷。完全没有依靠对琴曲的了解。
这个欧阳婉儿，倒也是聪明，知道忽略自己的优势和自己站在完全公平的角度和自己比赛。
想到这里，天山老人看了一眼眼神不曾视过他物的欧阳婉儿。内心也是暗暗的赞叹，不愧是当年湘夫人的女儿。
湘夫人，我倒是看到了当年你倔强不肯服输的影子，想必不是为了你胎中的欧阳婉儿，你是绝对不会服输的吧。现在，你这个女儿，却是让我很是期待呢。
天山老人看着欧阳婉儿，彷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手中的乐音也由杂乱开始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不知不觉的，天山老人却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慢慢的手中却是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快。
当年，他是崇青大家的时候，曾与湘夫人比琴，自那一刻后，天上老人却是不自觉的倾慕上了湘夫人，曾经自己的眼高于顶，认为世间没人配得上自己，只是遇上了湘夫人，这个惊才绝艳的女子，洋洋都不输于自己，偏偏还有着世间女子皆没有的自信和狂傲。
湘夫人曾经狂傲的对崇青大家轻蔑的说出。
“女人，也可以成为国之大器，并不是只有舞文弄墨的男人，才是会有出息，等着看，我湘皖婷，必定让你们这些男人见见世面！”
那等狂傲的女子，却还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让大火吞噬了自己的生命。
本来以为，认为可以只是痴幕一辈子的崇青大家，听闻了湘夫人的噩耗，至此来到天山，闭门不出，再也不问世事。
此次说起来是为了比琴，只不过是想要见见这个湘夫人以命相救的欧阳婉儿。
世人言，自己爱琴如痴，琴痴琴痴，可是却是无人知，痴的到底是琴，还是人。
天山老人手下的琴声却是越弹越快了。虽然只有
五个音，但是众人却都是感觉到了其中的深刻的感情。
从倾慕到痴迷。再到伤心欲绝的悲痛，最后是以淡淡的平静的哀伤结尾。
整首曲子，却是已经完毕，浑然天成。
等到天山老人从自己的思绪之中醒悟过来的时候，却是看见南音佩服的看着自己的眼神。
“师傅，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的，不过是一个时辰，这首曲子便被创了出来！”南音确实是佩服的看着自己的师傅，要不是自己亲眼看见，又是欧阳婉儿随意出的考题，连自己都会以为，师傅是在作弊。
确实，不过是一个时辰，这首曲子便被创了出来，偏偏还就不是什么陈词滥调，处处都是充满了情谊和哀伤，就连东方傲这个不怎么懂琴的人都不由得沉醉在天山老人琴声之中那浓烈而又醇厚的感情之中。
这首曲子，可以说的上是传世之作，可是，也才仅仅的用了一个时辰而已！
欧阳婉儿却是脸色苍白的看着天山老人弹完了整首曲子，却不是因为自己输了，而是因为，自己在天山老人的琴声之中，忽然察觉到了自己母亲带给自己的气息。
曲子之中，有着母亲的味道。
母亲的味道，是最特别的，欧阳婉儿绝对不会忘记，可是现在，自己却是明明白白的在天山老人所弹奏的曲子之中，确确实实的察觉到了母亲的气息。
让自己也不由得想起和母亲的过往来了。
颤抖着声音，欧阳婉儿看着天山老人，甚至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声音之中的颤抖。
“你弹得，是什么曲子？”
欧阳婉儿像是失了魂一般，直直的看着天山老人说道。
自己想要知道，这首曲子，到底是什么？竟然如此的让自己想要潸然泪下。
“这是我刚作的曲子，我叫它叫做伶仃。”天山老人看着欧阳婉儿，欧阳婉儿的容貌，确实是继承了湘夫人的所有的优点。
只是可惜，左脸的疤痕，却是毁了这个倾世美人了。
天山老人看着欧阳婉儿。心中却是想起了湘夫人。
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这个湘皖婷留在世上的唯一的女儿。不管任何的代价，曾经那个狂傲的目视一切的女子，大概也会是希望自己这样做的吧？
天山老人这样想着。看着欧阳婉儿开口说道。
“这一首曲子，没有你，我根本就不可能创作出来，所以，我是因为你，才会有灵感。你赢了。”
天山老人目光直视着欧阳婉儿，眼神之中充满着慈爱。
其实。他虽然号称是天山老人，可是他自己却并不老。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的模
样。实属一个俊俏的美男子。
“赢了便是赢了，我欧阳婉儿，绝对不会占别人的任何一点便宜。”虽然天山老人是真心的认输，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思，欧阳婉儿却也是认为不过是天山老人在故意可怜着自己，遗传自湘夫人的倔强让欧阳婉儿根本就不可能接受天山老人的好意。
在欧阳婉儿看来，自己就算是输了，也要输得有尊严，绝对不会靠着别人的可怜去赢。
想到这里，欧阳婉儿的语气也不由得冷漠了下来，听的天山老人不由得一愣，看着欧阳婉儿的脸却是罕见的一红，尴尬的开口说道。
“是我说错了，我是作出了这首曲子，可是这首曲子却是因为湘夫人的关系才作出来的，而且，今天要不是看到你酷似湘夫人的神情，我是根本就作不出让我自己如此满意的曲子的，所以，这一局，我认输，绝对是输的心甘情愿，不带任何的怜悯。”
天山老人极力的向着欧阳婉儿解释着，极力的在欧阳婉儿的心中留下好印象。
“你比我先做出了曲子，便是你赢了，我没有做出曲子，不敢厚着脸皮说自己赢了，更何况，赢了便是赢了，我欧阳婉儿，自然是心服口服的。”
欧阳婉儿却是依旧不领天山老人的情，在这一点上，跟湘夫人确实是格外的相似。
“好吧，老夫就不推辞了，但是老夫必须要先说明。老夫之所以可以写出这么好的曲子，确实是因为你，欧阳婉儿。”
天山老人见着根本就不领自己情的欧阳婉儿，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却是不在去争论这个问题，还好，不是还有两局吗？
就算是欧阳婉儿输给了自己，又是如何？
东方傲要是真敢砍下了欧阳婉儿的双手，自己势必会跟东方傲翻脸，为了湘夫人，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这个天山老人，不可谓不是一个情痴的人物。
一直默默看着的东方傲，却是一直都没有说话，却是在细心的留心着天山老人的表情，心中更是暗暗猜测，果然，自己猜的没错。天山老人，对欧阳婉儿的母亲，一定是有某种牵挂的。
要不是自己有这个猜测，自己是肯定不会说出如果欧阳婉儿输了的话就让欧阳婉儿付出双手的代价的。
玄灵果虽然世间难寻，但是输了便是输了，砍掉欧阳婉儿的双手又是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亡羊补牢的无用功而已，再说，欧阳婉儿是自己的王妃，凭着欧阳婉儿的聪慧，她肯定是知道自己的心思的，所以，东方傲根本就从头到尾就没准备去跟欧阳婉儿解释着。
只是可惜。两个人，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只是，各自都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