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天室友

第一天 室友

主要人物介绍:

姚军:即书中的我,大一新生,喜欢看恐怖和推理小说,兴趣是写作和收集异闻,还有踢足球。

黎安:姚军的好友,和姚军同一个寝室,祖上是鬼道师世家,实际上是鬼道师家族中最强的鬼目者,很帅,有鬼眼,推理和分析能力也是一流的,性格冷静,左撇子,针灸和溜旱冰技术一流,平时喜欢穿一身白色衬衣,和姚军一起解决了许多棘手的事件。

陈晓风:姚军的另一个室友,个性怯懦,但关键时刻总能表现出勇敢的一面。

陆晓晓:姚军系里的同学,很调皮的小女生,不过洞察力十分敏锐,思维也很迅捷,往往在不经意间帮助了黎安解决了一些棘手的问题,就是有时候有些神经质。

唐岚:姚军同一个系的学长,平时很照顾姚军,性格很随和。

金老师:姚军班上的辅导员兼艺术课老师,画画的十分不错。

胡严:黎安的一个好友,在南昌警察厅刑侦一科当探长,帮了黎安不少忙,也接受了黎安不少的帮助。

吴星远:祖上是阴阳师,百年前被满门抄斩,至今唯留下一丝血脉,和黎家有世仇,一脸冷酷,仿佛杀了很多人还毫不在意的样子,有很强的法力,苍金发,经常带一只鬼虎在身边,同时也拥有阴阳师百年来最强的武器——一把名叫“星寒”的剑。

无面(White face):受神秘组织的控制奉命刺杀黎安,目的不明,一身的黑色风衣,还有一张没有五官的像石膏像一样的脸庞,手段和智商都很可怕,屡次和黎安交手都未曾吃亏,是组织里第一个派出的杀手,也是黎安等人最大的敌人,真实面目和身份是个迷。

开场白

我的名字叫姚军,今年20岁,职业嘛,当然是大学生了。今年高考我报考了一所外地学校,来到了江西南昌读书,在我的新学校里,我遇上了一个很奇特的同学,也就是我的室友。

在一次很偶然的墓地的邂逅中,我得知了我这个室友的真实身份,原来他的名字叫黎安,而他的真实身份,居然是一个鬼道师!

所谓的鬼道师,实际上是一类专门对世界上各种不可思议及科学所无法解释的事件和案情进行分析,或者帮助人们破除鬼怪骚扰的特殊侦探。

得知了他的身份后,我和他迅速的成为了好朋友,并且开始协助他解决各种发生在我们身边的神秘现象,在他冷静和机智的推理下,我们解决了不少连警察都觉得棘手的疑难案件。

当然了,想要成为一名鬼道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鬼道师所面对的是世人所无法理解的诡异事件,充满了神秘与危险,所以必须要有涉及各个领域的知识和相当强悍的推理能力,一颗坚信世间没有鬼怪的心,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一颗能在无论多么可怕的环境下都能进行冷静推理的头脑和勇敢无畏的心了。对了,还有不得不说的一样东西,就是黎安的那双眼睛——那是鬼道师家族几个世纪才出现一个的能看透一切谜题的真视之眼“鬼眼”,据说拥有鬼眼的鬼道师在鬼道师家族中也是万中无一的。而且,闲暇的时候,我还可以听听他以前的经历,同样很有意思呢。

其实鬼道师一般是不为人所知的职业,不过,知道黎安真是身份的,除了我以外,还有另外四个人:我的另一个室友陈晓风,班级里的团支书兼学习委员陆晓晓,黎安在警局的好友胡严,他经常帮助黎安,协助他破案,也帮了我们不少忙。

还有一个人:那个一头苍金发的神秘阴阳师少年——吴星远。

阴阳师自古以来就和鬼道师不和,那是个又臭又拽的家伙,但隐藏在那张冷酷无情面孔下的却是一颗不输给黎安的头脑和冷静,是个可怕而神秘的人,不过不知为何,他自从我们来到这里后就仿佛一直在我们身边出现,好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一样,间接的救了我们好几次,他凭借着阴阳师百年来最强大的武器——一把名叫“星寒”的剑无情制裁所有弥留在世间的鬼魂,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冷血家伙。

可是,同时出现在我们身边的,除了各种神秘事件外,还有一个最可怕的对手:

一个不知身份,一心只想取黎安性命的黑衣无面人!

那个神秘的无面人几次三番想要取得黎安的性命,手段和推理能力都远超过我们,他设下的陷阱几乎使黎安命丧他手,是一个穷凶极恶且罕见的智能型罪犯,但是却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虽然黎安在我们的帮助下每次都化险为夷,但是他仿佛一直没有放弃的打算。

这一次,在鬼眼也无法看见的地方,那个神秘的黑衣无面人,又再度向黎安的智慧发起了极限挑战,漆黑的魔爪已开始悄悄的伸向了我们。。。。。。

第一天室友

“将自己完全包裹在臆想之中的真实里,说到底只是自己欺骗吓唬自己的行为罢了。”白衣男子仿佛就是在对我说,我好奇的想要看他的脸,但是却始终看不到,因为他一直都用本子遮住自己的脸。“这个世界上需要一个能够将完全的真实展现在世间的人,再离奇的情节,再不可思议的手法,再不可能的事件,终究还是人为的,既然是人为的,就一定有它的破绽,那就是人心——创造了鬼的始作俑者。”

