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放 荡不羁爱自由

月下眠在他哥面前嘚瑟了一把,将他哥气得半死不活,恨不得吃他肉饮他血,结果天道好轮回,出了茶楼又遇到了另一个哥,这回即便是给月下眠吃了熊心豹子胆再灌上一坛烈酒他也不敢瞎嘚瑟!

“咦~好巧好巧,雪公子早上好。”月下眠唾弃没有骨气更没有节操的自己,可是他抑制不住想要卑躬屈膝给雪清宛捶肩捏腿的冲动。

啧啧啧,这贱人又在吐舌头摇尾巴卖萌撒娇了!

“给安亲王殿下请安。”雪清宛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嘴里说着请安身体却是一点行礼的意思都没有,比竹竿还笔直。

对方是情敌!

是见面之后分外眼红的情敌!

是一定要横眉冷对、绵里藏针、口蜜腹剑、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关键时刻插他两刀的情敌!

鄙视之!蔑视之!藐视之!远离之!

并使用刻薄恶毒的言语词汇轰炸之!

明顺做足了与面部扭曲的月下眠同仇敌忾的心理建设,准备随时提供口水支援,可惜自家殿下面部表情不够协调、肢体语言不够丰富,早已习惯性的摆出了一副讨好的模样并迅速没脸没皮的蹭了过去,留下他一只表情狰狞的站在原地,独自接受雪清宛刀子似的目光的洗礼。

就这样被你抛弃,斩断了所有情意……

明顺捂胸伸手作心脏中刀垂死状:“殿下,您快回来~这暴风雨奴婢一个人承受不来!”

月下眠一巴掌将他扒拉到身后,向目光中充满嫌弃的雪清宛露出一个很是抱歉的笑容:“哎呀~让雪公子受惊真是不好意思,这孩子今天出门忘记吃药了,别理他,他这里有坑!”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雪清宛送给这对主仆寓意深刻的两个字——

呵呵!

月下眠默:“……”呵呵你一脸,不,你长了一脸呵呵!

明顺愤愤不已,同默:“……”奴婢脑子有坑,奴婢拒绝说话!

雪清欢满脑子都是问号:“……”哥哥让滚我们大爷的,我一个人滚呢还是带他们一起滚呢?

突然之间四人都变成了哑巴,场面一度很尴尬、很僵冷、很需要暖一暖,此时亟待一枚专业暖场人士的出现——

“哦呦呦~这位小娘子长得真是不错!”

突然有一只惨白惨白的鬼手斜刺冒出,目标十分准确的袭向雪清欢的胸……的半路拐了个弯改袭脸。

当然,这只手怎么可能摸得到我们貌美如花的雪姑娘的小嫩脸呢,它必然是要惨叫着哀嚎着涕泪横流着折损在半路的!

“哦啊~~~”鬼手它主人的惨叫声转了八音十九弯,吓到了房顶一只偷摸路过的野猫。

月下眠咬着指尖瞄着捏在鬼手上的两根白白细细漂亮至极的手指,突然惊喜地发现雪清欢大概也许可能是喜欢自己的,虽然总是把他的老脸打得啪啪响,但与这力道万钧的手指相比真的是太!温!柔!了!

“你是什么人,也敢在天子脚下放肆!”雪清宛一脸嫌恶的松开鬼手,一巴掌将那人掀翻在地,面容冷峻的瞪着他,好像被非礼的是自己似的。

鬼手的主人更好的诠释了话本里对

“鬼”的描述,枯黄的头发,乌黑的眼睛,青白的皮肤,干瘦的身躯……此时怀里抱着皮肉完好骨头却被捏断的爪子在地上打滚,口中无比凄厉的喊着“爹啊爹啊,救命啊”。

啧,这狗东西原来是个有主的!

“去,把令尊喊来,哥要与他探讨探讨孩子的教育问题!”月下眠已经做好与他令尊就“如何教育下一代”这一问题进行深入探讨的腹稿,只等着他令尊送上门来,可惜石板地面被那色兮兮的人滚得锃光瓦亮了也没见着他令尊来接人,反而等到了香气扑鼻的乔上虞。

“哎呦~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哇!怎么了这是,快起来快起来,送医馆送医馆……”乔上虞冲过来大呼小叫地将人扶起来,趁机踢了他两脚,丫的胆敢觊觎清欢小美人儿,诅咒你丁丁爆短六寸!

“怎么,又是你相好?”看到他这过分殷勤的模样,月下眠了然的翻了个白眼,“啧啧啧……你怎么什么人也往床上领?你看这身段、这模样、这气质、这……”

“这是你吴家表哥!”

众人惊悚:“表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表哥表弟……呸!“表哥表妹,天生一对”的大表哥吗?!

众人看向月下眠的眼神里立刻充满了妙不可言的神态:“噢~原来是你表哥啊~”

月下眠的表情十分可怕,见鬼一样的瞪着乔上虞:“我表哥?!”外祖家不是九族尽诛吗?!这是从哪个棺材盖底下爬出来的表哥,怪不得长得人模鬼样!

乔上虞附在他耳边咬了几下耳朵,月下眠呆滞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感慨了一句——

“他令堂的!”

