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七章 宫姝被打

不远处的山头上,密林掩映间,伫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银色面具下,一双眸子平静地看着舔舐虚空的火光,完美的唇角勾起,“赫连玺,你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公子,如你所料,大理寺监狱被袭击。”

有人前来禀报。

“噢?我们该回去了,错过了好戏,未免遗憾。”男子语气疏漠道,比起赫连玺的高冷,更多了两分漫不经心的意味。

话音才落,只见火影之中掠进几个黑衣蒙面人,他们飞快拖走了五具焦黑的尸体,正是那五名“水怪”,眨眼间消失在火光的边缘。

大理寺,监狱。

宫凤枝抱着膝盖,睁大眼睛,看着沿着墙根下跑来跑去的老鼠和蟑螂,身子瑟瑟发抖,清秀的脸上还带着一抹期待。

她一心认为,赫连玺一定会派人来救她。

果然,外面响起了兵刃交接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她大喜,一下子站起身,手攀握着铁门,向走道那一头张望。

两名狱卒的身影倒下,三名手持滴血长剑的黑衣蒙面人冲了过来,他们眼中杀气腾腾,不像是要救人。

宫凤枝性格多疑,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升起,赶紧退了一步,恰好在这时,一柄长剑从缝隙间朝她刺了过来,她尖叫一声,退到墙角,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动作快点。”

其中一名黑衣人催促道。

一名用从狱卒身上解下来的钥匙,打开牢门,宫凤枝吓得尿湿了裤子,一动不敢动,大脑一片空白,在剑锋朝她劈下来的瞬间,“叮”的一声清响,剑哐啷地跌到地上,黑衣人更是被震得退了两步。

他们警惕地向周围看去,只见两道银衣人影掠来,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样子,喉咙就被割开了一道口子,直挺挺地倒下,场景分外可怖。

宫凤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口中只能发出“啊,啊”的嘶哑声,一名银衣人诡异一笑,对她低声道,“你以为救你的人,实际上要杀你呢。”

宫凤枝豁然瞪大了眸子。

其中一人换下黑衣人的衣服,先奔出了牢狱,另一名则举剑追杀上去。

牢狱外,十名黑衣人和一群大理寺护卫缠斗得无休无止,其中还夹杂着三名银衣人,跑出来的黑衣人打了一个手势,其它黑衣人像达成了一致协议,朝不同方向飞快撤退,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曌王府,书房内。

“皇曌王,宫凤枝已经被杀死。”

赫连玺神色不变,修长的手指执着豪笔,在宣纸册子上从容书写。

“西郊检尸场的五具尸体已经处理干净。”

赫连玺这才放下了笔,搁在架子上,“不错,知道用火烧。那个人又出现了吗?”

这几年来,他一直想揪出银面男子是谁,可惜对方都是来去无踪,不留丝毫把柄,还坏了他不少的结盟和好事,着实令他头疼。

有朝一日落到他手中,必然让他生不如死。

下低下头,“跟往常一样,还是这个。”他从袖中摸出一个半掌大小的银色面具,呈了上去。

赫连玺接过,勾唇,笑容诡谲,“已经第十五个了。”

意味深长,含着彻骨的寒意。

属下道,“曌王,属下猜测,银面人可能与宫无倾脱不了干系。”

不然,为什么要替宫无倾寻找证据?

赫连玺好笑,“他不过是要本王不好,甚至要索本王的命,这三年来,本王殚精竭虑,都没有捉拿到他,可见是真的有一些本事。“顿了顿,”至于与宫无倾有没有关系,已经不重要。”

然而,想到宫无倾痴傻之下的毒辣,他微抿起了唇。

这两人如果扯上关系。。。。。。

不啻于一对恶魔的组合。

宫无倾今夜睡得格外香甜,只是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

在花丛中,一个戴着面具的翩翩佳公子朝她走来,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微妙,可是,等男子揭下了面具,她拔腿就跑,因为,那赫然正是云上烨的脸。

宫无倾起床后,恶心了一小会儿,洗漱好,老夫人使人来传,今日大理寺要对宫凤枝进行审判,熙原侯府当然要去旁听,各房当家的都在任上,只能是女眷去了。

宫无倾挑了一身比较素淡的衣服,扎着两个花苞头,照例在袖中藏了几锭金子出了门,漪容已经等于礼国公府的人,宫白氏不好怠慢,分派了两名懂些武艺的护卫保护她,几辆马车,从熙原侯府的门口出发。

