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零四章 褚贵妃之死
言妃却道,“三小姐,你可知道,这些夜明珠放我这儿,让我好不安生呢,其他的妃嫔到怡心殿来,都有意无意地提到夜明珠,不就是希望我送她们一颗吗?可我跟她们感情虽好,也不过是相交了一个多月,十几天,又看不透人心,哪里能到送夜明珠的地步?我与你相伴十年,情谊是任何人也比不了的,快请收下吧。况且你是大擎的大功臣,收下这一盒夜明珠,也配得上你的身份。”
宫无倾只好道,“那无倾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娘娘也不比送这么多……”
“哎呀。”言妃大度地道,“我说过了,夜明珠放我这儿,只会不断被人惦记,让我睡也睡不好,放你那儿,谁敢去惦记呀?”
宫无倾开玩笑道,“言妃也认为无倾狠辣无情么?”
“三小姐你取笑我。”言妃嗔了她一眼,“我是说,你厉害,厉害。”
两人一道笑了起来,又交谈了一会,宫无倾忽然问道,“娘娘可知道褚贵妃的事?”
言妃想了一下,道,“褚贵妃十年前就已经去世,我听静妃提起过她,她是一个清高,不喜欢与人交往,同时又懂得讨皇上欢心的女人,她生下了七皇子,也懂得如何去教导,不管是学问还是做人,都为七皇子打好了根基,七皇子能有如今的地位,与她早年的培养是分不开的,只可惜,她死得太早,不然,如今已经是皇贵妃了吧。”
宫无倾沉吟道,“她是如何去世的?”
言妃道,“静妃说是意外暴毙,据说褚贵妃死的时候,浑身发紫,舌头伸出,双眼瞪大,身体一下子便僵了,婢女去动的时候,竟然断成了几截,吓坏了一大群人,太医说褚贵妃中毒已有多日,而且中的是漠北的紫僵毒,这种毒平时没有症状,到发作的时候必死无疑,而且死相非常骇人,我刚听说的时候,吓得几个晚上睡不着觉。”
宫无倾抿了一口茶水,“没有查出是何人所为吗?”
言妃摇头,“褚贵妃的死,这么多年还是一桩悬案,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提起了。”
宫无倾忽然响起,赫连羽总是温和润泽的模样, 他心中,一定有着难以启齿的恨吧,还有云上烨,常常玩世不恭,可据他的母亲也是被人杀死,还是死在了宫中,也正好是发生在十年前,这两桩案子间,是否有着什么联系呢?
这是为她举行的庆功宴,她不能离开太久,便怀揣着疑问回了大殿,司马沁音正展喉歌唱,美妙的声音在漫天的烟火喧嚣中极具穿透力和辨识度,袅袅如烟,婉转中一扫女子歌唱的情长和哀怨,宛如世外流水,花中鸟鸣,带着祝世的意味,尤为动听,不失喜庆,人们都屏住呼吸,生怕露掉任何一个音节。
宫无倾察觉到一个异样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她抬眼看去,发现妃嫔的位置上,多了一个人,瑜嫔,宫瑜玫。
她是宫铭化的第一任妻子张氏所出,是二房正儿八经的嫡女,只是八年
前不幸染病身亡,曾是妾室的陈氏便被抬了继室,宫瑜玫有几年是在陈氏的膝下长大,视宫姝为亲姐姐,陈氏为娘亲。
所以,宫无倾知道,为什么瑜嫔看她的神色那样不善,她熟视无睹地收回目光,唇角微微扬起。
恨不得她死的人多了去了,她哪里关心得过来呢?
“瑜嫔妹妹,恭喜你呀,宫家出了这么厉害的女子,再加上你在宫中为嫔,宫家的兆头可是越来越好了。”
萧贵人带着羡慕道,只是眼中还有别的神采。
瑜嫔含酸带怨道,“哟,我哪有资格享人家的福分呀,母亲和长姐得罪了宫三小姐,一个被禁足,一个被下了私牢,我虽然在宫中,可也是每天提心吊胆地活着,生怕也招来宫三小姐的仇恨,惹祸上身,那就恐怖了。”
萧贵人听着这样的八卦,不由得想宫无倾真是个杀伐决断的女人,真是惹不起呢,她眼珠子转了一转,“妹妹,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你先别记挂着,小心伤了身体呀。”
瑜嫔不想跟萧贵人这样圆滑的人打交道,谁也不敢招惹的人实在是没劲,成不了敌人,也做不了朋友,她不咸不淡地道,“也是,还得多亏姐姐的提醒,我会小心身体的。”
然后就不再说话了,不时看一眼宫无倾,眼中有锋锐的冷芒。
庆功宴结束,宫无倾已经喝得大脑昏沉,被涟秋和漪容扶着出了大殿,她正要跨上马车,一只手伸了过来,托着她的手肘,将她扶上了马车。
宫无倾侧首瞪了一眼,“云上烨,你好大的胆子。”
平时他怎么折腾她都随他,毕竟她打不过,也甩不脱,他不要脸的程度也很严重,但这是在皇帝的跟前,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竟也这样不管不顾吗?
