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的女人,不是忍气吞声的窝囊废
“不要脸。”
宫无倾往靖国公府内走,命门丁关上了大门。
云上烨一脸凄苦地站在外面,再也没有哪位准夫婿比他还要可怜,刚送完了大箱大箱的聘礼就被拒之门外。
院角,宫无倾看到一样东西,俯身拾了起来,上面有一个“银”字。
“这个东西,怎么还没有处理干净?”
宫无倾声音冷了下来。
沈妈妈从来没有见过三小姐这样生气,以前对付敌人也是一副和善的模样,她忙接过河灯,道歉道,“是奴婢疏忽,三小姐恕罪。”
赶紧拿去烧了。
看着火焰朝另一个地方窜起,宫无倾微笑,面颜却冰冷得厉害,仿佛一个暗夜修罗。
彼此不相欠,最好。
被利用,又被拯救,说到底,她也算不得被辜负,只是不会再轻易相信一个人。
“夫人,云公子要搬财物,我们拦也拦不住啊。”
阳桑公府,花韶容靠在贵妃椅上,眼角冰冷,仿佛在压抑着怒气。
“就没有一个人来禀报我一声吗?”
花韶容手一动,桌上的杯盏摔到地上,碎成几大片,茶香四溢,热气腾腾。
地板上,低头立着七八个人,都是看守库房的,一个个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云公子的护卫把我们拦住,后来又关到黑屋子里去,说是敢多说一句,就割了我们的舌头,直到礼成后才把我们放出来,夫人,您不知道,云公子当时有多可怕。”
一个婆子还心有余悸,她不会忘记,云上烨那样不容悖逆的气势,高冷霸道的姿态,轻而易举,就将一个试图阻拦的人踢出了三丈远,在那样的情况下,谁还敢多说一句呢?
“好,好,小霸王,你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花韶容冷笑,“人可回来了吗?再去看看,把他请进来。”
“不用请了。”
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云上烨款款步入,他腰背很直,头发以羊脂玉束着,气质雍容华贵,完全不像一个纨绔,找不到原来的一分模样。
“你们都下去吧。”花韶容忍着一口气,面上平静地道。
婆子奴仆门都赶紧离开。
花韶容看着云上烨,唇角扬起一抹笑,只是没有一点温度,“烨儿,你好久没叫我母亲了。”
云上烨道,“我从来只有一个母亲。”其他的女人,不配。
花韶容目光一冷,忽然笑了,“烨儿,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不懂事。”云上烨慢慢道,“主母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花韶容叹了一声,“你不认我这个母亲也就罢了,毕竟不是我生的你,虽然这些年耗费了不少心思在你身上,可不见得每个人都会感动。”
云上烨意味深长道,“主母确实花了不少心思在我身上。”
那些戏剧书册,不就是用来让他玩物丧志的么?可惜反而中了他的圈套,成了他伪装的一个面具。
十年了,花韶容,你一定想不到吧?
花韶容眸底泛冷,“可至少我是礼国公府的主母,你娶妻不跟我商量,我不计较,但至少要告诉我一声吧?”
云上烨神色平静,“烨儿已经长大了。”
花韶容冷笑,“好一个长大了,是翅膀更硬了,还是更没教养了,目无尊长,像什么话?”
云上烨叹了一声,“我的母亲在我十岁那年去世,父亲事务繁忙,所以我没有教养,主母不要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
“你……”花韶容费力平息下心中的怒火,“你真的要娶宫无倾进门?我第一次见有人下聘下得这样重,还以为是要掏空阳桑公府呢。”
云上烨道,“主母心知肚明,何必再问呢?宫三小姐已经被澄清不是痴傻,又负美貌和其它女子难以企及的才华,再加上出身靖国公府,无论哪一方面,都有足够的资格嫁进来。”
花韶容的手按在扶手上,越收越紧,她本来想把母族的一个侄女许给云上烨,可以从旁监督和控制他,没想到云上烨却提前了一步,向宫无倾那等厉害的角色下聘,真是要气死她了,她不会忘记,宫无倾害得她跪了两个时辰那件事,她身娇肉贵,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直到现在膝盖还有隐痛,这提醒她一旦有机会,不要忘了报复回去。
可花韶容终究是一个擅长隐忍的女人,不到有十足把握的时候,绝对不会出手,在许多场合她都不僭越,不张扬,所以这一场荣华一拥十年,没有人抓到她的把柄,她的位置一直很稳,礼国公也一直对她器重。
她缓了一口气,道,“按道理,宫无倾与你是相配的,只是这丫头闹出的事太多,她所到的地方,哪里不是鸡飞狗跳,你叫母亲怎么放得下心?”
