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语惊

来不及细想,众人皆施礼请安,可是得到的却是沉默的回应,众人都跪在那里,低着头,摒住自己的呼吸。

蓝意的家里也养了几尾鱼,偶尔游动时带动的水声,此刻也听得分外的清晰。

不同寻常的安静,让南溪的不祥之感越来越强烈。

“都起来吧。”许久,靳天誉的声音才慢慢传来,却透了十足的冰冷。

众人轻轻起来,尽量不让衣衫发出一点声音,靳天誉挥了挥手,众人皆落了座。

“九弟,”靳天誉看向靳天誉,听不出语气中是什么情绪,他停了停,继续说道,“今天让你到这里来,也是不得已,实在是这件事牵涉到你,不得不向你求证一下。”

靳天誉一笑,如往常一样的温和,“哥哥有事请吩咐,臣弟定当效命。”

“好,”靳天誉的笑中含着一丝的冷意,“如此,我就开门见山了。”

说罢,靳天誉的手臂扬起,划出一条弧线,正好落在南溪的身上,“你与她,可有私情?”

南溪只觉得心中像是被猛然放置了一块巨大的冰块,冷得她整颗心都不住的颤抖起来,她几乎要坐不住,整个人都想从椅子上滑下来,但是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够露出什么,否则,就会让无数人丢了性命。

她很想缩成一团,仿佛那样才能减轻她的痛苦,但是她死死的忍住,手用力的抓住椅子的扶手,一双眼睛带着倔强的目光,不去看靳天誉,而是死死的盯住靳天誉的脸。

靳天誉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深不见底的神色,亦看着南溪。

屋内安静无声,刚才还游动的鱼儿,似乎也吓得静止不动了,桌上新沏的茶早已没有人有兴趣去品尝,只是丝丝的冒着热气,散了去,去了聚。

“臣弟受些冤枉,倒也不无妨,只是一个男人而已,而雪容华却是哥哥宠爱之人,不知道哥哥是听何人乱嚼舌根,此人将哥哥置于何地?”靳天誉的话字字铿锵,似乎圆润的珍珠滚落

在屋内,置地有声。

靳天誉的神色略略缓和了一些,他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家女,带着冷意道:“你说。”

“是,”那小家女声音随着身体一起发颤,她怯怯看了靳天誉一眼,又瞄了一眼南溪,细微微道:“妹妹那日伺奉完元小娜少奶奶出来,恍惚间看到,有两个人影,那男的,被火花照的清楚些,妹妹看着像是九王,而那女子,背对着妹妹,但是……身影——”她停了停,扶着地的手指往后缩了一下,咽了口唾沫道:“妹妹觉得像是雪容华。”

南溪的心时咯噔一下,自己以为没有人看到,但是还是有疏漏,好在,她并没有看得真切,只凭她这颤颤惊惊的模样,只要自己咬死了不承认,她也奈何不得。只是她不知道,蓝意跪在那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靳天誉看着那家女,冷冷道:“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好奴才?”此话显然是对元小娜说的,而靳天誉,却没有望向她。

元小娜的神色一僵,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倒道:“我教导无方,请少爷责罚。只是……绣儿也是觉得事关重大,所以才……”

“事关重大?”靳天誉脸上的不悦愈发明显,他一字一句道:“我问你,你可曾真切瞧清楚了?确定是九王与雪容华?”

那名唤绣儿的家女连连发抖,不住的磕头,额头上早已渗满的汗水,额头与地面接触之处有淡淡的水渍。她颤抖的声音如同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妹妹……妹妹……是觉得有七分像……”

“像?”靳天誉的声音带着冷冷的笑,“你一个像,就让我无颜面面对天下人,要斩自己的手足吗?”

“妹妹……不敢……”绣儿往后缩了缩,声音越来越弱,眼看就要吓倒,支撑不住。

“少爷,”蓝意的声音相比之下更加的清脆坚定,似乎冬眠了很久的动物,悄然的探出头来,急不可待的看一眼外面的春光,“我可以做下,雪容华在入家前就认识了九少爷。”

她的话像

是一阵急烈的风,把靳天誉刚刚略略熄灭的火苗,又煽了起来,靳天誉转眼望着她,盯了片刻,语气中带了怒意道:“说。”

蓝意向上一磕头,深吸一口气,坦然道:“少爷,当日雪容华还是府中的小姐,我和她经常一起偷偷的溜出府去玩,一日偶然遇到了少爷,但是我并不知道他是少爷,但是我看得出,他和雪容华却是互生好感,但是我觉得男女这样见面,有所不妥,所以,跟过一次之后,后来不没有再去过。但是,我可以断言,他们确实有情,并且有了定情的信物。”

南溪的心猛烈的跳动,她知道蓝意会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言词,但是没有想到,会是如此致命的一击,而且还清楚的说出,定情之物。

“是什么定情之物?”靳天誉追问着,脸上的肌肉紧紧缩着,更显得威严吓人。

“是一块玉佩,少爷经常系在腰间的,而雪容华则是亲手编了同心结,挂在少爷的玉笛上。”蓝意的声音清脆响亮,振振有辞,似乎亲眼看见一样。

南溪只觉得眼前发黑,有一些金星四处乱冒,她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如果当初蓝意让自己与靳天誉错过,是为了私心,那么,如今她这样说,她应该知道,一旦坐实,那么不但是自己靳天誉也会随之招来杀身之祸。她当真心狠至此,连曾经心爱的人,都要杀吗?

南溪坐在那里,保持着不动的姿态,在别人看来,是泰然处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惊得动不了,她一时想不出万全之策。

只见靳天誉上前跪倒道:“哥哥,请看。”众人的目光向着靳天誉望去,只见靳天誉高高举起那只玉笛,下面空空如此,并没有什么同心结,南溪的心中略松了一些,也许是靳天誉知道,那个结并非自己所送,早早摘下了,而平时这些细枝末节,也许靳天誉并未注意过。

靳天誉的眼睛顺着靳天誉的手,转向他的腰间,声音依旧冷冷,没有半点温度,“你的玉佩呢?我记得,是父亲亲手赐于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