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竟是情种

兼职驱鬼师

为什么、要、负了、殊镜?

我愣在当场,脑袋一面空挡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感情这还是个情种!

他知道殊镜是为何而死,那他知不知道燕向沙是怎么死的?按他问的问题的判断,应该是不知道吧。但是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毕竟他是两千多年就存在的。

半响,我淡淡道,“你知不知道当年我是怎么死的?”

鼠妖讥讽一笑,“这有谁不知道。只是你这样的人竟还博了个英雄的名,不过是他们都不了解内情罢了,我却是知道当年,你曾和她情投意合。谁又想得到,你居然能狠下心。”

我心底叹气,看来他所知道的,也不多。我却记得在殊镜的梦境中,她是死在燕家的柴房里,而燕向沙……正在成亲。古书中记载的、和对外界声明的,都是假的吧。

“我说我没有负了她,想来你也不信吧?”我抬起头,看着他,努力表现的很是真诚,“过去的事,我也只是记得一些零星的片段,你该不会以为轮回之后,我还全部记得吧?”

鼠妖冷哼一声,“除非你拿出没有负了她的证据,否则……我就算拼着被燕家追杀,也会杀了你,你凭什么得了她的情,还要了她的命。”

我控制中面部表情,一脸沉痛,“往事漫漫,都被湮灭在过往的尘埃之中,你要我拿出什么证据来?当年的事……其实我也不知道。或许那记忆太沉痛,我的意识自动将它封闭。不如,你来和我一起找到真相?把殊镜救出来?”

“救出来?!”鼠妖再次震惊了,一把揪住我的衣领,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就距离我只有零点零一毫米,惨烈得太鲜明,不容我忽视。他声音微微颤抖,“你说……你说……她还活着?那她在哪儿?”随即他眼神一闪,狠狠把我砸到地上,声音尖锐,“不对!你骗我!她是人!怎么可能现在还活着!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念头!”

我大口大口吸气,被他猛地掼到地上那感觉真他娘的难受!妹的!力气要不要那么大啊!

我咳了几声,“我什么时候说她还活着了!我只是说把她救出来!”我盯着他的眼继续道,“人是不能活那么久,如果,她是鬼呢?”

“鬼?”鼠妖一怔,“你是说……她死后……没有投胎,而是被关起来了?”

他又大步走上前,又想要把我拎起来,我连连推拒,“老兄,咱好好说话不行么,非得靠那么近,我压力大啊!”

鼠妖轻蔑的瞥我一眼,收回了手,“忒没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或许我还能看在殊镜的份上,饶了你。”

殊镜殊镜……生前身后,都曾有人为了你……不顾一切,你可满足?

“话说不久之前……”我坐在地上滔滔不绝,将殊镜出现在梦境之中,然后要我为她解除封印的事一一道来,当然,我是不会说她很有可能是被燕家曾经的族长燕倾黎给封印起来的,我怕这鼠妖一气之下给再来一掼。“目前为止,线索都还不明确,但是我想去殊家看看究竟,或许能找到方法。据她所说,两年之后,她就再也不能投胎。算起来,时间还来得及。”

“殊家?”鼠妖冷笑,“怎么,殊燕两家不是决裂了吗,现在又和好了?不再计较所谓的深仇大恨了?”

这……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去!

“嘿嘿……”我干笑两声,“事从缓急,有些时候也要懂得变通嘛。那、殊镜可是说解开封印非我不可的,我要是死了,那就是你间接又害死她一次咯。”

鼠妖双眼一厉,嘴角翘起一个狰狞的弧度,“没想到你别的本事没有分毫,尖牙利嘴倒是没变。”我得瑟的扬扬眉,哥们儿别的本事没有,就这张嘴还凑合。

嘭!

什么东西掉进了血海,迅速往下沉?

——背上隐隐作痛,原来是我。

伴随着我的落下,我只听到岸上鼠妖讥讽的笑声传来,“既然这么尖牙利嘴,就去水底磨磨!”

