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北征盗_第二十章 三个女人

此间,营房内烛光盈盈,三美集在一起,各有风韵竟不分高低。

雪素的肌如瓷白,纵是此时烛光如霞,也未看到她脸上有半点红润,这般白得如雪也是世间少见,更显得清丽绝俗,让人无法相信人间竟有这般美人,只是她虽面容清冷如冰,但此时脸上挂着笑容,又是十分亲切随和,让人愈发觉得独特了。

而挽衣的美,带着灵动之气,虽不及雪素那般白得胜雪,却也肌如凝玉,脸颊间透着珊瑚之色,更显娇媚,又因多年习武,姿态飘逸,万千变化于一身,任哪个男人见了都会被这般千变万化的女人吸引而不会觉得无趣。

陶姑虽比她二人年长几岁,肌肤吹弹可破,不知是否是在山中喝山泉,饮花蜜,才保养的这般好,而又比她二人多了几分女人的媚态,更是风韵诱人,艳丽无匹,并未因年长而输给挽衣与雪素半分。

如此三美,集在一起说笑,光是那清音如珠,音如莺啼的声音,便已听得帐外心潮澎湃不已了。

韩良臣还没走到,听到那帐中欢笑声四起,心中竟不知是怎样的滋味来,又为她们高兴,又因不能与挽衣相伴失落,但想挽衣难得有两位知己,想必这会儿也正在兴头上,不愿扫了她的雅兴,便又转身回到自己的营帐去了。

“陶姑真是位传奇女子。”雪素抬眸看着陶姑,隐隐间总觉得这陶姑哪里不妥,似隐藏了什么,又好像对她十分警觉。待陶姑回视雪素时,雪素又缓缓垂眸,不愿与她对视,倒不是怕她,而是不愿陶姑看出自己的心思。

陶姑还不知这位雪素的底细,挽衣也只说是好姐妹,这让她始料不及,不知眼前这女子是否会坏了她的好事。对付一个挽衣,这时看来,于她而言已是易如反掌之事,挽衣这几日来已对她深信不疑,可雪素看似冷若冰霜的脸,反而将一切隐藏得极深,即便她此是对她怀着笑意,但她分明能感觉到那笑意十分刻意。

陶姑仍是笑道:“哪里哪里,像我这样的女人被人掳了去,若不自强,恐怕也要受一辈子的欺负了,还不是为了自保,哪有两位姑娘这般好命,都觅得疼爱你们的夫君。”言罢,轻轻一叹,叹自己的命运之苦,以博取她二人的同情。

果然,挽衣为之动情,伸手扶在陶姑的手上,安慰道:“姐姐今后在韩家军就不必那么辛苦了,日后,我让良臣帮姐姐物色个好夫君,也过上恩爱的日子。”

陶姑闻言妩媚一笑,“瞧妹妹说的,婚姻随缘,陶姑自不强求。”

“是呀,是呀,说不定姐姐又会遇着心爱的男人了。”挽衣笑道。殊不知,陶姑此刻心中暗笑,她要的男人就是她挽衣的男人。

雪素只在一旁察言观色,总觉得挽衣平常十分精明的人儿,怎么对陶姑如此热情,毫无戒心,难不成,真是她雪素多心?可心中仍是无法摆脱对陶姑的怀疑,但雪素心知,心刻只能暗中观察,随着她们笑了笑后,放下茶杯问道:“怎么韩将军还没回来?

又有战事么?”

听雪素这一提,挽衣方才回神,向外看了看,果然天色已晚,不禁俏眉微皱,“是呀,最近也没什么战事可议啊,怎么还没回呢?”

这般说着,陶姑秀目微垂,不觉间一抹笑意闪过唇畔,别人不知,她可心知肚明,她整日在挽衣这里,便是想让韩良臣少些时间与挽衣在一起,即便是他回来了,也总能看到她陶姑。这都是陶姑心中的计划,她怎会不知呢?而如今,一切依计而行,正如她所愿,除了多出个雪素令她有些意外,心念至此,陶姑便抬眸睇一眼雪素,看似不经心的一瞥,却觉得雪素正看着自己,陶姑不禁心中一凛,难道这雪素看出了什么?要不要先除掉这个障碍?陶姑脸色肃然,又像一丝杀气掠过。

刚刚陶姑的一切神色仿佛都未逃过雪素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见挽衣回身时,才露笑意,起身说道:“想必是我们在这里,韩将军也不便回来吧,天也不早了,是该回去歇歇了,明儿不是还要赶路?”雪素牵着挽衣的手说道,话像是说给挽衣,也是说给陶姑。

陶姑再不懂事,也不能对这话无动于衷,柳眉微颦,便又舒展开,从椅子上起身来到挽衣面前,“是呀,我一直在这儿,都打扰你和韩将军耳鬓厮磨了。”陶姑故意说得风情万种,展现她山中人的泼辣性情,像是口无遮拦,毫不忌讳。

挽衣听陶姑这般打趣,脸上挂不住地羞得通红,娇嗔道:“姐姐这是说得什么话?”

