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儿,约不约?
名花就知道自己勾搭殿下的计划不会那么顺利,但也没想到会那么不顺利,她连门都没进去啊没进去!
名花刚走到广场中央,眼看就要摸到胜利的台阶了,却突然听到旁边有人一声尖锐的怒喝:“大胆!竟敢擅自闯入明台锦安,该当何罪!”
哎呀,调起高了,有点破音~
怒喝的人自我尴尬了一瞬。
瞧这声音尖的,一听便知是明顺!
是明顺就好办了,名花自觉两人之间还有指甲盖那么大点儿的交情,不至于与自己刀剑相向或者将自己撵出去。
殊不知明顺倒是很想与她刀剑相向,可惜没那本事。他想着此时小雪在场该多好,一个眼神便能吓得这女人魂飞魄散,以后再也不敢踏进长安门半步!只是殿下嘱咐了,小雪最近身体不好,任何人不要有事没事就去烦她,芝麻绿豆大的破事儿他可以权当没发生过,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某些爱搞事的人。
只是暂时而已,自诩君子的月下眠最喜欢翻陈年旧账,堆在一起大开杀戒真是太过瘾了!
明顺搓搓爪子,准备先将名花“请”出去,等殿下什么时候有闲心了再处置她也不迟。
不等他撵人,名花已经先他一步开了口:“明顺公公莫要惊扰了殿下~”
明顺那一嗓子别说惊扰月下眠,就连住在地下十八层的邻居都给吵活了,恨不得跳出来用棺材盖拍他脑袋——让你嚷嚷!让你嚷嚷!让你嚷嚷……
名花将敷衍王承畴的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拿过来又敷衍了一遍,明顺听的一愣一愣的,直觉这人说的很有道理啊!很识大体啊!
委实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啊!
值得鼓励,值得表扬,值得赞赏!
但我就是不让你进!
明顺一脸“你说得对说得好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的表情险些气疯名花,她想给明顺那张白白净净的圆脸来上五指分明的一巴掌,管他是月下眠身边的红人儿还是什么,先解了气再说。
但是她不敢,她好害怕,她抖得跟筛子似的……没人说话,但脖子上有些凉有些疼的感觉却在杀气腾腾的提醒着她,再动一下她漂亮的脑袋和柔弱的身躯就要永远说再见了。
果然音调起得太高会惊动小雪,殿下又要趁机找茬蹂躏我了!
明顺决定先下手为强:“殿下,奴婢申请到纺造司当学徒!”绣绣花缝缝衣裳可是我的强项。
月下眠表示不理他,扬声将吓得名花泪如雨下的雪清欢唤回堂中用饭,顺便问了名花一句“有何贵干”。
太好了,殿下终于注意到自己了!
名花擦干眼泪,正要说话却听见月下眠莫名高兴的说道:“啊,你来找本王是想回风流处吧?哎呀,思念家乡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不过风流处终究是烟花场所,待你回去后还是让一姐帮你去了贱籍从良去吧!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啊?本王让承畴送你回去!”
谢谢你替我编理由,然而老娘并不想回去!
名花果断掀掉月下眠给她铺好的台阶,将敷衍
王承畴和明顺的话再次原封不动的搬了来,并在最后做了感人至深的总结:“奴家承蒙殿下照拂数载,恩德永世不敢相忘。殿下坦荡宽容不求回报,然大恩不报奴家心中委实难安,奴家愿为奴婢侍奉殿下左右,为殿下添茶磨墨……”
闻言,月下眠不由得撇嘴——不要!你添的茶本王可不敢喝,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加料,毕竟你觊觎本王辣磨久……辣磨久……
乔上虞倒是很亢奋,两眼放光,绿莹莹的:“好啊好啊,有美相伴,岂不乐哉!”
月下眠阴恻恻的看向他,眼神中满是警告:“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再说话本王就把你铺盖卷给扔出去!”
乔上虞识相的收声,心中暗暗为这位美人感到无比惋惜,不如……咱俩来个暗夜私会好不好?
听到有人帮自己说话,名花的腰杆顿时挺直了不少,亭亭玉立在台阶下等待月下眠顺势开口留人。
结果等了半天只等来了月下眠一句不痛不痒的“此事以后再说”和来自于明顺的充满杀气的威胁——“殿下有令,擅闯明台锦安者,就地格杀!”
竟是一点交情也不顾,可恶!
名花打了个哆嗦,颤巍巍地道了声“奴家告退”后,急匆匆的离开了苡粟堂。难为她一双三寸金莲还跑那么快,像是有鬼在后面追她似的,头也不敢回的一路狂奔而去!
