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三十四章 聘礼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二位公主身份尊贵,如何会不计较呢?”

楚泓道,“疏通河道,倒是还有可能。”

赫连玺道,“你并不知道大擎对二位公主死亡的解释,说是二位公主献上假药,已经不期而证,又对太后谩骂诅咒,所以受到了神灵的惩罚,导致暴毙身亡,如果和耳敦放聪明一点,就知道这不过是一根导火索,就等着他们点燃,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无论在礼仪之邦大擎,还是在粗鲁直接的草原,王室的尊严都是不可以侵犯的,一般人如果有一点不在敬意,便只有人头落地的份,硕欢和曼桑虽然是公主,但公然辱骂皇帝和太后,而且骂了整整一个夜晚,已经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暴毙留一个全尸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后果如何,只在和耳敦的选择。

“珏王也要盯紧一点。”楚泓道。

“他一定巴不得打起来吧?”赫连玺冷笑,“本王的这个七弟和云上烨一样,一个装纨绔,一个装与世无争,这下,一个个露出了狐狸尾巴。不过,你以为我会让他成功挑拨起战争吗?他实在太天真了。”

“还有那个宫无倾,三人真是一丘之貉。”

赫连玺眸色沉了下来,其实,他是多么希望,宫无倾跟他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啊。

楚泓赶紧转了口风,“属下这就去筹谋,盯紧珏王。”又道,“殿下,阳桑公夫人那儿,迟迟得不到云上烨的回报,是云上烨隐藏得太深,还是……”

花韶容其实是不分白天昼夜派人盯着云上烨的,但那些盯梢的人原来还能全身而退,如今却不断出现丧命的情况,而且死得莫名其妙,叫人查不出蛛丝马迹,最多的消息,是云上烨不断去靖国公府骚扰宫无倾,而偏偏报告这一情况的人,都活了下来。

不用想都知道,云上烨毫不掩饰自己对宫无倾的目的,赫连玺心中就像堵了一块石头,忍不住来气,然而,想到三天后他就亲自去靖国公府宣布父皇的意思,到时靖国公府敢抗旨不尊吗?宫无倾还不终究是他的?

他幽幽道,“如果云上烨愚蠢,就不会在花韶容眼皮底子下安然无恙地活这么多年,花韶容是一个懂得算计的女人,她抓不到猫腻,其他人更不会抓到,只能等。”

楚泓离开后,赫连玺看着花盆中静静绽放的紫色迷迭香,瞳孔映着一丝清寒迷离,他俯身摘一朵起来,放到鼻尖轻嗅,唇角扬起,宫无倾,再过一些日子,我对你如同这花,采撷到手中尽情享受,你再也逃不掉。

“殿下,洛世神被放出来了。”

两名护卫一左一右夹着一个人来到跟前禀报。

赫连玺听到“啊啊”的声音,好笑地将目光投到洛世神的脸上,洛世神被割去了舌头,又失去了一条手臂,受到的打击和创伤太多,比起刚开始出现时候的意气风发,憔悴了狼狈了许多,简直不像个人样。

“怎么,恨?”

看到洛世神眼中的仇怨和疯狂,赫连玺轻轻地笑了,笑声很冷,让洛世神禁不住打了

个哆嗦,然而,他不断点头,口中发出嗯嗯噢噢的声音。

赫连玺一叹,“本王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算计本王的女人,你却不听,看到下场了吧?”

洛世神点头,又摇摇头,凌王是向他下过警告,不要再找宫无倾的麻烦,可是,他因宫无倾失去一条手臂,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没想到又被割掉了舌头。

赫连玺眸色一冷,“听着,你还有一只手可以写,可继续留在本王身边,为本王写下武器和其它器械的营造方法,可是,若你再敢去打扰我的女人,我倒不如亲手葬送了你。”

洛世神吓了一大跳,忙跪下磕头,不断“啊啊啊”,像在做保证。

然而,一团黑火,却在他心中不曾熄灭地燃烧着,一道有机会,就会烧到那个人的身上。

第二天,漪容和五名护卫送宫姝往南疆去,看着马车离开,宫白氏忽然叹了一声,“无倾,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莫要了你大姐的性命。”

宫无倾沉默了一下,“无倾答应祖母。”

什么叫万不得已,生死攸关,只能活一个,别无选择。

除此之外,她只能防御,因为宫姝的性子,是断断不会改变的。

祖母一定是知道她去看曼桑和硕欢的事,有了猜测吧。

宫白氏又道,“祖母知道,你是最委屈的那个,可你的二姐已经死了,难道要你大姐也……”

她不再说下去,只是语气黯然。

在老一辈人的眼中,事情能妥善解决最好,杀戮太多,会影响家和,而加和关系到前程运势。

其实,宫无倾心中清楚,宫姝在凰城美貌无双,又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来,无论她做了什么,靖国公府都想借着她的婚事谋取利益,况且她已经许给凌王做侧妃,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不测,靖国公府是不好交待的。

可是,如果她的所作所为,触犯了她的极限,这些,她都绝不会考虑。

宫无倾笑,“我与大姐毕竟是姐妹,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忍一下又有何不可呢?”

