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坟巷

惊仇蜕 和 惊仇蜕无弹窗 以及 惊仇蜕 和 来源于互联网相关站点自动搜索采集,仅供测试、学习交流和索引服务。

一夜无梦

逝莲赶到警局时,杨天峰和玄子梁还没到。

向吴锡打过招呼,一转眼就瞧见杨天峰大大咧咧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慢悠悠晃着的玄子梁。

仨儿一番商量,终于决定再探探那条被传得邪邪乎乎的巷子。

这一来怕错过什么重要线索,二来真要想找这附近的居民问问情况也需要绕得太远。

正午的阳光最是毒辣,却仍旧无法穿透茂密的松树叶,给这条无人经过的巷子添一丝儿温度,巷口立着一个已经破旧的路牌,在细风中摇摇摆摆,依稀可以辨别出几个因年代久远而模糊的字迹——三坟巷。

逝莲,杨天峰,玄子梁三人刚到巷口,就感觉一股不同寻常的凉气从空寂的巷子传出,直往人裤脚里钻。几人均不是第一次到这儿,却不知是不是受了传闻的影响,竟感觉这里弥漫着比往日更胜的“阴气”

“得,这巷名倒还真名副其实,跟传闻一样邪乎得紧,”杨天峰一看路牌,搓了搓手朝两人乐到,“走了,就在这儿望着还能指望线索自己跳出来哪。”

小巷中湿气很重,路两旁的爬山虎占据了大半个墙面。三人沿路仔细勘察了一番,一直到巷尾仍旧一无所获。就带了身湿气出来,衣衫还变得黏糊糊的。

“看来想从这里找点线索还挺有难度呐,”逝莲望着巷子甩了甩袖口,“要不我们再仔细搜搜?”

玄子梁咬了咬指甲盖不说话,两只眼睛死死盯住巷内。

“还搜?”杨天峰摆了摆手,“都快把这儿翻个底朝天了,我看再多来几趟也不管用。”说着捡起块石头轮圆了胳膊泄愤地往巷子里用力一扔。

逝莲摇了摇头,“这要砸出事来,有你好受——”尾音还未落下,就见对面的玄子梁一下睁大了眼睛。“砰”——姗姗来迟的落地声在逝莲身后响起。

原本这石头是朝砖墙直“飞”而去的,哪料到石头一挨墙没立即反弹,反而“噗”一下没入满墙的爬山虎,隔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落地的声音。

“后面有路?!”三人对视一眼,赶紧走向刚才“吞”入石头的那面墙,杨天峰用手将爬山虎往两边一拨,一条隔在两栋平房间弯弯曲曲的小径出现在三人眼前。

“你这石头还真仍准了。”逝莲瞧瞧小径,又望了望杨天峰,一脸感慨。

杨天峰“嘿嘿”两声,伸手摸了摸脑袋。

路很窄,只容一个人通过,三人依次钻了进去。

其实小径已经称不上“路”,横七竖八的长满狗尾巴草,东一簇西一簇的簇拥在一起,显然已经久无人经过。

难怪三人找不着如此隐秘的入口:有爬山虎在前作“掩护”,仨儿注意力又都放在巷子本身上,哪料到这儿还“别有洞天”。

刚走了几步,走在最前面的玄子梁突然一停,弯下腰,吐出一个字,“血!”

逝莲从后伸出头来,视线正对上一滩红得发黑的血迹。

“这是——”逝莲蹲下身摸了摸发干的痕迹,“从干涸程度来看,这鲜血大概是在一周内留下的。”

“一周内?”杨天峰重复了一句,瞧着血迹直挠头皮,“那不和那两个什么——的死亡时间吻合了吗?”

“阿黄,小毛,”玄子梁接了上去,视线绕着周围转了一圈,肯定的吐出几个字,“死亡第一现场!”

“看来这次还真来对了,”逝莲环顾四周,一阵阵冷风吹得狗尾巴草东摇西晃,“继续走吧。”

一条路顺着走下来,一条越来越显眼的扭曲血痕出现在三人眼前,一直向着小路尽头延伸。小径也远不像起初那样狭窄,路两旁的房屋稀稀落落的空出一大片地,一排排叫不出名字的光秃秃树干占据了这块面积。

走到路的出口,拨开盘根错枝的树杈,眼前并不陌生的场景让已经有心理准备的杨天峰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正是他们第一次发现两具男尸的地方!

“死亡第一现场,”逝莲望着路皱了皱眉,“不对,这条路太长了。”

“长?”杨天峰抓了抓脑袋,“确实,这血迹未免拖得太远了一点,”望了眼从小径出来就不说话,只一个劲盯着外面猛瞧的玄子梁,又补充句,“会不会是他们先前受了伤留下的,你们不说死者做的最后件事是跑吗?”

