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背后的人1

3、背后的人1

事件本身已经结束了,但由此展开的全国调查,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事后很多经济学家提出反思,改革的思路难道就这么窄吗?市场经济,说白了就是发达国家制定游戏规则,我们参与,一旦我们赢了,他们便改规矩,制我们于不利。很多人都在思考,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也能参与定规矩,让市场的游戏变得公平一点,有一句话谁都会说“被动是要挨打的!”

一时间,整个城市被一股学习,参观潮包围了,但又能学到什么呢?一拨拨的参观团,吃饱喝足,走的时候又真正能带走什么呢?难道这个经验真的值得模仿吗?就象中国不能指望毛泽东重生一样,王政只是一符号,永远的消失了。王大林这时候才体会到他低调处事的深意,整个城市,见过这个市长的人还真没几个。

令人奇怪的是日本人的表现,武田振男回国后果然如王大林所说,很快提升了。整个故事,被《朝日新闻》以连载的形式刊出后,在全日本引起了轩然大波,在民意调查中,日本人最想去的中国城市,本市居然名列前茅。城市随即迎来了一拔拔的旅游潮,参观的重点是全市市民集资为王政立的一块无字碑,碑立起第一天,一对新婚夫妇到那献了一束花,自此,市民不论婚丧嫁娶、孩子满月、升学,都会到碑前献一束鲜花,王政万万没想到,他又带动了一个产业,鲜花业。

时间的脚步,坚定而又真实的向前迈进,当选的新市长,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在无字碑前发表了自已的就职演说,当他说到,在城市的以后发展中,对已有的模式保证“不破不立”,全场市民响起了掌声,所有在场官员都是一个心思,把老百姓当愚民的人,自己才是傻透了。

相比而言,王大林的日子过的惨透了,新调来的副局长姓曾,几次提到局里的纪律作风整顿,就盯上了王大林,在一次公开场合,曾局长对刘队和刘局说,警察是个纪律部队,象王大林这样懒散的工作作风必须予以纠正,刘局什么都没说,这个时候,能调来当副局长的当然有很硬的后台,刘队当场表示把王大林交给曾局管理,说完这话,他的黑脸也红了。

全局由此掀起了政治学习的高氵朝,王大林当然每次必到,而且三天一个小心得,五天一个大总结。王大林从不发牢骚,心得反正高佳给他写,但每天的早点名,晚报到,他有些受不了了。但他还是什么都不说,能去就去,照干自己的,但一个月下来,居然被记了五次迟到,三次旷工,王大林没话了。

队里的侦查员对这一变化都不太适应了,王大林却笑了笑,恢复了早上跑步的习惯,每天按时上下班,心得按时上交,由曾副局长亲自把关。一个月后的一件事,王大林发火了,一件普通的盗窃案,嫌疑已经到案,曾副局长安排王大林去主审,听到这话,王大林笑了笑,“大材小用了”,没想到只这一句话,引来曾副局长近两个小时的批评,不听从领导安排,无组织无纪律,等等,最后,曾副局长语重心长地说“不能因为别人叫了你几声‘大拿’你就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不服从组织安排,信不信我会报请局党委调你离开刑警队!”王大林听完这话,点了根烟坐到沙发上,曾局长见他不说话,也点了支烟“还是应该服从组织的安排,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你看我,十九岁,高中毕业,我就被安排…….”王大林站起身,从口袋掏出刑警执勤证,往桌上一扔,“我等你给我安排工作”转身走了,曾副局长张着嘴愣那了。

三天后,局党委下文把王大林调到局户藉科,当天,刘局给他打了个电话,叫王大林晚上去他家吃饭,王大林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别让老汉太为难了。

户籍有七八个小媳妇,王大林的到来,立刻让这个女儿国翻天了,王大林进办公室的第一天,说了一句话“帅哥前来报到,大家别抢,一个一个来”,立刻引来群雌粥粥,女人们都把王大林与高佳的恋爱经历视为传奇,早和高佳成了好朋友,王大林沾了高佳的光,每天的日子过的都很舒心,户籍科各业务口子都不缺人,分王大林过来就多余,他上了班一天就是看报纸,吹牛逗乐。回到家也开始帮高佳作家务了,开发区的业务一理顺,高佳的生活也趋于规律了,按时上下班。王大林被调离刑警队的消息,是刘局第一时间给她打的电话,说了些无奈的话,高佳没说什么,在心里替王大林难受。没成想王大林倒很高兴,拉着高佳的手说:“我个工作,闲的时候心里没底,忙起业几个月顾不上家,以前我无所谓,现在有了你,我本来就打算打报告调离了,这下好了,刘老汉还作我思想工作呢,”高佳看不出他是不是说的真心话,但他能这么说高佳还是很高兴,做晚饭时王大林在厨房里转过来转过去,高佳烦了,“你干什么?”“我陪着你呗”“滚,我做饭时不愿边上有人,二楼卧室的纱窗坏了,你去修修”,王大林一溜烟跑了,等高佳炒好第一个菜,听到王大林惨叫一声,高佳慌着跑上楼,卧室没人,窗户大开着,探头一望,见王大林坐在楼下的草坪上,手里还掂着半截纱窗,高佳吓坏了“你没事吧”王大林坐起身,冲她摆摆手,“什么破东西,明天去换个新的”。