2008年8月25日,对我而言永远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6月的高考终于结束,对一个高三的学生而言,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庆贺的事了,在经过了漫长的等通知的煎熬后,终于在8月份等来了大学通知书。碰巧今年高考改革,考外地院校有加分政策,于是填志愿的时候稀里糊涂在最后一个栏上填了个江西的学校,好巧不巧真的被录取了,为此父母还和我吵了一架,但是来都来了,好坏还是所大学,吵了两天后在我家人的调解下也只好认了,并且高兴了起来。在最后的两个月里,父母开始为我这个从来没出过远门的宝贝儿子打点行装,在充满了快乐和难过的心情中度过了两个月的暑假,连奥运会都没看完就走了。

而这一天,正好是我前去报到的那天。

和同学老师一个个道了别,母亲难过的哭了,在父亲的陪伴下,我踏上了前往江西的路途。父母把一切该带的和不该带的都给我准备好了,我这人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特别懒,不愿意做些很麻烦的事——忘了说了,我这人还有个特别的嗜好:我随身还带了本黑色的硬面抄,没事喜欢往上面写些奇怪的东西,即便是没什么写的,有时也会往上面画两笔,对一个懒人而言,一般不会随身带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的,那样浪费体力,所以我是个特别的懒人,所以用父母的话说,我就特别的懒。

高中时我喜欢到处找人讲鬼故事和看侦探小说,我其实胆子挺小,晚上看鬼片还经常睡不着,但就是喜欢那种晚上醒着作噩梦的感觉,以及各种神秘莫测的推理情节,忍不住要听人家讲,听完后把那些故事记在那本硬面抄上,到了高三因为学习紧张,也就渐渐忘了这事,但我一直没把它给扔了。有趣的是有回老师要我们交笔记本,结果我错把这本本子交了上去,后果可想而知,虽然不光彩,但也从侧面反映了我这个特别的嗜好。坐在火车上,我就翻开这本本子看了起来,本子上那些诡异的文字和离奇的情节,以及解迷的过程对我而言有种说不出的魅力,仿佛书中的人物要从书里跳出来似的。有好几回我甚至想要是自己遇上一回,哪怕就几十秒那种书中的情节,我也开心了。

火车晚上八点发车,父亲和我将行李搬上去后百无聊赖的坐下,聊了起来,从高考到我的这个学校,再到将来的就业趋势,聊了一大通,我其实很喜欢写东西,以前就有过想法想自己写小说,所以写过许多题材,包括玄幻,纪实,校园题材等方面的小说,但是大多都无疾而终,我想想可能当个作家也不容易,每想及此,不觉哀叹。

“。。。。。。。不好意思,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水壶?”我口有点渴,于是就对我对面的一个人说道。

我对面坐着一个打扮独特的年轻人,我好奇的看着他,他是和我一起上车的,不过行李似乎带的不多,但他坐下后就一直在看书,书本挡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听到我说的话后,他居然也没多说,用左手抓起了水壶,递给了我,甚至没有把书放下。

“谢谢啊。”我也没多想,说了声谢谢,不过出于好奇,我还是粗粗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人,因为他的打扮的确是出奇的很:他穿着一身雪白的短袖T恤,白色长裤,戴着一顶白帽子,最奇怪的是,那个人的皮肤好白,即使在白天看上去也有点耀眼,这么白的皮肤估计女生看了都要抓狂的,下巴微尖,就好像老鹰一样,看他的样子,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吧。现在这时候居然有人穿成这样,尤其他还是个男生,不免奇怪,我这么想了一会,就望向了窗外呼啸而过的路灯,静静聆听着“哐叽哐叽”的轰鸣声,不一会就熄灯了。

已经是深夜了,火车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闲极无聊,父亲睡觉了,四周不断的传来打呼的声音和火车的“轰隆”声,我借着手机的灯光看了一会本子,又看看窗外一片漆黑,火车已经开出了上海南站,轰隆轰隆的往前开,速度越来越快,旁边的路灯从我面前飞驰而过。我了无兴趣的合上本子,其实本子上的内容我早翻烂了,大多是一些老套的鬼故事桥段,倒背都背的出,我一直在想自己也试试看写鬼故事,无奈功力有限,一直没有尝试。我发呆的望着隆隆而过的风景,不禁唉声叹气起来。

“。。。。。。自己写鬼故事啊。。。。。。。倒是从来没想过啊。”我喃喃自语起来,为刚才自己的异想天开而感到好笑。

我发呆的望着这一片黑暗,仿佛所有的未知都是从黑暗中衍生而来的,最后我打了个很大的哈欠,发现我对面坐着的那个人居然还没有睡。

漆黑的车厢里极度安静,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晚上2点了,其他人大多都睡了,我很奇怪这个人居然不困,而且,仿佛他自从上火车之后就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看上去很休闲的坐在床上,一直在看一本黑色封面的硬面抄,也没看到他动一下,但是他一直在看这本硬面抄,就不免奇怪了,也没听到他说一句话,始终都是拿本子遮住脸,所以没有机会看到他的面容。

我了无兴趣的又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忽然看到这个人的桌上还有一本小说,不过没有见他翻过一下,我认出来了,那本书的名字叫《异闻录》,是一本网络恐怖悬疑小说,以前看过,写的也确实不错,但我不理解这个人为什么一直盯着一本硬面抄看个没完。

呵,管那么多干嘛,我想,于是我转过身,躺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鬼,你相信吗?”