“还是不对,”逝莲摇了摇头,“一个人流这么多血早死了,何况不要忘记他俩的真正死因不是失血过多,而是胆囊破裂。”

“那——”杨天峰一时找不到话说。

“少了!”玄子梁望着干净的路面终于吐出两个字。

“什么少了?”杨天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少了,”逝莲接过话,“按理说这里血迹应该一直延伸到两人倒下的地方,但为什么这外面缺少了一截?若不是少了这个,来勘测现场的人怎么会一直找不到线索?”

“等等,”杨天峰打断逝莲的话,认真想了想才继续,“既然这里是第一现场,那外面的血迹很明显是凶手擦掉的哪?”

“那为什么不连这儿也一并清扫,还等着我们来找到线索?”逝莲反问一句。

“那是怎么回事,我说,你们不是真——”杨天峰看了眼沉默不语的两人急了。

“呜呜——”正说话,秋风横扫而过,一阵阵酷似人的哀鸣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杨天峰望了望周围搔搔脑袋,“你们——不会是真信了这鬼神之说吧?”

“不是,”逝莲摇了摇头,耸耸肩又补充,“不过也差不远了,根据现场情况来看,我只能想到是凶犯作案以后直接拖着两人尸体走了这么长距离,至于为什么外面的痕迹消失了,还有凶犯为什么移尸,就不得而知了。”

“不可能!”玄子梁斩钉截铁的吐出三个字。

“的确,”杨天峰接过话,“不管是多么穷凶极恶的老手杀人之后,多少都会有点紧张,不可能如此冷静的亲手把人拖出这么远的距离!”

“也许吧,”逝莲再次耸耸肩,“我只是根据现场勘测的结果推测——”

“嘟嘟——”话还没落,杨天峰的手机震动起来,掏出老版的“摩托罗拉”,“喂——”

逝莲和玄子梁对视一眼,都将目光挪向杨天峰。

“什么?好的……”杨天峰听着电话那头的话,脸色渐渐严肃了起来。

“出事了,有人在锦城河里捞出一具尸首,”杨天峰放下电话,对上两人询问的视线,“吴队叫我们赶快过去!”

玄子梁咬了咬指甲盖,瞟了一眼案发现场,显然还心有不甘。

“走吧,”逝莲揉揉鼻子,“既然找到了,随时都可以来,对了,天峰,吴队说是什么人没有?”

“没有,”杨天峰摇了摇头,想想又补充,“吴队没在电话里讲清楚,不过听那意思,好像这人是我们仨儿都见过的。”

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玄子梁不再迟疑,照着原路就往回走,逝莲和杨天峰也赶忙跟了上去。

“呜呜——”越接近小径中央,仿佛是人的呜咽声就越来越清晰,已经不能被“呼呼”而过的风声掩埋。

三人对望一眼,又向前了几步,一股刺鼻的烧纸钱味儿就迎面扑来。光秃秃的树干下,一个模模糊糊的老妇人身影依稀可见,妇人周围烧剩下的纸灰正在空气中点点飞散。

“女儿啊,我来看你了——”走得更近了点,三人听清了一声儿接一声儿的哀怨哭诉。

“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我们过的时候都没见着?”杨天峰凑近两人悄悄耳语。

“不知道,”逝莲摇了摇头,“可能比我们晚到几步,我们又太过专注于血迹,没注意到后面有人吧。”

仨儿离人只剩下几米远,妇人的轮廓大致清晰起来——“是你?!”杨天峰瞪大了双眼。

这一喊惊动了妇人,老妇人慌慌张张的扭头,竟是前几日三人在祠堂中见到在灵位前独自啜泣的老人。

“你怎么,怎么会来这里悼念你女儿?”杨天峰有点不可置信的瞅着老妇人。

老妇人没搭话,匆匆起身收拾好东西扭身一路小跑的离开,只留下一堆烧尽的纸灰还冒着白烟。

三人面面相觑,杨天峰抓了抓头,“这算个什么事儿?”

“有问题!”玄子梁望着老妇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吐出三个字。

“不至于哪,顶多有点古怪,”杨天峰睁大眼睛看向玄子梁,“难道你怀疑这些是她做的——先不提她的动机,就说她现在的体力,怎么看也不是两个彪形大汉的对手吧?”

“子梁不是说这个,”逝莲瞧着杨天峰摇了摇头,“是说她的衣服。”

“衣服?”

“对,衣服,她穿的衣服虽算不上多名贵,料子却非常好,按理说照我们在祠堂所见,她家境应该挺贫穷,这么个年老体衰的妇人没道理在丧女之后突然多出什么钱来买太好的衣服。”逝莲一口气说完,喝了口矿泉水润润嗓子。

杨天峰搔了搔头,正待再说,包内的“摩托罗拉”再次响了起来,见是吴锡来催人,三人均不再耽搁,朝吴锡说的地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