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将军府_第二十三章 阴差阳错

霍安江和挽衣之间因韩良臣的原故,才团聚便闹得天崩地裂,这时才算缓和了感情,霍安江正沉醉其中,哪里舍得离她半步,见挽衣推他,自是不满。但挽衣说的也有道理,不免心下为难。

挽衣却不尽情面,也不怕霍安江堂堂大将军硬是把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推到门外,“去看看大夫人吧。”

“见她每次都说家里的账目,听得心烦。”霍安江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挽衣推着走。

“那就去看看二夫人。”霍安江身材高大魁梧,他要真不想动挽衣还真是推不动,却使出全力,赶人之心甚是坚决,“我见二夫人温婉,又是你曾经真心喜欢过的女人,怎么可以这般喜新厌旧?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霍安江都快被她逗笑了,这样的女人还真是少见,“你不吃醋吗?”

“将军忘了,我是吃酒的。”这话才出口,霍安江已忍不住大笑起来。无奈与挽衣的善良,转过身扶着她柔弱的双肩温柔说道:“安江此生,有挽衣为伴,真是老天的眷顾。”

挽衣假惺惺地弯眉而笑,“将军大人,天色已晚,早些安歇吧。”说完,最后又用一推,把霍安江推出门去,“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霍安江忤在门前,良久,才无奈地摇摇头,转头走了。

霍安江的出现让陈巧珏有些始料不及,她以为新夫人进门,霍安江恐怕都不会到她这里来了,不想这才几天,就见着他亲自过来了,不禁眼前轰然一热,簿雾一片。

“将军?”陈巧珏轻声唤道,却只见霍安江进门,自己怔在那儿不知所措。

挽衣之前,霍安江是最喜欢陈巧珏的,这次回来也确是忽略了她,不禁微微一笑,自然而然地走进内堂坐了下来,“怎么还站在那儿?”看着仍愣在那儿的陈巧珏。

陈巧珏换上笑颜,垂眸一瞬,掉落一颗泪珠,落在地上碎成千瓣,好像她那颗柔软的心。

“展儿呢?”霍安江问起儿子,陈巧珏走到近前,提起桌上的茶壶,帮霍安江倒了杯茶,边说着:“这时已经睡了下了,日里在先生那读书,刚刚还在背诵。”

“嗯,让他多多读书,将来考取个功名,不要像他爹,做个武官,就算职位再高朝中也无地位,每天被那些不懂用兵的文官

摆弄。”霍安江大发感慨。

陈巧珏又走到霍安江身边帮霍安江除去外面的衣袍,宽衣解带,边温声问:“将军不开心吗?”

“哎,朝中的事而已,也见怪不怪,也呆不得几日,四处征战,反倒顺心。”霍安江顺从地由陈巧珏服侍着,终究是十年的夫妻,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却不似与挽衣在一起那般别样的感情了。

陈巧珏闻言沉默,过去霍安江也是这般来来往往,虽然每次出征都是牵肠挂肚,但好似终能盼他回来,这一次,却觉得不

同了,许是因为霍安江有了可以同行的挽衣吧。

“巧珏无能,不能陪在将军身边伺候。”陈巧珏在将军府里与任何人无争,却一直以最得霍安江宠爱而傲,因有霍安江的宠爱而心安,心静,从未这般六神无主过。霍安江回来这几天心里对自己说,霍安江恐怕不会过来了,心底却日盼夜盼,彻夜不寐。

今儿,霍安江来了,却觉得如此不真实,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一场梦了。

“军营里的日子苦,跟着我只能受罪,还是在京城好。再说展儿还需要你照顾。”霍安江喝了茶,宽了衣缓缓说道。

陈巧珏嘴上不说,心里却想,为何挽衣那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却可以在军营中生活,而她这样平民百姓家长大的女儿却不可了?但这心思,她并没说出来,她不想好容易盼来了霍安江,却要说别的女人,这会儿,只有他们俩,他们才是夫妻。偶尔,女人讨得男人喜欢,就是懂得如何自处,男人不累,也就愿意流连于此。

陈巧珏又让丫鬟放好了浴汤,亲自伺候霍安江沐浴。而那一幕却霍安江想起了挽衣的芙蓉出水,心潮微荡,虽然眼前的女人并非挽衣,但脑海中却是挽衣的娇羞窃笑。

与霍安江在一起的陈巧珏并不知道霍安江脑子里想的女人是谁,却以为至少霍安江还是喜欢她的,泛着红晕的脸上尽是幸福了。

翌日,霍安江去朝中议事,挽衣百无聊赖之际便在府中四处游荡,若大的将军府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移一步换一景,挽衣是沁香楼出来的姑娘,沁香楼的景致已数上层,将军府虽没有沁香楼那般神秘,却也算奢华。宋朝武官地位不及文官那么高,但俸禄极丰厚,走着走着,竟然也会迷了路。

