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十一章 和耳敦的礼物

陈昭莞的话让他来了气,直了直腰板,“既然陈小姐害怕,就当这场谈话没有进行过吧。”

“二位信任我,我自然会守口如瓶,只希望二位心怀善念,不要再行恶事,如此才会平安永久,冤冤相报何时了。”

陈昭莞微笑,姿态高傲地起身,余光瞥向花树外几双偷窥的眼睛,幸亏她早有提防,不然必定会落人口实,况且这两个人并没有多少脑子,她才不愿跟他们合作,当然,如果宫无倾真的在他们手中吃了亏,她也愿意坐收渔翁之利,可是,他们有这个本事吗?

黄葭琪和洛世神面面相觑,陈昭莞这样的人,也会有佛心?太离奇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他们没有去管她,凑近了一些,商议中不时发出得意的笑声。

傍晚,夕阳暖暖的正好,回府之前,宫无倾在书院信步走动,不时思虑一下琴谱,那样的琴曲绝唱,她不好试弹,只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然而,她又一次走神,并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微微呻yin,弱不经风似地,倒到了地上。

宫无倾回神,一看是云上烨,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伸去拉的手也停在半空。

云上烨侧躺在地,眉心微微蹙起,唇角却漾着一抹笑意,“小毒物,这次可是真撞到人了,幸亏撞的是我,不然你可走不掉。”

宫无倾想到他的欺骗,“一报还一报。”不搭理他,抬步走开。

云上烨撑了撑地,脸色微微发白,伸手抓住了她的裤腿,“我起不来,你来扶我。”

宫无倾一时觉得厌烦非常,“云上烨,你又玩什么花招?”

一脚朝他的胸膛踹了过去。

云上烨一声闷哼,身体侧向园林一边,口中的鲜血染红了一地残花。

然而,宫无倾根本没有看到这些,她只是认为云上烨闲着无聊,又来捉弄她,而她不过是像以前那样惩罚他而已,越走越远,忽然她停住了,想起云上烨的神色,怎么都觉得不对。

她跑了回来,他已经不见了身影,只有残血在慢慢风干。

宫无倾迷茫地站在原地,许久才离开。

才进府门,却是被宫珩喊到了书房。

“你看看。”

宫珩一脸凝重,将书信交给宫无倾,宫无倾浏览了一遍,原来是边疆发生了暴乱,临国越葔闹了饥荒,他们的少数民族专门过来抢夺大擎汉人的粮食和土地,这种现象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白总兵连发三道通牒,要越葔的朝廷管教,越葔皇帝却纵容自己的子民作乱,还派了军队抢粮食,大擎驻疆全军愤概,要求将越葔军队击退,目前,越葔已经在边界聚集了五万兵力,蓄势待发。

战争恐怕就在这几日,云麾将军宫晟写信来报平安,并安排了一些事务,隐约有让宫珩承爵的意味,并告诉他自己的手令封在博录室的什么位置。

老爷子当水师提督的时候,面对凶残的倭寇,也没有丝毫的害怕和退缩,如今迎战区区越葔,却要安排后事,看来是对朝

廷心灰意冷了。

哀莫大于心死,正是这个道理。

“不可以这样。”宫无倾看着宫珩,眼神坚决,“爷爷抱着这样的心思,一定无法专心应战,后果莫测。”

而且倘若宫晟出了事,熙原侯府的辉煌也要彻底终结了,只有等待直线衰落的命运。

宫珩一叹,“你祖父一生忠心为君,可却落得如此下场,任是谁也会心寒的啊!”

宫无倾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只有往上奋进,绝没有再走下坡路的道理,父亲,这一次战乱,对百姓和大擎是灾难,可对宫家,却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宫珩神色一动,“机会?”

宫无倾眸中闪烁着锋锐的光芒,“据我所知,白总兵领军能力平庸,几乎从未经过大战,实战经验也少,而越葔士兵凶残,不输北蒙,如果独自作战,缺乏辅佐,不出三日,一定会落败。”

宫珩点头,“接着说。”

宫无倾道,“这就需要祖父施展苦肉计了,待白总兵败退,再不顾身体状况杀出,反败为胜,到时候,就算皇帝不愿升拔,七皇子也会在他跟前美言,宫家起势指日可待,当然,苦肉计越惨越好,反击之前局势越乱越好。”

宫珩目光发亮,“好主意,至于你的大哥……”

“大哥偷偷率兵,绕远路到达越葔军队的后方,周旋坐等良机,待白总兵落败,再与爷爷呼应。”

宫无倾已经想好了主意。

宫珩看着自己的女儿,神色赞赏,“不错,父亲立即飞鸽传书。”

