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冻尸

第四十四章、冻尸

虽说白术和徐青山不知道蝍台的这个作用,但是单单听说三伏天可以让屋内温度降下来,也是啧啧称奇。

要不是老羊倌说出来,就这么一块石头蛋子,压根没人会注意,就算是摆在眼前,也根本不会理睬。徐青山看了看这块石头,晃了晃脑袋,用手试着搬,发现竟然纹丝不动,好像下面已经长死了,连较了几把劲后,垂头丧气地吧嗒了几下嘴,看着老羊倌。

老羊倌蹲下来后,用手摸了摸石头底部,叹了口气:“这东西恐怕有些年头了,都长在了地上,要是取下来得用点道道,否则就算是撬碎了也根本挪不下来。只不过先前没准备,空有宝贝,也只能看看,带是带不走了。”

徐青山难免有些失望,用手电照了照,长叹了一口气。

老羊倌望着那边的裂缝,看了看白术和徐青山,慢慢地说道:“这条蜈蚣过去肯定是另有所图,要不也不会费这么大劲涉水过去。要不咱们也过去瞅瞅?”

徐青山一听,往裂缝那边看了看,虽说心里也有点儿害怕,但是眼前就这么三个人,他要是不表态肯定不行。他胸脯拍得啪啪直响,冲白术挑了挑眉梢:“白小姐一身是胆,巾帼不让须眉,刚才那一腿,踢得天地失色,日月生辉,我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呢!”

白术虽说有些不情愿,但是徐青山这话扔出来,提前就堵上了她的嘴。她瞥了一眼徐青山,冷冷一笑,抬头往前看了看,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走到缝隙前,看着水里漂浮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死耗子,白术感觉胃里直翻腾,不由得干呕了两下。

徐青山也直皱眉头,瞅了一眼老羊倌:“师傅,咱们是不是也得踩着这些玩意儿过去啊?”

老羊倌不言语,点了点头。

常言说,好汉出在嘴上,好马出在腿上。徐青山大话也扔出去了,虽说恶心,但横竖也得下水,他硬着头皮把胸脯一挺,故意冲着白术大义凛然道:“受人之托,必办忠心之事。上刀山,下油锅,咱是万死不辞!”

说完后,往前一迈,踩着死耗子堆义无反顾地往前走去,脚下发出扑哧扑哧的动静,白术刚刚才止住恶心,现在可好,弯腰就开始吐了起来。

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再吐都是酸水了,白术这才直起腰来,直摇脑袋。

老羊倌看了看白术:“姑娘,到一时说一时话,眼前这情况,也只能委屈了,别往下看,咬着牙朝前走吧!”

白术点了点头,差不多是闭着眼睛就下了水,感觉水寒刺骨,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根本不敢低头,全身绷紧,硬着头皮往前走。

这道裂缝很窄,仅容一个人穿行,最狭窄处甚至要侧身才能通过。好在脚下的水并不深,刚刚才没了小腿,走出去足有一百米,脚底下的死耗子才开始变少,水也越来越浅了,又走了十几米,脚下终于没有水了。

这里应该是地质造山运动形成的一道天然裂缝,笔直向上,高有六十多米,纵深极长,半个多小时还没有走出这道裂缝。裂缝里空间狭窄,就连转身都有些困难,如同鱼游釜底,局天蹐地,越走感觉心里越压抑,让人不由得开始怀疑这道裂缝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尽头。

走着走着突然就听到头顶上扑噜噜一阵声响,三人赶紧抬头往上瞅,各抽家伙,如临大敌。一连串的响声过后,啪的一声,一小块石头突然掉在地上。

三把手电在头顶的岩壁上一寸一寸地搜寻了好半天,也没看到有什么东西。

徐青山晃了晃发酸的脖子,嘴一撇:“都别大惊小怪了,虚惊一场。上面根本就没啥东西,就是滚下来一块石头而已。”

白术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身旁的岩石,告诉徐青山,这里是地下,又不是地上,没有风,这种岩石一般不会自己掉下来的。如果是地下震动,也不应该只掉下来这么一块,倒更像有什么东西不小心踩落下来的。

她这么一说,徐青山也觉得有点儿道理,赶紧又瞪大眼睛往上看,可是手电照射的范围毕竟有限,在这一片漆黑的环境里,碗大的光圈根本就不起什么作用,照出没多远就被黑暗吞噬了。

老羊倌摆了摆手,让徐青山和白术都别再瞅了,赶紧往前再走走,要是再走一小时还没有到头的话,就趁早撤回来,以免夜长梦多。

徐青山点了点头,挤到最前面,侧着身子,攀岩扶壁,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差不多是一路小跑。跑出去没多远,突然站住了,赶紧回头叫老羊倌,说是发现前面有堆灰烬。

老羊倌一听,挤到了前面,借着手电灯光查看了一番。

有火堆就说明这里有人来过,联想起先前在石柱上看到的血手印,老羊倌倒抽了一口冷气,看来进入这里的人根本就不是偶然撞进来的。上山旅游或是采药避雨都不可能走进来这么深,能走到这里,肯定是有着什么目的,难道是为了这洞里的东西?可是这地洞里能有什么东西呢?

