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金陵秦淮
在一个将全淮州劳动人民热成汪的上午,月下眠三人忙不迭地离开了淮州这个一会儿冻成熊一会儿热成汪的奇葩地方。
明顺坐在车板儿上不住口地叨叨叨——
“殿下,快到中秋了,咱不能连家都不回,到时候宫里摆宴找不到人可怎么办?还有您的名花姑娘,您不打算回去亲自处理掉吗?”
“钟叔竟然没有写信催催催,奴婢很想念麻婶做的蛋黄月饼,去年中秋的时候小翠那个死丫头偷了奴婢的蛋黄月饼给奴婢换成了莲蓉馅儿的,甜的奴婢牙都掉了!”
“殿下您甭想支开奴婢,奴婢知道您要和小雪去金陵,虽说‘小雪在手,万事无忧’,但奴婢非常不支持您的决定!”
“金陵,那是一个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地方,青楼实在太多了,殿下您得注意仪容仪表……您开青楼奴婢不能说什么,但是您去青楼这就不行了……”
“咿~小雪你作为一个姑娘家真的不适合去看什么金陵秦淮夜,那不是好孩子应该去的地方,有好多鸨母大晚上的偷抢漂亮姑娘,万一你被抢走了殿下怎么办?”
“作为贴身伺候殿下的太监,奴婢必须时刻以殿下为中心,公里的姑姑教导过奴婢,身为皇家子弟,一切要以……”
不胜其烦的月下眠正要开门给他一巴掌,车外却忽然销声匿迹。他打开车门瞧了眼,正见明顺委屈地看着他,指了指雪清欢,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明顺安静了下来,感觉整个世界都美好了不少!
月下眠欣慰的看着雪清欢:“这穴点的我给八十二分,剩下的十八分我会以六六六的形式给你!”
雪清欢:“……”
……
金陵,延瑞“二十一陵”之首,其城池之壮阔、景物之繁华无不让延瑞邻国眼红,无奈金陵地处延瑞东腹地,即使是最近的扶桑国也与金陵隔了十数个城池之远,若想进攻金陵,战线必然要拉长到横贯延瑞东部地区,以扶桑目前的国力来说实在是损耗不起。
提起扶桑国,方圆几千里的国家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而扶桑为人所知的并非是有多强盛,而是两任国君奇葩的死法。
原本金陵与扶桑之间只隔两三座小城,小到只需两三万人的军队挥挥手便能灰飞烟灭的地步。那时的金陵已然繁华到周边大小国无不垂涎的程度,扶桑作为最近的邻居自然是最为眼红的一个国家——金陵繁盛,距离极近,军事屏障又异常薄弱,实在是肥的流油且唾手可得的一块大肥肉!
权衡利弊,扶桑第九任国君毅然决定出兵——
拿下金陵城,壮阔我山河!
收到八百里加急军报的延瑞皇帝陛下不由得撇嘴:“当朕是傻子吗?以为朕真的不防备你吗?”
于是他稳坐京城,派手下大将带领精兵十万前往金陵援助“闲时归农,兵时上甲”的原驻军抵御扶桑入侵,顺便附赠一枚军师助阵。
那位大将姓李,正值人生得意的壮年春秋。
那位军师叫月下眠,还处在一十六岁一朵青涩花骨朵的年纪。
那么问题来了,李将军和月下眠是否是那种关系?
没错,李将军便是月下眠的前岳父,正是这场让延瑞赢得惨绝人寰的战役使得李将军瞄上了战场后方闪亮如同小太阳一般的月下眠!
李将军打仗很厉害但脑子不行,月下眠虽然上不得战场却挨不住人家心眼多。
多亏了心眼比蜂窝窟窿还多一倍的月下眠,李将军不仅拒敌于三十里之外,并且接二连三毫不手软地拿下了扶桑数座城池,形成了今天金陵深处腹地、各方难以进攻的局面。
至于扶桑,战役尚未结束时便被月下眠翻来覆去折腾地无力还击,甚至连被延瑞占去的城池都无法收回,自此白白送给延瑞近十年。战争结束后,以为御驾亲征便能鼓舞士气一举攻下金陵的扶桑皇帝身带箭伤三两处和气成浆糊的脑袋狼狈逃回京都。
之后的某一天,他在某次去茅房更衣的时候旧疾复发,失足落下……惨遭窒息而亡~
通过安插在扶桑朝廷的探子收到如此……充满喜感的消息的延瑞皇帝陛下不禁发出了引领延瑞未来两三年炫富风潮的感叹:“幸亏朕宫里用的都是恭桶,有钱就是好啊……”
此后延瑞广大人民炫富的资本便是:“你家茅房用的是恭桶吗?我家是哦~”
扶桑第九任国君驾崩后第三个月第十任国君登基,新皇专门致信延瑞皇帝陛下,强烈邀请月下眠前去观礼。
月下眠又不傻,自然不会前去送死,但他还是很热情地让使者带了精挑细选的礼物祝贺扶桑新皇登基。
这件礼物,严重影响了扶桑新皇因为等了三十多年终于登基了而雀跃不已的心情——
“我皇陛下与安亲王殿下为恭贺新皇登基特精挑黄金白玉石恭桶一个赠予新皇!”
