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梵宇生气了

莲妃才一说完,许妃上前两步,对着盈侧妃说道:“就是啊盈姐姐,怕是有两天没看到咱们殿下了罢!”

……

满院的女人七嘴八舌,齐齐地望向苏暖雪。

苏暖雪淡淡地笑着,不亢不卑。听得众女子句句带刺,听而不闻。她抬足,在石台一侧坐下,这才招呼道:“各位姐姐坐下慢慢说,这站着,多累呀!”

苏暖雪的不温不火,令众女子诧异,一时间,同时住口,面面相觑。

苏暖雪依旧笑着,吩咐沫儿搬来锦凳,招呼大家就座。

众女子依次坐下,莲妃拂了拂手中的帕子,慢慢吞吞地说道:“我说妹妹,这姐姐们来了大半天了,也不见有口茶喝。你这丫头啊,是不是太懒了点啊?要不要做姐姐的,帮你调教两天?”

莲侧妃的话,引起一阵窃笑。谁都知道,莲妃向来自命清高,对手下丫头非打即骂,人人叫苦连天,若这碧儿交到她的手上,不死,也得脱层皮。于是,大家都兴味盎然地望着苏暖雪,想看她如何反应。

迎着众女的眼神,苏暖雪望着破旧的清漪苑,闲闲地说了句:“调教嘛,就不用了,这小丫头一个人,忙里忙外的,也真难为她了。若莲姐姐真想帮忙,不如借你的丫头们来搭把手?三五天,也就够了!”

苏暖雪说完,移过眼神,盯着莲侧妃身边的珠儿,上下打量。

珠儿瞄了一眼乱蓬蓬的院子,连忙上前,连忙拉了一下莲妃,哀求道:“娘娘。”

显然没料到苏暖雪会倒打一耙,莲侧妃的脸色沉了下来,过了片刻,才讪笑着说道:“这个嘛,也不是不行,过两天罢,姐姐那边有好多活儿要做,离不开珠儿呢!”

苏暖雪垂眸,冷笑,若有若无地说了句:“既如此,那就请姐姐先管好自己的事,再理妹妹这边罢。”

苏暖雪不轻不淡地扔给莲侧妃一个软钉子,令她里外不是人。看到众女子兴灾乐祸的眼神,莲侧妃坐不住了,她冷冷地哼了一声,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愤愤地说道:“姐姐好心却被当成驴肝肺,既然妹妹不欢迎,那姐姐就告辞了。”说完也不待别人出声,就带着珠儿走了。

“莲姐姐请慢走,妹妹不送。”苏暖雪依旧笑着,目送莲侧妃远去,表面不知多有诚心。心里不由冷笑,这一大早,自己讨霉头,只能说是自取其咎。

看到莲侧妃远去,众女子又沉默下来,每个人都在思忖着,要怎样令蓝雪下不了台。她们不说话,苏暖雪也不出声,场面,又冷了下来。

“哟,雪儿妹妹倒真的是伶牙俐齿,一番话就将莲姐姐打发了,不过妹妹说的也是:自己的丫头,啊轮得到别人来管啊?”过了半晌,红衣的夏妃说话了。她一开口,本来冷了的场又热闹起来,众女子又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这丫头别人是管不着,可这八皇子殿下,是我们姐妹们的天,只一个人独自霸着,可不行的。你说是不是啊玉儿妹妹?”兰侧妃优雅地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前日苏暖雪进门,她被盈妃算计着去打头阵,想想都窝火。今天不如挑开话头,让她们争个你死我活。

而这个苏暖雪,她好象小看她了,进门栽了那么大的一人跟头,不过三天,就来了个咸鱼翻身,竟然留了梵清一整晚。

这,在所有的侧妃中,前所未有。

“这雪儿妹妹是新婚头三天热,等过了这一阵子啊,咱殿下的热乎劲一过去啊,不就公平了?”盈妃用帕子掩了掩口窃笑道,想起苏暖雪在日前摆她那一道,她就咬牙切齿。

这找挡箭牌也要看看人才行,没有那个金刚钻,却偏偏揽个瓷器活儿,来日方长,有的你哭。

“也说不定呢!不过,不知道这雪儿妹妹的家教是什么

,捆男人都是蛮好用的,比起[醉红楼]的红牌还厉害呢!什么时候也教姐姐两招可好?”

