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咫尺天涯

珍妮看了一眼孙承泽,又看看床上的南溪,手跟着声音有些微微的发抖:“妹妹,那么……你打算……”

珍妮知道,如果南溪把此事告诉少爷,那么,不只是孙珂莹,连同孙承泽、孙荣山在内的整个孙家,甚至九族都有可能被灭。

南溪转头看着珍妮,看得出她的紧张和慌乱,南溪知道,眼前跪着的这个男人,这个和孙珂莹来自一个家庭的男人,对于珍妮是多么的重要,不,自己不能够让珍妮失去在这家中生活的唯一希望。

窗外的风轻轻吹在窗纸上,有细微的声响,在南溪耳中,却如雷一般的轰鸣,孙承泽跪在那里,额头上的汗低落到地上,轻轻有声。

“算了,我以后不再见她就是,只是希望孙医生,好好为我调理,确保我的孩子健康无恙。”南溪的声音和着外面的春风,让珍妮和孙承泽的心头有无限的暖意。

“妹妹……”珍妮似乎已经不会再说别的话,她也实在说不出什么。

“多谢少奶奶开恩。”孙承泽向上叩首,声音充满感激。

“如若真想谢我,就待雅姐姐好一些。”南溪说罢,转身向里,不再说话。

只是短短数字,却让珍妮和孙承泽都打了一个激凌,四肢有些发麻。

原来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珍妮的眼里泌出温热的泪水,心中的感动和温暖像大海一样的翻涌,她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自己的谢意。

孙承泽细细的研究了为南溪补身体的药方,并每天都把药抓好,亲自交到大卫或者大卫的手上,以确保在药上不会出什么问题。

孙承泽很是用心,不论是从南溪对孙珂莹对自己甚至整个孙家都网开一面的情分上,还是从她看出自己与珍妮的情意而密口不提的分上,自己都应该皆尽全力。

因为,孙承泽自己再清楚不过,不论是哪一种罪过,自己和整个孙家都逃不开杀身之祸。

珍妮来桃源居的次数越来越多,一来是与南溪的感情本来就交好,二来是因

为南溪知道了自己与孙承泽的事情,而且除了那日之外,也从未再开口说过什么,她知道,自己在桃源居可以和在雅茉轩一样,不必以假面具示人,甚至可以表现出自己的相思之情,因为孙承泽来这里也是非常频繁的。

三人都在的时候南溪都会遣散手下的人,自己静静的在那里看书,给珍妮和孙承泽一个空间,这样无论外人说起什么,都只能道三个人在一起,能做什么,如若是整日孙承泽只身前往雅茉轩,恐怕一旦被人察觉,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南溪偶然抬头看着珍妮娇羞的模样,不由得自己心里也是如饮了蜜一样的甜,虽然自己不能够圆心中的梦想,能够帮助别的有情人,也是好的。

其实珍妮的幸福只是能够和孙承泽相见,能够浅谈几句而已,眼波流转,互道几句关心的话,都会让彼此的心温暖不已。

这一晚的月亮分外的明,如一轮玉盘悬挂在空中,满天的星辰也如细碎一样的闪亮,微风吹过,带着春末的清凉,让人觉得无比的舒服。

南溪觉得晚膳后的精神很好,想着雅茉轩的茉莉也许快长出花苞了,不知不觉中,在大卫为她拿披风的功夫,脚步迈出了桃源居。

如水的月光洒在家里的路上,两边高高的红色家墙隔住了家外的凡尘情感,分成了两个世界。

南溪忽然听到一阵了悦耳的笛声,她心中一动,耳朵做了脚的主,寻着那笛声,在月光里慢慢行走。

南溪无法抑制住自己心头的颤抖,在那亭子中树影的掩映之下,横笛吹奏的,正是自己心中无法忘怀的人。

靳天誉穿着一身碧蓝色的锦袍,月光把他原来颀长的身影拉得更加修长,在如水的月光里,显得无比的孤单落寞,他背对着南溪,但南溪可以感觉到他眉间的哀愁和无限的思念。

他……也在思念自己吗?

恍惚之间,南溪看到自己和他从前的身影,想到靳天誉的那一句“有春、有花、有小江,唯独没有月夜呀”,眼下,倒是什么都有了,只是…

…自己和他已经是咫尺天涯了。

南溪的心中犹如一把生锈的刀在一下一下的狠割,剧烈的疼痛,让她不敢再看眼前的景色和人影,她低下了了头。

一股熟悉的香气落入雪子的鼻中,那是他身上的气味。她抽了几下鼻子,那香气慢慢近了,带着他的温暖。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柔情,轻轻的问了一声:“还好吗?”

南溪的心忽的一下子如同被烈火滚过,喉咙里似乎被堵住了一团细软的棉花,让她的声音哽咽难闻,“还好。”

随着这两个字,她的眼泪瞬间决堤。

他慢慢的靠近她,清楚的看到她的泪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光,刺痛他的眼。他伸出手,想为他抚去,可是,终究还是停在那里,他担心,那滚烫的泪会让他更心痛。

他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隆起的腹部,一阵微风吹来,险些迷了眼,他横下心,忍住痛道:“快生产了吧?身体可还好吗?”

“多谢少爷关怀,一切都好。”南溪拭去了泪,努力让自己心绪如常。

靳天誉明显一愣,呼吸也慢慢变得压抑,“今天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吗?”

南溪猛然抬起头,看着她日思夜想的容颜,反问道:“少爷以为呢?”

他的手紧紧握住那支玉笛,温润的玉光如同他的眼眸,“做我的老婆,也许不如做哥哥的妃子来得高贵,但会得到我的一颗真心。”

南溪的脸上悬起若有似无的笑,她的语气中多了一些的嘲讽:“我并不知道自己将来能够做老婆。也不曾知道你是少爷。”

靳天誉的目光一紧,握玉笛的手加了几分力度,“我想告诉你,可是你却……”

“如果不是你不辞而别,我也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南溪说着转过身,迈步离开这里。

“南溪……”靳天誉的声音带了痛苦的嘶哑,他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臂,骤然松开的玉笛在他的腰间晃了晃。

那玉笛下边悬挂的同心结,击中了南溪的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