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孙宅血案(中)

第九章 孙宅血案(中)

故事二:新宅恶鬼

乡间的夜,静得有些吓人!老孙头两口子的美梦被一声嘹亮、略带颤音的啼哭吵醒!这哭声登时响彻半个村子。老孙头那胖儿子又哭起来了!

“娘了个*,又嚎起来了。”老孙头恨恨地骂了一句。

“骂谁呢,你个王八羔子来乖儿子,让娘来看看!”胖婆娘拧了一下老孙的耳朵,接着哄起了孩子。

那颤巍巍、稚嫩的哭声,好像满是恐惧,这让老孙头心乱如麻。拨浪鼓、小花帽、老婆温热的**,什么都试过了。那孩子就是哭个不停。这一口气就是哭了半个时辰。

呃——呃——孩子的哭声慢慢停了下来,像是哭累了,已没有了刚才那恐惧的感觉,慢慢睡着了。

这两口子没有带孩子的经验,等到第二天才想起摸摸孩子的额头,发现热的烫手,那感觉简直能在上面煎熟鸡蛋。胖婆娘的手,刚摸上那孩子的额头。“哇哇——”胖小子醒了,那嘹亮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中年得子的老孙头对这孩子倍加珍惜,简直当成了家里的珍宝!现在这孩子哭个不停,让老孙头心急如焚!寂静的清晨,孩子的哭声显得分外响亮。老孙头愁得眉头拧成了疙瘩。早饭还没吃,就匆忙赶到镇上把大夫请了过来。

胸前飘荡着散乱大胡须的大夫,挎着小药箱,跟着大牛卓急忙慌的赶了过来。那马车跑得咚咚响,停下车来,拉车的马全身直冒热气,“咴咴——”地打着响鼻。

大夫把手放在胖小子头上摸了一会,又看了看舌苔,号号了脉。开口道:“小公子舌苔骤然变厚,大异于同龄孩童。老夫如果估计不错,近日天气寒冷,是风邪入侵,偶感风寒所致。老夫这里开个方子,慢慢煎药喂服,则七日见效。”

当下大夫写出了方子:麻黄5克、桂枝10克、杏仁5克、炙甘草10克。接着叮嘱道:“老夫这方子名曰麻黄汤。每付药加入三碗水,然后用大火煮成一碗,空腹时给孩子服用,新生儿体弱,每次只喝半碗,切记!”老孙头,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大夫,当然诊金是少补了的。

一连六天的麻黄汤喝下去,没想到胖小子烧还是没退,哭一阵停一阵,夜里也不得安生,嗓子快哑了,眼看着这哭的就要不行了。这时,老孙头急得恨不得杀了那大胡子大夫。但干着急也没有用啊!看孩子那可怜的奄奄一息的样子,哭声也不那么响亮了。那天夜里,胖小子的眼角竟然渐渐渗出了血丝,顺着往下流淌,看得夫妻两个心里凉飕飕的。这药吃了非但没有效果,孩子这症状反而加重了。这可是孙家唯一的血脉,是要来继承香火的啊!

没想到,麻黄汤喝道第七天,这孩子竟然不哭了,睡得香甜的很,甚至还能听到呼呼的打鼾声。醒了后,也不哭闹,瞪着眼睛看着前面的空气,好像那里有什么惦念的东西似地。

看到孩子安静了下来,老孙头两口子,总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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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老孙头来了兴致,想和婆娘亲热亲热,两人摆弄了半天,刚进入状态。

“咯咯咯——”一阵诡异的笑声传来,老孙头心头一紧,那玩意立马软了下来。气的那是心头火气。两口子循着笑声看去,正是那胖小子,“咯咯——”笑得正欢实。

没想到,这一笑,又是半个时辰,中间根本没有停顿的意思,老孙头看着儿子那不可思议的笑容,两口子心里直发毛:完了,这孩子看来真邪行!家里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了。

按说,这老孙头跟着日本人混事,端的是杀人如麻。按老孙头的说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然的话,日本人怎么会那么相信他。如果不凶恶一点,又怎么从那些泥腿子手里抢东西,怎么可能置起这么大的家业。老孙头见惯了杀人的场面:活埋、枪毙、斩首,一般是不会相信什么鬼神的。害了那么多人,要是都来找,这还要不要活,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就连那天晚上栽倒在后院,事后老孙头想起,觉得也是自己吓自己。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老孙头正是亏心事做多了,才会有些疑神疑鬼的。事后发现,那天自己可能是一脚踩在棉布袍下摆上,根本没有什么鬼把自己拉住。看看那棉布袍自上的脚印、泥巴就能猜出一二来。再说长工的死,还真可能是有隐疾。大晚上的,被什么野猫、大蛇猛的一吓,急病突然发作,可能是被病弄死的。那天,被老婆一通骂,冷静下来思考后,老孙头渐渐接受了老婆的看法,没有鬼,所谓的鬼只是自己吓自己。前几天孩子发烧、哭闹,吃完药,这不也见效了么!