我全身一个机灵,忽然有个声音对我说道,我惊讶的四处张望,车厢里一如刚才的安静,“嘎吱嘎吱”的声音回荡在车厢里,周围的人还在睡觉,却不知道声音从何而来。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人会害怕鬼?为什么人会害怕死亡?”那个声音又继续对我说,“因为这些东西只有人听过,却从来没有一个人亲眼见过,人不知道鬼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人死后会往哪去,对于这些连科学也无法解释的东西人有这天生的好奇,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是人的天性,这种好奇也可能是致命的,但说到底,鬼本身也只是人对未知事物恐惧而产生的东西而已,人类想要将世界上如此之多的未解之谜,还有完全违背自然科学的现象统统归结于一个更为实体化的东西上来填补这个空缺,于是就有了所谓的鬼。”

“。。。。。。”

我一边听,一边四处找寻那个声音,最后视线落在了我的正前方:

那个一袭白衣的人身上,声音是从他那里发出来的。

“将自己完全包裹在臆想之中的真实里,说到底只是自己欺骗吓唬自己的行为罢了。”白衣男子仿佛就是在对我说,我好奇的想要看他的脸,但是却始终看不到,因为他一直都用本子遮住自己的脸。“这个世界上需要一个能够将完全的真实展现在世间的人,再离奇的情节,再不可思议的手法,再不可能的事件,终究还是人为的,既然是人为的,就一定有它的破绽,那就是人心——创造了鬼的始作俑者。”

“。。。。。。”我好奇的打量眼前这个人,觉得他说话的口气和一般人仿佛完全不同,就好像早就看透了世间的一切虚幻,洞悉了迷的本质。

忽然间,那个男子身子终于动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本子,我一愣,看清了他的长相,但是车厢太暗,无法看的很清楚:

这个人有一张标志的脸庞,下巴略显尖锐,有点消瘦,脸就和他的皮肤一样白,不过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这么晚了还戴着一副深黑色的墨镜,不过要是摘下来的话应该是很帅气的一个男生,我奇怪他是怎么看书的,不过从脸型来看,他应该和我差不多大,有二十来岁,有可能更年轻一点。

“人心的邪恶,也就是所谓的‘鬼道’。”

这个男子对我淡淡笑了一下,那种微笑富有深意,我着实愣了一下,他却转过身,不一会就呼噜连天了。

“。。。。。。”

车厢里又恢复了平静,我愣愣的看着他,心想难道他刚才是在对我说吗?

经过了一天的车程颠簸后,我和父亲终于到了南昌。我六点不到就起来了,但是我醒来后就没有看到我昨晚看到的对铺的那个白衣男生,我想可能是已经下车了吧,不知为何,我倒是很想再看看这家伙呢。

南昌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听我父母说江西有很多山,这倒是不假,路上我从窗外看到连绵不断的山峦,而且渐渐变的高低起伏,因为这里是内陆的关系吧,地势有点不平。对我这个从来没离开过家门几里地的人来说,忽然间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自然是新奇的很,所以下来后顾不得一夜未眠的疲倦就四处逛了起来。不过我脑海中竟不自主的浮现起了一所用茅草盖的,只有几张简陋的木头桌子和椅子的山村小学,我开始祈祷最好我的学校不要是这个样子的。。。。。。

南昌市比我想象的好的多,路上一段繁华一段荒凉,四周还是有几座不大的山,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四处张望,不过父亲是全然不知道昨晚那个人跟我说了些什么,即便是此刻,我的内心还在为昨晚的谈话而不住的颤动,要是父亲知道我在为这么无聊的东西苦思冥想的话估计要气疯了。

“。。。。。。恩?”

我迅速掠过一瞥,望见了一片坟地,这是我路上看到的第四个墓地了,我想南昌难道有很多墓区吗?不过从地图上看,这里应该离我们学校不远了,我问司机师傅道:

“师傅,离XXXX大学还有多少路啊?”

“已经到了,”司机对我说,“再往前开就会看到你们学校大门了。”我此时惊见计价器显示居然有127元,顿时被吓的热意全无。

“那,师傅,那个坟地是怎么回事啊?是在我们学校的吗?”

司机望了望窗外,几秒后不屑的回答道:“小弟弟,你是不是累啦,那里哪来什么坟地啊,刚才路上倒是有几个公墓,不过从这里开始就只有一个烈士陵园,不过还要往前走一段路的。”

“诶?”我一愣,再看看窗外,车子依旧行驶,不过却不见了坟地,我揉了揉眼睛,心想难道真的是自己累坏了?于是就没有多想。

总之,我总算是到了我为之奋斗了3年的地方,我梦想的起源地了。

索幸学校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高大的门楼,迎面就是高耸的图书馆,驻足在门口,忽然有种渺小的感觉,头顶用工整的隶书赫然书写着学校的名字,红色的字体,干净明朗,来来往往的人群特别多,可能因为今天是新生报到吧,人特别多,门口人山人海,几乎望不到边,看来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大一新生啊,可是这个学校名气其实不是很大,要不然我也不会填这学校,当初只是抱着搏个本科的美好愿望填的,想不到这学校还有这么大魅力。