“主母。”云上烨提醒道,“无倾从来不主动招惹任何人。”
这就是说,那些人都是找死去的了?
花韶容道,“已经及笈的女子,不知一点贤良淑德,不懂宽容忍让,嫁过来后恐怕只会明争暗斗,如何替你主持内院呢?母亲看你也是闲散惯了,又不好管教他,以后恐怕麻烦多着呢。”
她虽然在对宫无倾刻薄挖苦,可却是客气的语气,云上烨嘴角微微扬起,眸中冷波乍涌,“主母以为,我要的女人是忍气吞声的窝囊废吗?所谓的贤妻良母,我不稀罕,我更欣赏宫无倾的刚烈,决绝,不留余地,她要回击侵犯她的人,我不但不会阻拦,还会与她一道,主母你觉得如何呢?”
花韶容这回是克制不住愤恨,盯着云上烨看了一会儿,哼了一声,“烨儿,作为礼国公府的大公子,维持和稳固公府的地位是你的一个责任,你竟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叫人不敢相信,难道,你要把公府闹得一片混乱才满意吗?”
云上烨仰首一阵大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花韶容只觉得气冲脑门,咬牙切齿,“你笑什么?”
“主母应该做的事,难道不是整顿风气,让有些人不要吃饱了撑着去招
惹我的未婚妻,以免被毒蛇反咬一口吗?怎么,一开始的受害者还要一动不动,等人来杀死?反抗了就是争斗?就是不淑徳了?天下哪有这样的歪理,不如我现在让人来收拾主母,一人一刀,主母可要乖乖地受着,免得反抗了闹出动静,让礼国公府鸡飞狗跳,惹得上下埋怨,主母觉得如何?”
云上烨觉得,他要笑得抽筋了,如果换作别人,这样的仪态可是要惹来群殴的,可谁叫他俊美倾城身材修长呢,看起来风流倜傥,落拓不羁,不但不惹人生厌,反而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恣意张扬。
花韶容一向冷静的眼中涌动着烈火,“来人,把云公子拿下,押到老爷面前。”
立刻有两个护卫冲出来,然而,云上烨迅速拔出了腰间的剑,看不到他的身形是如何动的,只听两声惨叫,两个人倒在了地上,两条被斩断的手臂掉到他们身边,顿时肩头鲜血汩汩,很快染红了一方地面,两个人勿自哀嚎不已。
花韶容惊得花容失色,“云上烨,你,你大逆不道。”
“这里有能够让我大逆不道的人的身份吗?”
云上烨不屑地反问,看也不看地上的两人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其他人冲进来,把受伤的护卫带走,花韶容气得喘气不休,心脏都要跌出来,“云上烨,好啊,你是越来越嚣张了是吧?为了一个下贱的宫无倾,竟要与我闹到这种地步。”
她费了很久力气,才慢慢平静下来,眸底冰冷得吓人,云上烨的气焰越来越嚣张了,那个宫无倾一旦进门,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那么,该怎么办呢?
“娘,娘。”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云勐跑了进来,躲进母亲的怀中。
花韶容见他受了惊吓,忙摸着他的头,“勐儿,发生什么事了?”
云勐抬起头,眼中蓄着泪水,“西院的那一处水榭,云哥哥说是他的,要给他心爱的女子,让勐儿不要到那儿玩了。”
花韶容心一沉,西院的珑庄水榭是礼国公府最大,最华美的一处水上楼台,确实是国公爷给云上烨的,但云上烨向来不正经,不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她便以“暂借”的名义让云勐时常去那儿玩,实际上是一种占有,没想到八年后,云上烨会想到要回来。
这种事情本来应该心照不宣地让与,云上烨做得太过分!还是给宫无倾那个贱人,想想就让人忍受不了。
但珑庄依旧在云上烨的名下,他想要回来,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先前她曾有意将珑庄归到云勐名下,被礼国公好一阵数落,最后终于提到这一处水榭是慕容氏的,最好是云上烨拥有,以表缅怀。
从此珑桩水榭便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想要拔掉,但也想拥有。
她忍住气,温声道,“勐儿不要难过,母亲的水榭也大着呢,以后就是勐儿的,勐儿想怎么玩都可以。”
云勐这才揩了眼泪,把头依偎进花韶容的怀中,花韶容拍着他的背,望着半空,嘴角浮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