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88、剥皮恶魔(七)

江瞳回眸,发现辉哥正站在走廊的边角处冲她招了招手,于是走了过去。

“叫你过来,其实有些事想跟你同步。现在有调查证明,在咱们的组织内部有一些跟违法分子有密切联系的违纪份子,在这次案子爆发之前,厅里面把丁队和一些警队骨干分子曾经聚集起来开过会。厅里这次为了肃清刑侦队伍的人员,打算下大力度执行一次内部净化活动,其中清网行动就是一个幌子,直到现在所有参与警队净化行动的人员都还在秘密行动中。而且我们也接到指示,现在所有的调查中心都在逐步向一切有关内部肃清行动倾斜。”江瞳走近,辉哥开门见山,说。

“呃……但现这个尸体调包的案件还没有查清楚,要是你们撤出,把关乎丁队清白的案件,放手交给现在那只连状况都还搞不明白的队伍,真的没有问题吗?”江瞳深表担忧。

“也不是说那一组的侦查员能力不足吧,可能他们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够上心。”辉哥隐晦感慨。

江瞳听完辉哥的说法,眼神显露惊愕,她怔怔望向辉哥,然而辉哥却只是对她做了一个“点到为止”的手势,而后道别,跨步离开。

辉哥离开,江瞳重回单轶和杜宇那边,然而此刻她的全部心思却已经被刚刚辉哥透露的那一点点信息,所全部占据,她不断思考着辉哥在最后与他讲的话语深意,心里越想越觉得恐惧,在她眼前现实存在的状况,就像是一个黑洞,深不见底,令人望而生畏。而就在江瞳的思绪越陷越深时,手机突然响起一串急促的铃声,彻底打断她了的思路——江瞳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正提醒的是“倩倩”的名字。

“怎么了?”江瞳接听起手机,问。

“姑姑……我觉得我还是觉得有点不甘心,作为与您有着相同血源的侄女儿,我觉得我实在是太怂了……只是因为心里对于不确定事物的畏惧,就盲目地选择退缩,刚才您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又好好的想了想,如果这次我不能直面自己的恐惧,那我心里这个坎就永远会留在那里,将来等我再回想起来的时候,肯定会瞧不起自己……所以……”倩倩说着在电话那头深吸一口气,说,“姑姑,您能不能晚上陪我,去公司确认一下,究竟是何方妖孽在作怪呗……”

“呃……”江瞳一时无语,对于九零后孩子的脑回路确实有点不太适应,虽然觉得倩倩的说辞让她有点儿无所适从,但是出于鼓励后辈的长辈心情,她还是愿意援手协助倩倩度过这道难解的心理障碍,只是答应的话语刚要出口,她原本已经将来警局前发生的事情,完全抛到脑后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上午出门在出租车上收到的那条“23:00”的短信,于是她又话锋急转,临时改口道,“明天吧,明天我陪你去弄清楚究竟什么情况,让你过了心里面的坎,今天不行,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暂时抽不开身。”

“嗯。”倩倩答应,没有急着挂电话,在电话那头又磨叽了一会,终于等来了江瞳又说:“

对了,倩倩,今晚我会回去,晚上我带你去外面吃饭,顺便制备一些生活用品吧。”

“嗯,好呀,等您回来的。”倩倩的嗓音开心不已,心满意足地结束了通话。

“师父,您家来客人啦?”见江瞳取下手机,杜宇好事地向她发问。

“嗯,我侄女来我家住两天。”江瞳下意识回复,说。

“哇……”杜宇夸张地发出一声感慨。

“怎么?”江瞳对杜宇的大惊小怪感到莫名其妙。

“居然有人能住进您家,太奇妙了,我一直觉得师父您的家,就是不可触及的存在。”杜宇说。

对于徒弟的胡言乱语,江瞳选择不予理会,却不想边上实际去过江瞳家的单轶却坐不住了,他“英勇”地挺身而出替江瞳做出澄清道:“小杜子你太夸张了,说的好像你师父家是什么秘密基地。”

“不是我夸张啊,事实就是如此啊,从我毕业,当了我师父的徒弟以后,我师父的住处就如同黑洞一般永远没人见过真貌,难道不是吗?莫非你去过?”杜宇一语中的,单轶一下子被戳中要害,不知道怎么接话好了,然而他这一磕巴,却叫杜宇好像看出来了点什么隐情,顿然醒悟,用手指着他不停地说,“我居然没想到,居然没想到……”

“什么没想到。”江瞳插话,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打断杜宇后面没有说出来的话,道,“下次你也过来,刚好我侄女住过来没人帮忙腾家里的旧物。”

