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什么时候嫁给我?

苏暖雪知道,自己想要嫁给越梵宇,怕没有那么容易,放下别的不说,就是越殒天,都不会轻易地令自己如愿……

可是,这些事情,苏暖雪偏偏不知道,要怎么和越梵宇说。

是啊,她要怎么知道越梵宇,那个可恶的越殒天,根本就不打算放她走呢?苏暖雪偷偷地溜,当然是可以的,就是带上沫儿,都不成问题。可是,这梵宇怎么办?他可是越国的王爷啊……弄不好,被人安了一个“拐带王爷”的罪名,那她的小命,岂不是全没了?

看来,这事情,还得从越殒天那里下手啊。

忽然想起,越殒天刚刚又新娶了一房侧妃吴轻,而且,据说那个吴轻特别的有手段,而且后台又硬,人又聪明无比,一定能收服越殒天这个好心胚子的心的……

对了,在二十一世纪里,不还有那句“有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的歌词么?”既然有了新人,这下子,越殒天应该会将自己忘记了罢,那她是否有机会跟他要一纸休书呢?

“阿雪,你不能骗梵宇哦,梵宇可是天天在算日子呢!”越梵宇暗笑苏暖雪不但幼稚,而且,还真是蠢的可以,她不但将希望寄托在越殒天的身上,还一心想着越殒天能忘记自己,然后,再给自己一张休书?

呵呵……求越殒天给休书,这事,怎么可能?

她并非男子,自然不知道于男子来说,得不到就是最好,明目张胆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跟自己索要休书的女人,于情于理都不能让其得逞。

明言对丽妃妥协,想是越殒天已经发现她的与众不同,就算知道她并非苏暖雪都好,又怎会轻易放她走?

“那个,不会的。”听了越梵宇的话,苏暖雪微微笑了一下,就算不为了越梵宇,苏暖雪也没打算在八皇子府呆一辈子,天天对着那个变态的男人,她还想长命百岁好不好?

“阿雪,我饿了,你煮东西给我吃,好不好?”看到苏暖雪脸上啼笑皆非的神情,越梵宇转移了话题。天知道这女子的手艺还真不一般,吃了她煮的那些古灵精怪的菜式以后,越梵宇就念念不忘,每次都缠着她下厨。

“那咱们走吧,我煮饭给你吃。”越殒天这一拜堂,全府上下都忙得不亦乐乎。而她也好几天没有去过[望春楼]了,刚好去看看。这样想着,苏暖雪就拉着他向望春楼走去。

华丽的家具摆了满院,望着苏暖雪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搬运工按照她事先设计好,摆在指定的位置。冷清的寝殿不多时,就变得琳琅满目,舒适且说不出的雅致,所有看热闹的下人,仿佛看到了天方夜潭一般的睁大了眼睛。

“好了,许老板,麻烦您去望春楼结账罢。明天你再来,我还要做别的……望着眼露欣喜的许老板,苏暖雪不由地打了个哈欠,开始下逐客令。

天知道梵清那个变态佬竟然半夜三更的来到静心苑,搞得她觉都没的好睡。今早又是敬茶什么的,她更是无精打采,搞得那一帮侧妃个个兴灾乐祸地望着她。

才进门半月,“丈夫”就再纳新妃的侧妃,别人笑她亦不足为奇不是?

但那个吴轻还真不是盖的,人长得漂亮不单至,嘴巴叫得那个甜啊,应付得是面面俱到、八面玲珑。她不由在心下叹息:这样的人才,要搁二十一世纪,不去演戏真的暴殄天物了!

“阿雪……梵宇这一辈子,都没看到过这么舒服的床和沙发。”看到人来人往,一样一样地往里摆,越梵宇非常开心,跟里跟外,再看看焕然一新的寝宫,他不由地叫了出来。

整个房间的家具陈设全部以粉蓝和粉红为主。

宽敞舒适的大床和两侧的床头柜,泛着粉蓝的光泽,而床

头的雕绘和镶边和靠背的两个枕头还有订做的床软垫却是粉粉的红,再铺上粉红色的床单,衬映着同色的圆形挂顶蚊帐,温馨的气氛呼之欲出。

足足占了寝殿一侧的沙发简洁而舒适,“T”字型的五件套沙发同样是粉蓝色的底和粉红色的抱枕,拐弯处优美柔和的弧形自然帖切,宽大的粉蓝色同样粉红镶边的茶几之上,是一套功夫茶具。

寝殿的右侧,是一张不算太大的餐桌,上面是用精巧瓷器装住的蓝雪从后花园移来的文竹,浅浅的绿意在粉红的桌布之上摇曳,清雅且秀气。

而靠窗的位置,却是一个长长的花草槽,拉开下面的抽屉,同时可以置放杂物。上面却几盆浅浅的绿萝。

短短的十日时间,已是凡事都用手工的许掌柜,整间工厂的极限。所以衣柜要迟几天才能送到。

“喜欢就好……过几天衣柜再送来,就大功告成了。”苏暖雪微微笑着,这才叫人上前,唤过丑四,让他将所有下人都集中在前厅。

“我可以睡吗,阿雪一起睡好不好?”越梵宇抱着苏暖雪的手摇着,眼底全是祈求的光芒。

款式奇特的床和沙发摆满他的寝殿,一眼望去,合适且雅致,越梵宇不由暗暗称奇,单这份心思,就令人叹为观止。

“当然啊,也只要梵宇喜欢就好,能让阿雪这样劳心劳力的,就只有梵宇呢,除了银子以外,不过银子是不为了能更好的生活,是不能和梵宇比的哦!”