既然有客上门,月下眠也不便再与雪清宛表演“哥俩好”的戏码,雪清宛原本就不想看到他,几人一拍两散,分道扬镳。

雪清宛看着月下眠等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德行!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一家老小……哼,上梁不正下梁歪!”

乔上虞自以为说的是悄悄话,他哪知在雪氏兄妹耳朵里任何悄悄话都变成了假悄悄话,安亲王府的消息便以这种形式流入了雪清宛的耳朵里。难怪雪清宛会心生薄怒,对月下眠的印象越发恶劣起来,不只是因为调戏雪清欢未遂的猥琐男子是月下眠的表哥,还源于乔上虞那句“悄悄话”——当年那个因为吃喝嫖赌而被老安国公逐出家门的吴老三来投奔你了!

啧啧,瞧瞧,难怪会生出这般猥琐的儿子,原来是因为吃喝嫖赌而被逐出家门的人噢!

说起吴老三,京城里听说过他名号的人已经不多了,一是因为安国公谋反一案,京中禁止谈论一切与安国公有关的事,再者就是这吴老三早早的便离开了京城贵人圈,在乡下待了二十多年,于京中已然销声匿迹,他曾经的朋友们各奔前程,谁还记得曾有个他。

话说安国公府四代人皆是忠烈英才,惟有吴三公子,吴邈是个异类,斗鸡走狗、豢养歌姬、酗酒滥赌、宠妾灭妻……堪称无恶不作的纨绔公子的典范!只可惜吴三公子没有风光多久,在浪荡了数年之后便传出了被祖父老安国公逐出家门的丑闻,从此在京城贵人圈里消失,京中治安因而好了许

多。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在后来安国公府被抄家灭族时,只有这个被驱逐的吴老三幸运的逃过了劫难,以庶人的身份在乡下存活了下来,早些年娶的妻子有钱又贤惠,给他生了一儿一女,抛开身份不提,小日子过得没有比他更滋润的了!

啧啧啧,这爷仨怎么看都像是身家富贵的大地主,时隔二十多年又找上门来不会真的是为了吊唁先人吧?

不是真的吧?!

本王可不吃“表哥表妹,天生一对”那套!

月下眠用折扇撑着下巴,悄悄打量着在左手边排排坐的三人。

四十岁上下的吴邈头戴光芒无比耀眼实际材料很劣质的翠玉发冠,穿着一身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白色棉袍,外罩苍绿色的铜钱纹丝绸外衫,面皮白净,眼睛溜圆,脖子上的肉层层叠叠像一圈奇怪的项链,肚皮鼓得像个球,腰带险险地勒在腰腹之下,说话时指手画脚口水飞溅,活脱脱一只大嘴巴长胡子的青蛙精!

再看他的子女……月下眠险些瞎了,他令堂的,这是亲生的吗?是批发米面店家打折送的吧!一个两个都瘦得跟猴儿似的,与亲爹的长相相差十万八千里!

吴邈的长子名骠,正是在街上调戏雪清欢未遂反而被拧断了手的大~表~哥!此时他吊着一只断手坐在父亲身边,模样凄凄惨惨却依旧死性不改,目光勾勾缠缠在雪清欢身上,恨不得扑上去啃两口的猥琐模样看得月下眠十分火大,只想给他一巴掌。

三人中表现得最最安分的要数坐在末端不声不响的青衣姑娘。她是吴邈的女儿,名淼淼,前些日子刚满十六岁,身材比吴骠还要细三分,坐在那里像一杆风吹即折的小青竹,只可惜细竹一般的气质生生被发间过于华丽的首饰、脸上厚得掉渣渣的脂粉和眼中难掩的算计破坏的荡然无存。

看到她这般模样,不详之感在月下眠的琉璃心里油然而生!

“殿下,这几个人长得都不像先国公啊!”明顺悄悄地表达了自己的怀疑,“钟叔,他们不会是骗子吧?”

钟叔作为第一经手人口气十分坚定:“是吴三公子没错,老奴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岁呢!”

明顺冷哼:“那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肥头大耳的肥头大耳,尖嘴猴腮的尖嘴猴腮,还有一个居心不良,皇帝陛下明令禁止祭拜老国公一家,苟活十数年不敢露面的人突然有了抗旨的胆子,是太阳打北边出来的吧!”

“不是要钱就是要权,总归是离不了这两样的。”钟叔嗤之以鼻。

正聊着,却听月下眠吩咐道:“钟叔,将孤芳水榭收拾出来与吴三舅一家居住。”

看到钟叔领着吴邈三人离去,明顺不甚高兴的说道:“殿下,那仨人一看就居心叵测啊,您还真留下了?!”

“这个三舅是个会说话的,弯弯绕绕了半天也没透露出一丁点儿的目的,既然你不说,那就去西三殿慢慢纠结吧,本王看那吴淼淼也是个不甚安分的主儿,名花肯定很‘喜欢’她!”

说完,月下眠“哗”的抖开扇子,摇扇娇(贱)笑:“原谅本王这一生放 荡不羁爱自由,只要不给本王使绊子拖后腿,本王与尔等扯一会儿犊子又有何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