扶桑新皇当场气得脸都青了:“……”踏马朕真想把你拖出去剁了送回去!
从这件小事可以看出,扶桑新皇的承压能力委实不咋地,否则也不会被月下眠给气死。
月下眠表示无辜:“本王并没有做什么,本王只是一不小心让扶桑人民群众知道了他们家先皇是掉进【哔……】淹死的而已!本王送了一个价值好几万两的恭桶还不能够表达出本王诚挚的歉意吗?”
月下眠诚挚的歉意活生生地气死了扶桑第十任国君,皇权更迭的如此频繁严重影响了扶桑的民心军心,因此,扶桑第十一任国君将月下眠列入“扶桑不受欢迎且拒绝入境人群名单”第一人!
以上云云皆被史官载入史书,再加上好事者添油加醋的编纂,金陵人民群众为了表达对月下眠的谢意便在战场原址建了一座形状颇为奇妙的纪念碑。
“所以,明顺,本王只是去拜祭一下战场上亡故的将士而已!”
月下眠在路上说得振振有词,
到了金陵也的确去那形状无比奇怪的纪念碑前拜祭了一番,如果他拐去秦淮河的速度不那么快,或许明顺还会勉强相信他的说辞。
秦淮河将金陵城一分为二,两岸远处高耸林立的亭台楼阁无一不彰显着大城池的繁荣与兴旺,沿街叫卖的小贩,匾额高挂的茶楼,似乎永远香气不散的酒馆……这里的宵禁极为松散,不管白天夜晚总是充满着热闹喧嚣的气氛,街上行人匆匆来往而过。
而靠近秦淮河的地方则是一片花红柳绿,红的是青楼楚馆轻遮漫掩的绣花帷幕,绿的是岸边长堤微风擦肩的娇娆细柳。清澈的河水在雕花阑干前沾染了江南美人的脂粉香气,风尘烟花媚笑间的恩怨情仇皆付诸秦淮河水向东流去,扬起的水雾泛起淡粉色的光芒,摇晃挂着华灯、坐着美人才子的花舟,船上丝竹之音入耳靡靡,吴侬软语的唱腔婉转动人。
“清欢,你看正前方那座山,它的名字是美人山,听说山上曾有一名脱尘飞仙的羽衣美人儿……”
“那片小湖泊便是镜湖,它来源于一个古老的传说……”
“你看横贯秦淮河的那座桥,是八孔的石拱桥,设计者是前任工部尚书,他是一位极有才华的人!”
……
月下眠乐此不疲地给雪清欢介绍着金陵各处美景,凡是来源传说无一不头头是道,听得雪清欢和明顺一愣一愣的,雪清欢更是对他的博学充满了隐隐的敬仰。
越听越感觉不太对劲的明顺扯住他的袖子,疑惑问道:“殿下,听您这意思是来过金陵吧?”
哎呀,这傻孩子终于反应过来了!
月下眠和蔼的摸着明顺的脑袋,笑道:“傻孩子,本王不来金陵怎么指挥大军搞死扶桑两任国君呢?”
“那奴婢对金陵怎么没有印象?”
月下眠相当和善地给了明顺后脑勺一巴掌,脸上的笑容十分狰狞:“因为那次你怕本王半夜偷跑一夜没合眼,第二天本王启程的隆重场面你丫给睡过去了!听说本王不在的日子你过得那叫一个安逸,何止是安逸,简直是潇洒……”
“没有!”
明顺死都不会承认在那段青涩年幼的时光里他竟然看上了一名小宫女,这段从未开始过的爱情在明顺颇有自知之明的自我压制和小宫女被放出宫去嫁人的打击下迅速夭折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所谓的爱情不过是身世相似的朋友之间惺惺相惜的一份友情而已,只是因为年级尚幼,才将那份憧憬慢慢演化成了现实的虚幻。
什么都知道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安亲王殿下十分愿意向不知情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观众们偷偷透露一句,那小宫女进宫前的名字叫小翠~
或许这便是明顺走到哪里都能与一个叫小翠的姑娘交好的原因。
眺望了远处很久的雪清欢向已经深深地陷入过往回忆的两位提供了友情提示——
“殿下,有刺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