“好呀~那可说好了。”杜宇坏笑,将道,“我可真就跟轶哥一起去啦。”

“行啊,你先把我出差以前,派给你的活都交了,我就邀请你去我家里吃火锅。”江瞳反将道。

“呃……师父,咱们不是聊得很愉快吗?怎么忽然说这种煞风景的话。”杜宇被江瞳一击戳中死穴,当即蔫儿了。

三个人玩笑开过,单轶忽然转回头来问江瞳,说:“刚才辉哥单独叫你说话前,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哦,我是想让你带我去发现被掉包尸体的树林看看。”江瞳说。

“嗯,可以啊。”单轶说,“不过,你不是晚上还有事么?”

“没关系,来得及,我们抓紧时间,往返一趟够了。”江瞳说着看了眼时间,说。

当机立断,三个人踏上了奔赴殡仪馆附近小树林的道路。

目的地眨眼即到,江瞳领着杜宇,油单轶引路,来到了位于殡仪馆后大概500米路程的小树林里。说是小树林,其实称之为小山林也不为过,从车上下来,顺着车行道旁边的山坡小道上去,回头俯瞰,就可以看到一面殡仪馆、一面温度计制造厂两类建筑风格对立足下的景象。

“你看到那边那条路了么?”单轶指着山下一条蜿蜒的公路说,“从这条公路绕行,上咱们刚刚来时的高速,再下来,就可以进到直通往殡仪馆的那条马路。”

“那温度计制造厂跟殡仪馆按照车程来说,也不

是很近啊。”杜宇感慨。

“嗯,的确不近。”单轶点点头,招呼两人,回身继续向上。

等来到一处立有各类证物标识牌的位置,单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高高的新土堆,说,“那边就是发现‘濮元伟’尸体的地方。”

江瞳没有说话,按照单轶手指的方向走去,来到埋假“濮元伟”尸体的地方,探头向下一看,只见在土堆的下方,有一个深度至少有多半个成年人高度的大坑,她说:“这么大的一个坑,得挖多久才能完成?”

“如果是一个人,全天不做别的,就挖坑,估计半天差不多。”单轶说。

“哇塞,这也得是一个青壮年的男性才行吧。再加上搬运尸体,埋土,样样都是体力活啊。”杜宇感慨。

江瞳表示同意,问:“其他埋尸体的地方呢?”

“在更远一点的地方,不过因为那些埋尸的地方时间比较久,已经被雨水冲刷破坏了,看不出实际上的深度,不过从遗留下来的样子来看,应该不浅,因为从图层结构上来分析,被人工填埋的土壤层深度还是很深的,如果不是因为今年春夏季时候,雨水太旺冲刷的厉害,造成了山体滑坡,估计那些尸体不到政府对这里进行建设挖掘,很难重见天日。”单轶说。

“是山上么?”杜宇用手盖着头,做瞭望的姿势,问。

“不全是在山上,还是比较集中在沿路的,树木野草比较茂密一些的地方。”单轶说,“但是我觉得凶手埋尸的习惯还是有些特征性的。”

“什么特征?”杜宇问。

“尸体腐化程度越高的,被发现埋藏的地方就越远。”单轶说。

“那不对啊。”案件讨论到这里,杜宇突然提出异议,说,“如果尸体埋得都是一个区域,那么在警方发现了凶手调包出来的埋尸地点以后,凶手但凡是思维逻辑正常,就应该立马换地儿埋尸啊,为什么还要傻不拉几的把尸体埋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呢?万一在埋尸或者挖坑的时候,碰见两个重回现场勘查的警察怎么办。”

“可能凶手逆向思维?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单轶说道,可话音刚落,就引来了同行两人极度鄙视的眼神,于是又改口说,“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

“要不然就是有人故意的。”杜宇推测,“可能尸体原本并不是被埋在这里,而是有人摸清了原本剥皮凶手的藏尸规律,然后在凶手把尸体实际掩埋在某个更安全位置的地方后,又把尸体挖出来,挪到这个地方来,为的是故意让我们发现?”

“那如果是这样,那看来剥皮恶魔的藏尸地点就不止是一个了?那除了殡仪馆附近?还能有什么地方是有隐蔽,又便于尸体运输?”单轶说。

“说不准,这起掉包案,并不全然是同一个人所为,或者只是一个巧合?”在听完杜宇和单轶来回的讨论后,深思良久的江瞳终于发言。

“什么意思?”杜宇、单轶异口同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