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六十二章 形势变换
朝堂之上，满朝文武，寂寂无声。这时候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整个朝堂上的氛围非常的诡异。景帝手中拿着京兆尹送上来的折子，看了很长时间没有一句话。之前就是在这个地方，景帝甚至只是开玩笑的跟群臣说了一句，燕王不可能有这样大的胆子！
当时群臣也纷纷附和，都说李赫聪明能干，勤于政务。京中的流言也因为景帝这样明朗的态度，这两天消停了不少。但是就是短短的两天时间，情势竟然出现了这样的逆转。
刚刚信誓旦旦的说过，李赫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今天京兆尹衙门就递上来了越州百姓告御状的折子。这就等于打了景帝的脸，京兆尹当然知道将这件事情上报朝廷就是在打景帝的脸。只是这对老夫妇告状的时候，许多百姓都看见了。如今这件事情在京城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如果自己一旦处理不妥当，那就是个粉身碎骨。
自己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当然不敢去审判当朝皇子。所以虽然要顶着巨大的压力，他还是要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了。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这样当众打景帝的脸，王大人还是觉得自己的后颈发凉。总感觉自己的项上人头马上就要不属于自己了。
“你上报的情况核实清楚没有？”景帝从本质上来说是一个明君。所以就算这个时候，他已经怒火冲天，但是仍然想到，要捋清楚这件事情的始末。
“回禀陛下，情况我已经审问过了，基本属实，具体情况，还需要陛下下朝之后亲自过问!”王大人擦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继续说道。
“为什么要下朝，事无不可对人言，将那原告带到这朝堂之上，我倒要看清楚这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景帝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本来这样的事情可以算得上是皇家的丑闻了，藏着掖着弄清楚解决了就行了。但景帝竟然要把事情开诚布公的调查，这样做如果原告的话属实，那么李赫将没有了翻身的可能。这件事情将成为他身上永远的污点。
本来朝中属于李赫一党的朝臣心中暗暗着急，想要阻止这件事情，只是有心无力。如今景帝已经发话了，这时候谁再说什么，自己的嫌疑就非常的大。
于是，越州那对告状的老夫妇被人带到了朝堂之上。这两人因为没想到自己会被皇帝亲自接见，吓得有些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良久不能说话。
见状，景帝和颜悦色的说道，“老人家，你不要害怕！你们把之前在京兆尹衙门说的话，跟朕再说一遍就可以了。”
看到当今的皇帝陛下竟然那么好说话，这对老夫妇慢慢得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等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想起了之前所受到的冤屈，心中的激愤之情也慢慢的涌了上来。
“求皇上为民妇做主，民妇的儿子死的
太冤了！”那老妇人先开口说了话，也许是出于一片爱子之情，老妇人也暂时忘记了害怕。
李赫之前是如何和张跃山达成约定，之后张跃山如何强制他们上交赋税，他们的儿子是如何不满，如何反抗，如何被那些张家家奴打死了。也许是因为心中的激愤难平。如今越说，那老妇人越激动，他们所遭受的一切，她都说的非常清楚。这一番话说完，在场的众臣心中也信了八九分。毕竟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妇人，在皇帝面前竟然说话如此完整，没有丝毫的紧张疏漏，这根本是不符合常理的。除非这件事情，他们有着切身之痛的感受。
之前景帝一直在那里默默的听着，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但是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等到老妇人将自己儿子临死前写下的血书拿出来，景帝的脸色彻底变了。那上面还有越州地区数千名百姓的签名，这是百姓们联名上书为自己伸冤。这样的事情只在前朝最后一位皇帝在位期间发生过，只是那位末代皇帝，昏庸无能，残暴嗜杀。自己又怎么能跟他相提并论。可是这样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这个混账竟然敢做下这等罪恶滔天的大事！”景帝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眼看，如果再不做些什么的话。只怕李赫怕是马上就要被景帝羁押回京了。李赫党出于自己的利益考虑，连忙出声阻止。
