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这是工伤

洛柳草趁机退出了门外。

发现自己轻敌,古迦南眉心一沉,攥过那把长剑凶狠地朝门外袭去,仅仅一秒的时间,两个身影同时消失在暮色里,可巨大的声响却惊醒了床上的唐阳凯夫妇。

“谁!”尖锐的质问声才一响起,卧室顶上的日光灯就亮了起来,整个屋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人!”琴语兮慌忙答了一句,不适应这突然的光亮捂着脸闪到了门外,朝楼下跃去。

唐阳凯指了指电话,示意戚梅马上报警,自己则拿着棒球棒小心翼翼地朝楼下走去。

……

在草坪上环视了一眼没发现猎物的踪迹,古迦南拽着追出来的琴语兮朝汽车的方向跑去,太叔辰和安贝拉见一楼灯火通明,知道行动败露,也跟着慌慌张张地朝前跑去。

直到把车开出两个街区后,古迦南才停了下来。

后排的安贝拉拍了拍胸口,确定后面没人追踪才放心地吁出一口气,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俩怎么那么狼狈?”

“你问他。”琴语兮指了指身边的古迦南,脸上的神色很不好看,额角上渗出了汗水。

太叔辰和安贝拉齐刷刷地转过脑袋,死死盯着古迦南。

古迦南无所谓地撇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见这场景安贝拉了然一笑,慢悠悠地说道,“你该不是忙着揩语儿的油,所以才把那东西放走的吧?”

“你懂什么,”古迦南吊着眼角睨了她一眼,温吞吞地说道,“这是策略,一般人是不会想到的,没那个智商做不了那个事。”

琴语兮哭笑不得地瞅着古迦南,这家伙,明明就是因为自己和他的疏忽和轻敌才导致了这次打猎的失败,他还说得一板一眼的,忽悠人的本事到不小啊。感觉到伤口发痒,她弯着腰胡乱挠了几下,哪知越挠越痒,一发还不可收拾了,刺痛的感觉从伤口出传来,明明知道那里碰不得,她却无法停下手,额角上的汗珠越来越密,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她古怪的行为引起了古迦南的注意,一把拽住她不停挠动的手,古迦南把她受伤的右腿抬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借着车内的灯光,古迦南皱着眉头看着琴语兮小腿处的伤口,伤口不深,但是已经迅速腐烂,红色的血液基本上已经凝固,可是伤口周围却粘了一层绿色的**,那**发出阵阵青草的清香,闻上去好闻,可是……它们不断地渗入伤口中,慢慢腐蚀着周围的肉,缓缓入侵着。

想是痒得难受,琴语兮不安分地扭了几下,想挣脱古迦南的束缚。

“痛吗?”古迦南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抹心疼。

“不痛,就是痒。”话还未说完,琴语兮就又想伸手去挠伤口,无奈古迦南的力气太大,她无法将手靠近。

“别抓,会恶化。”太叔辰一边提醒琴语兮,一边将自己的手覆上伤口,一道温暖的蓝光闪过之后,琴语兮心里的那只小猫终于不再挠了。

语儿,是不是他害你受伤的?”安贝拉神色不耐地盯着古迦南,冷哼一声,“策略?别告诉我你的策略就是要语儿受伤。”

“其实……不是那样的。”琴语兮弱弱地看着安贝拉,“是我自己方法没对,和迦南没关系,不过,这也算是工伤吧,嘿嘿。”

琴语兮试图缓解车内紧张的气氛,可谁也没买她的帐,众人大眼瞪小眼的,气氛不怎么友好。

“我就知道你会替他开脱,”安贝拉双手抱在胸前,慢悠悠地说道,“这还没结婚呢,你就这么向着他,他有把你当回事吗?他要是把你当回事就不会让你受伤!”

车内的气氛一下就停滞了下来,太叔辰左右看了看,怯生生地说道,“那个……我们现在是不是先回去,语儿的伤……”

古迦南杀气重重地瞪了安贝拉一眼,小心翼翼地放好琴语兮的腿,黑色的越野车疾驰在雾气飘渺的暮色里。

……

紫藤花镇,古家小楼客厅。

众人严肃地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琴语兮受伤的右腿平放在茶几上,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她茫然地看着四周,远离着萧索的气压。

古鹤鸣将琴语兮的腿搭在自己腿上,手指轻轻捏了捏伤口周围高高肿起的腐坏部位,问道,“语儿,痛不痛?”

