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美元死穴与黄金一阳指
“如果所有银行的贷款都被偿还,银行存款将不复存在,整个货币流通将会枯竭。这是一个令人惊愕的想法。我们(美联储)完全依赖商业银行。我们货币流通中的每一个美元,无论是现钞还是信用,都必须有人来借才能产生出来。如果商业银行(通过发放信贷)制造出足够的货币,我们的经济就会繁荣;否则,我们就会陷入衰退。我们绝对没有一种永久性的货币系统。当人们抓住了整个问题的关键之处,我们(货币系统)可悲的荒谬之处,以及(美联储)令人难以置信的无助,就会变得如此明显。货币是人们最应该调查和思考的问题,它的重要性在于,除非人民广泛地理解这个(货币)系统并立刻采取措施修正它,否则我们现在的文明将会崩溃。”[9.1]
罗伯特.汉姆费尔,美联储亚特兰大银行
本章导读
货币就其本质而言,可分为债务货币与非债务货币两大类。债务货币就是当今主要发达国家所通行的法币(Fiat Money)系统,它的主要部分是由政府、公司以及私人的“货币化”的债务所构成。
美元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美元在债务产生的同时被创造出来,在债务偿还的同时被销毁。流通中的每一个美元,都是一张债务欠条,每一张欠条在每一天里都在产生债务利息,而且是利滚利地增加着,这些天文数字的利息收入归谁呢?归创造出美元的银行系统。债务美元的利息是原有货币总量之外的部分,必然要求在现有货币总量之外再创造出新的债务美元,换句话说,人民借钱越多,就必须借更多的钱。债务与货币死锁在一起,其逻辑的必然结果就是,债务永远增加,直到其债务货币遭人彻底抛弃或其利息重负压垮自身经济发展,导致整个体系的最终崩溃。债务的货币化乃是现代经济最严重的潜在不稳定因素之一,它是通过透支未来来满足现在的需要。中国有句老话,寅吃卯粮说的正是这个意思。
另一类货币,就是以金银货币为代表的非债务货币。这种货币不依赖于任何人的许诺,不是任何人的债务,它代表的是人类已经完成的劳动成果,是人类数千年社会实践中自然进化而来的。它不需要任何政府力量的强制,它可以跨越时代与国界,它是货币中的最终支付手段。
在所有货币中,金银货币意味着“实际拥有”,而法币则代表“欠条+许诺”。二者的价值“含金量”有着本质区别。
中国的人民币则介于二者之间。尽管人民币目前也存在着“债务化货币”的成分,但就其主体而言,仍然是体现过去已经完成的产品与服务的度量。人民币的发行并非像美元一样必须以国债作抵押,由私有中央银行发行货币,所以得以避免了落入私人腰包的巨额利息支出,从这个角度来讲,人民币的属性更接近金银货币。同时,由于人民币没有金银作为支撑,它又有法币的基本属性,必须依靠政府的强制力才能保证货币价值。
真正理解西方法币制度,尤其是美元制度的内在本质,是人民币未来改革的必要前提。
1.部分储备金体系(Fractional Reserve Banking):通货膨胀的策源地
“(现代)银行原本就是不公正的,它带着罪恶降生。银行家们拥有着地球。剥夺他们的一切,但留下创造储蓄(Deposit)的权力,他们只需要动动笔,就能创造出足够的储蓄来赎回他们丢失的一切。但是,如果剥夺了他们创造储蓄的权力,一切财富的好运都会消失,也包括我自己的,它们(创造储蓄的权力)应该消失,因为这将带来一个更幸福和更美好的世界。但是如果你们愿意继续成为银行家们的奴隶,并为你们的被奴役支付费用,那就让他们继续创造储蓄好了。”
约四亚.斯坦普爵士 英格兰银行行长,英国第二富豪
最早的金匠银行家们提供的是纯粹的“金币存放业务”,当储户将金币交给银行家时,银行家提供标准格式的收据,这些收据就是“银行券”,这些金币的“衍生物”逐渐成为社会交易的媒介,被称之为货币。
此时的银行是处在完全储备金体系之下,它随时可以将“银行券”兑换成金币。其主要收入就是储户缴纳的“托管费”。
久而久之,“聪明的”金匠银行家发现平时只有很少的储户前来要求将“银行券”兑换成金币,眼看着金窖里的黄金躺在那里睡大觉,银行家不禁开始心痒起来,如何才能“盘活”这些沉睡的资产呢?
社会上总有一些人急需用钱,于是银行家就告诉他们可以到银行来借钱,只要在规定期限内偿还本金,再支付一些利息就可以了。当借钱的人来到银行,银行家就用多开“收据”的办法,增发“银行券”来进行贷款,坐收利息。只要不增发得太过份,一般不会引起储户怀疑。长期的经验说明,增发比如10倍的“银行券”是安全的。由于贷款利息收入是无中生有的意外之财,当然是多多益善,于是银行家开始到处拉储户,为了吸引人,他们开始对原本收费的存放托管业务支付利息。
当从事金币储藏业务的金匠银行家开始进行贷款业务时,他实际上为原来的储户提供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服务产品,第一种是纯粹“金币存放”,第二种是“投资储蓄”。这二者的本质区别在于“金币的所有权”。在第一种情况下,储户对在银行家那里储放的金币拥有绝对的所有权,银行家必须承诺储户可以随时拿收据来兑换金币。而第二种则是储户在一段时间内,丧失对储放金币的所有权,由银行家进行风险投资,当收回投资之后,储户才能重新获得所有权。
第一种“金币存放”所对应的银行券是“事实存在”,是全额储备,而第二种“投资储蓄”所对应的银行券则是“欠条+许诺”,银行券发行的数量多于银行实际的金币拥有量,是部分储备。而这种“欠条+许诺”的银行券与生俱来就带有风险系数和通货膨胀的天性,这种天性注定了这种银行券非常不适合于承当社会产品和服务的交易媒介。
部分储备金系统天生就有模糊两种银行服务产品界限的冲动。银行家们在银行券的设计上推行“标准化”,让普通人很难区分两种银行券的本质差异,数百年来,盎克鲁-萨克逊国家因此而产生的法律诉讼汗牛充栋。当愤怒的储户状告银行家未经许可,擅自将储户认为的“托管金币”贷款给别人时,银行家则声称,他们有权支配储户的金币。其中,最著名的就是1848年的“佛雷对希尔及其他人”(Foleyvs Hill and Others)一案:
“当(储户的)金钱存入银行时,就完全不再属于储户了;此时,金钱属于银行家,他则有义务在储户要求时归还相应数额的金钱。存放在银行,被银行家所管理的金钱,在所有的意义和内涵上,都是银行家的金钱,他有权任意处置。他没有义务回答储户这些钱是否处于危险境地,他是否进行有害的投机,他没有义务像对待别人财产那样保存和对待它;但是,他当然对(储户存放金钱的)数额有义务,因为他被合约所约束。”[9.2]
在英美法系之下,英国法官的这个判决无疑成为了一个金融历史上的重要转折点,储户存放在银行的自己辛苦挣来的金钱突然失去了法律保护,这严重地侵犯了公民的财产权。在此之后,盎克鲁-萨克逊国家的银行完全拒绝承认“储蓄托管”的合法性,全额储备金失去了合法地位,一切储蓄都变成了“风险投资”。从法律上奠定了部分储备金体系的垄断地位。