明顺最后那句话说得真是气势磅礴,完美的震慑了不识相的名花!月下眠对他表示高度赞赏,暂时不再追究他先前那高调至破音的一嗓子的小事了。
明顺难得谦虚的要命:“都是殿下教得好!殿下英明神武,千秋万代!”
此话一出,三人神态各异——
乔上虞哼了哼,腹诽了一句“狗腿子”。
雪清欢一口一只汤饺,保持一贯面无表情心不在焉波澜不惊心如古井……的高冷状态。
月下眠心中陡然一悚,立即在脑海中狂翻记忆,试图找到尚未兑现给明顺的承诺。他敢断定明顺这货必然是有事相求,否则不会这样谦虚。
明顺看自家殿下绞尽脑汁搜肠刮肚也没能想起点什么,遂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殿下,您在西关吃住如何?可习惯吗?”
“啊?好得很!习惯习惯!”
“殿下,西关的好吃食多吗?”
“不多。”
“您都吃些什么啊?”马上就要接近目的的,明顺很是兴奋。
月下眠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都吃了些什么,倒是一旁的雪清欢替他想起来了:“殿下,忘带羊肉了。”
你看你看,殿下这人果然靠不住!
明顺愤愤的拔着拂尘上的毛:“得亏奴婢还在家为您食不知味、夜难安寝、辗转反侧、寤寐思服……您是一点儿也不爱奴婢!”
“爱你爱你,来,么么哒~”理亏的月下眠嘟起嘴要非礼明顺。
“滚犊砸”在嘴边滚了滚,若不是后果太严重,明顺就把这三个字连同口水一起吐到月下眠那张死皮赖脸的老脸上去!
事后,月下眠及时补
偿了明顺一块珍珠粉的鲛丝手帕并一再向他表示自己由于失信而导致良心大大的不安,主仆二人随后十分恶心的相亲相爱相互抱抱,这件事算是就此揭过。
……
掐指头算算还有两天就是腊月二十八了,钟叔表示该办年货了,言外之意是“过年了,殿下您又该赏赏赏”了!月下眠每年都很坚定的说“没人送礼,本王拒赏”,但每年都会很大方的赏赏赏,从安亲王府到十八个店铺以及下面一溜儿的佃农,无一遗漏。
虽然真的没人给他送礼。
笑话!本王缺那点儿小钱吗?!
嘴上说着“不缺”,心里却痛的要死,一两银子它也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他跟银子又没仇!
小金库又开了,钟叔对完账后领了几锭金子去天工司铸成小金鱼和金瓜子什么的,赏起来漂亮又吉利。明顺一脸猥琐的搂着光芒无比刺眼的金银,恨不能与它们同生共死,却被雪清欢残忍的拖开了。
闲暇又惬意的月下眠倒背着手在三门前的小广场晃了晃,说“天气真好”,顺便撩了下很有型的垂发。
说起垂发,明顺看了眼雪清欢。
啧啧,瞧人家的,多顺溜,细长飘逸得跟柳枝似的!
再看看殿下的……还好吧?一大早又是洗头又是沾水的,总算把常年梳上去的头发给解放了一部分,顺顺利利的垂到肩上。明顺认为月下眠这样比以前好看多了,也不用再担心发冠太紧会把额际的头发扯秃的问题。想想当时雪清欢怎么评价的来着……竟然是温!婉!可!人!
啧,这个评价很给力,简直不能为后人所超越!
“明顺,你在想什么?”月下眠极尽**的吹了吹头发,吹得飘飘欲仙,“喊你也不吭声。”
“在想殿下您清雅绝伦的美貌~”和**至极的头发!
“讨厌~多不好意思……”月下眠笑得合不拢嘴。
路过的众人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好一对节操和脸掉一地的主仆!”
“眠眠,你爹的狗腿子来了!”
大清早便去醉仙楼调戏小姐姐们的乔上虞突然一阵风似的刮过,在月下眠耳边留下这么一句话。
几乎是前后脚,福全大总管威武雄壮的身姿便出现在王府大门口,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也不管月下眠有没有摆个香案跪下行礼什么的就开始用他那独特的腔调抑扬顿挫的念圣旨——
我儿啊,你后娘又要跳大神了,二十八日祭台约不约?不约也得约,你后娘高兴了你爹我才能乐呵,你敢不去你就等着挨抽吧你!二十八日祭台等你噢~快点跟福全说你愿意!
月下眠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儿臣愿意!”才怪!
好孩子!福全欣慰的看了他一眼,高高兴兴的走了。
就这样空着手走了!
月下眠今天是真的真的准备给赏钱,结果竟然没送出去,他摸了摸明顺掏出来的一小把小金珠,笑得颇欣慰。
明顺暗中翻了个白眼:“殿下,您对自己的亲爹都这么抠,难怪越来越有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