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暗中谋密推贵妃
晚风拂过湖水,卷起一阵清香,柳映如人姿,花舞如点眉。
不知不觉,月已成眠,天空漆黑一片,已是凌晨时分。春虫鸣叫,耳边燥响不断。这寸寸杂音,着实扰人清梦。
太子府,厉天寒的房阁内。
断断续续传来女子柔媚的声音,那声声入骨,酥润心肺。她仰着头,发丝上尽是汗珠,双手缓缓盘上男子精壮的背部,柳眉紧皱在一起,似是有些痛苦。
“天寒,痛。轻些。”细细碎碎的话语脱口而出,却没有换来男子的丝毫怜惜,他依旧生猛的将她按在床上,发狠的吻着她。
清清冷冷的泪水从脸庞滑落,流入发丝,混杂在汗水之中。三更天,外头传来鸟鸣声,幽幽如梦。
男子对那痛苦的呻吟声充耳不闻,用尽全身的力气,直到被单被汗水浸透。
末了,男子低吼一声,翻过身,平躺在了床上,黑玉眸子如空虚的园林,死死盯着随风飘动的帘子,剑削的眉紧紧皱在一起。
风声侵入耳道。
厉天寒听闻簌簌的响声,忽地嗤笑一声。他回府后,像疯了一样的找萧婳冉,他们已许久未曾温存了,他这几日待她,也是以礼为重。
但是,不知为何,他昨夜就那么想要她,一种冲昏头脑的灼烧感笼罩着他,整个人就如同身处火炉。
终究是冲破了这层...
萧婳冉动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身体,侧身躺在了厉天寒的怀中,手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说出来的话却毫不留情面,“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么?怀里搂着一个,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个。”
此话重重插入厉天寒心中,他咬紧牙根,翻身,再度将萧婳冉压在了身下,深深看着那曾经让他沉迷的容颜。容貌依旧,只是温婉不再。
她变得世俗愚昧,变得如同娇艳的红玫瑰一般勾人心魄。
但...她再也不是他的婳儿了。
心中募地一痛,厉天寒趴在她的身上,缓缓靠近她耳边,一字一句念道,“过些时日,我遣人送你回移香楼吧。”
麻木了,就不会痛了,让自己筋疲力尽,也许就会忘了那些过往。
或许这样做...对她最好。
薄被从手腕处滑开,萧婳冉的手不触一物,忽地大力抓在了厉天寒的背上,尖锐的指甲在他背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她没有流泪,只是有些木讷的问道,“为何?”
浅浅两字,字字重音。仿若道出了她苦苦等待、痛苦煎熬的那两年。但如今她心中已无波澜,本就是为复仇而来,怎容许她再陷痴恋?
“是我负你,除了性命和太子之位,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厉天寒轻轻吻上她的耳垂,似是安慰,几近温柔。
眼帘低垂,手握成拳,她似发狠了的吼出。
“如果我要...厉语陌的性命呢?!”话语刚落,耳垂上传来的疼痛却让萧婳冉哭喊出声,她心里顿时明白了,猛地捶打起厉天寒,喉咙中泛起一股苦涩的滋味。
“滚!不要碰我。”萧婳冉用力推开他,蜷缩在床的一角,双手细微的颤抖着。
厉天寒一怔,扯过一旁放置的衣服,穿好,转身下了床,抚摸上自己的唇瓣,想起昨日吻上的那柔软红唇,那如天仙的惊艳容貌。
还有...那永远不服输、不服软的性子。
侧眸,他看了一眼那低低哭喊的女子,嘴角有些扯动。
最后,他终是转身离去,步履坚挺。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天放亮,鸟儿叽叽喳喳的跳上枝头,萧婳冉才止住了抽噎。
朝阳腾出云海,展露无限美好景色。春光旖旎,却赶不走人心头的阴晦。
门外隐隐有婢子的唤喊声,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瞅见一个婢女推门走了进来,那婢女看见满地的破碎衣裳,以及萧婳冉身上的青紫痕迹,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晗妃娘娘,正宫娘娘托人捎信来了。”
厉语陌?萧婳冉眼中恨意不减,她裹着被子,缓步走下床,从婢子手中将那信拿了过来,蹙眉片刻,她一用力,那信封便出现了一道裂缝。
“娘娘,你...”
萧婳冉一笑,闭上双眸,随后将信飞快的抽出。她本想撕毁这信,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厉语陌恨厉天寒。仇人的仇人,不就是自己的朋友?