夏妃的话,半真半假,这话一出,就变成一杆子,打了半船人。

众所周知,越殒天的侧妃之中,莲、盈、许三妃均来自青楼。但她这话,却是针对盈侧妃说的——仗着越殒天的宠爱和正王妃的睁只眼,闭只眼,嚣张跋扈到无以复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分。

“但妹妹可是御史家的千金,树大好遮荫呢!这一进门就犯了这么大的错,还安然无恙,若搁在咱姐们身上,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是啊,是啊,这没进门呢,盖头红绫就被人掀开了,你说说,这是七出的哪一条啊?”

“对了,姐妹来看看,这雪儿妹妹是有福气的相貌呢,大家倒是来赌一下,这雪儿妹妹的独宠还能多久呢?”

“也是的,妹妹明天就要回门了罢,不知殿下有没有空呢?”

“对了,雪儿妹妹脸的上伤是哪来的?是不是这静心苑,黑灯瞎火的不小心撞到的?”

……

又是一阵七嘴八舌,苏暖雪脸上笑容不变。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十个女人加起来,就更不得了啦。不过说实话,若将这一班女子卖去勾栏院的话,又有一大把银子收了。想到此,苏暖雪唇边的笑更是迷人:真是个好主意。

“哟雪儿妹妹怎么不说话呢?若给殿下知道了,指不定以为姐姐们欺负你呢!”看到苏暖雪嘴角弧形上扬,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的娟妃,这才将话题重新扯到她身上。

“请问姐姐们都说完了没有?”看到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自己,苏暖雪微微笑着站起身来:“若姐姐们未说完,就请继续,若姐姐们说完了,请听妹妹一言。”

“妹妹你说。”双拳难敌四手,不管你怎样自圆其说都无济于事,所以,一心只想看好戏的盈侧妃表态了。

“是啊,我们说完了,现在轮到妹妹说。”夏妃也是微微一笑,眼底却满意是不屑:列国来的如何?御史家的大小姐又如何?还不是小小老婆一个?

“妹妹有一点要重申的是:第一,对八皇子殿下,姐姐们信也好,不信也好,妹妹没兴趣。姐姐们喜欢,尽管拿去好了。第二,我这清漪苑穷乡僻壤的,若姐姐们来探望,又或者说是找妹妹闲话家常的,妹妹无任欢迎。若是别有他意,就恕不接待。第三,妹妹身为列国的御史府的一员,生女有多么不堪都好,不至于祸及父兄罢。姐姐们无不为人之女,还望稍留口德。”

“至于说什么[醉红楼]红牌——妹妹认为,沦落风尘,想必有不得己的苦衷。姐姐们如此说,雪儿是无所谓,但将心比心,你们置盈儿姐姐于何境地?最后,妹妹想提醒姐姐们的是:殿下内为一家之首,外为天之贵胄,为国鞠躬尽瘁,为姐姐们不遗余力。而二皇子府家大业大,请姐姐们勿事事以八皇子为念才是。”

苏暖雪一番话说完,指了指沫儿捧出来的茶:“妹妹初来乍到,以茶代酒,敬各位姐姐一杯。”

……

“殿下,盈侧妃带领所有侧妃住静心苑而去。”仲平在门外低声说道。

“哦?”放下手中的茶盏,越殒天揉了揉眉心,摇头。这班女人的太平日子,是不是过的太久了?

