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歌2女人和猫

地狱之歌2 女人和猫

“起床了!”

胖爷那大嗓门,准时在早晨的七点钟响起。www。准确无比地把我和阿标从床上踹起来,然后热情高涨地到隔壁房间祸害强子和大虾。

最后大家顶着鸟窝头,一脸将醒未醒相,被胖子拖到了云畔边。就坐在沙滩上,我们打着呵欠,毫无情调地看着眼前这雾气潮涌的景象。胖子大骂我们没有半点艺术细胞,对着当前美景竟然还拼命想睡觉。他大哥气愤地丢下我们,自己揣着数码相机在沙滩上乱拍一通。

等到太阳升起,沙滩边雾气尽退,已经快八点了。这会我们睡意也没了,只是肚子饿得要命。于是我们不顾胖子的大呼小叫,集体打道回府,准备回旅馆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没。

没想到回到旅馆,刘阿姨已经给我们做好了早餐。尽管只是白粥和油条,却吃得我们津津有味。

胖子这叫嚣着要办个人相片展的家伙,最后也敌不过五脏腑的抗议,可耻的慢我们一步回到旅馆,然后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粥,还捉了根最大最粗的油条吃了起来。他吃得满嘴油渍,还能分神问我说道:“黑子,你早上的时候鬼叫什么。我还以为起床的时间到了,拿了手机一看才知道只是凌晨五点多。”

我刚把手上的油条消灭完,听胖子这一问便答道:“你没听到吗?早上三楼也不知道哪个女人在唱歌,吵到哥睡觉了,就吼了下。”

“这我倒是没听到。”胖子咕噜咕噜地把粥往肚子里倒,又问了阿标他们,不过谁也没听到,好像就我一人耳朵好使似的。胖爷拿起第二根油条,嘀咕着说道:“你小子会不会睡糊涂了,这旅馆里好像除了刘阿姨外,就没别的女人了吧。”

我一听,突然省起还真是这么个事。 .com 免费提供阅读从昨天住进来,旅馆除了旭哥儿这店老板外,也就只有一个五十上下的刘阿姨。可早上那唱歌的女子声音听着挺年轻的,不像是刘阿姨唱的。这时,刘阿姨又给我们端上来一些小菜,我趁机问道:“刘阿姨,你这旅馆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年轻女孩,早上我还听人家唱歌来着。”

刘阿姨本来满脸堆笑,可一听我这话,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没有,你听错了吧。除了你们,旅馆里没别的客人了。可能早上阿旭放唱片了吧,应该是这样,我这儿子喜欢在早上的时候听歌……”

她一边说,一边像是要回避我的目光似的。把几碟小菜放下,就立刻转身走进厨房里。

我纳闷,问胖子:“我说错话了?”

胖子三两口把剩下的油条塞进肚子里,然后拍着肚子说你小子就别多管闲事了,不就唱唱歌么,又没碍着你。

我想想也是,只是觉得这旭哥儿兴趣也太奇怪了吧,竟然喜欢在凌晨的时候听歌。

不过无论如何,刘旭这人真是好得没话说。早上我们吃完早餐,他就开着自己的座驾带着我们尽往岛上的一些旅游景点跑。胖子说我们住到“知客”旅馆是多么明智的选择,人家不仅包三餐,还倒贴了旭哥儿这个免费的导游。

这一天我们玩得挺尽兴,到了晚上回来,刘阿姨似乎已经忘记了早上那一段小小的插曲,又给我们准备了许多美味的海鲜。我们吃饱喝足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在房间里打了一会牌,玩了整天的我们纷纷各自回床找周公去了。

一夜无话。

又是凌晨时分,又是那该死的歌声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我正做着美梦,那歌声却像是钻进了我的梦里,硬是让我告别了梦境,睁开了眼睛。

墙上的电子时钟显示着5:47的数字,那女子的歌声同样还是来自三楼。只不过,今天的歌词,似乎比昨天的多了一些……

……

穿着你送的黑色长裙,踩着红色的靴子在半夜觅觅寻寻

城市是灰色的剪影,流动的风是你说抱歉的声音

我的嘴角在笑,记忆是歇斯底里的逃

谁对谁的依赖,谁却成了谁的无理取闹

你欠我一句承诺,我欠你一个拥抱

永远结束不了,结局是你的温柔微笑

和我的高傲

……

我学会,做作的笑

从此拒绝所有的友好

我学会,做作的笑

这一切都不再需要

灰飞烟灭,支撑的力量在瞬间毁灭

撕碎了最后的伪装,我只想跟你一起沉睡

……

我心想旭哥儿挺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嗜好,喜欢在凌晨的时候听歌。而且听来听去还是同一首歌,我摇着头,正想蒙着被子大睡。突然,窗边却传来一声猫叫。

喵—

猫的叫声拖得很长,听得我心里有些发毛。而奇怪的是,楼上的歌声便这么戛然而止。我掀开被子,看到一头黑色的猫正蹲在窗框上,用幽黄色的瞳孔冷冷地盯着我看。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这猫的眼睛灵动得像人。就仿佛哪个人正透过黑猫的眼睛正在看着我,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然后黑猫转身,便跳下了窗户。

也不知怎么的,我竟然从床上跳起来扑到了窗边。却见黑猫悄无声息地跃到了楼下的草地上,接着,一双红色的靴子跳进我的眼睛里。

我吓了一跳,定神看去,却见黑猫的旁边站着一个女人。女人背对着我,她穿着黑色的连衣裙,所以在这昏暗的凌晨让人不容易发觉到她的身影。只是那双红色的靴子,却显得如此扎眼。

突然,我想起刚才听到的那段歌词。

……

穿着你送的黑色长裙,踩着红色的靴子在半夜觅觅寻寻

……

我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歌词里所描述的,竟然和眼前这女人的打扮一模一样!

这时,女人似乎发现了我。她一点一点地拧过头来,寂静的屋子里,我仿佛听到了骨头拧动时发出的“吱吱”声,如同已经生锈的机器再次发动起来,这声音无比恐怖。

但恐怖的是,那女人转过头来后,却是一张苍白的脸、死人的脸……

没有血色的脸孔上,一双瞳孔却呈现着妖异的腥红,然后两行血泪就这么从瞳孔里流了出来,狠狠划过了雪白的脸庞。脸上有的地方已经腐烂,从外卷的皮肉里,有一条条肥大的虫钻了出来。它们扭动着身体,像是受不了凌晨有些冰凉的空气,又钻进那脸孔下温暖的血肉中。

我和那女人隔着一段距离,按理说在这样的环境里应该看不清楚才对。可事实上,我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女人脸上每一条蛆虫的样子,这画面的冲击感实在过于强烈,于是我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然后可耻地失去了知觉。

在意识陷入黑暗之前,我似乎又听到,那该死的歌声再次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