“实在是走不动了,先在这儿歇歇吧。”挽衣见前面有个亭子,一屁股坐下去,刚欲褪去鞋袜揉揉小脚,看到远处过来两个人。

轻裁漫拢的云鬓下,远山含黛的眉,一双眸子如清水般透明清澈,唇边一扬带着浅笑,一脸温和,还真是个惹人怜爱的女人。

“二夫人,好!”挽衣不慌不忙,缓缓施了一礼。

“四夫人多礼了。”陈巧珏颔首回礼,“四夫人已经到了门口怎么不进去?”

“门口?”挽衣一时间摸不到头脑。

“四夫人不是来窜门子吗?”陈巧珏含笑又问,心里却也在想着,是不是霍安江昨夜没去挽衣那里,今儿便找来了,但陈巧珏不愿做争风吃醋的女子,也不愿与任何一位夫人为敌,邀请挽衣的心意诚诚,并无虚假。

挽衣这才知晓陈巧珏刚刚话中之意,面露羞涩,想想自己这般过来,却真像是为了霍安江似的,本想解释一二,却欲言又止,多说无益,反倒此地无银了,涩然一笑,才道:“既然到二夫人这儿了,那就讨杯茶喝吧。”

陈巧珏微微一笑,“四夫人请。”

“二夫人,还

是不要叫挽衣四夫人了,就叫挽衣吧,这四夫人听起来太过奇怪。”挽衣对陈巧玉的印象不错,也觉得她是个善良的女子,不禁很想亲近。

陈巧珏仍是嘴角挂着笑,温婉地看着挽衣,“好呀,那四夫人也不要叫我二夫人,我应该年长你几岁,就叫我姐姐吧。”

“好好,这样好。”挽衣笑道。

进得陈巧珏这房的厅堂内,挽衣觉得摆设的物件虽然都是有些讲究的东西,但仍见这房内简朴雅致,虽然不像沁香楼的姑娘们那般精致,却看起来舒适,红木圆桌上一个茶盘,里面是套龙泉青瓷茶具,壶下一直有烛火温着水,足见主人细腻周道,不禁觉得霍安江喜欢这位二夫人也是情理之中的。

每当想起这几日见过的大夫人庞氏和三夫人鲁月梅,都让挽衣不解霍安江怎么会娶这样的女人进门。

“妹妹,喜欢什么茶?”陈巧珏柔声问道。

“红茶。”挽衣随性而答,复又说道:“姐姐这里温馨清雅,难怪将军大人喜欢姐姐了。”挽衣说得无心,陈巧珏却听得有意,清声道:“将军百战艰辛,我这儿说是清雅,却是真的没什么人,不那么热闹,反倒让将军可尽享清幽了。”话也说得不卑不亢。

“是呀,加上姐姐性子好,将军哪里会不爱呢?”挽衣又是一句,她是句句无心,陈巧珏却觉得字字敲心,听不清挽衣话中之意,本就是个简单的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挽衣喝了口茶,才察觉出陈巧珏的不自在,方醒悟到自己刚刚的话儿是否哪里不妥了,“姐姐不要多想,是因为将军在挽衣面前时常夸选赞姐姐的,所以挽衣好奇姐姐是怎样的人。”

“将军夸我?”陈巧珏似受宠若惊,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蓦地瞪得更圆。

“对呀。”挽衣笑道,却真见到陈巧珏眼底似有水波泛起,不禁想到女人多是那样痴情的,不像男子,爱总是不止给一个女人,于是又是可怜眼前这女人,又是伤感人间情事。

“昨夜将军过来看展儿,今儿便会回去陪妹妹了。”陈巧珏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女子,挽衣几句好听的话儿,感激涕零,把自己心爱的男人送还回去,听得挽衣哭笑不得,直道:“将军好不容易回来,让他多陪陪姐姐好了。”没心没肺的话儿又让陈巧珏不置可否,却也看不明白这位红衣女子倒底是什么样的性情了,哪有新夫人这样大方的?

挽衣仍是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满不在乎什么霍安江在哪儿过夜似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对于霍安江的挽衣的感情仍只是感激,哪有男女之心,便也就真的释然,而非假意。

只是陈巧珏越发糊涂了。不过,倒也被挽衣这般性情吸引,喜欢起她了。

两人聊了许久,言谈中挽衣有意无意间也会提到军营里的事,陈巧珏又是羡慕又是佩服,觉得挽衣的见识绝非一身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