他站起身来,想了想,吩咐:“跟过去看看,若非太过分,就不予理会。”

盈侧妃和众位侧妃?如此的兴师动众,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再想起她一朝醒来看到自己的神情,不由地嘴唇弧形上扬,无声地笑了出来,这女子,还真不懂掩饰为何物……

“好了,你只管旁观,不用理会。”越殒天想了想,又叫住了转身欲去的仲平,重新交待道。

“是的,殿下。”仲平又再鞠躬,随后转身而去。

“成大事者,当不以任何女子为念,您这样处理,娘娘一定很高兴。”一个低沉黯哑的声音响起,光线稍显暗淡的屋内闪出一个人影,那人身着一身的黑衣,仿佛和身后的黑色融为一体,而他好象离不开黑暗,就在暗影之中对着越殒天躬身:“殿下,丽妃娘娘有请。”

“知道了,你先去罢。”看到毫无声息出现的人影,仿佛想起到了什么不愿被触及的隐痛,越殒天的瞳孔缩了一缩,脸上的表情阴霾重重,沉声说道。

“请殿下尽速前去,告退。”只觉眼前一花,那黑影停留的地方已空空如也,而那一番对话仿佛水上涟漪,转瞬无踪。

“贱人,不长眼的丫头。”当沫儿将茶盏递到坐在一侧盈侧妃时,不知是她手滑,还是盈侧她没有接好,茶盏一斜,重重地跌在盈侧妃身上。

盈侧妃柳眉倒竖,“啪”的一个耳光打在沫儿的脸上,沫儿脸色煞白,连忙跪倒,不停地叩头:“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

“你这该死的贱人,春桃,给我掌嘴。”盈侧妃忙不迭地站起身来,拿起帕子,拂着裙子的的茶叶,厉声喝道。

“是,娘娘。”人高马大的春桃,一听到盈侧妃召唤,用手捋了捋袖子,一把抓过体弱身小的沫儿,一甩手向她脸上挥去。

知道春桃下手的力道,所有丫头都侧过脸去,不忍再看。然而,只听一声闷哼,体魄庞大的春桃,直直向后飞去,然后跌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众人诧异回头,只看到苏暖雪拍拍手,望着跌倒在地的春桃,冷冷地笑。

“这个贱奴才竟敢将茶水泼在我最喜欢的裙子上,妹妹难道认为姐姐罚错了不成?”看到不过一晃眼,人高马大的春桃竟然被踢了出去,盈妃倒退两步,蓦然色变。

“最心爱的裙子?”苏暖雪脸罩寒霜,一手拉起碧儿,擦去她嘴角的血,吩咐她去上药。然后站直身体。

冷笑着逼视着有些心虚的盈妃,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盈妃姐姐把话说开了,雪儿也就实话实说,是盈妃姐姐‘故意’穿了最心爱的裙子,走在众姐们前面,表示自己鹤立鸡群呢?还是想,若殿下还在的话,可以看到盈妃姐姐最美的样子,而把其他姐姐比下去呢?”

苏暖雪的话,不冷不淡,不愠不火,却透出凌厉的煞气。片刻前还温润微笑的女子,忽然有了杀神般的凛冽。

“你……”看到周围“原来如此”的眸光,甚至感觉到众女不动声色地移开身子,盈妃气急败坏地指着苏暖雪:“你一派胡言。”

“公道自在人心,盈姐姐平日所为,想来众姐姐们比雪儿更清楚罢。”苏暖雪再逼近后退的盈侧妃,亮如秋水的眼里,闪过慑人的光芒。她定定地望着眼神闪烁的娇媚女子,冷若冰霜。

“又或者说盈姐姐除了上面一层意思,还有一层,就是故意将茶杯跌在自己身上,借以向妹妹示威,又或者说,这种事,盈姐姐不知做过多少,若妹妹未记错的话,春桃她并非盈姐姐的贴身丫头罢。”

“你怎么知道?”盈侧妃不由一愕,随口问了出来,众皆哗然。

“我想我刚才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若说二皇子殿下,苏暖雪无意争宠。与众姐姐,暖雪愿意相安无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还之。”

身着浅绿裙装的苏暖雪傲然而立,分分逼近盈侧妃,在靠近她时,蓦地伸手,两巴掌打在盈侧妃的脸上:“这是帮沫儿还给你的,尽管去和王妃也好,殿下也好去哭诉罢,发儿劝众姐姐替殿下分忧,而盈侧妃却专门生事,不将雪儿的话放在心上是小事,但不将殿下和王妃放在眼中……哼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