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迫结盟友
“奴婢给太子妃请安。”唐子衿浅笑微颦,意气风发;薄蓉绮端着身子盯着她,神色恍惚地打量对方;碧若偷瞄一眼太子妃,觉出太子妃的异常,于是笑着说道:“太子妃,您不是有话要对唐子衿交代吗?”
薄蓉绮收回目光,瞥了一眼碧若,面无表情地说:“嗯,我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诺。”碧若欠了欠身,而后将其他的宫女一起带下去;唐子衿紧张地看了一眼碧若,又瞅了瞅严肃的太子妃,不知道今日突然叫她来所为何事,按理来说,自己安分守己应该不会有不好的事情降临吧。
心里揣测不安的唐子衿跪在地上有些惶恐,等到宫女们全都退出去后,薄蓉绮也站起来走到下面亲自扶起唐子衿,拉着她的手说:“你陪我说说话。”
“奴婢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就像陪着殿下那样。”薄蓉绮似笑非笑地问:“刚才你和殿下聊了什么?”
唐子衿心里一颤,诚惶诚恐地道:“回太子妃的话,适才奴婢和殿下也没聊什么,就是殿下问了奴婢在中安宫过得如何,不过奴婢跟殿下说了实话,因为奴婢真心觉得在中安宫过得很好,太子妃对奴婢一直都很关心,奴婢感激不尽。”
“是吗?”薄蓉绮莞尔笑道:“这么说来,殿下是当真关心你咯。”
“殿下说他记得奴婢的名字,所以才来看看。”唐子衿心里美滋滋地,洋溢着一脸的幸福;此话一出倒是提醒了薄蓉绮,于是她也好奇又问:“那你是什么时候遇到了殿下?”
“这……”唐子衿小心翼翼地答道:“奴婢前几日在回廊中不小心撞到了殿下,当时殿下好像气冲冲地,把奴婢撞得摔倒,所以殿下才停下来扶了奴婢一把,殿下是个谦谦君子,一点架子都没有。”
薄蓉绮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这还真是你的福分了,我中安宫这么多宫女,偏偏就撞到了你。”
唐子衿没敢说出是自己故意出现在寝宫外面的,否则她担心太子妃会怀疑她的用心;薄蓉绮思虑地说:“既然你有这份福祉,那你想不想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这……”唐子衿颔首说道:“奴婢不敢奢望。”
“我看得出来,殿下是喜欢你的。”薄蓉绮幽幽地说:“不过要想真正能在殿下身边有一席之地,凭借你如今的身份自然还不够。”
唐子衿抬眸看着薄蓉绮,虽然掩饰得极好,却依然暴露自己内心的渴望;薄蓉绮定了定神,安抚地说:“你放心,我给你这个机会,但是你要记住,从今儿个开始,你和本太子妃才是并肩作战。”
唐子衿俨然有些激动,她跪下俯首喝道:“奴婢何德何能,居然受太子妃的器重,奴婢担心做的不够好,有负太子妃啊。”
“不,你很聪明,从你的眼神里我可以看到你那不服输的态度。”薄蓉绮踱步说道:“就好像当年的栗良娣。”只不过后面这句话,她暗藏心里没有说出。
唐子衿也没有察觉薄蓉绮的变化,她如今心里根本就空不出多余的心思揣测别人,而是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飞黄腾达;太子妃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想拉拢自己,她也清楚,凭借自己一个人的确是很难在殿下身边谋取一个正位;再说了,那栗良娣把持太子宫,娇纵蛮横,到时候自己飞上去没个庇佑的地方,只怕会很容易落下来,她和太子妃结盟是顺理成章的结果,没什么悬念,只不过能一起走多远,那就要看看彼此的造化了。
薄蓉绮觉得拉拢唐子衿一点也不开心,她想起当年自己满怀期望地带着一颗少女的心嫁给了太子殿下,不出半年她就意识到,她的婚姻是个错误,然而这一切都是定局,她改变不了也从未想过改变;第一眼开始,她就爱上了这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曾经无数个夜晚孤独地捧着太子妃的头衔欺骗自己的心,她以为安分守己地在中安宫等待,奇迹就会出现,可是她错了,她错得很彻底,她被现实伤得体无完肤。
如果必须靠培养其他的女人来维持自己的地位,她是不是沦落到可悲?薄蓉绮陷入沉思,有些伤感地坐在花园里一个人冥思。
“太子妃?”王姝手捧着一株兰花经过时,看到太子妃独自一人愁眉苦脸地叹气。
薄蓉绮见到王姝时也吓得一跳,她尴尬地抿了抿嘴,说道:“你,你怎么来了。”
“奴婢打扰太子妃了。”王姝放下兰花,跪拜说道:“奴婢知错了,还请太子妃降罪。”