云上烨挑眉,压低了声音,“没关系,我姐换了一身男装来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照例是要跟宫无倾乘一辆马车,幸亏妙可涟秋和漪容及时形成一个围,遮挡了老夫人和刘氏的视线,妙可又过去说宫无倾要睡觉,刘氏便说和老夫人同乘,几人才松了一口气。
马车正要驶出第二道宫门,忽然一个声音大叫,“诶呀,男女同乘,原来宫小姐嫁人了呀。”
惊叫的正是宫瑜玫身边的婢女云雀,举行庆功宴的大殿是御膳殿,位于朝殿的东侧,二殿隔着一个大广场,便是第二道宫门,一般府邸的马车都停在第一道宫门和第二道之间,此刻庆功宴结束,百来号人从御膳殿走出,一些妃嫔在婢女的陪伴下,在广场上走过,此刻,云雀看到云上烨扶着宫无倾上了马车,主子给了她一个眼神,她就大叫了起来。
她这一喊不要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宫无倾的马车上,似乎恨不得将马车看出,知道是哪个男子与宫无倾有染。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宫无倾才十四岁,根本都还没有及笈,哪里会嫁人呢?
如此,如果她和男
子有染,还这样光明正大,恐怕就有点出格了。
“胡说八道。”宫瑜玫斥责自己的婢女,“宫三小姐是我妹妹,她冰清玉洁,人格高贵,怎么会未婚就与男子有染呢?”
其实,宫瑜玫在靖国公府的地位有点尴尬,她和宫姝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张氏在世的时候,她自然是大小姐,陈氏成为继室后,便让下人们称宫姝为大小姐,一时出了两个大小姐,两人没少为此吵闹打架,后来宫瑜玫被选拔入宫,战火才消停了下来。
她这样一说,人们的目光都更加探寻。
宫白氏和陆氏不由得有点发慌,她们都知道,云上烨那个纨绔子总是爱来纠缠宫无倾,虽然今晚云上烨的表现,让她们对他的印象有了一个改观,但她们心中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不希望宫无倾跟云上烨有太多来往,马车中的男子,不会是云上烨吧?
不过,她们都看到不远处,珏王的马车缓缓离开,也不可能是珏王啊,要是再有其它男子出现,可就麻烦大了。
宫白氏脸色凝重,“无倾,这位姑娘说的是真的吗?”
妙可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涟秋沉默不语,仿佛主子的安危声誉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漪容想好了理由,正要开口,帘子忽然被撩开,宫无倾抬步走了过来,眼中微有睡意,“祖母,发生了什么事吗?”
人们看到,马车内空空如也,软榻上的被子有些凌乱,想来宫无倾才刚刚躺到上面。
云雀顿时怔住了,“我明明看到,有男子进入宫小姐的马车……”
宫无倾嘲讽地扫她一眼,“就算有男子进入我的马车,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他逃走,难道没有一个人看到吗?是当在场的各位都瞎了吗?”
所有人都忿忿盯着云雀,好个小奴婢,竟然拿他们来当猴耍,她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主子也不过是个不怎么尊贵的嫔位罢了。
宫无倾微笑,“瑜嫔娘娘,在场的都是不好惹的勋贵人家,有头有面,您的婢女扰乱试听,信口雌黄,您该如何对各位交代呢?”
瑜嫔不由得咬牙切齿,她明明看到,云上烨上了宫无倾的马车,可一揭穿却又不见了,这宫无倾可真是狡猾啊,光明正大地偷人,又不着痕迹地抹去,真是个贱蹄子,她想不也不想,一巴掌扇在了云雀的脸上,“贱婢,你眼睛花了吗?宫三小姐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无耻之人,随我回去,跪一个时辰吧。”
她加重了“无耻”二字,对宫无倾道,“三妹,实在抱歉,是姐姐管教下人不力,今后她要是敢乱吠,我就割了她舌头。”
宫无倾笑容和善,“瑜嫔娘娘记住今夜说的话就好。”
说着上了马车,放下了帘子。
人们各自散去,都乘上马车回府,宫瑜玫下意识地朝后看了一眼,她一怔,只见宫无倾的马车窗帘撩起,云上烨俊美的脸映入眼帘,他的神色玩味而挑衅,随即放下了帘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