但是,这种信念刚建立没多久,现在就被孩子诡异的咯咯笑声给推翻了。先是哭,发烧,喝了药没事了,接着这又阴涔涔的笑起来了。你不信,怎么会有这么邪行的事,真的是由不得他们不信了。所谓病急乱投医,这时,一向不信鬼神的胖婆娘发话了:“我说当家的,要不去请个大神来,让人家给看看啊!”

这还真是病急乱投医了。那司马子和老孙头有仇,去年给皇军征粮时,狠心的老孙头,竟然把司马子家保命的一点细粮也给抢了过来。司马子奋力争夺,被老孙头一脚给踢到了地上,脑袋撞了个鸡蛋大小的包。没成想现在山不转水转,求到人家的时候来了。

那司马子看到老孙头进来,吓得当时就脸色发白:这狗娘养的,莫非又要来枪粮食,快两天没有沾过米面了,就靠腌的那点野菜保着性命。没想到迎面看到的是老孙头少见的和善面孔,只是那脸上的笑容多少有一丝尴尬,看着就假。

进屋坐下,老孙头迫不及待的求告:“我说老姐姐,乡里乡亲的,你可一定要帮忙啊!”司马子心想:你抢粮那会儿良心哪儿去了,现在遇到什么事了吧!面上却堆起了笑容:“大兄弟,你看你,这是有啥事老姐姐能帮忙的你就说。”

“老姐姐,你也知道,我现在给皇军效力。以前都是,公家的事情,没办法啊!您别忘心里去,真要不解气,你就打我一顿我家那胖小子,唉——前几天哭个不停,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这两天夜里有咯咯冷笑,这笑,药可不管用,镇上的大夫都没有办法了。这不,就来求您老姐姐给看看了。”老孙头,一口气说出了缘由。

司马子本来想晾一晾他,但是一想是小孩子,那么可怜,再想想,这坏种看着现在有笑脸,那是求着自己了。一不如意,说不定脸皮就变成狗脸了。还是小心为妙吧!司马子想到这里,开口道:“大兄弟,我还不敢说准灵,你要是信得过老姐姐,还请你跪在香案前,咱们来观观香吧!”老孙头终于无奈地弯下了膝盖,在香案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

司马子嘴里默默念着咒语:“天灵灵,地灵灵,气运弟子来看清”。一边不慌不忙地燃起了三柱淡褐色的香。一会儿,“噗——一”缕刺鼻的烟雾徐徐升腾起来。(朝不保夕,哪有钱买那珍贵的檀香啊!)

谁料刚燃没多久,那香就自己灭了。“这屋里没风啊!或许是受潮了吧!”司马子心里寻思着,又点了一次,“呼呼——”司马子特意对着香头吹了几口气,香终于燃起来了。不料,刚一眨眼的功夫,那刚才火红的香头,竟然又暗淡下去。

“咦——”司马子惊奇叫了一声,听到这声叫,老孙头的心好像被生生提了起来,悬在半空中。点了几次,那香硬是烧不起来。老孙头也疑惑地看了那几只香半天,这香没有受潮啊!怎么会燃不起来呢!

“老孙头啊!老弟弟啊!老姐姐我得说实话了!”沉默了半天的司马子开口了。

“您说吧!我能担待着。”此时,跪在地上的老孙头,老实无比,全没了平日里那威风凛凛的样子,但那颗心确是悬得难受。

“老弟弟,你也看到了。你家这香不旺啊!”

“老姐姐,这有啥说道,和我们家胖儿子有啥关系没?”

“我们干这行的,烧香看得是烟火,烟火旺,绵延不绝,说明家里阳气旺盛,运道好!烟火不旺,影影绰绰烧着,家里最近运道可能不好。但,老弟弟家这香,竟然烧不起来,老弟弟啊!家里要么有大灾祸,要么有邪气啊!”