现代人对古代战争的路数自然很清楚,至少三十六计大擎只有十八计,她完全有把握帮宫家重新爬起来。

存在,只有强者,才有意义。

明天就是太后的寿宴,颇有名头的勋贵人家学子都向书院请了假,包括宫无倾。

宫家去了四人,宫白氏,刘氏,宫姝,宫无倾,还有随行的几个丫头。

一般而言,这样的场合,侯府是不必请的,向来只邀王、公二爵家族,但看在历任靖国公曾为大擎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太后还是吩咐人下了帖子。

尽管如此,熙原侯府的位置,却处在最偏的角落。

宫姝今日盛装出席,妆容艳丽若桃,朱钗玉簪下,青丝似稠瀑,双肩微裸,露出雪白柔嫩的肌肤,耳下的明月珰投下轻浅的光影,娇美得难以形容,各世家和王族公子爱慕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带着渴求。

虽然靖国公府没落,但若是宫姝肯点头,嫁入王公二族完全没问题,只是她心高气傲,一心想成为未来的太子妃,最后入主后宫,这和陈氏的想法如出一辙,因此就这样耗着,等着凌王最后的承诺。

赫连玺第一时间也被宫姝吸引了去,但目光稍微停留了一下,落到宫无倾的身上,宫无倾今日只是寻常打扮,身着粉白的衣裙,却衬得面颜冰俏雪清,自有一种出尘的气质,眸子清亮逼人,却是波光动也不动,她的手指甚至比宫姝的还要纤细,还要长,执着杯盏,偶尔抿一口,不知

道在想什么。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看了云上烨一眼,毕竟是表亲关系,云上烨的位置在赫连玺身边,他面色如常,她却敏锐地察觉到,他有些精神不济,表象不过是强撑起来的。

难道他就这样弱不经风,才受了她一脚就又吐血又憔悴的么?

宫无倾莫名其妙,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而云上烨看到她皱眉头,眼锋凌厉地扫了一眼四周,是谁又惹他的小毒物不爽了吗?

果然,他看到和耳敦部族的两位公主凶狠地盯着宫无倾,唇角浮起一抹冷笑,只要她们有所举动,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吃不了兜着走。

“看,那位俊男是礼国公府的大公子呢。”

硕欢道。

曼桑轻哼一声,却笑道,“原来是自己人呢,还对我们使什么眼色呀?”

在草原,一个女子只要有实力,也可以纳几个王夫,两姐妹放在凌王身上的心又躁动了起来。

“可他好像只在乎那个痴傻。”

曼桑接着不满地道。

硕欢眼神一冷,“呵,很快他就看不到他的痴傻了。”

礼国公府来祝寿的,还有礼国公,花韶容,以及花韶容所出的公子,云勐,云勐才十岁,但已经有了才名,花韶容绝美的脸上带着大方端庄的笑意,神色很恬淡得体。

这是一个比陈氏要厉害得多的人物,宫无倾寻思。

太后客套了一阵子,然后对草原来客表达慰问,“两位公主舟车劳顿,在路上颠簸了十来日,皇帝可要多关照她们。”

皇帝道,“硕欢,曼桑公主,有什么要求,你们尽管提。”

硕欢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要求当然是有的,不过,得让我姐妹俩为太后送上礼物再说。”

皇帝发出一阵朗然的大笑,“朕倒想知道,是个什么礼物?”

硕欢起身来,她的手中捧着一个盒子,到了太后跟前,打开呈了上去,两个小瓶一左一右地摆在里面,“这瓶是乌发霜,这瓶是雪肌膏,乌发霜有黑白发的功效,洗头时挖半勺按摩发根,半个月后,太后的白发可尽数变黑,雪肌膏可消皱纹,祛斑,每日用一点抹在脸上,一个月后,太后可年轻三十岁。”

年轻三十岁,那不就是看起来像三十岁了?

听了硕欢公主的一番话,人们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美容护肤品的功效向来被夸大,但在太后和皇帝面前做出这样的承诺,而且信誓旦旦,不得不让人震惊。

太后也显得不可置信,“如果真有此奇效,可各器官亦在衰竭,也只是外相自欺欺人罢了。硕欢公主的祝愿哀家心领,一切还是顺应自然吧!”

“太后不信我么?”硕欢听出了太后的意思,当即举手发誓,“若太后用乌发霜和雪肌膏半个月达不到我之前所说的功效,我愿受草原封嘴之罚,况且乌发霜和雪肌膏不但作用于肌肤腠里,还能改变五脏六腑,从根本上延缓衰老,返老还童,一个月后,太后不仅能恢复青春,月事也会重新来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