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忧心如焚

此刻，刘二愣站在树后观察着，他已经站好久了，一直在注意着周到。当他们发现周到来调查案情时，他们开始提心吊胆了，为他们以前做的事感到了担心，万一被周到查出来他们是没有好下场的。要说他们这些人在白杨林胡作非为有年月了，一是没人敢管，二是即使管了也没受到惩治，因此他们更加横行霸道。

然而近两年，白杨林不断闹事，不是有百姓闹事，就是有外地人闹事，因此引起派出所注意。加上近两年二丫家里也是不断闹事，两个女儿不听话，二丫与男人之间不断出现问题，白杨林公司也是风起云涌。种种现象说明现在的局势不利，对他们不利，对所有人都不利，因此周到的来临让他们提高了警惕性。昨晚餐馆发生的事，会不会引起周到的怀疑，他们跟随周到来到二丫家，发现周到与二丫家里的人非常熟悉，更引起他的担心。

实际上，周到已经涉及到了白杨林的中心，涉及到了多年来没人敢碰到的线索，只是尚未最后定性。现在，周到来找二丫也是为了核对白杨林在他心中的怀疑，如果这些线索能得到证明，案情将得到进一步发展。连续查案，周到已经对白杨林有了一个完全了解，对二丫与她的女儿白杨白叶都有了解，甚至对白杨林集团的员工，比如春秀或其他人都有了解，还有关于村子里的奇怪中毒案，这些现象如果不是发生在白杨林都有可能成为大案。

对白杨，白叶，周到有自己的看法，她们可能不知情，或者说她们是被人利用，可是谁能利用她们呢？周到感到能够利用她们的人肯定与白杨林非常熟悉，与二丫非常熟悉，与她们非常熟悉，越是熟悉的人越是利用她们。可是谁是她们最熟悉的人呢？周到的心里仍旧在琢磨，如果能够让白杨白叶为他们工作的人肯定是对二丫最有贡献的人，对二丫最有贡献的人肯定是男人，是二丫身边的男人，比如大山，比如男孩儿，比如乡长，会不会还有其他男人呢？这个男人又是谁呢？周到想到了所长，想到这个派出所最大的首长，他极有可能成为二丫的帮助人。

当然，周到也不敢胡乱怀疑，如果不是他再三调查，不是深入浅出，不是他与叶子查案，他也不能判断与所长有关，起码他不敢随便怀疑。然而，就是在这怀疑中，他才能发现问题，所长一次次躲避，似乎在闪离什么。他的闪离是不是怕出什么事，白杨林村子里的百姓也有这种说法，比如村长说的村民中毒，严格查起来也是凶杀案。一次次死人，为什么没有调查就匆忙说是中毒呢，而这种中毒会带来多少负面影响啊？

站在白杨树下，周到努力思索，判断，尽可能减少对村民的怀疑，可是村民中毒原因让他吃惊，这绝不是一种中毒，而是一种预先谋略好的凶杀，如果是凶杀，在这凶杀背后是一种什么样的惊心动魄的事件啊？周到想起父亲的死至今没有查到线索，如果不是父亲查到了线索他们怎能如此残忍地暗害父亲呢？叶子的提醒，所长的无动于衷，老太太的叙述，村

长的无孔不入，白杨白叶的嘲笑，还有二丫的不知道，都有莫名其妙的感受。白杨林是不是一个重大案情的黑暗集团，会不会涌现数不清的主持者，在他们背后就是一群亡命徒。如果把那些地洞联系起来，不论多么愚蠢的侦察员也会联想到这里不是一般地方，肯定是里应外合的好去处，或隐藏的巧妙。

白杨叫周到吃饭，他拒绝了，不是他不饿，而是他不想吃，他想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思索一下，理清自己到白杨林后的所有线索，哪怕是地上掉下一根针他也要看一看上面是否吸引灰尘。经过思索，他果然发现有很多问题在闪耀着，最早暴露无遗的二丫渐渐退到幕后，与命案有关的白杨白叶也隐藏着，接下来就是白杨林里发生的事，这些人，这些事，都有各式各样怀疑，周到想弄清的就是这些怀疑，他不得不把这些怀疑弄清楚。如果说是一个简明扼要的杀人案他完全可以结案，可是现在不是凶杀案，而是连环案，小案里有大案，案中案，这是周到最大的发现。可是具体说明他又缺少证据，缺少向所找汇报的证据，因此他犹豫，如何对二丫家的情况是当务之急。