1815年的滑铁卢战役,罗斯切尔德家族银行以早于英国官方24小时的时间差得知战争结局,从而一举掌握了英国国债市场,控制了大英帝国的货币发行,随后不久,又相继控制了法国、奥地利、普鲁士、意大利等国的货币发行,把持世界黄金市场定价权长达近200年。罗斯切尔德、谢夫、沃伯格和其他犹太银行家族在各国设立的银行网络,事实上形成了最早的国际金融体系和世界清算中心,只有加入他们的结算网络,其它银行的支票才能跨国流通,他们逐步形成了银行家的卡特尔集团。这些家族的银行准则成为了当今世界金融业的“国际惯例”。
银行卡塔尔是部分准备金制度最重要的推动力量,也是最大的受益者。当这种“金融特殊利益集团”的能量达到相当规模时,他们势必要扶持甚至直接建立对自身最为有利的政治和司法游戏规则。
1913年,当国际银行卡塔尔在美国终于成功地建立了部分准备金体系的“楷模”-美联储之后,全额准备金制度的货币逐渐在竞争中被“劣币”所驱逐。当时的美国政府发行的“白银券”和“黄金券”堪称全额准备金制度的幸存者,两种纸币背后,都有美国政府100%足额的真金白银做抵押,一盎司的黄金白银对应着等值的纸币,即使银行系统的所有债务同时被偿还,市场上仍然有全额储备的“金银美元”在流通,经济照样能够发展,就像1913年美联储存在之前一样。
1913年以来,部分储备的美联储“劣质美元”就开始在市场上逐渐驱逐全额储备的真金白银“优质美元”,国际银行家就是要制造一种部分储备金制度垄断现代金融世界的既成事实,并将政府从货币发行领域彻底踢出去,所以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来妖魔化黄金和白银,并最终在20世纪60年代成功地废除了白银美元,并在1971年砍断了黄金与美元的最后关联,从此,部分准备金制度终于完成了垄断。
2.债务美元是怎样“炼成”的
美联储纽约银行是这样描述美元的,“美元不能够兑换财政部的黄金或其它任何资产。关于支撑‘美联储券’的资产问题没有实际意义,它只有记账方面的需要…银行在借款人承诺还钱时(IOU),产生出货币。银行是通过将这些私人和商业债务‘货币化’来创造金钱的。”
美联储芝加哥银行的解释是,“在美国,无论是纸币还是银行存款,都不像商品一样具有内在价值,美元仅仅是一张纸。银行存款也只是记账簿中的若干数字。硬币虽然拥有一定的内在价值,但通常远低于它们的面值。
那究竟是什么使得这些支票、纸币、硬币等工具在偿还债务和其它货币用途中,能够被人们按照它们的面值来接受呢?主要是人们的信心,人们相信在他们愿意的情况下,他们随时可以用这些货币换成其它的金融资产以及真实的产品与服务。这其中的部分原因是政府用法律规定,这些‘法币’必须被接受。”[9.3]
也就是说,债务的“货币化”创造了美元,而美元的票面价值必须由外力来强制。那么债务究竟是如何变成美元的呢?要搞清“债转钱”的细节,我们必须拿着放大镜来仔细观察美国的货币运作机制。
作为非金融专业的读者,可能需要反复阅读以下的内容,才能完全理解美联储和银行机构的“造钱过程”。这是西方金融业最核心的“商业机密”。
由于美国政府没有发币权,而只有发债权,然后用国债到私有的中央银行美联储那里做抵押,才能通过美联储及商业银行系统发行货币,所以美元的源头在国债上。
第一步,国会批准国债发行规模,财政部将国债设计成不同种类的债券,其中一年期以内的叫做T-Bills(Treasury Bills),2-10年期的叫T-Notes,30年期的叫T-Bonds。这些债券以不同的频率在不同的时间里,在公开市场上进行拍卖。财政部最后将拍卖交易中没有卖出去的国债全部送到美联储,美联储照单全收,这时美联储的账目上将这些国债记录在“证券资产”(Securities Asset)项下。
因为国债由美国政府以未来税收作为抵押,因此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可靠的资产”。当美联储获得了这一“资产”之后,就可以用它产生一项负债(Liability),这就是美联储印制的“美联储支票”。这是“无中生有”的关键步骤。美联储开出的这第一张支票背后,没有任何金钱来支撑这张“空头支票”。
这是一个设计精致和充满伪装的步骤,它的存在使政府拍卖债券时更加易于控制“供求”,美联储得到借钱给政府的“利息”,政府方便地得到货币,但又不显露大量印钞票的痕迹。明明是空手套白狼的美联储,在会计账目上竟然是完全平衡的,国债的“资产”与货币的“负债”正好相等。整个银行系统被巧妙地包裹在这一层外壳之下。
正是这一简单而至关重要的一步,创造了世界上最大的不公正。人民的未来税收被政府抵押给私有中央银行来“借出”美元,由于是向私人银行“借钱”,政府就欠下了巨额利息。其不公体现在:
一,人民未来的税收不应被抵押,因为钱还没有被挣出来,抵押未来必然导致货币购买力贬值,从而伤害了人民的储蓄。
二,人民的未来税收更不应该抵押给私有中央银行,银行家们在几乎完全不出钱的情况下,就突然拥有了人民未来税收的承诺,这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
三,政府凭白无故地欠下巨额利息,这些利息支出最终又成为人民的负担。人民不仅莫名其妙地被抵押了自己的未来,而且现在就要立刻交税来偿还政府欠私有中央银行的利息。美元的发行量越大,人民的利息负担就越重,而且世世代代永远无法还清!
第二步,当联邦政府收到并背书美联储开出的“美联储支票”后,这张神奇的支票又被存回美联储银行并摇身一变,成了“政府储蓄”(Government Deposits)并存在政府在美联储的账户上。
第三步,当联邦政府开始花钱,大大小小的联邦支票构成了“第一波”货币浪潮涌向经济体。收到这些支票的公司和个人纷纷将它们存到自己的商业银行账户上,这些钱又变成了“商业银行储蓄”(Commercial Bank Deposits)。此时的它们呈现出“双重人格”,一方面它们是银行的负债,因为这些钱属于储户,早晚要还给别人。但在另一方面,它们又构成银行的“资产”,可以用于放贷。从会计账目上一切都还是平衡的,同样的资产构成了同样的负债。但是,商业银行在此开始借助“部分准备金”(Fractional Reserve Banking)这一高倍放大器,开始准备“创造”货币了。
第四步,商业银行储蓄在银行账目上被重新分类为“银行储备”(Bank Reserves)。此时,这些储蓄已经由银行的普通“资产”,一跃为生钱种子的“储备金”。在“部分准备金”体系之下,美联储允许商业银行只保留其 10%的储蓄做“储备金”(一般而言,美国银行只保留相当于总储蓄额的1%到2%的现金和8%到9%的票据在自己的“金库”里,作为“储备金”),而将 90%的储蓄贷出。于是,这90%的钱就将被银行用来发放信贷。
这里面存在着一个问题,当90%的储蓄被贷款给别人之后,原来的储户如果写支票或用钱怎么办?
