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风流公主
刘启聚精会神地阅读古籍,外面守着的宫人都不敢轻易打扰,要不是有重要人物回来,想必晏南也不会贸然惊扰太子殿下;步入正殿,刘启放下竹简,盯着殿下的宫人喝问:“晏南,有何事这么急着闯入?”
“禀殿下,周晨周公子和左都侯回宫了。”晏南瞥一眼刘启,恭顺地陈述。
刘启噌地站起来,雀跃地展露笑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下殿,对着晏南质问:“他们人呢?”
“在殿外候见呢,殿下。”晏南小心翼翼地说。
“你,怎么让他们还站在殿外。”刘启说话时,已经迈出步子准备出去迎接;晏南跟其身后,战战兢兢地指向廊亭中,亭中的两位男子,其中身材魁梧之人便是左都侯蒙杞,他一直在太子身边保护他的个人安全,而另外一个样貌俊秀,嘴角含笑的风度翩翩的男人则是与太子志趣相投的朋友,他本是被太子殿下纳为宫廷画室的画师,可因为性情喜好自由,便经常出宫不会留在皇宫太久。
这不,刚回家处理一些事情回来,太子殿下就迫不及待与他们相聚,蒙杞一般不会轻易出宫离开殿下身边,然而周晨此番行程长途跋涉,又经过边塞,未免被匈奴人骚扰,因此太子特意嘱咐蒙杞一路上保护好周晨。
“左都侯叩见太子殿下。”蒙杞一出生,豪气云天;刘启跨步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说道:“不必多礼了,能免则免,我知道你们辛苦了。”
旁边男子莞尔一笑,颔首说道:“草民参见殿下。”
刘启斜睨一眼周晨,笑着摇了摇头,啐道:“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真是闷死我了。”
“殿下,草民离开时不是介绍了城郊的郭老给你认识吗?他那里绝对比皇宫好玩得多。”周晨轻松地说。
“你还别说,最近郭老似乎不在城郊的竹屋里。”刘启深吸一口气,叹道:“我多次造访也不见他,后来我派人守在园子外面,一有郭老回来的消息立马通传,岂料把你们两个等回来了,却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周晨微蹙眉,思虑地嘀咕:“按理来说,郭老应该没什么别的事情外出这么久啊,难道也是在京城腻了,所以云游去了?”
“大有可能。”刘启与周晨两人踱步回廊中,而晏南和蒙杞则跟在身后;蒙杞官职左都侯,巡宫卫士,身材矫健,也是刘启的武术指导;蒙家一身为国效命,蒙杞与太子年龄相仿,因此也更加忠心,跟着殿下也有些时日。
“这次在边塞倒是让我看到匈奴人的一些劣迹,普通的百姓根本就无法正常生活,每日诚惶诚恐,就怕第二天他们必须举家逃亡。”周晨痛惜地说:“其实可以回来得更早,就是在路上遇到几个困难的难民,忍不住帮了他们所以就延迟了回宫的时间。”
“这没关系,我能理解。”刘启抿着嘴,心事重重地道:“不久后,父皇又要安排公主嫁去匈奴,说是联姻,实则上就
是在他们面前委曲求全,如今休养生息,刚刚恢复农业生产,看着有些眉目,断不可因为匈奴人又毁于一旦啊。”
“这一点我也清楚,暂时我们还不够资格举兵反击,反而会让朝廷陷入两难。”
“哼,要真有那么一天,本左都侯第一个冲上前线,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蒙杞胸腔中一股傲气发泄出来,路上可想而知,好在有周晨拉住,否则蒙杞指不定捅出什么篓子。
正说话间,有宫女急急匆匆地跑上来,跪在不远处的台阶下面,叩拜喝道:“启禀太子殿下,长公主让奴婢通传一声,说太子妃病重,还请殿下过中安宫探望。”
打断之后,周晨将心思移到太子妃身上,便对刘启问道:“殿下,太子妃没事吧?”