在这案件中，白杨林是中心，二丫家是白杨林的中心，二丫与女儿是中心，就是说她们母女三人是案件的中心，可是背后的中心又是谁呢，谁在包围着二丫家的人呢，他们为什么要包围二丫家的人呢，这就是中心的中心。围绕中心，周到努力寻找线索上的人，包括餐馆里的人，丢孩子的人，还有中毒的人，村里的人，谁是村里的中心，这里就是问题了，是不是也是中心中的中心呢？周到想不明白，可是案情逼得他思索，想不明白也要想。

当周到意识到树木后有人盯着自己时，他马上想到白杨林里应外合的故事，他们是不是与外地人是一伙的，如果不是一伙的他们干什么还需要监视自己？有时候为了案情，周到不得不让自己躲在寂静处思索，好好想一下各式各样的线索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印象，结果每次思索后他都有收获，或多或少这就是周到破案的成功之处。

按理，周到不是老警察，有些案情不用调查他也是了如指掌，可是他与老警察不同，他深入第一线，主动承担责任，一次次下基层调查，终于获取证据证明他的判断。调查时，有时完全不相信证人证据，可是有时不得不相信证人证据，派出所同事多次提醒他要注意到警民关系，提醒他与所长的关系，当然他也注意到所长与二丫的关系。原来所长是最了解这里的，可是他为什么三番五次不说实际情况，而是让周到调查呢？是他想方设法阻碍周到调查，还是他明知情况特殊性还需要周到调查，他的目的是什么，有没有其他目的。

作为侦察员，案情有时就是命令，不论他在哪里，只要有人报案他就要接警，可是所长每次并没完全让他接警，甚至不想让他小题大作。如果不是他主动请求，所长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让他来办案，而他一办就有线索。是自己真的发现线索了吗？还是有人故弄玄虚扔

掉线索引导自己走马观花，线索路上他得到了什么？是不是走投无路，还是得天独厚，此时此刻，周到站在树下思索着，希望自己得天独厚，也希望自己有所发现。

记得第一次到白杨林时，周到是在二丫家，不知为什么他发现了地洞，当时他不明白这里为什么有地洞，现在他明白了，如果把这些乱七八糟案情串联起来，这些地洞就是那些犯病分子隐藏的好地方。可是谁在隐藏，他们隐藏的目的是什么，这就是周到想弄清的问题，一个案情有时只需要问一个问题就会真相大白，白杨林的案情弄清很多问题也不可能真相大白，若想水落石出还需要继续调查，而配合调查的人怎能心甘情愿配合呢？

在白杨林侦察，周到已经是第三次被袭击了，如果说前两次是不明真相的人做的，后一次就是有目的的凶杀了。既然他们敢凶杀警察，说明警察掌握了他们犯罪的证据，或掌握了他们犯罪的线索，想杀人灭口。现在，周到再次回顾案情经过时，他忽然明白父亲为什么遇难，不是父亲无能为力，而是掌握了他们犯罪证据，因此遭遇中毒。现在的问题是查中毒案情，只要中毒案有突破性，案中案就会成立，凶手就会自然涌现。

想到案中案，周到为自己这一想法吃惊，他还来不及对所长汇报，如果说案中案他们可能会嘲笑自己。一个小警察，充其量只是一个见习警察，忽然碰到案情居然敢说是大案，是案中案，还不让人笑掉大牙。想来，周到也自己嘲笑自己，没这样宣传自己的，周到为自己的想法可笑，他决定不对所长汇报是案中案，只汇报案情。

可是现阶段的案情是什么样，所长不想知道吗？如果知道案情他是什么态度，如果不知道案情他又是什么态度，周到没办法把握所长的态度，办案也没有按所长态度办案的。难道所长真的不想知道案情吗？周到情不自禁朝前迈步，他想看一看白杨林是什么样，起早贪晚的他尚未看清白杨林的景色是什么样。有这个机会他要好好欣赏一下白林的风景，欣赏一下村子里的风光，还有那些村民的生活细节，包括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几点睡觉。

在二丫家距离村子不远处有一片白杨林，站在这里看风景一切了如指掌，周到来到这里，看见的就是树后站着的人，他看清了那双眼睛不是别人，恰巧就是刘二愣。周到问：“刘二愣，一大早，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刘二愣一愣，慌忙说：“我看风景，你也看风景啊？”周到说：“我是借办案来看风景，平时是没时间来白杨林看风景的，现在有时间来调查顺手牵羊看风景，也是一种欣赏嘛。”刘二愣说：“你看吧，有弄不明白的地方问我，别看白杨林不大，可是绕一圈也是要有时间的，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请我当导游……”周到说：“你有这本事以后我们派出所来参观一下，到时请你当导游，如何？”刘二愣笑逐颜开：“就这样定了……”周到说：“定了。”

可是周到的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