其实,当贷款发生的时候,这些贷款并不是原来的储蓄,而是完全无中生有地创造出来的“新钱”。这些“新钱”使银行拥有的货币总量比“旧钱”立刻增加了90%。与“旧钱”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新钱”可以为银行带来利息收入。这就是“第二波”涌到经济体中的货币。当“第二波”货币回到商业银行中时,就产生了更多波次的“新钱”创造,其数额呈递减趋势。
当“第20几个波次”结束时,一美元的国债,在美联储和商业银行的密切协同下,已经创造出了10美元的货币流通增量。如果,国债发行量及其创造货币的余波所产生的货币流通增量大于经济增长需要时,所有“旧钱”的购买力都会下降,这就是通货膨胀的根本原因。当2001年到2006年,美国新增了3万亿美元国债时,其中相当部分直接进入了货币流通,再加上多年前的国债赎买和利息支付,所造成的后果就是美元剧烈贬值和大宗商品、房地产、石油、教育、医疗、保险价格的大幅上涨。
但是,大多数增发的国债并没有直接进入银行系统,而是被外国中央银行,美国的非金融机构,和个人所购买。在这种情况下,这些购买者花的是已经存在的美元,所以并没有“创造出”新的美元。只有当美联储和美国的银行机构购买美国国债时,才会有新美元的产生,这就是美国能够暂时控制住通货膨胀的原因。不过,掌握在非美国银行手中的国债,迟早会到期,另外利息也需要半年支付一次(30年国债),这时,美联储将无可避免地造出新美元。
从本质上看,部分准备金制度加上债务货币体系是长期通货膨胀的元凶。在黄金本位下,其结果必然是银行券发行量逐渐大幅超过黄金储备量,而导致金本位必然解体。在布雷顿体系下,则是必然导致黄金兑换体系的崩溃。而在纯粹法币制度下,最终将无可避免地产生恶性通货膨胀,最终导致世界范围的严重衰退。
在债务货币之下,美国将永远无法偿还国债、公司和私人债务,因为还清债务之日,也正是美元消失之时。美国的总债务非但不会减少,随着债务利息利滚利的雪球效应和经济自然增长的货币需求,美国的债务总量将会持续上升,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3.美国的“债务悬河”与亚洲人民的“白条”
美国80年代的发行的规模空前的国债,由于利息颇高,极大地吸引了私人和非银行机构的投资者,外国中央银行也趋之若鹜,在这个现有美元的回流重新使用的过程中,新美元创造较少。到了90年代,由于打垮了世界主要竞争货币,美元国债仍然抢手,进口日常商品的价格在第三世界国家货币普遍贬值的情况下,也显得格外便宜,美国出现了高增长低通胀的黄金岁月。2001年以来,由于反恐战争的庞大开支和80年代以来大量发行的各种期限的国债纷纷到期,以及越来越大的利息支出,迫使美国发行更多的国债来替换老国债。从1913年到2001年,美国在87年里一共积累了6万亿美元的国债,而从2001年到2006 年,短短的5年多的时间里,美国竟增加了近3万亿美元的国债,美国联邦国债总量已高达8万6000亿美元,并以每天25.5亿的速度增加着。美国联邦政府的利息支出已在政府开支中高居第三位,仅次于医疗健康和国防,每年高达近4000亿美元,占其财政总收入的17%。
从1982年到1992年,美国货币增发尚处在“温和增加”状态,年均增加8%。但从1992年到2002年,美国货币增发进入“快车道”,达到了 12%。从2002年开始,由于反恐战争和刺激濒临衰退的经济的需要,在战后利率接近最低点的情况下,美国货币增发速度达到了惊人的15%。其实,从美国国债增发的陡度来看,一切已属必然。美联储在2006年3月宣布停止M3广义货币统计报告并不是偶然的。
2001年911以来,葛林斯潘为挽救股市和债券市场,不顾后果的把利率从6%迅速降到1%所造成的美元信贷暴涨,使美元在全世界泛滥成灾,人们终于明白了,原来美元其实是印着绿色花纹的纸片。全世界的主要美元持有者几乎同时扑向了房地产,石油,黄金,白银,大宗商品等美联储变不出来的东西。一位法国投资者说:“纽约人能发行美元纸币,但只有上帝才能发行石油和黄金。”其后果就是,原油价格从22美元一桶上涨到60美元,黄金、白银、白金、镍、铜、锌、铅、大豆、糖、咖啡、可可等价格分别是2002年价格的120%到300%。但经济学家仍然信誓旦旦的说通货膨胀只有1-2%,人们不禁想起马克.吐温的一句名言:世界上有三种谎言:谎言、该死的谎言和统计数字。
更加令人不安的是美国的总债务已高达44万亿美元,这些债务包括联邦国债,州与地方政府债务,国际债务,私人债务的总和。这些债务平摊到每一个美国人身上高达近15万美元,一个四口之家要负担近60万美元的债务。在私人债务中,最令人注目的就是数目庞大的住房按揭贷款和信用卡欠款。
如果以5%的保守利息计算,44万亿美元每年需要支付高达2.2万亿美元的利息,几乎相当于美国联邦政府全年的财政总收入。在全部债务中,近70% 的债务都是1990年以后“创造”出来的。现在的美国已经不可能再发动80年代初的高利率战争来套牢第三世界国家了,因为美国本身已经严重负债,任何高利率的政策都无异于经济自杀。
债务“金钱化”,再加上部分储备金这一超级放大器,已经严重透支了美国人民未来的财富。到2006年,美国人所上缴的个人收入所得税的总额,在联邦政府那里仅稍事停留,就立刻全部转入银行系统以支付债务美元的利息。个人缴纳的所得税没有一分钱用到了政府身上,各地区的教育开支主要靠当地的地产税收入,全美国的高速公路建设和维护用的是汽油税,对外用兵的战争费用恰好等于美国公司缴纳的公司税。换句话说,3亿美国人被银行家“间接征税”了几十年,而且还要年复一年被继续盘剥下去。美国人民的储蓄,则通过长期通货膨胀被银行家的“潜在税收”再刮掉一层皮。
先不论美国的债务人是否还能还得清这利滚利的债务,问题是美国政府压根儿就没有打算偿还国债。美国政府只是不断地用永远增加的新债券去替换老债券(Debt Rollover)以及老债务所累积的利息,循环往复,直至永远。正如美联储费城银行指出,“在另一方面,日益增加的众多分析家现在认为国债是非常有用的,甚至是(经济的)福音。他们认为国债完全不需要减少。”
是啊,如果一个人可以不断靠借越来越多的债务来过着奢侈的生活,而且可以永远不用还钱,天底下只怕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事了。这种听起来类似“经济永动机”的“好事”,现在正在美国大行其道。这些经济学家们认为可以用不断增加债务来永远享受“美好生活”的想法,与认为一国可以靠多印钞票就能致富的思路,并没有本质区别。
这些学者们还进一步指责亚洲和其它国家过多的储蓄才是造成世界经济结构失调的根本原因,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论调已足以证明其学术道德已堕落到何等触目惊心程度。亚洲国家过多的储蓄?他们哪里还有过多的储蓄呢?这些几十年辛苦积攒的储蓄正在源源不断地通过购买美国国债,被美国吸进了这个人类历史上规模空前的“经济永动机”的“伟大试验”中去了。
亚洲国家“出口导向”的经济对美国国债的需求,就像吸毒上瘾一般,一刻不被人吸血,就会周身不通泰。而美国也乐得拿这种实质上“永不偿还”的国债来给亚洲人民打白条。不过,亚洲国家最终必然会意识到,为了区区5%的美国国债名义回报,冒的却是美元资产无法挽回的剧烈贬值的实质风险,无论如何不是一件合算的投资。
美国前财政部长萨默斯指出,如果中国停止平均每星期几十亿美元国债的购买量,美国经济就会有大麻烦,但是中国经济由于向美国出口萎缩也会有大麻烦,事实上,双方已经陷入“金融恐怖平衡”的状态。
4.金融衍生品市场的“霸盘生意”
如果每年以利滚利方式增加的至少2万亿美元的利息支出迟早会被“创造”出来进入货币系统的话,尽管其中一部分可以用更高债务的代价往未来堆积,另外一部分利息美元增发也足以造成显著的通货膨胀,但奇怪的是,美国的通胀(CPI)似乎并不明显。国际银行家的魔术是怎样玩儿的呢?
