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晚宴

面前突然出现的一束带着幽香的栀子花,弄的婉婉一愣。

诶?这是……

“婉婉,祝贺你。”轻柔温暖而干净的声音,伴着这束栀子花送到婉婉面前。

婉婉抬头,因为逆着光,有些看不清,所以婉婉微微眯了眯眼。

等看清那人是谁后,婉婉的颜色由困惑转为惊喜。

“泽海?!你怎么来了?”完全的欣喜之色看的李泽海心头一动,笑的更为柔软。

“你不是要建立一个新的品牌吗?又开了这么大的时装show,我怎么能不来呢?”

说着,婉婉接过了那束洁白的花,闻着那清新淡雅的香气,婉婉的心情变的更好,又抬头送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李泽海也笑了,内心的思念却再也忍不住。

他张开双臂,轻轻将婉婉揽在怀来,闭着眼睛,轻轻嗅着不同于栀子花香气的,婉婉身上的味道,轻声喃喃着说:“婉婉,我想你了……”

一道温热的气息从婉婉耳边滑过,婉婉不适应的偏偏头,却没听见李泽海的喃喃自语,于是就问出了口。

“什么?泽海你说什么?”婉婉眨着茫然的眼睛。

李泽海卸了力,没等婉婉想要回抱,就又轻轻的松了手。

叹息着声音说:“开心吗?”

不明白为什么李泽海一副感伤的样子,婉婉点点头。

“嗯。“

李泽海笑了,又伸出手捏捏婉婉的脸。

“怎么?看我来了,高兴傻了吗?”

台下的记者看到这一幕,赶紧拿起手中的相机一阵拍,还在想这个神秘的男子是谁时,忽然想到之前拿着花的何止然。

诶?这华森集团下,推出的高级服装品牌Lina的现任总监苏婉婉,不是华森集团总裁何止然的未婚妻吗?怎么还在公共场合和别的男子搂搂抱抱?

嘶……

有问题 ̄

正当记者们为刚刚找到的爆炸性新闻沾沾自喜而四处寻找另一位主角——何止然的时候。

却发现原本应该是何止然的位置,早已经空了,只剩下那一束鲜嫩的粉色百合,静静的,以清丽脱俗的姿态躺在那冰凉的地上,牢牢把守着,那个男人最后的尊严……

婉婉却没有在意气氛的变化,只是对李泽海道了谢,跑到舅舅和岚姨的身边,唧唧喳喳,一刻也不消停的说着自己的“丰功伟绩”,笑的一脸开心。

人群渐渐散去,李泽海却还呆在原地静静看着婉婉离去的背影,眼里是背过所有人的深情和恋慕。

本以为不会有人发现,但是有一个人却突然回过头,看了一眼李泽海,没一会就又转了回去。

李泽海愣了愣,神色深邃起来,回想起,这个眼神犀利的女人,好像是婉婉口里说的——

岚姨……

婉婉换上简单却又别有一番简约之美的小礼服,站在餐桌旁,手里拿着的葡萄果酒,不知在想些什么。

“嘿,婉婉,想什么呢?”耳边传来徐海的声音。

婉婉闻声望去。

徐海和艾薇二人相携走近婉婉,两人的礼服都是婉婉亲手设计的情侣装。(这件事徐海求了婉婉好久的说……)

婉婉笑了笑,问:“怎么样?还喜欢吗?”

(嘿嘿,大家还记得婉婉的两个死党吗?徐海和艾薇,最开始帮婉婉逃婚,最后还失败的那个……唉,徐海,你太逊了……)

“你是说礼服吗?”婉婉点点头,徐海笑道:“当然喜欢,看着好看,穿着还很舒服呢,”

艾薇用胳膊顶了他一下,斜眼瞪了他一眼。

“不懂就不要瞎说。”

“哈哈,徐海喜欢就好。”说完婉婉好笑的看着两人。

不过对上艾薇的眼睛时,婉婉却愣住了。

“怎么了?”婉婉问。艾薇的眼里有很多东西,譬如说,忧伤,不忍,再譬如说,心疼……

“婉婉,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艾薇看着婉婉明显消瘦的脸庞,和总是带着一丝感伤的眼。

这不是她的婉婉啊,她的婉婉,应该是快乐的,阳光的,怎

么现在却被一片乌云挡住了呢?