报到的人多的不行,父亲叫我先坐会,自己拿着我的资料去帮我报名了,我则坐在一边静静的等待。报名的地方在图书馆,看着这一番门庭若市的景象,惟独自己这么安静的坐着,难免开始想家,只希望老爸快点办好手续,好早点结束。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父亲终于办好了手续,带我去宿舍,也是,一路上大包小包的,怪累的,只想早点去休息会。这时候忽然迎面走来了一个学生摸样打扮的人,带了副眼镜,挎了条红色的迎宾带,看上去文邹邹的,亲切的问了我们一句需要帮忙吗。

“我是学校青志协的,负责接待报到新生的。”他说,还不等我们说话就立马接过了我手中的行李,笑呵呵的说道:“我带你们去新生宿舍吧,就在前面。”

“真是谢谢啊。”父亲笑道,那个人又主动接过了父亲的行李。我在奇怪这么个文气十足的学生是怎么有这么大力气提起我们两个人的行李的。

学校分南区,西区和北区,图书馆在西区,再往前走就是西区宿舍,我被安排在了南区,所以还要走一短路。一路上我们和这位热心的同学聊了起来,得知他叫唐岚,今年读大二,算起来也是我的学长了,还和我一个专业呢。

“你们是上海来的啊?”唐岚略微吃了一惊,他可能是想不通为什么我会大老远跑到这里读书吧。“恩,谁叫孩子不争气啊,在家门口读书不比什么都强啊。”父亲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我则吐了吐舌头,看来老爸还是对此耿耿于怀啊。“哈,这也没什么,男孩子嘛,出来锻炼锻炼也好。”唐岚笑着说道。“我们系里还有几个上海的,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开始会有点想家,后来就习惯了。”

“小唐啊,这个学校怎么样啊?”父亲忽然没由的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他就是这样,有头没头的问句,我也没搭理他们,四处看起了风景。沿路我们经过了食堂,那里现在成了接待新生的登记处,但是食堂对面就是一座小山,山上面看的出有人经常修剪,估计是学校还没把它铲平吧。从唐岚口中我了解到这个学校是2002年刚刚成立的,因为资金关系,学校建的不是很好,校区内还可以看见几座山丘,不过都是学校管的,其实在上海还看不到山呢,对我而言反倒增添了几分野趣,而且学校风景优美,多几座山也无妨大雅,听说某些系还经常上山进行野外考察呢。

“。。。。。。咦?那是什么?在造什么东西吗?”我忽然看见学校操场后面居然有一片很大规模的空地,在那里我看到好像正在施工的样子。

“这个啊,”唐岚微笑着解释道,“那是以前学校旧楼舍,据说是一个剧院,现在正在重建。啊对了!”唐岚忽然用一种神秘的口吻对我们说,“还有记得,学校后面还有个坟地,那里没事最好别去。”唐岚说。

坟地?我不禁奇怪,马上想到难道是来的时候经过的那片坟区?

“但是学校后面怎么会有墓地呢?”我问道。“还有,这里没有别的墓地了吗?“

“啊,是的,那里是片烈士陵园,每年清明学校都会组织学生去那里扫墓。而且这里只有这一个坟地了。”唐岚说道。我哦了一声,看来那个烈士陵园应该在我们学校附近了,我不禁肃然,江西果然是革命的胜地,红色的摇篮,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不想除了井冈山外这里还有这么多烈士陵墓,我呵呵笑了起来,心想谁会没事去那种地方啊。

来到了宿舍后没有能够休息,因为真正累人的活现在才开始。

我和父亲两个人打扫了一个下午才算把宿舍给打扫了干净,我很诧异于学长们破坏的能力。这种活在家里虽然也干过,但绝对不会像这回这么累,因为父亲把原本打扫了好几遍的地方硬是又打扫了遍,窗户给擦了不下10次,又是铺床又是扫地拖地,我说放着我来,谁想平时在家从不干活的他这会竟抢着干这干那,望着父亲的背影鼻子没由的一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等到打扫完了,原以为可以休息会了,门外忽然进来了一个人。

“请问这里是512吗?”

“恩。。。。。。。”我随口敷衍道,但是忽然觉得这声音居然有点耳熟!

最后我抬头望去,却被惊呆了:

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一身白衣,一顶白色运动帽,皮肤雪白干净,一尘不染,戴着一副墨镜,这不是昨晚火车上和我说话的那个人嘛?!

我和父亲不知道盯着他看了多久,直到这个男生略带生气的看着我们的时候,我们才惊醒过来。

“请问这里是512吗?”男生又问道,声音非常好听,还是那种略带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

“。。。啊,对对,你是。。。”父亲问道。

不过男生没有回答,他看了看我,好像早知道了我会来这里一样,没有丝毫惊讶,然后很吃力的把那包与他体格毫不相称的行李包“轰”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呼呼的喘了口气,那包看上去挺重,我还好是唐岚帮忙把行李提上来的,要不然从一楼拎到5楼也够戗的,这男生居然自己一人给提了上来,看上去好象在开玩笑似的。

“你们也是住在这里的?”他看了看我,问道。我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真巧啊,想不到你和我一个学校的啊,还是同一个寝室。”

“恩?你们认识吗?”父亲见状,不禁问我,我点点头:“确切说,是不久刚认识的。”

男生点了点头,了无笑意的笑了一笑:

“其实自从你上车之后我就知道你要来这个学校,”他不紧不慢的收拾起了桌子,一边对我说。

“不可能。”我摇摇头,不可置信道。

只见他微笑一下,对我解释道:

“你的车票是从上海往江西南昌方向,样子看上去就知道是个学生,昨天中午的时候你和你父亲谈论到了你高考的分数问题,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分数是421,算上外地加分的话就是431,听你说过你是文科生,这次文科高考录取分数线是428,即便是加了十分你的分数其实也不高,南昌几所有名的大学,比如江西财大,这次分数录取线都比这个高,尤其是你这分数就更不可能了,排除一些比较有名的大学后,只剩下一些专科院校还有这所大学,但一个外地学生是不可能去外地去读专科的,而且因为这个学校刚成立没多久,分数录取线和其他大学有很大的差距,也只有这个学校的分数录取线正好够得上你的分数,所以粗粗推算一下,就可以知道你最后肯定会来这个学校的。”

他见我一脸惊愕,微笑起来:“我还知道,你以前绝对是高中足球队的中锋,而且写过许多文章,因为你体格很强壮,明显是运动员的体魄,不过你手臂肌肉不多,个子其实也不算高,所以排除你是篮球运动员,加上你腿部肌肉发达,步频很快但有节奏规律,这是职业足球运动员才会养成的。你的中指顶部有很厚的老茧,即便是学生,这么厚的老茧也显得极不正常,除非是经常写东西的人才会留下。”

“。。。。。。。。。。。。”我和父亲都愣住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是4号床铺。”他边说边四处看了看,脸奇怪的扭了下,似乎不大满意这里的宿舍,然后甚至没有留个名字就走了。“哦,记得不要动我的包。”他临走时不忘对我们说了一句。

“真是个奇怪的人。”我对父亲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呵呵,见到你的室友了啊,”父亲笑了起来,“你们以后就是同一个寝室的了,要好好相处啊。”“切,知道啦,以为我是你啊。”我白了老爸一眼。

那包行李我是没动,只是擦桌子的时候帮他挪了下,果然重的吓人,虽然就一个包,但差不多有我和父亲两人行李重量的总和,我奇怪这人比那个唐岚还厉害啊,难道江西的人力气都这么大吗?但我还是十分好奇,那人的包里究竟装了多少东西,居然有这么多,比我个外地来到学生都要多。而且,那家伙居然只凭借这么几点东西就推断出我的目的地和我的特征,莫非这家伙是怪物?肯定是事先知道的,我想。

忙了一天,累瘫了,父亲说还要在这里待两天,时值盛夏,而且是温度最高的时候,本来就热的不行,忙了一天出了一身臭汗,不幸的是南昌又是著名的四大火城之一,晚上气温也不见得下降了多少,寝室里还没有空调,根本待不下去,父亲于是在学校外面的旅馆里租了间房间,邀请我也进去住,毕竟他也不能多待,3天后就要走了,不过我却拒绝了,因为我想自己先熟悉起来,要是一直住在宾馆里就没有机会熟悉寝室生活,更何况寝室里可不止我一个,和新室友多交谈交谈也是必须的,虽然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所以即使没有空调,我也毅然决定回寝室住,只是在老爸那里洗了个澡。

可是刚走出几步我就开始后悔了:周围的空气仿佛在剧烈燃烧,没走几步脸上就开始冒汗,这个澡看来是白洗了,我想。没办法,出都出来了,也不好再回去,只怪我没有了解情况就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里。我看了看周围,这时已经9点多了,我加快了脚步,不知道早上那个奇怪的室友回来了没。

走了一会,街上开始冷清了起来,本来这里就不是市区,虽然离市区很近,不过这里人却少的吓人,我没有来过这里,自是浑然不知。

但是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简单的说,我在快要到学校的时候迷路了。

“。。。。。。真是搞笑啊。。。。。。第一天就迷路。。。。。。”

我望着前面的大路,不禁慨然,我虽然不是路盲,不过基本上也差不多,奇怪的是原本我的确是按照原来的路径走的,断无迷路的可能啊,我颇觉讽刺的笑了笑,长这么大头一次迷路,居然还在学校门口迷路了,传出去岂不是成了千年笑话了?

无奈只好在四处找找,对了下表,时针已经走向九点半了,再不回去学校估计要关门了。但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确有其事,我总感觉这里不是原来的地方。

我有往前走了进十来分钟,但是越往前走越荒凉,最后连路灯都少了,原本街上还看的见几个人,到后来居然连一个人都见不到了,我这才意识到再不快点的话自己就麻烦了,虽无人贩子拐卖之忧,但露宿街头也够我受的了。可是兜了十几圈我还是没能绕出去,仿佛一直在原地打转,这种感觉是很奇怪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也开始焦急了。而且居然连个路人都没有,问路都不行。

就在我寻路未果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我心中一喜,看来只要跟着他们走就可以回到学校了。

“那个,同学。。。。。”我走上去向他打招呼道,那个男生回头看了看我,问我什么事,我不好意思的说明了自己迷路了,那个学生听了,不禁苦笑了一下,说自己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我心里大喜,要是真的在这种鬼不来的地方迷路了,还真的是件不大不小的事呢。

我和他边聊边走,我很快和他搭上了话,只是天色太暗了,月光也时隐时现,基本上看不清路。我们聊得很开心,全然忘记了自己是迷路的人,而且从他口中,我得知了一些关于这个学校的事情,据说这个学校最吃香的专业是音乐专业,作为一所刚成立不久的大学,这所学校曾经培养出过几个颇有名气的音乐教授,所以名义上是理工学校,实际上还是靠音乐打出的名气,就是建的地理位置不太好,据说学校的校址以前是一个万人冢,埋葬着许多人,我听了不禁背后一凉,不过他们只是笑笑,取笑我堂堂一大学生居然还会相信这么离谱的东西。

“不过呢,”那个学生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我说道:“这里除了一个烈士公墓外,倒是真的没有其他的坟了,因为学校后来花钱把墓地移到别的地方了,而且每次到了清明的时候还会组织学生去陵园扫墓,呵呵,无聊吧?”