窍门在于必须有吸纳大量货币增发的去处,这就是近十几年来畸形膨胀起来的金融衍生品市场。
20年前,全世界的金融衍生产品的名义价值(Notional Value)总额几乎为零,到2006年,这个市场的总规模已经达到370万亿美元!相当于全世界的GDP总和的8倍多。其增长速度之快和规模之大足以撑破任何正常的人类想象力。
金融衍生产品的本质是什么呢?和美元一样,也是债务!它们是债务的打包,它们是债务的集合,它们是债务的集装箱,它们是债务的仓库,它们是债务的喜马拉雅山。
这些债务被作为资产充斥着对冲基金的投资组合,也是这些债务被保险公司和退休基金当做资产放在账户上。这些债务被交易着,延期着,挤压着,拉伸着,滚动着,填充着,掏出着,这是一个债务的盛宴,也是一个赌博的盛宴。在纷繁的数学公式背后,只有空和多两个选择,每一张合同都是一次赌博,每一次赌博都必见输赢。
既然是数百万亿美元的豪赌,这个赌场上必有庄家。谁是庄家呢?就是美国的最大的5家银行,它们不仅是重量级的玩家,而且是做的是“霸盘”生意。
美国财政部公布的2006年第二季度的商业银行金融衍生市场报告中指出,美国最大的5家银行,摩根大通(JP Morgan Chase),花旗集团等,占全部902家银行金融衍生产品总和的97%,收入占94%。在所有银行金融衍生产品类别中,规模最大的是“利率产品类” (Interest Rate),占整个盘子的83%,名义价值为98.7万亿美元。[9.4]
在利率产品类别中,“利率掉期”(Interest Rate Swap)占绝对优势。“利率掉期”的主要形式是,在一定期限内,用“浮动利息现金流”去交换“固定利息现金流”,交易一般不涉及本金。其主要用途是以 “更低的成本”来“模拟”长期固定利率债券的运作。使用这种工具最多的就是美国两大GSE(GovernmentSponsoredEntity)公司,房地美和房利美。这两家超级金融公司用发行短期债券来资助30年固定利息的房地产贷款,辅之以“利率掉期”来对冲未来利率变化的风险。
在98.7万亿美元的利率衍生产品中,摩根大通独占鳌头,占有74万亿的分额。在金融领域中,10:1的资金杠杆比例进行投资已属非常“冒进”了,100:1则是“疯狂型”投资,90年代著名的超级对冲基金“长期资本管理基金”(Long Term Capital Management)在两位诺贝尔经济奖得主指导下,建立了当时世界上最复杂的风险对冲数学模型,拥有着世界上最先进的计算机硬件设施,在以这一杠杆比例投资时,一不留神就输了个精光,还险些拖垮整个世界的金融体系。摩根大通做利率衍生产品时的杠杆潜在比例竟然高达626:1,堪称世界之最[9.5]。
摩根大通实际上做的是利率衍生产品市场的“霸盘”生意,它是几乎所有对冲利率走高风险公司的对家。换句话说,绝大多数人需要在投资时防止未来利率突然暴涨,而摩根大通则向所有人保证利率不会暴涨,它卖的就是这样一种保险。
是什么神秘的水晶球能让摩根大通敢冒如此惊天动地的风险,来预测只有格林斯潘和美联储到时候才知道的利率变化呢?合理的答案只有一个,摩根大通本身就是美联储纽约银行最大的股东之一,而美联储纽约银行是一家不折不扣的私营公司,摩根大通不仅可以比其他人更早得知利率变化的消息,更是利率变化政策的真正制定者,而远在华盛顿的美联储“委员会”仅仅是个执行机构而已,利率政策的变化并非像世人想像的那样在美联储定期会议上才投票临时决定的。当然,投票过程是逼真的,但是投票人从一开始就是被国际银行家们安插好的。
所以摩根大通做的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这就好比摩根大通是一家能够人工控制降雨量的公司,而它卖的是洪水泛滥的保险,它当然知道洪水什么时候泛滥,它甚至知道洪水要淹没哪个地区。
爱因斯坦曾说过,上帝不掷骰子。摩根大通敢玩金融衍生市场的“霸盘”生意,同样不会掷骰子。
随着金融衍生产品市场规模爆炸性的成长,政府的监管早已远远落后了。大量衍生产品的合同是在正规交易市场之外进行的,也叫做“柜台交易”(Over the Counter),在会计制度上,也很难将衍生产品的交易与常规商业交易相类比,更不用说税务计算和资产负债核算了。由于其规模庞大,金融杠杆比例严重偏高,对家风险难以控制,政府监管疏松,对于金融市场而言不啻为一枚定时核弹。
正是由于这个投机市场的空前繁荣,大量吸呐了美国债务利息支付所“创造”的天文数字的流动性。只要巨额新增发的美元和海外回流的美元被这个高速旋转的市场所裹携进去,而不至于大量泄露到其它市场上,核心通货膨胀指数就会奇迹般地被控制住。同理,一旦金融衍生市场崩盘,我们将见识到世界有史以来最严重的金融风暴和经济危机。
5.政府特许机构(GSE):“第二美联储”
“许多金融机构似乎并不理解这些(GSE所发行的短期)债券的风险性质。投资者们误以为他们的投资完全可以避免(GSE)的信用风险,原因是在危机发生的时候,他们认为有足够的预警时间可以等这些短期债券在几个月后到期时从容套现。问题在于,当金融危机出现时,GSE的短期债券会在短短的几个小时最多几天之内完全丧失流动性。尽管任何一个投资者可以选择退出,但当所有投资者同时逃离时,谁也跑不掉。就像银行挤兑时发生的情况一样,由于这些短期债券所依托的房地产资产无法快速变现,从整体上来说,争相抛售GSE的债券的尝试不会成功。”[9.6]
美联储圣路易斯银行总裁威廉.波尔,2005年
政府特许机构(Government Sponsored Entity)在这里指美国政府特许授权的最大的两家房地产贷款的公司房利美(Fannie Mae)和房地美(Freddie Mac)。这两家公司负责建立美国房地产贷款的二级市场,其发行的以房地产为抵押品的债券(Mortgage Backed Securities)总额高达4万亿美元。实际上美国银行系统所发放的7万亿美元的房地产贷款中的大部分,都转卖给了这两家公司。他们把这些长期的房地产按揭打成包,做成MBS债券,然后在华尔街出售给美国的金融机构和亚洲的中央银行。在他们所发行的MBS债券和他们从银行手中收购的房地产按揭贷款之间存在着一个利差,这就构成了这两家公司的利润来源。据统计,美国有60%的银行持有这两家公司的债券的资金超过银行资本的50%。[9.7]
作为上市公司,房利美和房地美都是以追求利润为导向,对他们而言,直接持有房地产按揭贷款更加有利可图,在这种情况下,利率波动、按揭提前偿还和信用风险都将由他们自己承担。当美联储从2002年开始漫长的升息过程时,房利美和房地美却开始大量吃进并直接持有房地产按揭贷款,其总额到2003年底已高达1.5万亿美元。
作为承担如此庞大债务的金融机构本该小心谨慎规避风险,其中最重要的策略就是使资产和债务的期限(Duration)吻合,否则利率波动的风险将难以控制。其次,应该避免以短期融资支持长期债务。传统的保守方式就是发行长期可回收债券(Callable Bonds),使得资产和债务时限达到同步,同时锁定利差,这样就可以完全避免利率波动、按揭提前偿还两大风险。但是,实际上这两家公司却主要使用长期固定债券和短期债券来进行融资,其短期融资的规模高达每周必须滚动(RollOver)300亿美元的短期债券,从而使他们自己暴露在高度风险之下。
为了规避利率波动的风险,他们必须采取复杂的对冲策略,如使用债务和“利率掉期”(Interest RateSwap)产生一种短期债务+未来固定利息现金流的组合,来“模拟”长期债券的效果。用“掉期期权”(Swaption)来对冲按揭提前偿还风险。除此之外,他们还使用“不完备动态对冲”(Imperfect Dynamic Hedging)策略,对短期可能的利率剧烈波动来个“重点防守”,对长期不太可能的利率振荡则是“疏于设防”。通过这些措施,一切看起来都是固若金汤,成本也颇低廉,似乎是个完美的方式。
在追求利润的强烈欲望之下,在房利美和房地美的投资组合中,他们还大量吃进自己发行的MBS债券。乍听起来似乎不合乎常理,哪有自己发行短期债券购买自己长期债券的道理?