艾薇牵起婉婉的手,摸着上面的突出的骨节,眼里的担忧更甚。

“怎么瘦了这么多?他们对你是不是不好?要不然你搬过来和我住吧,我的地方不大,但还是可以住下我们两个人的。”

婉婉看着艾薇担忧的眼,心中一股暖流流过。

她把手上的酒杯放到桌子上,附上艾薇的手,缓声安慰着。

“没事的,艾薇,我很好,只是这几天准备时装show累了点而已,不用担心。”

婉婉还清楚的记得,那时艾薇和徐海都是她的那个小区的孤儿院的孩子,因为从小没有父母,又对外人很戒备的两人,婉婉可是花了好些力气才“收服”他们的呢。

回想起来,都好怀念呢……

而现在渐渐长大后,两人辍学开了家spa疗养馆,现在日子过的也算是平淡。

自己要是住进去了,实在是会打扰他们正常的生活。

而且……

婉婉想起何父坚决的脸,和那些在订婚那天,轻而易举就抓到她的黑衣人,还有何止然那个仿若寒冰,深如大海的双眸……

如果自己走了,他们是不会同意的吧。毕竟,她还是一个比较有用的棋子呢。有用的棋子,还是放在身边比较好呢……

还是,算了吧……

婉婉心思翻涌,脸上却没有露出太多的情绪。

只是笑着告诉关心自己的人:“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脸上的笑容还有多少是真的?婉婉自己也不知道。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开始学会了,自己曾经最不屑的——伪装……

“好了,”婉婉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这种程度的宴会可不是每天都有哦,好好享受吧,我去那边静静。徐海,少喝点酒,艾薇,不要吃的太撑,你的胃可不太好哦。”

说完对他们笑了笑,独自一人走到了宴厅的一个金红色幕帘后的凉台。

艾薇看着婉婉孤独的身影,心痛的转过身,埋在徐海的怀里……

婉婉看着外面已经渐渐苍凉的月色,心中苦涩,本想呷一口甜的果酒,可当冰凉的**流入口中的时候,迟钝的味觉竟然尝出,是苦的……

是苦的……

再甜,也是苦的……

婉婉有些疲倦的晃着身子,耳边是隐隐从幕帘另一边传来的,有些嘈杂的人声。

想起刚刚被舅舅和岚姨拉着见识的一堆名人;想起刚刚李泽海的那抹包容温柔的微笑;想起何止然那略带冰冷的视线;想起艾薇和徐海带着担心的目光……

渐渐的,觉的有些累了……

婉婉抬起头,望着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升起的明月,皎洁明亮,一如那天,妈妈永远离开的那天……

那天的月亮,也是这么圆……

婉婉看着看着,眼睛却渐渐蒙上一层薄纱,嘴唇有些颤抖的动着,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妈妈,那边的生活好吗?”

“……妈妈,我好想你啊。”

“……妈妈,妈妈……你也带我,一起走吧……”

婉婉喃喃的说着,双眸似是渐渐失去了焦距。

她只是一味的抬着头,看着月亮,那轮像是妈妈一样,温柔而明亮的月亮。

“苏婉婉!”一声呼唤震醒了有些处于迷茫状态的婉婉。

怎么?好像是在叫我啊。会是谁呢?用这么急切的,怕我离开的声音,呼唤着我……

婉婉缓缓的低下了头,定了定神,右手的食指摁住有些晕眩的太阳穴。缓了好一会,才回过头对喊她的那人一笑。

“啊……好像是果酒有点喝多了,有些晕,没想到果酒也会喝醉的。”婉婉的眉心还是轻轻的皱起,但笑容却还是虚幻一样的透明,让人感到,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实性。

刚刚找到这里,撩起幕帘,看到那一幕的何止然,心脏差点就要被吓的一停,那是苏婉婉吗?