老羊倌百思不得其解,蹲下来用手轻轻地抓了一把灰,捻了捻,灰烬颜色灰白,很细,并没有什么灰渣颗粒,一看就不是木柴这类普通燃料燃烧后的灰烬。看这灰堆,时间并不是太久,应该就是这几个月之内的事。

老羊倌猛然想起白术说过宋长江先前跟过一支队伍找药的事,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他们也是来找药的?会不会是宋长江先前的那支队伍呢?真要是这样,那他岂不是早就来过这里?

老羊倌围着火堆四下转了转,在一块岩石上发现了一个烟头。

老羊倌走过去,捡起了烟头,看了看过滤嘴,竟然是“长白参”的烟头。

这种烟在外地很难买到,是地地道道的吉林地产烟,烟劲儿很冲,抽这种烟的人大多是四十多岁以上,或是烟瘾极大,而宋长江平时就抽这种烟。

白术盯着灰堆看了看,四下张望了一圈,问老羊倌这里是不是有人来过。

老羊倌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别的,迈步走在最前面,回头冲白术和徐青山摆了摆手,示意继续赶路。

一边往前走,老羊倌一边告诉他们,他怀疑上次来找药的那伙人曾经也到过这里,而刚才的灰堆或许就是他们留下来的,然后把烟头的事也说了一下。

仅凭一个烟头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毕竟抽同一种烟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在这河北的地界,又在这么隐蔽的地下洞穴里,要说是偶然,实在是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三个人一边走,一边低声议论着这些事,老羊倌突然站住了,示意后面的白术和徐青山也停下来,用手里的管插指着前面,告诉他们前边有两个死人。

徐青山和白术吓了一跳,赶紧探头往前看了看,五六米远的地方,地上果然趴着两个人,头朝下,背朝上,浑身赤裸,衣服都甩在一旁,一动不动,好像是死了。

死前为啥还把衣服脱光了呢?弄得像是白条鸡似的,实在是有些蹊跷。

徐青山硬着头皮喊了两声,见两个趴着的人没什么反应,这才壮着胆子走了过去,用脚把尸体翻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便吓得头皮发麻,回头冲老羊倌咧了咧嘴:“师傅,这死相也太难看了,龇牙咧嘴的,还浑身弄得湿渍渍,好像是从井里捞出来的,难不成是淹死的?”

说完后,前后看了看,也感觉不对,这里连一滴水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淹死呢?

老羊倌赶紧走到近前,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阵,只见这两个人死状差不多,都是四肢屈曲,全身苍白,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脸上似笑非笑,表情诡异。两个人身上遍布紫红色的斑块,刚开始以为是擦伤,不过仔细一看也不太像,倒更像是凝血淤死形成的。

这两个人五大三粗,背阔腰圆,都光着膀子,衣服乱七八糟地甩到一旁,裤子褪到脚下,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的,像是刚洗了一个冷水澡还没有擦干似的,皮肤上一层水渍。

老羊倌看着看着,突然意识到不好,抬眼往前面看了看,赶紧招呼徐青山和白术往回走,别再往前去了。

两个死人就把老羊倌吓成这样,徐青山有些不解。

老羊倌指着这两具奇怪的尸体冷冷地说:“这两个人不是被淹死的,是被冻死的!”

什么?冻死的?

徐青山四下看了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老羊倌为什么会这么说。这地下温暖闷湿,根本不会结冰,连水都没有上冻,人又怎么会冻死呢?

老羊倌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告诉徐青山,从这两个人的死状来看,百分之百是冻死的,他现在能想到的只有千岁蝙蝠。可能是他们发现了千岁蝙蝠,这才招来杀身之祸。千岁蝙蝠口吐寒精,沾水成冰,吐到人身上,顷刻就会变成冰坨,从他们的状态来看,肯定是死了一段日子了,身上的冰这才慢慢化成了水。

徐青山张着大嘴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四外看了看,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簌簌的声音,指甲大的沙粒像是下雹子一样从头顶上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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