怪事自有怪事的道理。房利美和房地美是美国政府授权的房地产贷款二级市场的垄断经营商,美国政府对这两家公司提供着间接的担保。所谓间接,就是美国政府对这两家公司提供一定数量的信用额度(Line of Credit),在紧急情况下可以动用。另外,美联储可以对房利美和房地美的债券进行贴现,也就是说中央银行可以直接将他们的债券进行货币化,近半个世纪以来,除了美国国债,还没有任何公司的债券有此殊荣。当市场得知房利美和房地美所发行的债券几乎等于美元现金时,其信誉度就仅次于美国国债了。所以他们所发行的短期债券的利息仅比国债略高,既然有如此低廉的融资来源,当然购买自己的长期债券仍然有套利的空间。
可以不算夸张地说,这两家公司的债券在一定程度上发挥着美国财政部债券的角色,他们实际上成为了“第二美联储”,为美国银行系统提供大量的流动性,尤其在政府不方便的时候。这就是为什么在美联储进行了17此连续升息之后,金融市场上仍然呈现出流动性泛滥,原来被美联储吸回来的流动性又通过GSE大举吃进银行房地产贷款而流回了金融市场。这种情形恰似电影《地道战》中鬼子从井里不断抽水然后灌入村里的地道,聪明的游击队通过暗道又把灌进地道的水送回了井里,搞得鬼子直纳闷,不知道地道到底有多深。
GSE的以短期债券购买长期MBS债券的套利行为,再加上国际银行家们从日元市场上以极低成本融资,再以高倍杠杆购买美国国债的期权的行为,人为地造成了美国长期债券(国债和30年MBS债券)异常抢手的“繁荣景象”,从而压低了长期债券的殖利率,经过粉饰之后,看上去市场对长期通货膨胀的忧虑显得杞人忧天了。于是,外国投资者犹豫一阵之后,还会回到美国长期债券市场上来,于是,别国的储蓄可以继续资助美国的“经济永动机试验”,于是,欲望的盛宴上人们继续狂欢着。
只是再美妙的幻觉终究是幻觉。当GSE们继续为狂欢节供应酒精时,不知不觉间,他们的自有资本金已经下降到极度危险的3.5%的水平上。在背负着数万亿美元的沉重债务之下,在剧烈动荡的国际利率市场之中,其资本量是如此之低,已经到了足以让格林斯潘失眠的程度。想起当年“长期资本管理基金”在世界上号称“最懂经济”的大师指导下和拥有最完备最复杂的风险对冲模型,一个俄罗斯债务危机就使这个国际仰慕的完美对冲基金顷刻之间灰飞烟灭。高度依赖金融衍生工具的GSE对冲策略,究竟能不能抗得住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呢?
GSE的软肋在于对短期利率突变防范有严重缺陷。美联储圣路易斯银行总裁威廉.波尔对GSE的抗利率震荡能力忧心忡忡,他在分析了25年来美国国债每日利率波动幅度的情况之后得出的结论是:
“在超过1%的国债价格波动中,大约有3/4的情况其绝对值超过了3.5的标准偏差,这比通常的正态分布模式估算的高出16倍。假设一年有250个交易日,发生这种强度的利率波动的概率是一年两次,而不是人们估计的8年1遇。正态分布模式完全误判了利率剧烈波动的风险。超过4.5或更大的标准偏差的超大强度的波动,不是人们预期的百万分之七,而是在6573个交易日中发生了11次,这种级别的波动将足以震垮一个高度依赖金融杠杆的公司。还有一点,剧烈的波动倾向于集中爆发。这一特点是重要的,它意味着一家公司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剧烈震荡好几次。不完备对冲在利率剧烈波动的情况下,会导致这家公司彻底的失败。”[9.8]
如果由于金融黑客突然攻击美元,恐怖分子对美国进行核袭击或生化袭击,黄金价格持续暴涨等突发事件,美国国债市场势必剧烈震撼,GSE要是一旦出了问题,数万亿美元的债券可能在几个小时之内丧失流动性,美联储甚至来不及出手相救,而这样的规模崩溃即便是美联储也只能是有心而无力救助。最终60%的美国银行可能被拖垮,高度脆弱的370万亿的金融衍生产品市场将会发生雪崩,世界金融市场将会出现恐怖的疯狂逃亡景象。
GSE所折射出的金融衍生产品市场的巨大风险仅仅是冰山一角。
《穷爸爸富爸爸》的作者清崎在《债务的奢欲》一文中是这样描述当今世界的“债务经济繁荣”的:
“在我看来,问题在于这些被(天价)收购的公司并不是被金钱和资本买下的,它们是被债务买下的。我的常识告诉我,将来一定有人得偿还这些债务。西班牙帝国的最终崩溃是由于对战争与征服的过度贪婪,我担心当今世界会由于对债务的昂贵奢欲而最终重蹈覆辙。所以我的建议是什么呢?对于目前而言,尽兴地在(欲望盛宴的)晚会上狂欢吧,但是,别喝得太多,要站在出口附近。”[9.9]
在一个五光十色热闹非凡的巨大的赌场之中,人们都在聚精会神地赌着被清崎称之为“滑稽货币”的美元,此时,尚未喝醉的头脑清醒的人已经看到赌场的角落开始冒烟了,他们此时悄悄地尽可能平静地走向赌场狭窄的出口。这时火苗已经依稀可见,人们都还浑然不觉,只是有更多的人闻到了烟味,他们四下张望,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赌场老板生怕大家发现已经出现的火苗,于是大声吆喝并摆出更加惊险刺激的赌局,大多数人又被重新吸引到赌桌旁。火苗终于渐渐成了火焰,更多人的开始**,有人开始奔跑,大多数人则不知所措。赌场老板开始喊话,说有一些火苗和烟雾是正常的,能够刺激赌场生意,而且火苗(通胀)是完全可控的,1971年以来就是如此。喊话起到了稳定人心的作用,于是人们继续赌钱。只不过,越来越多的人挤向出口方向。此时最怕的就是一声尖叫……
当灾难发生时,每个人都会寻找自己的出口。对于清崎而言,赌场的出口就是黄金和白银。他在《赌黄金,别赌滑稽货币》一文中指出:
“我觉得黄金很便宜,当石油价格上升以及俄罗斯、委内瑞拉、阿拉伯国家和非洲越来越不愿接受我们的美元的时候,黄金就会涨价。目前,我们还可以用我们‘滑稽的货币’来支付其它国家的产品和服务,但是世界已经逐渐厌倦美元了。我多年以来的策略是:投资真钱,它们就是黄金和白银。我同样继续借出滑稽货币来购买房地产。每当金银价格大跌时,我就买进更多的实物。什么样的聪明投资者会不愿意借滑稽货币来购买低廉的真钱呢?”[9.10]
6.黄金:被软禁的货币之王
“黄金拥有很多不稳定的因素,几个大国政府一直试图震荡黄金价格就是其中之一。如果你关注一下过去20年来政府对黄金的政策,就会发现在金价高达 800美元一盎司(1980年)的时候,没有政府出售黄金。那时出售应该是很合算的买卖,而且可以稳定金价。但是政府却在最低价时出售(1999年)黄金,英国政府正是如此。政府的这种在最低价抛售黄金的做法正是造成金价不稳定的因素之一。”[9.11]
1999年罗伯特.蒙代尔
蒙代尔所说的黄金不稳定因素,正是1980年以来国际银行家妖魔化黄金的整体战略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对黄金价格的操纵却是一个布置严密,手法高超,令人难以察觉的天才计划,能在20多年的时间段里成功压制黄金价格,在人类历史上还是头一回。
最让人无法理解的要算英格兰银行在1999年5月7日悍然宣布卖掉一半的黄金储备(415吨)的声明了。这是英国自拿破仑战争以来,最大规模的黄金抛售。这一石破天惊的消息使本已疲软的国际金价狂跌到280美元一盎司。
人们不禁狐疑,英格兰银行究竟要干吗?投资吗?不像。要是投资它应该在1980年以850美元一盎司卖出,再买进当时高达13%回报率的美国30年国债,那早就赚大发了。结果英格兰银行硬要在1999年以280美元的接近历史最低价出售黄金,再去投资当时回报不到5%的美国国债,难怪蒙代尔大呼看不懂。