“啊。。。。。。”我呵呵干笑起来,心想这学校还真是会办事啊,交两张全国通用的人民币,就可以把人家的坟也给搬掉。

“不过这也是征得了家属同意后学校才敢这么做的,不然学校哪来这么大的权利啊,敢搬人家的坟。”他忽然说道。

我点点头,心想也是。

我们走了将近十来分钟,忽然间,我的眼角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东西,好像是一个公园大门一样的东西。我微微一顿,奇怪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公园么?

“那个。。。。。那个东西是什么?”我问身边的同学道。

“哪个?”那个学生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问我。

“就是那扇大门啊?”我对他们说,但是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周围变亮了点,我抬头看去,发现是先前被云给遮住的月亮又出来了。

“走吧,这个地方也没什么其他东西,你是看花眼了吧?”同学拍了拍我,对我说。

但我觉得没有可能啊,虽然天色很晚了,但是也绝对没有道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况且牌坊这么大,他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到呢?

“。。。。。。那个,十分感谢,不如你先回去吧。”我对他说道。

那个男生显然对我的决定感到不可思议,他看了看我,然后点了点头,对我说:“那好吧,不要乱逛了,学校大门就在那里,只要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我先走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待到他已经完全远去之后,我定了定心神,又看向了先前看到大门的地方。

月光开始缓缓的被乌云掩盖,我愣愣的望着前方,淡淡的月光被隐去,我惊讶的发现,在月光消失的同时,那个奇怪的牌坊居然又再度出现了,仿佛是一座隐形的牌坊。

“。。。。。。”

我咽了一口,四周一片凛冽的气息,虽然是大热天,但是此刻居然全无热意,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我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我壮着胆子踏进了这个门内,抬头看看那扇牌坊,有将近十米高,用水泥砌成,借着暗淡的光线我勉强能看清它的样子,很像古时候的那种贞节牌坊,我奇怪学校附近居然有这种东西,不免奇怪,四周种着许多一人高的松树,我抬头看了眼牌坊上的字,奇怪的是,上面居然连个名字都没有。

蓦地,我只感到全身一凉,这让我想起了早上来的时候我在路上也看到过一片坟地,不过同样的没有人注意到。虽然心里已经很紧张了,但是我的脚却不由自主的向里迈了进去。

但是,我没走几步,就被一样东西给绊了一下。

我低头看了看,只是光线模糊,看不清楚是什么,像是块石头载在地上,但如果是石头的话,那形状未免也太奇怪了。我顾不得其他的了,几步走过去,打开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线凑过去看了看,希望是块路碑之类的东西。

但是很快我就后悔了,那东西不是路碑。

那是块墓碑。

我不信邪的四周望了望,打足手机光线,往四周一照,冷不丁发现,满地的墓碑散落在我周围,到处都是。

看来这里的确是一个墓地了,我心想。可是不对啊,唐岚不是说这里只有一个烈士陵园吗?难道这地方就是了?我干笑起来,想不到自己来这里头一天就来扫墓了。

说来好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旁人听来可能不觉得怎么样,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任谁也不会喜欢晚上一个人在墓地里闲逛的,即便是烈士公墓也一样,我也没这个特殊的嗜好,我也万万没想到一向只出现于小说里的情节竟真的出现在我身上了,此刻我一点开心的念头也没有了,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边还想我怎么逛到这里来了。

我想到了打手机给老爸,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嘟。。。。。”

我焦急的等待着父亲接电话,但当我拨他的电话号码的时候发现这里信号不足,电话打不出去,而当我再度抬头的时候,发现路灯也不知什么时候灭了,抬头仰望那轮苍白的月亮,此时此刻竟显得诡异无比。

不远处传来了几声不知名的鸟叫,而我的背却早被汗水浸湿了,热意全无。

“。。。。。。。???”我忽然间瞥到脚边的一块墓碑,手机的灯光正好打在上面,隐隐约约看见上面写着:

吕圆圆之墓二零零三年十月二十一日

。。。。。。???这里不是烈士陵园吗?为什么会有这个墓碑?我不禁奇怪,弯下腰仔细对着那个“二零零三年十月二十一日”的字样看了看,确认自己没看错之后,心里没由的升起股不安的念头。

但是就在这时,我蓦地感到后背一凉,就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盯着我看一般,我迅速的回过头去,但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不应该在这里的。。。。。。”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墓地里居然听见了人话,声音传自我背后。我惊讶的回过头去,发现早有一个人站在了我身后,正在冷冷的看着我。

接着,一直苍白而修长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

我吓了一跳,那只手居然能白成这模样,简直和死人的手没有差别了,我忽然感到没由的背后一凉。

“安静。。。。。。”我身后那双手迅速捂住了我的嘴。

“。。。。。。”我惊讶的回过头去,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我被吓了个半死,但是等镇定下来后却着实楞了一下,然后心里大骂自己是全天下最傻的白痴:

这不是早上看到的那个和我住同一个寝室的人吗?