看刘启的脸色就知道他不是很想过去,但是听说长公主都进宫探望了,他身为太子,再不关心一下有点说不过去;想到周晨回宫,本打算与他们二人叙叙旧,这样一来,那就干脆将周晨也邀请过去,不至于到了中安宫,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一上午的绵绵细雨搅得人心沉沉,眼看雨势越来越大,坐在殿内的女子,跟着也有些失落;长公主扫了一眼宫女碧若,于是碧若走过去关好窗子,收住眼神的太子妃转过脸来望了她一眼,清咳两声,压低嗓子说道:“再说感谢的话,似乎有些矫情了,不过我真心要对公主道声谢。”
长公主心一动,忍不住扑上去握住对方的手,轻轻地道:“你都说了,感谢反而显得矫情,还说什么。”
“我觉得我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一个小小的风寒就弄得中安宫不安宁。”
“这可不好说。”长公主撇嘴说道:“风寒可大可小,对人的影响自然不同;你还这么年轻,有什么好担心的?说那些丧气的话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
太子妃扬起苍白的笑脸,注视长公主暗叹:“我知道你安排人去通知殿下了,其实我并不想打扰殿下,更加不愿让他看到我如今这般模样。”
“生了病自然如此,你又能改变什么。”长公主拍了拍太子妃的手背,笑得暧昧:“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相信如若殿下真来探望你,你就好得更快了。”
“禀太子妃,长公主,殿下马上就要到了。”刘勇进殿通传,于是长公主亲自扶着太子妃走到门口准备迎驾。
刘启带着周晨他们匆忙赶来,刚进殿,太子妃和长公主微微欠身请安;瞥见长公主,刘启不敢怠慢,立刻伸手一只手抓住一个女子,关心地说:“姐姐,你几时变得这么客气,让我这个做弟弟的心里过意不去啊。”
“你心里要真过意不去,怎会现在才来探望自己的妻子?”长公主故意把刘启的手搭在太子妃另一只手上;听到长公主这么说,太子和太子妃都略显尴尬;太子妃因为头重脚轻,突然感到缺氧,一口气缓不过来,向后倾时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好在被太
子殿下牵着手,本能地揽住她的腰际,将太子妃扣在自己怀中。
刘启凝视身下的女子,见她微汗粗气,看来病痛折磨得极其难受,便好心地问:“怎会这么不小心?”
“臣妾让殿下忧心了。”太子妃别过脸,红唇微启,吐纳一丝芬芳。
“太医可有来看过?”刘启被病中羞涩姿态的太子妃吸引住,不顾众人窃窃私语,抓住她一直不肯撒手。
太子妃被礼教从小灌溉,自然要拘泥得多,她慌张地推开太子殿下,退后回道:“殿下不必担心,臣妾已请太医看诊,并无大碍。”
手中空无一物,太子殿下顿觉失望,他对太子妃的不解风情俨然颇有微词,可碍于长公主的情面也不想多说;此时理应有长公主提醒太子妃,可偏偏这时,长公主被周晨的俊貌吸引过去,向来唯我独尊,又重视男色的长公主一眼便看中太子弟弟身边的近臣;可谓是一见倾心,长公主的目光里自此只有周晨一人。
周晨被公主盯得心里发毛,同时也对公主不顾礼节的妄为态度而感到不耻,可他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公主又是个什么身份,相较之下,哪怕公主真有不耻之心,他都不敢有违背之意。
“不知道这位是……”长公主很显然开始对周晨下手,转身对弟弟刘启笑问:“之前一直没见过此人啊。”
“他是周晨,其实我之前有跟姐姐提起此人。”刘启对着长公主,解释道:“姐姐看中的那副采兰赋便是出自周公子之手。”
“启禀长公主,草民姓周,单名一个晨。”周晨毕恭毕敬地说:“本是长安城街边上靠卖画度日的游子,有幸与殿下结识,这才进入宫中;因性情比较无拘无束,所以多半时间会在宫外,长公主没见过草民,也是情理之中。”
“我想起来了,周公子是宫廷画室的画师,曾为皇后娘娘画过一幅画像,令皇后娘娘大为赞许,可后来又把娘娘赏赐的所有物品全都散给京城的难民,此事被长安城的人传作佳话。”太子妃笑着走上前,点头说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长公主转了转眼珠子,嘟着嘴埋怨:“你们一个个都知其人,却单单只有我不明。”
“姐姐,你整日忙于府上的事情,哪里还知道那么多琐事。”
“周公子的事情又怎会是琐事?”长公主媚眼一扫,勾唇笑道:“我不管,既然周公子画得这么好,令皇后娘娘都称赞,那我长公主倒想沾沾光,看哪日周公子有空过府一趟,好画幅我的画像。”
周晨心一颤,忙说道:“长公主天姿国色,怕是草民的笔墨有辱了公主的美貌。”
长公主脸一沉,眯着轻笑:“周公子,再托辞岂不是不给我公主的面子?”
“姐姐,周晨不是这个意思。”刘启不明白为什么长公主一定要纠结周晨的事情,他好像是被姐姐喊来看望生病的太子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