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原来是你!

兼职驱鬼师

老人眯起眼看着我,浑浊的眼神中写满苍凉,“不是我,是我儿子……”说着他捂住嘴咳嗽了几声,中年男子连忙走过去抚了抚他的背。他平了平气息,才再次开口,“这信已经写了两天了,两天前他说感觉精神恍惚,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后来又说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的原因。我不放心,就叫他写了那封信,他当时还笑着说我小题大做,谁知道……当晚他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我请了许多医生来看,都说他是食物中毒,结果没一个人治得好。我才怀疑他是不是中邪了,想起有个朋友曾经给我说过你在这方面有一手,于是叫小罗给你送信。”

中年男子、也就是老人口中的小罗,一边扶着老人一边说,“大师,我昨天去你送信,没想到你人不在,所以我就把信放在了塞进门缝,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唉,想必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了,医生医不好就想到找大师,也罢,万一他真的是中邪了呢?

我呵呵一笑,“不介意不介意,”随即转向老人,“那你儿子现在在哪儿?”老人眼神又暗了暗,微微挺直了一下身子,“请随我来。”

几个人的脚步声回响在空荡荡的楼梯上,老人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听了他的一番述说,我才知道他姓赵,他儿子赵瑞钧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且在后来陆陆续续请的医生当中,还有人说他体内的鲜血不仅有毒还在奇怪的减少,若是长期这么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我看着赵老伛偻的身影,不禁感叹,即便是家财万贯又如何,还不是有着普通人的烦恼,生老病死的威力,无人能敌。

不一会,就到了三楼。小罗推开房门,让我们俩进去了。赵瑞钧的房间布置大方、简洁,一看就是很有品味的人,只是如今他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也看不出什么气宇轩昂不轩昂了,就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见上帝的家伙。想到这儿,我又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他眼睛闭得死死的,以至于眉毛在昏迷中还皱在一起。嘴唇一片乌青,牙关咬得紧紧的,像是在昏迷之前承受了很大的痛苦以至于要靠这样来缓解疼痛。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脸上竟没有一点血色,这般模样看着倒是比徐医生还惨。我定了定神,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像我想象的那般简单。“赵老,你可以先出去一下么,我要检查一下令郎的身体。”赵老稍微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了,出门之前还看了赵瑞钧一眼,才不舍的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走过去掀开赵瑞钧的被子,仔细的看了看他的手指,除了有些弯曲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也没有什么伤痕。我又探了探他的心跳,虽然谈不上有力的跳动,却也是有活力的。

我喃喃自语,哥们儿啊哥们儿,我今天可是第一次伺候人脱衣服,至于扭到你什么的,就多多包涵了。

扒开他所有的衣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细细的打量了一遍他全身,才在他右腿的腿窝处发现一个小小的咬痕。这个咬痕出现在这儿,不注意观察的人恐怕都会误以为不过是腿部经常弯曲所造成的红印子罢了。看到这个印子我一怔,越发的肯定了心中的某个猜测,心里一寒,事情真是大条了。

替他穿好衣服,我便打开了门,赵老等在门外,一脸的期待的看着我,还未等我开口表态便迫不及待的急急询问,“怎么样?大师,我儿子一定还有救吧?”在他这种满是渴望的眼神中,我想要拒绝的话堵在的喉咙,满脸轻松的挥一挥手,“没事!本大师出马一定能成!”赵老皱纹密布的脸上绽开一朵大大的笑容,我不禁想到了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放心吧,今晚我就留在他房中为他驱邪,他一定会好起来的。”赵老眼神霍然一亮,瞬间就精神百倍了,“那需不需要我为大师准备些什么东西?大师可要做法?需要开坛祭祀么?”

我一个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哈哈,不用不用,”这老人家,看聊斋看多了吧,“我自有办法,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赵老激动的点点头,连连上前拉我,“来,先吃饭,吃饭。”

时间过得飞快,此刻正是夜深人静时,我蹲在赵瑞钧的床边,睁大着眼屏住呼吸,耳边只有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呼吸声。据赵老所说,他儿子体内的毒素不仅在逐渐增多,鲜血也在流失,那就说明始作俑者一定会再次出现,吸取他的血液。而我、守株待兔,赵瑞钧就是那个猪,呃、说错了,是株。

今夜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在月亮周围没有一丝乌云遮挡,整片天空呈现一种惊人的美。然而就在这么动人的月色下,我还是不争气的眼皮打架了,大半夜的守在这么毫无动静的地方,换谁也得困。

突然、窗边出现了一个身影——火红的皮肤,像是在身上涂了一层新鲜的血液,闪的人只觉得似乎闻到一阵阵血腥味。一双妖异的眼睛中瞳孔里一片耀眼的红,又有些地方微微带点橙色,貌似是吸血没吸满的原因。身子细长,将近两米的长度,还带着几个锋利的爪。它蹲在窗口张了张嘴,两排尖利的牙齿在月光下亮得令人发指。那牙齿的形状和我在赵瑞钧腿上看到的咬痕完全合上。在月光下,它伸展着身体,似乎在吸收什么能量。我本来萎靡不振的猛然间清醒,瞳孔骤然放大,果然、吸血蜥蜴!