看到梵宇先是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床,拉着她慢慢坐上去,冲她展开一抹纯真的笑,然后捉过苏暖雪的手,躺在上面再也不敢动了。

感觉着身下的柔软舒适,和身侧女子的淡淡幽香。越梵宇在看到苏暖雪半上眼睛之后,才睁开眼睛:看她明显的睡眠不足,定是越殒天三更半夜去了她那里,这个越殒天太可恨,自己另寻新欢,还去骚扰她。

而这个女子,从来只把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不管什么不堪都默不作声地承受,有的时候,真的像被自己称为师傅的那个人呢!

她帮他网罗无数高手,令他们俯首帖耳、成就今日的睥睨天下,却从来不会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加于自己身上。

她狠辣决绝令人难以置信,生杀予夺于一念。对于生命从不假以辞色,却独出心裁的对他惟心是从,帮他扫荡一切。

年少的他不明白,也曾质疑。于是她笑着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今日可以对你俯首帖耳,他日亦可以对别人同出一辙。”

她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谋一域者,不足以谋天下;不谋一时者,不足以谋万世。”

她说:“要做什么样的人,或者做什么样的事,都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但当机不断者,必受其害。”

她说“怜悯和施舍,是人最致命的东西,今次,你施舍给他一碗饭,终有一日,他想你施舍给他一条命,你的。”

她说:“你可以有限度的容忍,但绝不能纵容。前者可以令你得到忠心,后者却只能自掘坟墓。”

她说……

他望向这个如神祗一般出尘的女子时,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崇拜和神往,他说:“那么师父,您想谋的是什么呢——我觉得你比梵越更适合作为一个王者呢!”

“不,梵宇,我什么都不谋,我只是站在别人身后的人,永远!”他还记得她说这句话时和忧伤和怀念,所以从那时起,他就知道,她不属于自己,就算为了自己殚精竭虑、无所不用其极,她都不会属于自己……

无数次的梦里,他都看不清她的脸,事实上,他知道她和自己年龄相仿,和自己一起长大,但她说:“梵宇,师父永远都

无法成为你喜欢的那个人,若有一天你心有所属,师父希望,你给予她的,会是全部……”

终其一生,她都站在自己遥不可及的对岸,所有的美丽,只为那个人绽放。

而他,从来就寂寞如当初。

苏暖雪只静静地摊在床上,眼皮渐渐下沉。心之所思,却别的东西。自己除夕前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这算是留给他的纪念罢。只是,若自己走了,这些东西,会不会又被那些居心叵测的兄长们巧取豪夺呢?

苏暖雪忽然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个世界上,其实谁都帮不了谁的,每个人也只能修得自己的尘缘罢了,又或者说,自己是否该留下来,保护这个和自己一样孤独的人?毕竟孑然一身的她,身在何处并无不同。

但,这个地方真的值得自己,长处久待吗?湖光山色瘦,晚见雁行频。她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同样残忍,先给予越梵宇关怀,却又果断地抽离……

欲夺之,先予之。自己究竟是在对他好,抑或是在夺走他最后一丝希望?她甚至不敢问他一声:若我走了,梵宇,你可会好好的?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苏爷,他们全部到齐了。”一进门口,看到并排躺在床上的两人,丑四进退两难,感觉到有人接近,苏暖雪已霍然回头。再看看眼眸微闭的女子脸色沉重,丑四不由心中一跳,和越梵宇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谢谢你,梵宇,我们走罢,过一会儿,你再回来玩好不好?”收起那一抹落寞,坐起身来的苏暖雪温柔地冲越梵宇笑笑,扯着他站起身来。十一月的京城,天寒地冻。

生命之绿已在漫长的夏季消磨殆尽,只余枯枝嶙峋。而明年的繁披,仍在不可及的前方。怕冷的苏暖雪将自己的小手收在他温暖的手心里,忽然心乱如麻:就是这个男子,填满了自己孤独和冷漠的穿越之旅,而自己是否可以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

答案是否定的,但又能如何,这个身体是别人的,这个身份是别人的,就连手心里的男子,这样望着她,说不定,心之所思想的都是别人,她在这个异世里,真的是一无所有啊。

“若阿雪累了,睡一会儿好不好?”越梵宇望着苏暖雪一分一分沉下来的脸,隐隐的沉重和无奈。除了累,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于是也惶惶不可终日起来,握紧了她的小手,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用了。”苏暖雪微微摇头,怕这一睡下去,不到明天是醒不了的。如今时机成熟,她要帮苏暖雪清理那些居心险恶的下人,这样想着,她忽然下意识地侧过头来,望着梵宇,想告诉梵宇她没事。

轻微的风,吹得苏暖雪的脸上一片冰凉。她的心里,一阵诧异……这屋里,不会漏雨吧?更何况,这天,晴得好好的,可没下雨吧?

还是,她刚刚想着想着,就哭了?

苏暖雪纳闷着,刚想伸手,越梵宇已经看到了苏暖雪眉角的晶亮,他伸出手去,轻轻地而且温柔地抢先帮她抹去,在触到那一抹湿的时候,越殒天天的眼里,也微微地浮出一抹心疼。

他望着苏暖雪,眼里是微微的诧异。接着,他收回手,望着指尖的水气,讷讷地说道:“阿雪,你怎么了?是梵宇惹你不开心了么……你怎么哭了?”是啊,越梵宇怎么都想不通,这好好的,苏暖雪是哭个什么劲呢?

越梵宇不是女孩子,自然也不知道女孩子的细腻情怀,可是,他的指尖,还沾着苏暖雪的眼泪,心里,却感觉到难过极了。看到苏暖雪起身要走,他连忙追上前来,朝苏暖雪说道:“阿雪,以后不要哭好不好……你若哭了,梵宇也想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