她舒展情绪,睫毛轻颤,唯露出一条眼缝,但看见那字迹时,却猛地睁大了双眸,手足不自觉的轻颤着。
皇宫,星罗宫
厉语陌穿着一袭蓝裙,发丝柔顺的垂在腰迹,不点脂粉,不梳发髻。她站在书桌前练着字,眼眸专注凝神。
“娘娘,你今儿个怎么起得这么早?”玉绡端着早膳走进房门,浅笑问道。
“心中烦闷,睡不好。”
厉语陌说罢,专心练起字来,练字可怡情。她练了一个时辰的字,感觉精神清爽了许多,之前的疲倦一扫而空。
玉绡知道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不想太打搅厉语陌,于是将早膳放在了一旁的矮桌上,就想退下去。却被她叫住了。
“玉绡,信送到了么?”清淡的声音徘徊在房间。
“已经送到了。只是,晗妃娘娘那儿还没有什么动静。”
厉语陌笔尖一抖,墨水在纸上晕开,沾染了那一副好字。她心中有些着急,萧婳冉是不愿意帮她么?若不愿相助,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到头来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思索许久,厉语陌拿起桌上的宣纸,迟疑出声,“托人将这副字给萧婳冉送去。切记,莫要让其余人发现我和萧婳冉有交集,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玉绡一听,小心翼翼的接过,只见那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中央还有一片墨渍,浑浊不堪。
为何要送这种东西给晗妃?玉绡百思不得其解,她拎起,细细一看,那纸上写的字竟然都是互。
厉语陌轻笑着抚了抚玉绡的衣裳,念道,“纸上全是互,中央一块墨痕,相当于互字中空,近似亡。萧婳冉精通诗文,必能晓得其中奥秘。”
玉绡顿时恍然大悟,正宫娘娘这是要胁迫晗妃呢,不过,这倒是个好方法,她向来不喜欢从青楼出来的女子,而且那人..
.还获得了太子殿下的宠爱。
四下沉默片刻,厉语陌杏眸一瞥,又说道,“我先前以为何贵妃只是针对皇上对我娘的宠爱,才处处相逼。可是近日我才知并非如此,她更爱地位、权势。而且还有很厉害的人在帮着她…不仅仅是冷相。”厉语陌骤然想起旧阁里那永不会老去的少年,他漆黑的瞳眸里是一片的孤寂。
身中剧毒,双腿残废,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这不可能是何凝烟一人所为,定还有他人相助。
玉绡脸上隐隐浮现出了一种害怕的神情,但马上被她压制回去,“您说…冷相…”
“这事不用急。你先帮我多多加紧与张太医的联系,没事多给些银子给他,也好借此试探一下何贵妃的反应。”
若她憋不住气,还会有下一个动作。
“奴婢…知道了。”
厉语陌一顿,接着说道,“涉及到我,想罢皇上不会彻查偃仙的死,但我总不能被人平白无故冤枉了去,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探下风。”
玉绡满眼的惊讶,最终只轻声说道,“奴婢明白,但要找谁探风?”
厉语陌微微看向窗外,眼里一阵精光闪过,“昨日宴会跟着慕白身后的那女子,她好像叫清河吧,偃仙死的时候她也在场。她的笑,并不单纯。若她真是心存不歹之人,说不定我们很快又能见着她了。”
玉绡听后满怀心事地退了出去。
厉语陌心里也在盘算着些事情,一时无语,遂而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一日在清闲中度过。
而慕白在第二日清晨时回到了星罗宫,脸色铁青,看上去心情很不好。他回来后不忍吵醒还在熟睡的厉语陌,自个跑到房梁上去睡了一晚。
一连数日,慕白都没有离开星罗宫,他一直躲在房梁上,也不让厉语陌看见他。但她的所有动态,他都尽收眼底。
奇怪的是,厉语陌这几日就只是练练字,看看书,也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这日,厉语陌仍在翻阅着史书,却听见玉绡在敲门。
“玉绡,进来吧。”
玉绡小心地推开了门,巧笑着走近,“娘娘…张太医说他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相助于你。还有,我今天早晨看见几个何贵妃宫里的丫头在说何贵妃戴着的香包很是漂亮、皇上还是看重贵妃娘娘之类的话。”
“很好,这下子我看何贵妃还能怎么办。”
勾唇轻笑,厉语陌的眸子忽而移到了房梁上,上头看起来虽空无一人,但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慕宫主真有闲情雅致。”
慕白心下一阵诧异,他掩饰的如此好,她是何时发现他的?难不成...一开始就...
厉语陌唇边如花朵绽放,“你知不知道,每次你来的时候,小白都非常躁动。我...早就发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