吸血蜥蜴常年生活在沙漠之中,耐热异常,唾液有剧毒,擅长钻地,同时眼睛会迷惑人心,让人产生一种心神恍惚的感觉。想来赵瑞钧之前觉得有点怪异又说不出原因,就是这蜥蜴精在挑目标了。这蜥蜴精有点怪癖,吸血不一次性吸完,留着当零嘴么。

看着它懒懒的伸展着四肢,我暗想这应该是攻击它的最佳时机,若是让完成这一仪式,反应过来发现我的存在,那么事情究竟会发展成为什么样,我也不敢保证。

我猛地窜出,像离弦之箭般奔向窗台,迅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臭气烟雾喷了过去,老子先迷了你的眼,看你怎么用它来迷惑老子!

蜥蜴精身子一颤,口中尖声大叫,声音像铁片刮过碗瓷,刺耳难忍。眼中顿时红光大作,隔着厚厚的烟雾透过来,居然还是那么鲜明。

我连忙移开视线避开它的眼睛,同时将手中黄色符纸狠狠抛了过去,尖叫声瞬间消失,再一转眼它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我丢的那张符纸孤单单的留着。我回头看了一眼还是静静的躺在那儿的赵瑞钧,捡起符纸转头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三层高的楼,楼下是软绵绵的草坪,我从楼上跳下,掉到地面上打了个滚才站起来,蜥蜴精已经不见了踪影。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夜风中臭气的味道从南方传来。我微微一笑,这些玩意儿平时不起眼,关键时刻还是很有用处的,就比如现在,不需要警犬我照样能判别方向。

刚一抬脚,就觉得右脚下微微震动,我迅速扭身往左一避,一只鲜红的蜥蜴迎面扑来,张开口就向我的脖子咬来,凶猛难当!同时一股腥气扑面而来,不知这家伙到底吸了多少血,才染出这满身血红的?

白森森的牙齿上还泛着蓝莹莹的光,一看就是剧毒之物,同时本来就十分锋利的爪子还在那上面弹出更为骇人的尖刀,狰狞的挥舞着,似乎要将我四分五裂!我冷笑一声,忙不迭跌的拿出乾坤袋,打算将它直接困在里面,谅它也出不来。

“妖孽!受死吧!”一把桃木剑瞬间插过来,突兀的拦在我和蜥蜴精之间,挡住了蜥蜴精的攻势,也拦住了我的乾坤袋。桃木剑再一旋转,猛地刺向蜥蜴精的腹部,看情形想要将它刺个对穿,扎死在这儿。

蜥蜴精见势不对,眼中又是一阵红光亮起,漫天红光闪耀,遮盖了这一方天地,像是与世隔绝的空间中永生的绝望,又像地狱红莲盛开般夺目。同时噪音又起,比之刚才更是凶戾,听到我耳朵里面顿时脑袋一阵眩晕,如同被人揍了千百遍般耳鸣。

来人不防它两手动作,只顾着躲它眼中的妖光,却被这伤人肺腑的噪音震得手中的剑势一滞。就在这短暂的停滞之间,蜥蜴精立马调转方向,猛地一扎入了地底,霎时满地泥沙狂起,卷的遮云蔽日,迷得我睁不开眼。

我回过神来一边扇着烟雾一边心里暗骂,哪个白痴那么不会看事,明明就要抓住蜥蜴精为赵瑞钧解毒了,被他一搅和,整个一鸡飞蛋打,若不是那声正气凛然的大喝,还有那不遗余力的攻击,我恐怕会直接怀疑这家伙根本就是蜥蜴精派来的卧底了。

泥沙沉淀之后,地面只留下一个浅浅的洞口,别说跟着钻进去了,就算是想要用手试试有多深,也要先看看小拇指有没有那么细。

“向沙你没事吧?方才那只蜥蜴精实在凶猛,我本想直接定住它,奈何情势所逼,只得先阻止它加害于你。没想到一时失算,竟被它给钻空子逃了,实在惭愧,看来我学艺尚不精仍需努力。向沙,你没事吧?向沙,那你怎么了?”

眼前这人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一脸的担忧愧疚之色,白净的脸上由于刚与蜥蜴精交锋而泛红,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激动的,眼中还带着真挚的关切。

我眯起眼恶狠狠的看着面前这家伙,控制不住的咬牙切齿,“原来是你!”是谁突然出现,造成无意的搅局? 蜥蜴精如此狡猾,燕向沙好忧桑啊…… 肿么办捏? 你来安慰安慰他好不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