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第001章

十月的深秋,伴起阵阵凉意。断头山上的树叶,落了个精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在随风招摇。

偶有几只漆黑的乌鸦,落在树干上发出“嘎嘎嘎”的难听声音,就好像是地狱里的使者,在人间传达某种信息似的。

断头山下的坟头村似乎也变得异常的寂静,除了屋顶飘出的寥寥炊烟和巷道里传出的几声狗叫能证明这里还有人的存在,别的再也证明不了这里会有人。

要说起这坟头村,真是有些年头了。听祖上传下来的说,自明朝起就有了。至于为什么会叫坟头村,就无从考证。

反正世世代代就一直这么叫着。

这坟头村四面环山,就村口的那条一米见宽的泥土路是唯一能通往省城的路了。不过若是要上一趟省城的话,必须要带上几天的干粮。

这山路多,路不好走,机动车根本进不来也不出去。而且要是运气不好的话没准还能遇到一个虎豹豺狼啥的。

坟头村有一个稀奇事,这家家户户生的都是男娃,这媳妇大多数都是从外面买来的,或者是骗来的。

前段时间,村里的狗剩子刚买来一个媳妇。可是他媳妇却趁着夜色逃走了,这把一家人急的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第二天一早,狗剩子一家人沿着那条水泥路找下去。可是呢,这人没找到,却在路边上看到了一堆白骨渣子。怕是她逃跑的时候,遇到了饿狼,才落到个这样的下场。

狗剩子心疼的几天没吃饭,这倒不是他心疼自己的新媳妇,而是心疼买媳妇花的那五百块钱打水漂了。

王铁柱在外面站了许久,感觉有些凉意,他紧了紧穿在身上的秋衣,回了屋内。

王铁柱是坟头村这方圆几十里内唯一的医生,祖上下来一直都是做医生的。传到王铁柱这代,已经是第十代了。

村民们自然也大病小病都找他医了。若是听到谁家女人女人生了儿子,人家也不避嫌,都来找王铁柱帮忙接生。

王铁柱也最爱干这活了,虽说有些血腥,但也收入颇丰。

坟头村百十来户的人家,这每个月都会有几处生孩子的事情。每遇到这事,王铁柱都乐呵的很,他动作快,胆子大,帮忙接生的事情都是一个人做的,都没雇个帮手。

这几年,他家的房子越盖越高,院子也越整越大,在村子里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王铁柱婆娘丁香,是他叔叔的女儿,自从是小女孩的时候,就跟了他,王铁柱待她倒也不薄。

这要是问起谁家的婆娘有身价,看他婆娘身上的金银首饰就知道了。

他进了屋,洗了脸,自己沏了茶,在屋里喝了起来。这个月找他看病的人少了不少,大家都忙着收地,顾不着身体好不好了。一般有个头疼脑热的,村里人也不放在心上,这生孩子的事情也似乎少了些。

王铁柱也赶上了难得的清闲。

坟头村这百十来户的人家也确实忙坏了王铁柱,上个月忙着替人接生,他都跑坏了几双鞋,也幸亏他婆娘手艺好,连夜做了几双鞋才撑了过来。

王铁柱喝了口茶,眼皮也重了起来。坐着摇椅,打起盹来。

“王大夫,王大夫。”屋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急促让人听得有些毛骨悚然。

王铁柱惊的坐了起来。

二柱子跌跌撞撞的进了屋内,大气都来不及喘,结结巴巴的说:“王...王大夫,你赶紧去俺家一趟,俺婆娘要生了。”

王铁柱赶紧起了身,穿上外衣,抄着家伙就和二柱子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二柱子家住在村东头,离王铁柱家有段路程。二柱子急切的走在前面,豆大的汗水顺着那皱巴巴的脸上滚落下来。

他随手擦了一把,急的舌头都开始打结了。“王大夫,您快一点,要不俺娃没救了。”

“你急啥啊,啥大场面我没见过,急有个屁用啊。”王铁柱没好气的说,他已经极力的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向前挪动着。

二柱子这一催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啊,好,好,好!”二柱子没敢再说什么,急的眼睛像是要爆出来似的。

王铁柱终于随着二柱子到了他家。二柱子家的门,大开着。屋内传出女人凄厉的惨叫声,门口的一只老黄狗也在焦躁着不停的走动,喉咙里发出“轰轰”的声音。

老黄狗看二柱子回来了,摇着尾巴朝他跑了过来,绕着他不停的转圈。

“狗杂种,去去去。”二柱子气急败坏狠狠的踢了一下老黄狗,急忙进了屋。

老黄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缩到了屋角。

屋里黑的很,唯有一扇窗户透漏着些许光亮。里面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像是死老鼠的味道。

二柱子婆娘半躺在木床上,痛苦的扭动着身躯,木床发出撕心裂肺的“嘎嘎”声。

王铁柱皱着眉头,把手中的家伙放在门口桌上。

“赶紧点个灯。”他吩咐站在旁边手足失措的二柱子,二柱子忙应道,回身进了内屋,拿出一个煤油灯。

煤油灯点了起来,整个屋里随即亮堂多了。

两人定睛一看,女人已经躺在了床上,没有声响了。

“赶紧掐人中。”王铁柱说。

二柱子手忙脚乱的用力掐住婆娘的人中,王铁柱则掰开了女人浮肿的大腿,女人身下的床单上赫然有一大滩水迹。

“看来羊水已经破了,得来点硬了的,你使点劲。”王铁柱冲着二柱子喊。

二柱子加大了力道,可是女人还是没有醒过来,她面色已经苍白的像一张白纸。

“看来已经没戏了,你是要女人还是要娃,你自己想想吧。”王铁柱说。

“要娃,要娃。”二柱子哭笑的说。

二柱子声音未落,王铁柱已经用自己双手按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他用着浑身的力气按了下去。

“啊!”女人突然睁开了发红的眼睛,她痛苦的脸扭曲去,牙齿摇着嘴唇,痛苦的开始扭动着。王铁柱再次按了下去,几乎用上了他体重的力气。

女人下体血喷射出来,射到了床尾的墙上,溅出了一个大大的血花。

王铁柱抓起被挤出的男娃回头像女人看去,这一看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女人的脸上抽搐着、扭曲着、牙齿死死的咬着,半截舌头搭在了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