是英格兰银行不懂做生意吗?当然不是。英格兰银行从1694年成立算起,雄霸国际金融市场近300年,堪称现代金融业的老祖宗,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美联储在它的面前还只是小学生,要说它不懂低买高卖的道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英格兰银行违背基本的商业规律行事,只因为一件事,那就是恐惧!它恐惧的倒不是金价持续下跌而导致黄金储备贬值,恰恰相反,它害怕的是黄金持续上涨!因为在英格兰银行的账目上记录在案的黄金早已不翼而飞,那些被标注成黄金应收帐目下的黄金,可能永远也收不回来了。
瑞士银行家费迪南.利普斯(Ferdinand Lips)曾说过一段耐人寻味的话,如果英国人民得知他们的中央银行是怎样疯狂和轻率地处置人民积累几百年的真正财富-黄金的话,断头台下将是人头滚滚。其实,更为准确地说,要是世界人民最终知道了中央银行家们是如何操纵黄金价格的话,人类历史上最大的金融犯罪行为将大白于天下。
英格兰银行的黄金到哪里去了呢?原来,早已被“租借”给了“金锭银行家们”(Bullion Bankers)。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当90年代初,伦敦-华尔街轴心成功地打垮了日本经济,遏制住了欧洲统一货币进程之后,虽然春风得意,辉煌一时,但是,对黄金这一真正的敌人却时刻不敢掉以轻心。要知道,欧元与日元对于伦敦-华尔街轴心而言,只是疥癣之疾,黄金才是心腹大患。要是黄金一旦翻盘,所有法币体系都会臣服。黄金虽然已经不是世界货币,可黄金始终是制约国际银行家通过通货膨胀劫掠世界人民财富的最大障碍。它虽然无声无息地被“软禁”在货币体系之外,但它的历史地位和作为真正财富的象征却无时无刻不在辐射出强大的吸引力。国际上稍有风吹草动,人们就不由自主地奔到黄金的周围,接受它坚实的庇护。要想完全废黜这个“货币之王”,即使是一手遮天的国际银行家也是不敢奢望的,他们也只能试图“永远软禁”黄金。
要做到“软禁黄金”,就必须使世人“看到”黄金这个“货币之王”是多么无能与软弱,它既不能保护人民的储蓄,也无法提供稳定的指标,甚至不能吸引投机之徒的兴趣。
所以黄金的价格必须被严格控制。
在吸取了1968年“黄金互助基金”惨败的教训后,国际银行家痛定思痛,决不会再犯用实物黄金对抗庞大的市场需求这样愚蠢的错误了。在1980年采用极端的20%的利率暂时压制住了黄金价格,恢复了美元信心之后,他们开始大量使用金融衍生工具这种新的武器。
兵法上说,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国际银行家颇得此道。黄金也好,美元也罢,或是股票,债券,房地产,玩到最高境界,都是玩信心!而金融衍生产品则是超级信心武器。在1987年股灾中成功试爆“金融衍生核弹”之后,1990年这一高效能武器又被再次在东京股市上使用,其杀伤力令国际银行家喜出望外。但是,用核爆炸的方式有短期和强烈的效果,对于黄金这种慢性和长期的威胁,则必须使用多种信心武器,并以“鸡尾酒”式的混合方式进行攻击。
被私有银行控制的中央银行“出租”国家的黄金储备就是其中之一。在90年代初,国际银行家开始推销一种说法,黄金放在中央银行的仓库里,没有任何利息收入,除了落满灰尘之外,保存还需要另外一笔开支,不如“出租”给信誉好的“金锭”银行家,利息可以低到1%,但好歹也是一笔稳定的收入,果然此法在欧洲很快蔚然成风。
谁是所谓的“金锭银行家”呢?JP摩根公司为首的国际银行家当仁不让。他们以自己“良好”的信誉从中央银行手中以1%的超低利息“借来”黄金,再到黄金市场上出售,拿到手的钱转手就购买5%回报率的美国国债,稳吃4%的利差,这被称为“黄金套利交易”(Gold Carry Trade)。这样一来,抛售中央银行的黄金既打压了黄金价格,又吃到了利差的美餐,还同时刺激了美国国债的需求,压低了长期利率,真可谓一箭数雕的妙计。
不过,这里面有一个风险。金锭银行家从中央银行借来的黄金大多是6个月左右的短期和约,但投资的很可能是长期债券,如果中央银行到期索要黄金,或金价持续上涨,金锭银行家的处境就危险了。
为了“对冲”这种风险,华尔街的金融天才们把主意打到了黄金生产商身上。他们向黄金生产商反复灌输黄金价格长期必然走低的“历史必然”,只有现在就锁定未来的出售价格,才能避免将来的损失。另外,国际银行家还可以提供4%左右的低息贷款,供黄金生产商继续勘探和开发之用,这样的利息实在是令人难以拒绝,再加上眼看国际金价一年不如一年,与其等到将来减价出售,还不如现在就把未来的尚在地下待开采的黄金产量卖个好价钱。这叫做“黄金远期合约” (Gold Forward Sale)。
于是,金锭银行家手中就有了黄金生产商未来的产量作为偿还中央银行黄金租借的抵押。再加上,中央银行家和金锭银行家原本就是一家人,所以“租借合约”几乎可以无限延长下去(Loan Roll Over)。于是,金锭银行家就有了双保险。
在这个最初的主意开始运作后不久,天才的华尔街银行家又不断推出新的衍生产品,比如延交现货合同(Spot Defered Sales),条件远期合约(Contingent Forward),变量远期合约(Variable Volume Forward),德尔塔对冲(Delta Hedging),和各种期权合约。
在投资银行的推波助澜之下,黄金生产商纷纷陷入这个前所未有的金融投机活动之中。各国黄金生产商纷纷“透支”未来,将地下可能的储量统统折算成现有产量进行“预售”。澳大利亚的黄金生产商甚至将未来7年的黄金产量卖了出去。西非加纳的重要黄金生产商Ashanti更是在高盛和16家银行的“参谋”之下购买了总量高达2500张金融衍生产品的合约,到1999年6月,其对冲账目上的金融资产高达2亿9千万美元。评论家纷纷指出,当代的黄金生产商,与其说是在开采黄金,还不如说是以开采黄金为噱头进行危险的金融投机。
在黄金生产商掀起的“对冲革命”浪潮中,巴里克黄金(Barrick Gold)公司可算是名副其实的大哥大。巴里克的对冲规模早已超越了风险控制的合理范畴,说它的策略是金融豪赌也绝不夸张。在其海量的单向卖空黄金的行动中,巴里克无形之间造成了同行之间竞相杀价的局面,其结果必然是自毁市场。在巴里克的年报上,系统性地误导了投资人,它吹嘘自己复杂的对冲策略使其总能以高于市场的价格卖出黄金。其实,巴里克卖到市场上的黄金中有相当部分就是通过“金锭银行家”向各国中央银行低息“借来”的黄金,它在市场上抛售这些“借来”的黄金所得的收入,用于购买美国财政部的债券,其中的利差收益,就是所谓的“复杂的对冲工具”所产生的奇妙效果的真正来源。这构成了典型的财务欺诈。
在几个方面的合力之下,黄金价格不断下跌,这符合所有参加方的利益。黄金生产商由于早已锁定出售价格,在金价下跌时,他们账面上做空黄金的各类“金融资产”,还会升值。于是,黄金生产商就奇怪地成为金价下跌的同谋者。生产商得到的只是短暂的甜头,失去的却是长远的利益。
黄金反垄断行动委员会(Gold Anti-Trust Action Commitee)主席比尔.莫菲将这个蓄谋打击黄金价格的特殊利益集团称之为“黄金卡特尔”(Gold Cartel),它的核心成员包括:JP摩根公司,英格兰银行,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花旗银行,高盛公司,国际清算银行(BIS),美国财政部,和美联储。
当金价被强大的市场需求不断推高时,中央银行就会冲到第一线,公开抛售大量黄金,直到吓退投资者为止。
格林斯潘在1998年7月的众议院银行委员会(House Banking Committee)的听证会上宣称:“黄金是另一种有大量金融衍生产品进行场外交易的商品,投资者无法控制黄金的供应量,如果黄金价格上涨,中央银行们随时准备‘出租’黄金储备来增加供应量。”换句话说,格林斯潘公开承认,如果有必要,黄金价格完全处于中央银行家们的控制之下。
