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防人之心

兼职驱鬼师

燕炆煜话音刚落,那阵温暖的光就倏地一收,全部融进了何尘身体里面,随即他睁开眼,眸中光华无限。

“都看着我干嘛?”何尘一脸莫名其妙,苍白的脸色不复存在,燕炆煜收起剑一言不发。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是谁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还来问我们看着他干嘛,史上第一没良心是也。“你刚才怎么中毒了?”

何尘淡淡一笑,“没什么,只不过有时想要体验一下不做防备的感觉而已。”

我了个去!丫就是一欠虐体质吧我看。

“在这儿耽误得挺长了,咱们快点出去吧,我还打算瞧瞧殊家那些个不见踪影的长辈长什么样,不知道是脑门上多了个羊角呢还是缺了个门牙,搞得跟见不得人一样。”

何尘微微颔首,习惯性的伸出手想来拎住我的后领,燕炆煜的手不早不晚的先他一步,把我拉到一边,“跟着,可别自己又丢了,我可管不了你那么多次。”

何尘脸上没有任何尴尬的表情,手在空中顿了顿,然后很自然的收回去,背在背后,随即他未置一言,身形一闪就不见了,只留下满地的灰尘,在空中起起落落,呛得我连连扇风。

“搞什么搞,怎么突然就走了?”我一阵莫名其妙,不就是没让他拎我的领子嘛,有必要吗我去。没了个打地洞的高手,接下来怎么出去?我转头看着燕炆煜,“喂,你该知道怎么出去吧?”

燕炆煜淡淡的嗯了一声,“我既然进得来,当然出得去。”他说着像突然想起什么,斜睨我一眼才道,“不过几天功夫,你怎么对他那么熟稔了?你就不怕他什么时候妖性大发,杀了你?”

“杀了我?不至于吧。虽然一开始他总是满脸狠戾,也不止一次说过想杀了我,但是除了把我踹到血域深渊里那一次之外,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何况我还有殊镜这个保命符,他应该不会怎么样才是,起码在救出殊镜之前不会。”我信心满满的道。

燕炆煜不屑的抿了抿唇,“话可别说那么满,你所有关于他的信息,不都是从他口中听来。你又怎么确定,他说一切都是为了殊镜是真的?”

“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我毫不迟疑的否决,“他对殊家地道这么了解,而且他说的话都能对的上号,要是都是假的,那他对殊家的关注也未免太没理由了吧。”

我不愿意相信那个理由是假的,殊镜已经够苦了,如果连这个字字句句都布满了对她的深情的人都是假的,那她还有什么?燕向沙,两千多年前的燕向沙早就湮灭在时光的河流之中,不会再次出现。即便我真的是他的转世,我也只是我。若真有前世今生,那么前世已成过往,今生才是期盼。我就算将她从封印之中解救出来,也不过是一种自我救赎,或许再加一点怜悯、一点道义,再无其他。那时,何尘也许会是她唯一的曙光,照亮她阴霾了两千多年的生命。从此,刀山火海、人间地狱,都应由他陪着。或许,这是另一种完美。

“我只是猜测而已,你不必激动。”燕炆煜拿出一个忽闪忽闪的东西,往头顶一盖将自己整个人笼罩在光芒之中,然后道,“进来。”

“什么玩意儿?”我试探性的把脚伸过去,猛地一股大力吸引着我,狠狠的撞上他,撞得我一阵眼冒金星,我捂着鼻子咆哮,“靠!怎么搞的!”

燕炆煜脸上微微抽搐,似乎在竭力忍笑,“哦,忘了告诉你,这东西最不喜欢谁磨磨蹭蹭犹豫不决,所以先替你做决定了。”

我去!丫一定是记恨我之前忘了跟他说尸鬼会隐身的事,所以现在来报复我来了。

忽隐忽现的光芒之中,我们急速上升,像是在穿越什么隧道一般,呼啦呼啦疾驰而过,泥土的气息不断的钻进我鼻中,却是越来越淡,直到一切停止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身处一个半山腰的地方,旁边正好有两座坟墓,墓碑上的字迹已经看不太清晰,被雨水长期冲刷给腐蚀掉了。只是看这坟墓的古旧形态,已经相当有年份了。

此时天已大亮,那忽闪忽闪的光芒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微不足道。燕炆煜收起那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研究起了这两座坟。

“喂,刚才你下去就是用的这玩意儿?人造钻山甲啊!”我调侃道,那东西我还真没见过,以前也没见他用过,想来应该是他回家之后老头给的吧。想着又一阵郁卒,我就讨个乾坤袋还要一哭二闹就差没上吊的,他小子袖子一摸,什么都有了,比百宝箱还牛!