晚上,王大林郑重地对高佳说“咱们明天去领结婚证吧,”高佳半天没说话,深情地望着他点点头,两个人温存到深夜。天一亮,王大林就反悔了,“那什么,我听说倒插门女婿下场很惨,要是被赶出家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高佳二话没说,揪着他耳朵起了床,看着王大林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又分别打电话到单位给王大林和自己请了假,王大林无奈地说“还要开证明呢,唉,要出门了,你把手松开行不行”,高佳笑着说“开证明,分分钟的事,松手,没门,你耳朵还真硬,我非给你捏软了不可”。

出了民政局,高佳掂着红本本问“高不高兴”,王大林捂着耳朵傻笑“高兴,今后我更铁了心跟你混了”。

刚开始几天,曾副局长还时不时,转到户籍科检查一下王大林的工作,那几个姐们还真仗义,曾副局长一来,她们就围了上去,“曾局长来视察工作了?”“曾副局长坐,给局长倒茶”,“曾局长快五十了吧,看人家保养的多好,连小肚子也没有”,“就是,看这身材,穿什么都显得年轻,这衬衣是蒙特娇的吧?”“你什么眼神嘛,局长穿着警衬呢”,“我是说昨晚,我就看着曾副局从紫禁城舞厅出来,还搂着个姑娘,是嫂子吧,嫂子看上去真显年轻,看上去二十出头……”,老人家哪见过这阵式,直接落荒而逃,看得王大林直摇头,幸亏她们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橞丰园小区8栋162的房东,一大早照常去收租,三个月一结,是说好的,敲了半天没人开门,房东知道租房的是个早出晚归的家伙,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他还是执着地敲门。后来,他失去了耐心,用钥匙打开门,房里没人,他转了一圈,心里咒骂着房客,把房子都折腾成什么样了,卧室是狼籍一片,被子,枕头胡乱地扔在地上,房东站在卧室门口皱起了眉头,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冲进鼻子,他走了进去,一条血迹象支长长的蚯蚓蜿蜒地从床下流了出来,他壮起胆,掀起了沙发床的床板,看到房客蜷缩在床肚里,眼睛直直地瞪着他,死了。

中午王大林在食堂吃饭里,听刑警队的几个闲聊,知道了案情,死者大名叫熊强,外号“夜叉”,是个有名的无赖,王大林和他打过不止一次的交道。参加工作的第二年,王大林和现在的刘队一起带着技术上的几个人到市里当时最著名的红灯区。“商业街”登记暂住人口的体貌特征,开始很顺利,技术室的人采集人象资料,王大林和刘队与店主询问暂住人员情况。走了三家店,王大林他们正在和店主在里面说话,听到外面吵了起来,出门一看,正是“夜叉”,那时他也就二十出头,一米八的个子,光头,脸上自额头到下巴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翻开泛着红光,“刑警队的怎么了,你少给老子来这套”,说完劈手抢过照相机,丢在地上,一脚踢到路边。那是在冬天,路中间都是一垛垛堆起来的雪堆,他这一闹,商业街上的闲人都跑出来看热闹。技术室的三个人傻了,没一个人说话,看到这王大林冲刘队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冲上去,一手抓腰一手抓脚,把“夜叉”举了起来,朝着最大的雪堆,大头朝下,插了进去,外面就露两条腿在那晃悠,王大林顺手在边上找了把铁锹,慢慢地把周围的雪拍实,冲还傻站在那的几个技术室的弟兄说“到店里暖各一会,等会我叫你们”,给刘队递了根烟,两人就站那抽烟。抽了半支烟,看那两条腿慢慢地垂下来,他们扔了烟头,把“夜叉”拖了出来,“夜叉”委顿在地在,“咳咳”着把嘴里的脏雪吐出来,抹了把脸起身就走,“站住”!王大林低吼一声,“把照相机捡起来,”“夜叉”犹豫了一下,低头过去捡起照相机递给王大林,王大林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进口货质量就是好,一点没坏,“去,站到竖尺那,站直”“夜叉”乖乖地站了过去,“你练内功了吗?浑身的蒸汽,怎么拍,把棉衣脱了”,大睛天,“夜叉”的棉衣沾了雪湿了,太阳一晒,升起了一团蒸汽,他看看王大林,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脱下棉衣扔在一边,“你抖什么,这张拍花了,再来一张,别抖啊”足足拍了二十分钟,“夜叉”的脸都冻青了,王大林走到跟前,脸对脸冲他说“普通老百姓可以这样说我们,你,不行”,说完叫上他们几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