这个男生说完,忽然比划了一下,示意我安静。

夜色漆黑,静谧的墓园里到处充满了诡异的气息和嘶哑的鸟鸣,虽然是夏天,不过此时居然出奇的冷,安静的有点可怕,而我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我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我感到全身一阵僵硬,但是我忽然意识到他如果要趁我不备对我不利的话岂不是完了?我还不想刚来这里就死在烈士陵墓里啊,看来连坟都不用挖了。

“。。。。。。这里有人。”那个男生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一边冷酷的四下寻望了一会。

我吃惊的问他:“有人?谁啊?”

不料他一把把我拉了过去,我被弄的一愣一愣的,还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和他一起躲在了一棵树后面。

“跟我来!”

男生忽然对我这么说了一句,自己“刷”的一声趴了下来,我着实吃了一惊,不过他好像很有信心一样,把我拉过来后一声不出,只是冷酷的凝视着前方的一块墓碑。

“。。。。。。”我惊讶于他的行动速度,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知道他到底看到谁了,因为事实是,我谁也没有看到,这么晚了,到底会有谁无聊的到这种地方来呢?

“你怎么会在这?”我不禁奇怪了,排除他像我一样迷路才走到这里的可能性后问道。只是眼前这个奇怪的男生却什么也不说,只是盯着四周的景象看,月光忽然被一团乌云给遮住了,整个墓地更是不见一点光,但他始终没有摘下自己的墨镜。

“笨蛋,大晚上的来这里好玩么。”他淡淡的说道,不屑的看了我一眼。

“。。。。。。什么啊,这应该我问你啊,”我说,“你一个人这么晚了在烈士公墓里干什么啊?难道是晚饭后散步?”

“我没你这么雅兴。”男生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安静。”不料他再度示意我闭嘴,我只好缄默了。

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他所说不假。

头顶的乌云开始慢慢消散,惨淡的月光开始渐渐露出来,悠悠的洒在墓地里,显得苍白而无力,但是,就在月光出现的那一瞬间,我却看到了前方不知何时居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黑影!

“。。。。。。”我身边的男生没有说话,只是很冷峻的盯着那个黑影,悄悄的躲在树后面,侧身看去,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从体型上来看,的确是个人的影子,但是。。。。。。不可能啊,刚才为什么我没有看到呢?

那个黑影站在了一块墓碑前,我和我身边的室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所幸的是那个人也没有发现我们,我们悄悄的躲在他的身后,只见他在那块墓碑前站了很久,但是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身边的男生一脸冷峻的盯着他,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不久,眼前的人影忽然蹲了下去,男生随即脸色一沉,不过没有行动。

不过我后来才意识到,刚才我之所以没有发现他,是因为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这里光线很暗,所以没有发现他,而且,事实上那个人刚才和我的距离可能还不到几十米,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到我,照这个情况看来,他应该也没注意到我。我痴痴的望着我身边的室友,惊讶于他能在这么黑的环境里发现这样一个人,观察力是何等的敏锐。但是问题就是,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晚了会在这个地方?

我咽了一口,想要往前挪几步,不料就在这时候,我居然踢到了脚下的一块石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咦!”我心里暗叫不好。

室友显然也被我的情况给吓了一跳,他“忽”的一下迅速把我拉了下去,而我发现,就在刚才发出声音的那一瞬间,眼前的这个黑影,居然身形一动,转头望向了我们的方向!

“。。。。。。喵。。。。。。”

不过室友的反应奇快,学了一记猫叫,我都被吓了一跳,原来这家伙还会变声,我很怀疑这样会不会有用,因为此刻他的表情也紧张到了极点,额头上冷汗都流下来了,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发现。

不过我们运气好,那个黑影看了我们大概四五秒,又转过头去,不再看我们,我们两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确定他没有发现我们后,才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可能是因为他也没料到这么晚了居然会有人也在这个地方吧。

“。。。。。吓死我了。”我轻轻嘘了口气,不过室友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他几乎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叫我安静下来。

但是没过多久,那个黑影就站了起来,我们同时一动,接着,黑影就转身离开了墓地。

“。。。。。。他走了?”我悄声问道。

“不,还没走。”室友冷峻的望着前方,对我说道,“他可能还是发现有人在这里,只是不知道是我们罢了,不敢多留,想等人走了之后再来。”

室友说完,就转身拉起我,我一愣,对他说:“你去哪?”

“今天就到此为止,”他不冷不热的对我说,“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就没有继续留着跟踪的必要了,再看下去他也不会有什么动作的,反倒会有被发现的危险。”

“。。。。。。那就这么算了?”我问他。

“当然不是,”室友边走边对我说,“我打算明天一早就来看看他今晚到底在这里干了些什么,我想只要等我们一走,他就还会来这里的,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重要的线索。”

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跟踪这个人么?”最后我忍不住好奇,问他,“而且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不奇怪吗?这么晚了一个人出没于墓地里,怎么说都很不一般啊。

他看了看我,我仿佛能感受到他那副墨镜后所隐藏的深沉和内敛,他推了推眼睛,沉声道:

“我当然有我的目的,我来这里是调查一些事。”

“调查事?在这个鬼地方吗?”我从来没听说过啊。

“是一些奇怪的事情,”他淡淡的说道,“我是专门调查奇怪事情的人,原本今天晚上想来这里找寻点线索的,打算和这里的灵魂交流来获取一些情报,不想被你看见了。”

我一听“和鬼魂交流”几个字,心里不禁凉了一大截,一把拉住他,颤抖着声音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是人是鬼?”