那时他好不容易应付完那些虚伪的人们,转过头看向之前一直注视的方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直关注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他眉头轻皱,虽有些不耐,但却依然不动声色的离开那个虚于表面,浮夸不已的人群,开始寻找那个,让他不得不时时刻刻挂在心上的某个人。

很快,通过在一旁监视的保镖的报告下,何止然找到了藏在凉台,偷偷放风的婉婉。

可是一进来所看见的景象,却让何止然感觉到眼前的那个人好像马上就要渐渐融入这夜色中,远远的离开,从他的视野里,从他的世界里,彻底的离开。

猛然间,他的心头一震惶惑,忍不住失口叫了出来。

才堪堪唤回,那个要悄悄在他不注意的地方消失的人儿。

所幸,所幸,一切还都不算太晚。

…………

“……你怎么到这来了?”婉婉看见何止然,有些惊讶的问。

他不是应该在和那些人在谈生意,或者聊些他们都感兴趣的什么话题吗?

何止然有些不确定的往前走了两步,等走近了,便一把抱住了没有丝毫防备的婉婉。

婉婉吓了一跳,连声问了出来:“喂喂,你是怎么回事?干什么突然抱过来,你知不知道……”

“好吵……”何止然囔囔说着,还没等婉婉挺清楚就放开她,直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有些“暴走”的婉婉。

“什,什么?!你突然上来抱我,竟然还敢嫌我吵。”婉婉显然气的不轻,“喂,我说你讲不讲道理啊。……”

看着婉婉喋喋不休的唇,何止然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一些。

然而那边的婉婉还是气愤难平,依旧不停的说着什么,又看何止然的眉心渐渐皱了起来,婉婉得意的说。

“嘿,嫌我吵啊,有能耐你能不让我说出来啊……唔!”

……这回婉婉是真傻了。

她把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眼前离自己超进的俊脸。

啊,仔细一看,这个人的皮肤还真是好的不得了,平时是怎么保养的啊,一个男人……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这个问题,问题是,他俩为什么离的这么近,为什么唇上还有一个微微有些凉,又很柔软的东西。

何止然见眼前的婉婉接个吻还这么大惊小怪,难道是初吻?

啧啧,那可真是稀奇。

何止然微微离开已经吓的愣住的婉婉,嘴角勾起一个堪称邪魅的弧度,轻声诱惑的对婉婉说:“小姐,不知道接吻是要闭着眼睛的吗?”

婉婉一听,脸腾地红起来,赶忙闭上眼。

而何止然却看的好笑,忍住没发出声音,竟然,就这么转身走了出去。

(哈?!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这就走了?小婉婉怎么办?——好“打抱不平的”作者。

哈,好笑,谁管她,我只是让她闭嘴而已,既然目的已达到,干什么还要费那份力?——气死人不偿命的何止然。

然后用眼角斜睨了作者一眼,霎那间,作者被秒杀……

你这个“小气”的奸商……——作者“遗言”)

…………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诶?怎么没有动静?

已经闭眼准备好的婉婉有些疑惑,悄悄睁开一只眼。

嗯?人呢?

四周一看,哪还有什么人在,也只剩下从树上,被风吹落的黄叶,顿时一片萧索……

“……”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当然,婉婉依旧选择了爆发。

“何!辰!然!”一字一顿,每个字都极其富有爆发力。

声音大的,让乐队的演奏声戛然而止,人群都静了下来。

何止然?是在叫那个华森集团的总裁,何止然吗?

正当大家一脸的惊疑不定的时候,何止然面不改的的对乐队说:“怎么停下来?继续演奏。”

说完没事人似的和一旁的人攀谈起来。(内心怕是已经笑的快要打跌了吧,你个恶趣味……)

众人见当事人没受到任何影响,也就继续他们的宴会了,丝毫没把刚刚那一嗓子当回事。

唉,可怜的婉婉,爆发的第二次,也被宣告惨烈灭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