“啊!老姐姐,那你可得想法子,救救我们家那胖小子,多多好的孩子啊!我就这一根独苗啊!”老孙头听到这里,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唉!我这法力也不够啊!就权当试试了。给别人家观香,最差的香也能烧起来,就是香头不旺。没想到你们老孙家,这香都燃不起来。看来那邪气着实厉害!怪不得那胖小子哭个不停!”司马子看着情况,心里明白的很,自己不是那孙宅邪物的对手。

“老姐姐你就做做法,要啥法器,咱去准备,要钱我有,儿子啊!”老孙头恳求道。

“唉!大兄弟,这急不来。你可知那胖小子为什么哭个不停!在老宅刚下生却一点哭声也没有!”

“这,咱哪知道呢!老姐姐你给说道说道?”

“我们人啊!别看有血、有骨头、还有肉。其实最要命的还是那阴阳二气,阴阳平衡了,才能没病没殃。小孩刚生下来,阳气比较弱,阴气旺盛,特别是小孩的眼睛,还没有受到太多这尘世的污染,能看见我们所看不见的东西,但是又不会说话,不能求救,就只能剩下哭或者笑了!新宅里有脏东西。”司马子分析着。

“老姐姐是说,我家那胖儿子看到了脏东西!”老孙头一脸的惊恐。

“我想八成是的!这脏东西,可能还很不一般,我这法术还不一定管用,寻常的法器,可能还降不了他。”司马子如实答道。

“老姐姐!你那,不是会请鬼么?把她请来问问,想要什么,没钱花了,我给烧纸钱。”老孙头眼巴巴地望着司马子沧桑的面孔。

“哎哎唉——这可使不得!香都点不起来,那邪气太厉害,请来了送不走,咱们都不得安生。”司马子连连摇头。

“这,这可咋办呢!老姐姐”老孙头已经带着哭腔恳求了。

“大兄弟,谁让咱们是老邻居呢!虽然现在你搬得远了!我这边有几件浸了黑狗血的桃木剑,就试试看,当是你儿子几样护身的法器吧!”司马子说道,接着翻出了那些物什。

“那老姐姐,这要是能管用,以后”老孙头言不由衷,断断续续地说不下去了。

“唉!大兄弟你说这干啥!”司马子明知这些法器派不上大用场,自己又敌不过那邪气,更招惹不起这汉奸老孙头。心下已打定了主意,今天就走,去城里亲戚那儿避一避。

刚一到家,老孙头忙不迭地把桃木刀、桃木剑给儿子挂在了胸前。那胖小子,睁着大眼睛,看着胸前的玩意,竟伸出小手,把玩起来。胖婆娘看到那浸着紫黑血迹的刀剑,也觉得放下了心来。小鬼怕狗血、更怕桃木,老辈的人都这么讲。那邪气,再也不会来吓我这孩子了吧!

那夜,老孙头和胖婆娘早早上床,呼呼睡了过去,这段时间被折腾累了,刚放下心来,睡得特别沉。

很不幸的是,半夜这两口子的美梦又被那“哇哇——”哭声给搅散了。“噌——”地一声,老孙头两口子如条件反射一般坐起身来,目光齐刷刷地朝那胖小子盯去。

只见那胖小子胸前的桃木刀剑,凭空悬了起来,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握住了一样。惨白的月光穿透窗子,映衬得屋子里清辉辉、冷冷的白。月光下,那刀剑漂浮的样子,看得真真切切。

不大一会,那刀剑好像变了颜色,原本的血红变得灰白。对,变成了草木灰的颜色。就和灶头底下拔出的草木灰一样。

刷刷——灰尘飞了起来,那桃木刀剑竟然不见了踪影。瞪大了眼睛的老孙头颤抖地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胖婆娘也好不到哪儿去,身子抖得就像筛糠。

这时。那胖小子的哭声却没了,手脚不停地扑腾,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了脖子,小眼睛瞪得越来越大,眼角里渐渐渗出了鲜血,汩汩地冒着

老孙头两口看着儿子的模样,心疼地像在割肉,想扑过去保护儿子,身子却已不听使唤,就像浑身的力气被抽光了一样。

半盏茶的功夫,那胖小子没了动静,眼睛死鱼一样的暴突着,两行血水挂在脸庞,惨白的月光正散在脸上,阴森的诡异。老孙头两口子已吓昏过去,到底都没有扑过去保护儿子的勇气。

天刚亮,老孙头两口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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