宫姝着了一身鹅黄色的折枝花卉褙子,色彩明艳,更加衬得面颜娇美,头上簪的金步摇衔着双排上好的珍珠,随着步子轻轻摇曳,在脸上投下迷人的清影,奴仆们都忍不住偷看,一些丫鬟见状,私语了一下,眼中是鄙夷的神色,随即便被陈氏吩咐人拖下去打板子,竟也要打三十下,一时求饶声惨不忍听。

陈氏虽然被限制了自由,但作为宫凤枝的嫡母,这一趟还是有必要去的。

宫白氏本来脸色就不好,揉了揉眉心,“没完没了,真是叫人头疼。”

宫无倾和刘氏与老夫人同乘,刘氏忙拍着她的手安慰,“许是又有毛手毛脚和不安分的丫头做错了事,受罚是应该的,二弟妹从来恩怨分明,倒是省得您操心。“

宫无倾只掀起帘子看了一眼,看到上马车的宫姝,一下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扯了扯嘴角,大擎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审案公堂上,不得穿着过于艳丽的衣服,况且这样的场合不比宴会有狩猎等,不会有多少宗室和勋贵人家的公子,宫姝是想去勾引谁呢?

一想就明白了,赫连玺怎么会不去呢?

可是,宫姝恐怕要暂时失望了。

这时,又听到了“啪”的一声清脆响,宫无倾低头抚摸着透澄的镯子,纤细的指尖上也染上了些许流光,美丽得无法描述。

以为又有丫头被打,老夫人又叹了一声,靠到软榻上,陈氏作风也是高调狠毒得很,但毕竟背后有强大的阳桑公府支撑,

宫铭化和原配的女儿宫瑜玫又在后宫为嫔,颇受宠爱,二房的强大,是大房无法相比的,她顶熙原侯府半边天还不是要让三分,但铭化懦弱,甚至可说是一介鼠辈,如果他承爵,只怕熙原侯府都会落到阳桑公府手中。

宫珩有才能,作为四品知府还说得过去,但这一点辅言宫铭化已经赶上他,正房又窝囊愚钝,她迟迟不交出内权,其中也是因为刘氏根本难以服众,她又信任陈氏,只怕会着了她的道。

至于三房,各方面平平,宫迁在工部当侍郎小官,陆氏掌管的云渺轩生意也并不突出,不用考虑,但大房和二房。。。。。。

正因为如此,侯爷位的承袭,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

然而在宫无倾看来,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谁又能保证?

她乖巧地用叉子叉起了一片苹果,“祖母,吃。”

宫白氏眉目微展,“还是无倾让人省心。”

后面紧跟着的那一辆马车中,宫姝捂着开始红肿的脸,眼泪差一点就落了下来,“母亲,宫无倾有祖母帮衬,偏要了我的镯子,我又能怎么办呢?”

“怎么办怎么办,出事了才知道问怎么办,我平时千叮咛万嘱咐你都忘了?这个玉镯子叫你平时只在自己的屋子里头戴一下就是,千万不要出去招摇,宫无倾那一对小贼眼睛,指不定什么时候觊觎上,看,现在成真了吧?”

陈氏一向拿自己美貌有才情的女儿当做宝,等宫姝成为太子妃,熙原侯府迟早会落到二房头上,因此从来舍不得打骂,难得这一次发了这么大的火。

想到千金难寻的玉镯子,宫姝带泪的眼中掠过一抹冷寒的恨意,“母亲放心,我一定会把镯子重新夺回来。”

陈氏缓了一口气,神色也是恨的,宫无倾,倒要看看,你细胳臂细腿,怎么拧得我?

“母亲,二妹你看……”

宫姝转了一个话题。

陈氏冷哼一声,“鸡肋而已,这个丫头模样只是清秀,性子也阴沉,再加上声音像男人,恐怕入宗室只能封个庶妃,能不能活命,就看她的造化。二姨娘和三姨娘两个女儿模样可人,又颇有才情,再过一两年,都长大了,还不是要成为你的垫脚石。”

提到二姨娘,她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她多年生不出儿子,竟叫二姨娘马氏生了一个出来,不过,她生的又怎么样,等不怎么哭闹了养在自己膝下,还不是自己的?

宫姝知道母亲是准备放弃三妹,她冷漠地掀起嘴角,国公府削爵减势,大不如以前,要嫁给皇曌王成为正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有在他的脚跟底下努力,多方牵制施压,希望才会大一些。

距开审一刻钟,堂下位置已经坐满了大半,宫无倾身边还空着一个座位,她打量了一下环境,因为审判的是熙原侯府的千金,勋贵人家多多少少来了一些,说到底不过是为了看热闹和权衡利益罢了。

淡淡兰香入鼻,一个人在她身边坐下,轻轻咳嗽了一声,“不用找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