“不痛,”琴语兮摇头,“就是有点痒。”

她边说边想伸手去挠,手才伸了一半就被古迦南拽住,握在了手里。

见她不满地皱眉,古迦南把她揽在怀里,一双阴桀的眼神死死盯着正不断扩散的伤口。

“怎么会弄成这样?”古月婵双手包在胸前,神色不善地看着古迦南和太叔辰。

“这个,”安贝拉晃着二郎腿,尖着鼻音慢悠悠地说道,“就要问我们当中最有谋略、最有手段的古迦南了。”

说完,她勾着嘴角瞥了古迦南一眼。

“迦南。”古月婵凛冽的目光定在了古迦南身上。

安贝拉冷声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看啊,八成是他忙着吃我家语儿的豆腐,心里美得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琴语兮用胳膊肘碰了她几下,冲古鹤鸣和古月婵讪笑道,“不是那样的,是我自己没正确估计当时的情形,见它准备溜就用脚去踩,没想到被它的触须勾到了。”

古迦南一直没说话,只是阴沉的脸色很不好看。

怯生生地望了周围一眼,琴语兮继续说道,“是我叫迦南先别动手的,我想自己砍下它的脑袋,只是没想到它的触须这么厉害。”

感觉到古迦南紧了紧抱着她的手,琴语兮撒娇地朝他怀里钻了钻。

“鹤鸣,”古月婵朝前探过身子,盯着琴语兮的伤口问道,“语儿的伤怎样?”

“有点棘手。”古鹤鸣指尖摩挲着伤口处发黑的腐肉,皱着眉头说道,“先要把这块腐肉剜去,希望它们没有侵入到血液里,不然那就更麻烦了。”

古鹤鸣起身,从厨房拿出医药箱,古月婵在一旁帮忙。

“语儿,别怕,不会很痛。”安贝拉握着琴语兮的手,安慰着她。

琴语兮冲她笑了笑,痛她到不怕,从小到大受伤无数,比这个严重的她都挺过来了,怎么会怕?更何况这次的伤口很奇怪,除了痒再没有别的感觉,如果不是古迦南使劲拽着她的手,阻止她挠痒的冲动,估计她早就把腿挠穿了。

做好准备工作,古月婵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上面亮晃晃的放了几把手术刀,古鹤鸣双手消毒后戴上了手术手套,走到琴语兮对面。

仔细地给伤口消毒后,古鹤鸣一手拿着手术刀,一手轻轻按在了琴语兮脚上的伤口处,抬起眼看着她,”语儿,虽然已经注射了麻药,暂时不会痛,但画面不怎么‘美丽’,要不让迦南把你眼睛遮住?”

琴语兮笑着摇头,朝古迦南怀里缩了缩,“没关系的古伯伯,我可不是一般的小女生。”

“那是,语儿可是我古家的媳妇儿,不是一般的小女生。”古月婵一屁股坐在古迦南身边,正好挡住了琴语兮的视线,“准备开始吧。”

琴语兮无奈地摇头,古月婵的心思她怎会不明白,他们终究是不想她亲眼看见自己腿上的肉被剜掉一块。感觉到古迦南的紧张,琴语兮抿嘴笑了笑,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胸口,摒住了呼吸。

感觉到肌肤被划开,琴语兮甚至还听到了那细微的“滋滋”声,那是手术刀在皮肤里游走的声音。感觉不到痛,却能感觉到手术刀的冰冷,像是一四处滑动的冰块,微凉的感觉慢慢浸入身体,冷飕飕的,竟然还很舒服!

MD,她什么时候有了受虐的爱好?

她还在发呆,就感觉身后的古迦南似乎颤抖了几下,颈窝处先前还温润的鼻息现在变得急促起来。微微一怔,她从不知道冷漠且嘴巴不饶人的古迦南竟然也会害怕,那战栗的身体让她心里一柔,不禁朝他怀里缩了缩,小手覆上了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上。

她这样的举动让古迦南误会了,埋下脑袋,隐忍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畔,“痛?”

琴语兮摇头,抿嘴笑了笑。

几分钟的工夫,古鹤鸣就已经完成了手术,敷上了特殊的药水,仔细缠好了纱布。

“语儿,放心吧,敷上了这种药,你的腿上不会留下伤疤,肉也不会少一块,它们会长得和以前一模一样,我家语儿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古鹤鸣一边笑眯眯地对琴语兮说话,一边取下了手套。

琴语兮甜腻腻地笑了,直勾勾地看着他,心里却沉甸甸的,从他闪烁的眼神里她知道,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好了,也晚了,贝拉你就睡在这里吧,我给你舅舅打个电话,把这沙发给你铺好,你就将就一晚上。”

古月婵征询着安贝拉的意思,见她点头,便对太叔辰说道,“辰,你去拿套被褥下来帮贝拉铺好。迦南,你把语儿抱到我们的卧室,今天晚上语儿和我一起睡,如果有什么我也好照应,学校那边,我明天找医生开张假条,语儿先在家里呆一个月再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