“哟,难不成,你们二人还在芙蓉帐下讨论兵书不成?”陶姑戏虐道,边说边笑。

挽衣一时无言,也只能任由她笑去了。

雪素仍是淡淡地挂着笑意,与陶姑一同出了挽衣的军帐,也没机会私下对挽衣说句话儿,便往回走了,一路上脑子里都在回忆陶姑今晚的一颦一笑,竟也不知为何挽衣会待她如此信任。

陶姑离开挽衣的营帐,才向自己的营帐走了几步,便转首看向韩良臣的营帐,见那里灯光亮着,秀目轻转,旋身走了过去。

“陶姑!”

韩良臣正在营帐内翻看兵书,听到帐外守卫的声音,抬头看向帐门。

“韩将军在吗?”陶姑清声对守卫说道。

“在。”守卫正要进去禀报,便听以韩良臣在里面说:“进来吧。”

陶姑闻言,心中一喜,踏进营内。

“韩将军这么晚还不休息?”陶姑进营便问。

韩良臣合上兵书,站了起来,温声说道:“哦,还没,陶姑找韩某有事?”

“陶姑心中有一事一直想问韩将军。”陶姑一双杏目中媚光无时不在,这般看着韩良臣,总让韩良臣觉得不自在。韩良臣伸手示意陶姑坐下说话儿,移开了视线。

陶姑边走向椅子,边慢声说道:“韩将军以五千兵力收我万余兵,就从不担心么?”言下之意,就不怕她临时起异心?

韩良臣闻言,不禁轻轻一笑,“我

韩家军虽人少,但个个以一敌五,英勇过人,若真的打起来,也未必会输,十里坡一战,陶姑也看到了。”韩良臣自信满满边说边帮陶姑倒了杯茶。

随即又道:“不过,韩某仍是相信陶姑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陶姑侧首看向韩良臣,“为何这般信任我?”

韩良臣抬眸间撞上陶姑妩媚的眼神,这一次他并未躲开,直视陶姑秀目,心底一丝莫名之感,倒也说不清楚所以然,难道就是陶姑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么?

“韩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韩良臣这番回答已不重要,陶姑自刚刚韩良臣的神色中似感到了自己所要的东西,便淡然一笑。

“韩将军果然爽快。”陶姑笑道,“陶姑……没看错人。”这话儿说得极轻,语中另有深意让人一听便知,韩良臣这样的男人也听出异样,连忙起身背过身去,对陶姑说道:“时辰不早了,若是没事,陶姑早些回去休息吧。”

“那陶姑告辞了。”陶姑看着韩良臣的背影,笑得越发得意。

陶姑出了营帐,韩良臣便随后去了挽衣那里。挽衣见韩良臣回来了,笑脸迎上前,“怎么这么晚?”她哪知道韩良臣早就来过了。

韩良臣拉住她的手,刚刚陶姑那妩媚的眼神让他心神慌乱,这让他对挽衣无比愧疚,“挽衣……”才叫出口,欲言又止。他想挽衣不要和陶姑走的那样近,但见这几日挽衣心情大好,又心中不忍,将话儿咽了回去。

“嗯?”挽衣正等着他说下去,却见他将自己拥入怀中不言语了。

“回去,我们就办酒,做良臣的妻子吧。”韩良臣只说这句话来。

挽衣算了算日子,便点点头,含羞笑应。

“霍将军既然亲自将你托付于我,便不会再多计较,他是爱你的人,自是希望有人继续疼爱你。”韩良臣从未这样体谅过一个他曾最憎恨的男人,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可以为她放下许多。

挽衣不禁轻叹,这一生虽是受尽苦难,但终是有两个这般爱着她的男人,她又有什么可遗憾的?

“可我还未见过公婆。”挽衣忽觉会不会失礼。

“若是不急着出征,我便带你回去拜见他们。”韩良臣温声说道。

陶姑看着挽衣营烛灭去,肃着一张脸回到自己营帐,坐了半夜,不曾睡去。

次日,行至长江江畔,这时韩家军的人马因陶姑的队伍增加了两倍,便紧急调了许多民船过来摆渡。哪知这些民船原是当地水贼,半夜船板渗进水来,韩良臣等人惊慌之中,被水贼挟持,临危之际,又是陶姑机智应对,将那些贼人制住,救了众人,这般更让众人相信陶姑的归顺之心,特别是陶姑为了救挽衣被贼人刺伤,让挽衣大为感动,每天关照雪素好好照料陶姑。

雪素总觉陶姑不简单,但又看不出破绽,陶姑被送到她这里疗伤,想是可以好好看看这位陶姑,岂不知陶姑也是有意接近雪素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