“起来吧。”薄蓉绮莞尔笑道:“算不上打扰,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只是想清静清静,但是清静得太久,也忘了自个儿身在何处,好在有你出现,把我拉回了现实。”
“太子妃杵立花丛中,像是一枝独秀,别有风味。”王姝站起来,微笑地说:“适才觉得百花争艳总有一股俗气,然而太子妃往中间一站,反而给园子里增添了几分姿色,扫去了俗气。”
“没想到你真会安慰人。”
“奴婢不是安慰,是实话实说。”
薄蓉绮转了身,移步说道:“百花争艳,那也知道是争给谁看,这百花,就算再怎么俗气,却依然有人喜欢;可是我呢,再如何高贵,争得不过是一时的艳丽,莫说是凋零之后的伤悲,就是这繁花似锦的美好也无人问津啊。”
“太子妃,奴婢是不是说错了话?”王姝忧心忡忡地问。
“不,不是你说错了话,而是我看得太明白,想得太透彻。”薄蓉绮摇头叹道。
王姝咬着唇,若有所思地顿了顿,然而她抵不过心里的想法,忍不住又道:“太子妃,有句话奴婢不知道当讲不讲,就怕太子妃听了不高兴。”
“还有什么事能让我不高兴?”薄蓉绮苦笑一声,说道:“你说,我不怪你就是。”
“多谢太子妃恩典。”王姝欠了欠身,恭敬地说:“其实奴婢以为,就算看得明白,想得透彻,心里却过不去也是枉然,真正地看得明白想得透彻,就是
要做到心中的豁达与宽容,当然,奴婢也只是个人想法,并不知道太子妃遇到了什么事儿,还请太子妃见谅。”
薄蓉绮斜睨一眼王姝,这才正眼看到她满手都是泥,不由得问道:“你刚才做什么?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王姝笑着说道:“回禀太子妃,奴婢正想把这株兰花移栽到别的花盆里,没想到寻地方的时候就遇到太子妃了。”
薄蓉绮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王姝时心里特别的舒畅,这女子美得透彻,让人很容易亲近,不必揣度会有什么小心眼的诡计;她听碧若提过,要将王姝调来照看自己的花园,没想到几日不见,园子里果然大有不同,想必这都是王姝的心血,她对花卉尚且用心如此,可见对人也是重情重义,这样一个女子实在太难得,不禁让薄蓉绮更想亲近。
王姝被薄蓉绮看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是她知道太子妃的确有心事,至于有什么心事,她深知作为奴婢的自己不能胡乱猜测,然而宫里的事情经常被下面的人传来传去,不难知道,太子妃不受宠的苦闷俨然就是最大根源。
薄蓉绮笑着问:“你受伤的地方还疼吗?”
“多谢太子妃记挂,奴婢已经痊愈了。”王姝垂目应道。
“那就好,我还一直担心着,生怕落下什么病根,那就是我的不对了。”
“太子妃千万不要这么说,是奴婢自己犯下的错,受罚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啊,就是这么善解人意,怎能不讨人喜欢?”薄蓉绮抿嘴而笑,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可是王姝有些紧张地抽回手,担忧地说:“太子妃,奴婢的手太脏了。”
“脏?我可不觉得。”薄蓉绮冷笑一声,心事重重地说:“比起某些沾满血腥的双手,你这算得了什么?走吧,我啊,现在兴致正浓呢。”
王姝拗不过太子妃,只得拉着太子妃去往花园深处;王姝觉得跟花打交道一定比人简单,每个人都是个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就算不是太子妃这样的主子,面对身边那些形形色色的宫女,她都觉得不简单,也许是自己把人看得不简单,总之生活的环境迫使她变得小心翼翼,不敢怠慢。
“什么?殿下又去了中安宫?”栗良娣有些慌张了,这种情况极少出现,连着三日都是往中安宫跑,她能忍一次两次,可是事不过三,有第三次她也坐不住了。
月莹知晓栗良娣的震惊,为此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栗良娣冷瞟一眼月莹,怒问:“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启禀良娣,奴婢这就派人去打听,看看殿下去了中安宫究竟是做什么。”月莹紧张地说,正准备溜出去。
“回来。”栗良娣叱喝一声:“现在去打听,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诺。”月莹战战兢兢地低着头。
栗良娣轻蔑冷笑地道:“哼,要去也应该是我去,我要亲眼看看,中安宫究竟耍了什么手段把殿下给迷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