宫白氏道,“我本想等你们各自出嫁,就不会有这么多矛盾了,可凌王却非你不娶,这该如何是好呀?”

宫无倾随她一道进入院子,她望着绣着荷花的鞋尖,“祖母,无倾是不会嫁给凌王的。”

宫白氏一怔,“可这根本由不得你。”

虽说宫无倾有聪明才智,算计筹谋无所不能,然而,这一次是皇家,无论如何委婉拒绝,或是周折回旋都有亵渎圣恩的意思,靖国公府才爬起来,如果再来一次重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恢复一点生气。

有时她干脆想,凌王身份尊贵,正妃之位不知多少女子梦寐以求,不如接受好了,靖国公府也会有头有面,可这凌王总是让人不得安心,以他从前的所作所为,若娶走了公府两个最有希望的千金,发生了意外,只能是一损俱损。

宫无倾对上她的眼睛,“由得,不过,要祖母帮一下无倾。”

这两天不断有飞

鸽传书来,报告宫姝在途中的一些情况,她的丫头几次试图偷铁瓶的钥匙,都被漪容发现,用铁条当着宫姝的面把手打肿了,再也不敢犯事,宫姝在途中总是忧心忡忡的,有一次还表示要先回府,过一段时间再解除盟约,却被漪容冷笑着嘲讽了一番,便也学乖了。

三天后,清晨。

一匹黑马,在靖国公府大门前停下,小黑的额头上点缀了一朵镶着金边的红花,眸子分外明亮,云上烨着了一身大红色的暗纹锦缎袍子,头发用羊脂玉束了起来,更显得眉目清俊,气宇轩昂,他望着院门题着的“靖国公府”几个鎏金大字,唇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一条红毯,从脚下沿着一条宽大的街,一条幽静的巷子,再转折一条长长的堤岸,连接了礼国公府和靖国公府,上面撒了点点金粉,在阳光下璀璨耀眼。

三里锦缎,无数丈的红毯,花铺两侧,一路绵延,比皇室的婚姻还要张扬,还要华贵,这是他对这一场虚假的姻缘,最诚挚的承诺。

云上烨手一挥,“抬进去。”

跟着的十辆豪华马车相继停下,家丁们将一箱箱宝贝搬向靖国公的院子,装着字画的,可以让人闻到清香,装着珠宝的,再严丝合缝也掩盖不住透出来的光芒,装着绫罗绸缎,珍贵香衣的,沉得两个人抬着也感到吃力,可见不知压了多少层,最后一箱是奇花异草的种子,各种千金难求的干食材配料,随着当首一名管家念来,靖国公府上下都震惊不已,有的暗吸了一口凉气。

不就是提亲吗?为何这般隆重?

而且礼国公府不声不响,忽然来下聘,让很多人一时回不过神来。

阳桑公下了轿,便和宫白氏,宫珩等人进了靖国公的正院论事,他神色平静,看不出排斥,也看不出多高兴,宫无倾立在乾锦前院中,看着家丁一箱继续接一箱地抬,红毯一路铺到她的院子门口,微笑道,“云公子这样奢糜,报了当家主母吗?”

云上烨笑道,“我只管让人去库里搬了来,哪里管得了她的主意,况且,她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

看来,云上烨果真是从来不把花韶容放在眼里,更遑论觉得她在礼国公府有什么地位了。

宫无倾道,“你何苦摆这样大的架子?”

“有么?”云上烨勾唇,“我还嫌不够多呢。”他话音才落,门口又有新的马车停下,一共五辆,家丁们将一箱箱宝贝搬下来。

宫无倾心中暗喜,不过她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这么麻烦做什么,到时候还不得又搬回去。”

云上烨笑,像是一眼看破了她的心思,“小毒物,我就知道,你会打这些宝贝的主意。”

“不说我回去练字了。”

宫无倾转身欲走。

“哎,小毒物。”云上烨拉住她的手,“是你的,都是你的,好不好?”

宫无倾将他的手拍开,“算你识相。”

云上烨看着那张清丽的小脸,伸手捏了捏,“小毒物,我也是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