我一惊,刚想开骂“他娘的骗老子!”,嘴一张,满口血腥味儿,我连忙“呸”地吐出去,紧紧的闭上嘴,睁大双眼想要浮上去。这血海满是血腥味,却并不黏稠,密度不过比寻常的河水大了一点点,我挥动着手臂,标准的狗刨式游泳。

眼看着就要到达水面,眼前一黑,一个人影狠狠的砸下来,刚好砸到我头上。

靠!我气得差点吐血,用眼神瞪着也跳到水中来的鼠妖,他满不在乎的一笑,“带你玩玩,这里的景色可不是别的地方能见到的。”

在水中他能活动自由、说话自如,我却憋着一口气,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他伸手一拉,根本不顾我的挣扎,一头扎进深处。

他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行到深处,越往深处越黑暗,红到了极致,就是黑。水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召唤,一股巨大的引力吸着我们往下掉。

鼠妖突然松开手,阴恻恻道:“这里只是血狱,下面才是深渊,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好好享受吧……”我瞪着他,却瞪不了多久,他稳稳的保持着身体平衡,呆在原地满目嘲弄,而我,却即将沉入深渊。

“燕少主,就看你有几分能耐了……”

声音传来,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隔着厉厉寒霜,隔着深深怨恨,隔在云端、何时出现在人间?我无法控制身体的下坠,深渊之中似乎有只无形的手在操纵,身体宛如系上了千钧重量,除了下坠、下坠、再无其他。看着黑漆漆的深渊离我越来越近,缺氧的胸腔几近爆裂。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在这里,才是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小木还在沉睡,燕炆煜被甩得很远,老头更是在家里好好呆着,又有谁能赶来?即便他们知道我有危险,赶来的时候,也只能见到一句尸体了吧?

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深渊张大着口等待着我自投罗网,不知道深渊之底掩埋了多少白骨?

不知道那个世界有没有像燕炆煜那样板着一张脸浪费资源的妖孽?

不知道彼岸会否有着一个总是扭着腰的男人抛媚眼?

不知道隔世之后殊镜还会找上我么?还是,她已经在别人的帮助下,转世为人?

眼前最后的光芒消失之前,我眼前最后出现的,居然是苏心那张总是怒气冲冲的脸。难道是我太欠扁了,居然还在这个时候想起她,或许,是第一次见面时,她狠狠踹我的那一脚,和鼠妖踢这一脚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痛苦的感觉压满胸腔,我苦笑着深入黑暗……

沙沙沙……

妖异的风吹过奇形怪状的树木,穿过深藏危机的深渊,我居然又睁开了眼,是地狱么?身旁坐着的人明显告诉我不是。

他背对着我,一身寂寥,气息萧条。若不是那件灰色的袍子太过熟悉,我几乎无法相信,他会是那个阴邪的鼠妖!

我撑着手坐起来,发现自己还在岸边,血海中的水波还在翻滚、拍打,浪花追逐,永不停歇。难道刚才只是个幻境?未免太过真实。

“你醒了。”鼠妖淡淡的转过来,声音低沉,像一壶清茶般香醇,飘过满山烂漫的鲜花,坠落在晶莹剔透的湖心,引得鲤鱼跃起、花苞绽放。

我惊了一惊,他不是鼠妖!声音不同!

那人转过身来,轻轻一笑,带着些微哀伤与怜悯。他眼睛轻轻一扫,秦时明月的朗朗清辉只是他眸中的点缀,璀璨的星辰在瞳孔中摇摇欲坠,千年前的明朗的星空应该就是那般模样吧?他眼神如同古井深潭,博大而又宽宏,他嘴角微微一勾,这满世界的红都不及他唇上的一抹颜色。

恍惚间,我看见星河破裂,看见千山万水奔腾而来,看见百花盛开。我看见绝顶山巅之上,有人执一壶酒洒向天下,翻腾滚动的厚厚云层变幻莫测,而那天上云外,传来喃喃梵音,涤尽乾坤间的浑浊。

“你是谁?”我站起身愣愣的看着他,在这种环境之下莫名出现的人,是他救了我?为何又穿着鼠妖的衣服?他杀了鼠妖?他怎么知道这地方有人遇险,又为何而来?

他眼神中闪过笑意、了悟、怜悯、自伤、追忆……种种情绪轮番上阵,像换脸谱般速度,看的我一阵莫名,不能控制的打了个寒颤。这是要干嘛?什么地方跑来的神经病,装的跟着神仙一样,唬谁啊!

“我……你叫我何尘好了。”他眼神看向别的地方,苍凉的世界展开,冷寂这世间的火热。

“是你救了我?”

“不,是你自己救了你。”他淡淡道,“我只是在一旁等着你醒过来而已。”

我自己救了自己?我就糊涂了,半仙啊你丫,说句话就不能说明白点,可别告诉我什么诸如求人不如求己呀、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之类话,最讨厌这些神神叨叨的人了。

“喂,别装腔作势了,直说吧,你有什么目的?”鼠妖和殊镜有什么渊源? 鼠妖前后的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大? 在燕向沙晕过去的时间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谁救了他? 好奇么?想知道么? 慢慢来,等我抽丝剥茧,揭开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