说话的人是御史中丞张之孝。他在朝中因为敢于直言进谏，深受景帝的信赖。只是因为自己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被李赫拿住了把柄。本来这位张大人是不打算参与到党争之中。只是李赫这个人在收买人心上非常有天赋。
他拿住了张大人儿子的把柄，但是并没有拿这件事情威胁张大人。不仅没有，他还将这件事情处理的非常妥帖。上下打点非常细致，这样做不仅救下了张大人的儿子，也保全了张大人的名声。对于张之孝这样的文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名声来的更加重要的了。李赫这么懂得投其所好，自然能够赢得张之孝的忠心。就像今天这样的时候，谁为李赫说话，谁都有可能被景帝处罚。没有人敢出头的时候，只有张之孝挺身而出了。
“陛下息怒，正所谓凡事不可以听信一面之词，如今燕王殿下并不在京中不能当堂对质，这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还是不能直接下定乱！”张之孝非常明白，这个时候自己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张嘴就要为李赫求情。那么不仅李赫的罪名落实了，自己也会被斥责怀疑。
但是如果说让他们对质的话，就非常公道了。自己没有任何偏袒李赫的意思，他只是建议景帝也听听李赫说些什么再下定论。从表面上看起来十分公允，并且也符合他作为一个御史及时进谏的职责。张之孝这么做看起来非常合情合理，但是却
能够最大限度的帮助李赫争取时间。
果然听了张之孝的话，景帝果然犹豫了。“来人下令将燕王召回和这两位原告当堂对质！”虽然是下命令，但是聪明人都能听出来，景帝犹豫了。
景帝如今的心中是有顾虑的。越州地区的局面好不容易才稳定了一些，如今将李赫召回，不知道在当地会引起什么样的变数。但是如今这样的形势，苦主就在那看着呢。自己不说些什么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怕也说不过去。
在场的朝臣都是服侍景帝多年的人。如今听明白了景帝话里的意思，赶紧给景帝找台阶下，群臣之中纷纷上前去为李赫陈情，“如今越州地区的局势刚刚稳定，如果阵前易帅怕是引起局面动荡不安！”、“可以写信申斥一番，令燕王殿下注意办事的方法！、“等到越州局势稳定下来之后，再来解决今天的事情！”、“这对老夫妇可以在京城中暂住，等待燕王回来之后对质！”
朝臣不仅给景帝找到了台阶下，还将对原告苦主的安排一并解决了。这样一来就算是原告也没话说。毕竟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场面。无数的达官显贵，这样和颜悦色的对待自己。就是心中有些什么不满，在这里确实也说不出口。
景帝自己明白群臣的苦心，于是，顺着大家给他提供的台阶便下来了。面对原告苦主再好言好语的安慰一番。此时，这对老夫妇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经过刚开始的气愤，又被张之孝的话一提醒。如果，景帝心中也开始存着三分疑惑了。虽然说是等到李赫回到京城之后要和原告对质，只是事情接下来该如何发展，又有谁能够预料呢。
本来一件被闹得沸沸扬扬的大事，眼看着就要尘埃落定了。到时候，等到李赫在越州地区立下功劳回来，之前老夫妇的事情已经过了风头最紧的时候。事情如果真的发展到了那步田地，谁又会相信景帝真的话惩罚自己立功的儿子呢。到时候，无非就是好好安顿原告老夫妇，给他们一些银钱田地，保证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这样一来原告不告了，李赫自然没有了被斥责的理由。
这些本来也是张之孝的如意算盘。在朝堂上看着事情发展的张之孝，快速的分析，迅速的做出决定。想到这个一个折中的办法。到时候李赫顶多名声受些损伤。别的一概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从这件事情上，也可以看出来张之孝也确实算是一个人才。
红玉听到这样的消息急坏了。本来以为这次已经是一个死局了。李赫这一次肯定要被逼得走投无路。可是事情峰回路转，竟然又有了这样的转机。红玉心中着急，于是赶紧回璇玑阁将这件事情报告给小姐。如今这样的情况，如果真的可能逆转形势的话，也只能靠小姐了。想到这里，红玉转身回了璇玑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