男生看了看我,仿佛知道我此刻内心的紧张,嘴角一扬,反而笑了笑:“我不想瞒你,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个活人,你也不用紧张,我只是个学生罢了,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就等回去我再告诉你好了,这里实在不宜久留。”

“还有,”我说,“你刚才说和灵魂交流,你要知道什么?”

男生转过身去,看了看四周的墓碑,语气渐渐低沉了下来。

“这片坟地。。。。。。根本不是什么烈士陵园。”他说。

我也意识到了这点,刚刚看到的那块墓碑就是很好的证据。但是。。。。。。

“奇怪啊,为什么他们说这里只有一个烈士陵园呢?我早上貌似看见了这个公墓,不过其他人却看不见啊。。。。。。”

男生略带神秘的看了看我,露出了不可一世的一笑:“我也看见了,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愣愣的看着他,只见他一脸的冷峻,以一种完全看透真相的眼神仰望天空,对我解释道:

“之所以你当时看见了这个公墓而别人没有看到,不是因为这里闹鬼的缘故,而是因为——光线。”

“。。。。。。光线?”我愣了一下。

“是的,”男生平静的说道:“这里有几座山,所处的位置刚好挡住了光线的散射,产生的折射角会随着太阳的推移和观察方位的不同而变化,只有当人的视线和光线的折射角度一致的时候才能看到,你早上可能正好站在了一个刚好能看到这个坟地的角度,所以其他人就不可能看到了。”

“。。。。。。”我为之无语。

“不过,要找到这个地方其实很容易。”说完,他又微笑起来对我说:“你是坐出租车来的吧?还记得你早上看到这个坟地的时候计价器显示的是多少金额吗?还有什么时候到的?”

“。。。。。。127元,大概是早上十点左右吧,干嘛问这个?”我问。

“其实很好算的,”他用脚尖在地上不停地画圆,一边解释道:“南昌出租车的标价是每公里1.9元,起步价是5元,也就是说从火车站到这个墓地实际上用了122元,如此算来要到122元的话大概需要开64公里左右,只要从火车站往学校方向走64公里这个范围内就能找到了。至于折射角的话,只要估算出早晨十点左右太阳的方位,再根据光学原理计算出折射角度就可以了。”

“。。。。。。。”我再度哑然。“但是这和刚才那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刚才还有一个同学和我一起来的,也没有看到这个地方啊?”

“还不明白吗?”男生的声音,一下子冷峻了下来。

“诶?”

“既然这里不是烈士陵园,也不是一般的公墓,事实上这个坟地应该是有人用特殊的方法和咒术加以保护的,不让别人发现,要不然一般人不会看不见的。那么这个人为什么还会这么晚了出现在这里?而且行动如此隐秘,唯恐被人看见?可能他和这个墓地里所埋葬的某人一定是有什么联系也不一定。”

“那。。。。。。”我还想反驳,“也可能是盗墓贼啊?”

不料男生轻蔑的笑了笑:“他不可能是盗墓贼。”

“诶?”

男生不紧不慢的解释道:“首先从这个坟地的规模而言,这片坟地连基本的墓区都算不上,并没有什么富家子弟的墓穴,基本没有什么陪葬品,盗墓贼不可能挑选这么一个烂坟地偷盗的,其次,专业的盗墓贼身边会带一个蛇皮袋以装运偷盗的物品以及一些作案工具,不过这个人却什么都没有带,而且他离开的时候脚步很沉很重,声音很大,身形很直,并不像职业盗墓者那样脚步轻盈甚至略带驼背,更何况他还在墓碑前待了这么久也没有动作,盗墓贼是不可能这么做的。”说完,他对我笑了笑。“现在明白了吧?这个地方有点问题,而这个家伙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又不是盗墓贼,难道不能说明问题么?”

“。。。。。。厉害啊。”我这回居然由衷的赞叹起来。

“不过,闲话就到这里吧。”他忽然又用一种神秘的口吻对我说,仰望着天空,“我感受得到,这里的鬼魂很不平静,而且戾气相当的重,不象是烈士陵园。”男生说,渐渐闭上了眼睛。“他们想告诉我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我疑惑的看着他,冷汗从毛细孔里不住的流出。

“我们先回去吧,今天太晚了,或许改天会比较好。”说完,他朝我笑了下。

路灯这时候居然又亮了起来,手机也有信号了,我和这个白衣男生一起离开了坟地。我回头望了下那块墓地,心里多少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但是。。。。。。眼前这个男生,真是个迷啊。。。。。。如此强的推理能力,还有无所畏惧的性格,说自己是个普通学生,实在很难另人相信啊。

一路上我们各自无语,只是有几次我出于好奇,回头瞥了两眼那个室友,只是每次他都是兀自沉思,没有看到,纯白如雪的身形在黑夜中宛如一盏划破黑暗的明灯。

“我叫姚军,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居然首先问道。

男生想了想,说道:“黎安。”不知是不是幻觉,我觉得他冲我笑了笑,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摘下他的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