“你说是就是吧。”燕炆煜明显注意力不在我这儿,语气很是敷衍。弯着腰在坟墓周遭打量着,看那专注的模样,是巴不得自己有一双媲美扫描仪的眼睛。刷刷一扫,就什么东西都在脑袋里面了。

我十分顺应潮流的,也跟着打量着这两座坟。先前那尸鬼出现的墓室,应该就是我眼前脚下这座坟没错咯。只是这坟包看起来小小的一个,还不足那棺材的一半大小,没想到内里大着呢。不仅如此,在墓室的下面,还有另一片天地。

“喂,你在看什么?”我看了半天实在没有看出什么花样来。

他眉头微皱,沉吟了一会儿,手指着墓碑上面模糊不清的文字道:“你看这儿。”

我顺着他手指的位置看过去,眯着眼睛看来看去,只在墓碑很隐秘的一角看到隐隐约约的一个“月”字,而且看那个字所处的位置和大小,只是一个完整的字的一半而已,这能看出什么?

“那怎么了?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字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燕炆煜眼中闪过几抹深思,半天没有说话。

我不耐烦的推他,“诶你倒是说啊,说得不清不楚猜字谜呢!”

他叹了一口气,“你到殊家来有什么收获?”

他不答反问,我摸了摸那本《大事纪》,想起还昏迷在何尘的地洞中的殊安,不无得意的道:“当然是有收获的,只是收获的是什么嘛…恕不奉告。不过嘛,绝对是有的就是了!”那书中的每一个字的记载,都是对燕家无益的,我可不敢保证燕炆煜看了之后会不会一把火烧了它。好歹也是我费了力气偷出来的不是,就算再怎么没用也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燕炆煜微微一笑,似乎我的回答就在他意料之中,一开口免不了又是讥讽,“真不知道你这颗脑袋的构造是怎样的。居然连殊家这一辈掌权的人名字中都有个“月”字旁也不知道。还好你不是我儿子,不然我早就气死,投胎去了。”

我:“……”

我了个去!我为什么就该知道?!老子就是消息闭塞不行么、老子乐意!等等、他刚才说什么?“月”字辈的是这一代掌权的?那这块墓碑是怎么回事?殊放他老爹那一代哪个人死了?死了就死了吧,为什么这墓碑上就连刻个字都那么隐蔽?是有心在躲避什么?既然如此,又何不干脆一个字都别写,干嘛要在墓碑的角落处留下一个那么引人遐想的字?

真是越想脑袋里面越是糨糊一团,恨不得将这颗脑袋回炉重造,看看能不能脑浆多一点。

“有人来了。”燕炆煜出声提醒,首先自己闪身藏在一块山坳里面,我撇撇嘴,跟着藏了进入。

窸窸簌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几分凌乱,显然不是一个人。我听到有个脚步声沉重又有几分飘忽,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重量,又像是宿醉酒醒的迷糊。虽然没有看到那人是谁,但我几乎已经能够肯定,这个人一定是殊放的四叔、殊远无疑。

在他之前,还有三个脚步声,竟是异常的整齐。似乎每一个抬退,每一步跨多长,每一脚的节奏是如何,都是规划好了的一般。活像三个提线木偶,一步一调都是被别人给掌控住的一般。

如果这拜祭祖先的队伍顺序没乱的话,那么这三个人应该是殊放的老爹和他大伯三叔没错了。难道他们常年闭关,所以就连出来走路都是这么步调一至心灵相通么?靠、又不是修佛的!

还有一个跳脱的步伐、一个步履奇特、轻得几乎没有脚步声的脚步,以及一堆凌乱无比的脚步。想来应该是殊心、殊放、以及殊家别的人了。真是不出现就不出现,一出现就一大堆,跟动物迁徙一般。

脚步声很多,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我琢磨着大概是因为这拜祭的事,还是比较庄重、严肃,所以才没人敢开口说话。

听着这些声音,我忍不住探出头去看,才刚刚扫了一眼,没来得及细看,就被一股大力往下拽,差点没摔个狗啃泥!

我站稳脚,怒瞪着燕炆煜,用口型问他,“搞什么鬼!”

燕炆煜神色平静,掏出一个像镜子一般的东西,也做口型道:“你看。”

我视线转到他手上,顿时心头一阵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