1999年3月科索沃战争爆发,情况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北约的空袭迟迟未能奏效,黄金价格在强大购买力的支撑下开始积蓄爆发力。如果金价一旦失控而持续走高,“金锭银行家”则必须从市场上高价买回黄金,归还给中央银行家们。如果市场上没有这样多的现货,或者当初以“地下未来”黄金产量做抵押的黄金生产商破产,又或许地下根本没有足够的黄金,不仅国际银行家要承受巨大损失,中央银行家们的黄金储备账目也会出现巨大的亏空,如果事情败露,人民得知实情,只怕真的会有人上断头台。情急之下,英格兰银行终于在1999年5月7日,冲到了第一线。如果能够吓退投资者,金价继续下跌,自然皆大欢喜,即便失手,坏账的黄金索性卖出,到时候也死无对证。正所谓“黄金坏账,一卖了之”。这就是为什么中央银行家们出售黄金时,人们从来不知道谁是买主的原因。
尽管科索沃战争在1999年6月10日结束,惊出一身冷汗的中央银行家们觉得玩得太过火了,再加上国际黄金市场的投资者已经开始声称要告中央银行家们操纵黄金价格,各国政治家们也开始关注黄金价格问题。事情看来要闹大了。
在这种情况下,1999年9月欧洲的中央银行家们达成了“华盛顿协议”(Washington Agreement),限制各国在未来5年内出售或出租黄金的总量。消息传来,黄金“租借”利率在几个小时之内从1%跳升到9%。做空黄金的生产商和投机商的金融衍生产品损失惨重。
黄金近20年的熊市终于划上了句号,它预示着商品市场大牛市的到来。
1999年是黄金战场的重要战略转折点,其意义相当于二战中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从此以后,打压金价的企图,再也未能取得黄金战场的战略主动权。以美元为首的法币体系将在黄金的强大攻势面前,不断败退,直至最终崩溃。
在控制黄金价格的主战场之外,国家银行家还开辟了第二战场,那就是舆论战和学术战。国际银行家最成功之处就在于系统性地对经济学界进行洗脑,将学术界的热点引导到与实际世界经济运行严重脱节的数学公式游戏之中。当多数现代经济学家疑惑地问黄金究竟有何用处的时候,国际银行家应该感到非常欣慰,一切尚在控制之下。
人们自然会问,法币制度有何不好?我们不已经在法币体系下生活了30多年了吗?经济不在照样发展吗?
原美联储纽约银行副总裁和花旗集团副总裁约翰.埃克斯特的回答是:
“在这样一个系统之下,没有国家需要向另外一个国家支付真正保值的货币。因为他们没有兑换(金币)的纪律约束。我们可以用纸币去购买石油,不管我们印多少这样的纸币。他们(经济学家)选择忽视人民对一种能够储藏财富的坚实货币的渴望。事实上,他们拒绝承认黄金是货币,而武断地认定黄金只是一种普通商品,就像铅和锌一样在货币系统中没有任何位置。他们甚至建议财政部没有必要继续储存黄金,应该逐渐在市场上抛售。拿掉黄金之后,他们任意地定义纸币价值。他们不曾告诉我们这种永远以神奇速度增加的‘IOU’(我欠你)借条如何能够实现货币保值的功能。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以这种神奇速度增发的纸币会有一天造成债务问题。
凯恩斯和弗里德曼只是20世纪的约翰.劳的翻版。他们选择漠视纸币兑换黄金这一铁律,而故意以某些经济学家或政治家的思维定式中的速度来印刷纸币,他们认为这样就能够欺骗自然规律,无中生有地‘创造’财富,消除商业周期,确保全民就业和永远繁荣。这意味着某些经济学家为着特定政治倾向而制定政策,在不用他们自己的金钱在市场中冒险的前提下,以当年约翰.劳一般的智慧,对经济事务无所不知,任意决定货币、财政、税收、贸易、价格、收入等政策,还告诉我们这样对我们最好。于是他们就‘微调’了我们的经济。
当今大多数经济学家们都是凯恩斯的徒子徒孙培养出来的,包括那些诺贝尔奖的获得者,如著名的教材《经济学》的作者保罗.萨缪尔森。他的教材里充满了数学公式和各种彩色图表。但是当读到他对黄金的观点时,才发现他的看法几乎没有任何历史纵深而显得非常肤浅。他是20世纪学术界的一个典型的例子,经济学家们完全忽略了对金钱历史的研究,或者是为了某些理由而选择故意忽略。”[9.12]
萨缪尔森在他著名的对1968年以后的黄金价格双轨制的评论(The Free-markettier)中说:
在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之外,黄金最终被完全去货币化了。它的价格完全由供需关系决定,就像铜、小麦、银或盐一样。
一个中东的酋长如果在55美元一盎司的价位上购买了黄金而在68美元的价位上卖出的话,他一定能挣不少钱。但是,如果他是55美元买进,而38.5美元甚至33美元抛出的话,他就会输掉身上的衬衫。
萨缪尔森坚信一旦黄金被踢出货币系统,那么对黄金的需求就只限于很少的几种工业需求,如首饰业。所以,1971年8月15日尼克松关闭黄金窗口,布雷顿体系垮台之后,黄金已不再是货币,谁还会需要黄金呢?到1973年,这位大教授出版这段宏论时,他认定1972年75美元一盎司的金价肯定维持不住,黄金最终可能跌到35美元以下。让教授下巴脱臼的是7年以后,黄金的价格冲到了850美元一盎司。
还好,萨缪尔森不是华尔街的对冲基金经理,否则的话他输掉的就不仅仅是上身的衬衫了。
7.一级警报:2004年罗斯切尔德退出黄金定价
一切霸权的力量源泉和最终形式都体现于定价权。
通过控制价格的过程来实现有利于己而不利于人的财富分配方式。定价权的搏斗恰似帝位争夺一般剧烈,充满权谋和机诈,价格鲜有在平等自由合理的市场运作过程中自然产生,拥有优势的一方从来就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来确保自己的利益,这和战争没有任何本质区别。
讨论价格问题必须用研究战争和战例的思路才能接近事情的本像。制定价格、推翻价格、扭曲价格、操纵价格都是各路当事人反复激烈较量的结果,没有人的因素作为参照背景,就不可能明白价格形成的轨迹。
人们比较容易理解的是为什么有人座在老板的位置上发号施令,而多数人只能服从,因为一切都有切肤之感。但老板的老板通过控制老板来间接控制众人,就不是那么明了和直观了,顺着这个权力链条越往上人数越少。定价权的取得也是如此,控制一种商品的价格从来就是自上而下的行为。
就黄金而言,谁控制了世界最大的黄金交易商,谁就控制了黄金的价格。所谓控制,就是交易商们为了利益或迫于威势,主动或被动地接受权力上层的安排。
罗斯切尔德家族从1815年拿破仑战争中一举夺取黄金定价权至今已有近200年的历史。现代的黄金定价体制建立于1919年9月12日,当五名各大财团的代表聚集在罗斯切尔德银行时,金价被定在4磅18先令9便士的价位上,约合7.5美元。尽管1968年改为美元报价,但其运作模式基本未变。参加第一次金价制定的代表除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还有Mocatta&Goldsmid,Pixley&Abell,Samuel Montagu&Co.,Sharps Wilkins.。罗斯切尔德家族随后成为固定的主席和召集人。从这一天开始,五位代表每天在罗斯切尔德银行会面两次讨论实物黄金的交割价。由主席建议一个开盘价,这个价格立即通过电话传到交易室,主席然后询问谁想买卖多少400盎司的标准金条,数量是多少,根据双方出价和最终达成交易的价格,主席这时宣布金价被”敲定“(The London Good Fix)了。
这个黄金定价制度一直运作到2004年。
2004年4月14日,罗斯切尔德家族突然宣布退出伦敦黄金定价体系,这一石破天惊的消息立刻震撼了全世界的投资者。戴维.罗斯切尔德解释道:“我们在伦敦商品市场(包括黄金)交易的收入在过去5年中已经下降到不足我们业务总收入的1%,从战略分析的角度看,(黄金交易)已经不是我们的核心业务,所以我们选择退出这个市场。”
英国《金融时报》立刻在4月16日大声附和这一说法,“正如凯恩斯所说,(黄金)这一‘野蛮的遗迹’正在走进历史的尘封。当我们看到令人尊敬的罗斯切尔德家族从黄金市场中退出,连号称最铁杆的‘黄金虫子’的法兰西银行也不得不斟酌它的黄金储备时,黄金作为投资品已经更加接近它的尽头了。”
无独有偶,白银交易市场的大哥大AIG集团于6月1日宣布退出白银市场定价,自愿降级为普通交易商。
这两件事从里到外透着蹊跷。
莫非罗斯切尔德家族真的看淡黄金吗?若是如此,为何不在1999年金价跌到历史最低点退出,反而要在黄金白银气势如虹的2004年金盆洗手呢?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黄金和白银的价格最终将会失控,一旦控制金银价格的阴谋败露,操控价格的人将会成为世界公敌。早早地摘清与黄金之间的任何关系,如果10年以后,金银价格果然出了大问题,谁也怪不到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身上。
不要忘记,罗斯切尔德家族不仅过去而且现在仍然拥有着世界上组织最严密效率最高的战略情报网络,他们掌握着常人无法窥知的信息资源。深谋远虑加上庞大的金融资源,和对信息高效的收集分析能力,使得他们在过去200年来几乎左右着整个世界的命运。
当他们突然宣布退出苦心经营了200多年的家族核心业务时,这是一件相当不寻常的事。
8.黄金一阳指
最近一段时间里,国际石油价格暴涨,伦敦-华尔街轴心众口一辞,都说是中国经济发展惹的祸,无非是要挑起世人对中国的不满,掩盖石油暴涨是为了刺激美元需求这个事实。结果谣言不攻自破,为了中期选举,硬是放了一颗一夜之间发现了“特大油田”的卫星。这与1973年他们策划让石油涨价400%从而刺激美元需求,同时将油价暴涨的责任嫁祸于中东国家的石油禁运如出一辄。
由于美元泛滥的无法避免的本质,很快,中东核问题又会升温,伊朗战争最终将无法避免,以色列动手也好,美国出手也罢,总之是激惹伊朗用水雷或导弹封锁了霍尔木兹海峡,切断世界2/3的石油通道,于是石油价格会轻易冲上100美元大关,世界对美元的需求又会大增,这次罪魁祸首是伊朗。只要世人不要对美元发行产生“不健康”的联想就好。
从70年代黄金遭到“软禁”开始,世界的证券市场和大宗商品市场呈现出反向关系。大宗商品市场极为火暴的70年代,也正是证券市场表现奇差的10年。从80年代初开始的证券市场18年大牛市,则代表着大宗商品市场熊气弥漫的时代。而从2001年开始,大宗商品市场开始了牛气冲天的征途,与此同时,股市、债市、房地产、金融衍生市场也同步狂长。表面上看是美元资产增值,实际上是债务美元的爆炸性扩张所致,而所有的债务必须支付利息,这种债务以利滚利的方式膨胀的结果必然是,原来只需要大宗商品或证券市场中的一个水缸增加容量,就能够消化过剩的美元,而现在,当所有的水缸都被泛滥成灾的美元装满后,还要往外溢出。
问题是到哪里去找这么大的水缸呢?于是华尔街的天才们又开始谈论金融衍生市场的无限容量概念。他们不断地推出成百上千的新的“金融产品”,不仅在货币、债券、商品、股指、信用、利率等方面动脑筋,更是异想天开地创造出像天气赌博这样的新玩意儿,当从理论上讲,他们可以把未来1年中每一天的好坏都贴上美元标签卖到市场上来,他们同样可以将世界未来100年的每一天的每一个小时,甚至每一分钟的地震、火山、水灾、旱灾、虫灾、流行感冒、交通事故、婚丧嫁娶都做成“金融衍生产品”,名码实价的在金融市场上交易。从这个意义上讲,金融衍生市场的确是“无可限量”。只是这种论调听起来多少有点像1999年IT 泡沫登峰造极时,华尔街分析家们信誓旦旦地说要为地球上每一粒沙子分配一个IP地址,同样是这些人的祖先在“南海泡沫”时代,还曾发愁世界的金钱太多,没有好的项目来投资,于是有人提出抽干红海的海水看看埃及法老王追摩西和犹太人时,到底有多少金银财宝葬身海底。
当人们已经“高烧”到这种温度时,金融风暴就已经近在咫尺了。
黄金这个长期和系统地被妖魔化为“野蛮的遗迹”的货币“真龙天子”,如同一个饱经沧桑历尽磨难的智者,他并不急于张扬,他只是冷眼旁观。夫为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诋毁,嘲笑,打压,咒骂,讽刺,当“伪货币皇帝”耍尽一切手段后,黄金仍然金光灿灿,而“强势的美元”则早已成强弩之末。
人民终于看出些门道了。
其实,在中国人的心目中,从来不乏对真实财富的的直觉。人们称和钱有关的活动为“金”融,储放财富的所在叫“银”行,货真价实的东西为“真金白银”。当世界人民再度认识到债务货币的本质只不过就是一张欠条+许诺,所谓美元财富只是“一个被超级夸大的白条”和“对财富的无限许诺”而已,这些债务白条从来就是永远贬值的,而贬值的快慢取决于印刷它们的人的贪婪程度。完全不懂金融的普罗大众,最终将会用他们的直觉和常识去选择存放他们辛勤汗水所创造的财富的“诺亚方舟”-黄金和白银。用金融衍生工具“武装到牙齿”的国际银行家,最终将遭遇“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倔强而持续上涨的黄金价格将会无情地推高美国长期债务利率,由于国际银行家们向金融市场兜售了数十万亿美元的“利率保险”合同,保证长期利率不会上涨,一旦长期债务利率出现被金价逼着走高的局面,国际银行家们将会被暴露在他们自身的贪婪所营造的极度风险之中。
最先被黄金持续上涨戳破的将是金融衍生产品市场的弄潮儿-“利率掉期”(Interest Rate Swap)这个74万亿美元(仅仅是美国商业银行所申报的数据)的超级大泡泡。手中资金只有3.5%的GSE们的情势将危如垒卵,黄金价格的猛扑来的如此突然而猛烈,国债利率波动将异常剧烈和集中,GSE脆弱的利率对冲防线将率先被突破,高达4万亿美元的GSE短期债券会在“几个小时最多几天”的时间内完全丧失流动性,同时陷入困境的还有摩根大通,这个金融衍生市场和黄金衍生市场“霸盘生意”的超级玩主,试图压制黄金价格和长期利率的操盘手。
率先崩盘的金融衍生市场将产生前所未有的流动性恐慌,当惊恐万状的世界投资者一起试图将手中的各种“保险合同”抛售变现时,所有这些衍生品的生长基地:货币、债券、商品、石油、股票将同时(手机小说网wap.16K.cn)遭到“电击”,国际金融市场将爆发更大规模的流动性恐慌。为了拯救已不可救药的金融市场废墟,美联储势必如黄河决堤一般地增发美元来“抗洪救灾”,当数十万亿增发的美元如海啸一般冲向世界经济体系时,世界经济将陷入一片混乱。
国际银行家蓄谋废除黄金货币之后仅仅30多年,美国就已经透支了世界80%的储蓄。到今天,美国必须每天继续从世界各国人民的身上“吸血”20亿美元的储蓄才能使美国这部“经济永动机”继续运转,美国的债务和利息增加的速度早已远远超过了世界经济的增长能力。当所有国家真金白银的“过剩储蓄”都被抽光之日,也就是世界金融崩溃之时。这一天的到来,其实已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而是何时以何种方式发生的问题。
貌似庞然大物的美元泡沫体系,其致命的死穴就在信心二字,而黄金则是点中这一命门的“一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