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蛇 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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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尖叫着。

一只湿冷的手掌猛地捂住我的嘴吧,我差点咬了舌头。

“嘘——不要出声”。

是板寸头的声音。

我斜靠在石壁上,借着月光顺着声音看去,板寸头半蹲在旁边一只手捂着我的嘴,另一只手拿着些粉末向四周撒着,空气里飘散着刺鼻的味道。

他面朝外,我看不见他的眼睛。

“姐夫松手,你抓疼我了”。吕薇蹲在我身边,小声的说道。

我的右手正死死的抓着她的小臂。

月光下那张小脸白净净的,鼻子眼睛嘴巴都在。

呼——我长出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背心里凉飕飕的都湿透了,原来是一场梦啊。

放开吕薇,拍掉板寸头的手掌,我轻声问道“什么情况”?

“蛇群迁徙”吕薇趴在我耳边悄悄说道,吕薇身体半贴着我的后背,伸出小手指给我看。

柔柔的鼻息骚的我耳根痒痒的,这小姑娘说话怎么老是靠这么近。

我在她的指尖上瞅了两眼才顺着方向看过去,月光下天子溪水,波光粼粼,缓缓流动。

“没什么呀?”我想他们俩是不是趁我刚睡醒作弄我呢。

“你有没有看到溪水宽了一倍多?”吕薇压着声音继续跟我咬耳朵。

“看到了,是不是下雨了?”

“那不是溪水,宽出来的都是蛇”。

我定睛一看,唉呀妈呀!那白花花蠕动的竟然全是小白蛇,密密麻麻的布满溪水两岸。

“怎,怎么回事,这么多蛇!”刚放回肚子的心,又提了起来。

板寸头撒完粉末,回头说了一句“现在不是蛇群迁徙的季节,看这架势应该是蛇群受到了什么召唤,不过没事,撒些硫磺它们不会过来了”

“召唤?大白蟒吗?故事里讲的那个?”

“爷爷奶奶保佑,今天千万别出事,那满意西,尼呢依稀……”

吕薇忽然闭起眼睛神神叨叨的念叨起来。

什么状况,我有点蒙,惊异看着吕薇。

板寸头扫了她一眼,继续观察起蛇群。

吕薇发完神经,好像心里有了谱,说道“蛇群一会就会过完,我们等会再走”。

我看了看表十点半,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虽然做得都是噩梦可精神头却不差。

他俩都不说话,我也向外看着,万蛇潮涌,发出沙沙的声音,虽然这场景还是让我心悬着,可看了一会没发生状况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半个小时之后,蛇群渐渐稀松,一个小时过后只剩下一些零散的小蛇偶尔爬过。

我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很淡,很怪。

吕薇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一个青花瓷盒,里面燃着一根黑乎乎的短香。香味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板寸头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吕薇焚香。

我也凑过去,问“什么东西”。

“引灵香,我叫小黑回来带路”。

我听了更糊涂,还好吕薇继续解释道。

引灵香是我用蜘蛛粪制作的,可不好找了,一会小黑会顺着香味来找我们。

蜘蛛也大便吗?我很惊奇。

不一会,拳头大的黑蜘蛛出现在石穴口,张牙舞爪的爬到吕薇的手臂上。

吕薇连忙把瓷盒盖上,好像生怕浪费了一丁点,然后拿出一把小刀,笑着望向我,牙齿泛着寒光。

板寸头警惕的望过来。

“姐夫手伸过来。”

“干什么”我后退了一步。

“看你大男人吓成这样,你是姐姐的宝贝,我还能害你啊,只能用你的血,要不然就割我的了”。

虽然还是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可我就那点屌丝的自尊,经不起女人讥笑,小姑娘夹枪带棒的一说,就把手伸了出去。

吕薇用刀尖在我的食指上刺了一下,然后往蜘蛛身上滴血,连续滴了七八滴,又往蜘蛛嘴吧滴了几滴。

蜘蛛喝了血忽然兴奋起来猛地一跃就要咬我手指,吕薇一把没抓住。

我吓得一缩手,一股黑丝已经缠在手上,蜘蛛顺着丝线迅速接近,我看见它嘴边的两根毒牙已经翘起,奔着我的手指就刺了下去。

啪,蜘蛛飞了出去。

是板寸头及时出手了。

蜘蛛受了惊,刺溜钻到石缝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这样,以前都不会的。”吕薇惊慌的说道。

然后趴在石缝边上喊“小黑,小黑,你怎么样快出来。”

蜘蛛探个头犹豫了好一会才又重新爬上吕薇的手臂。

“看好你的傀蛊,再有下次就没这么客气了。”板寸头板着脸毫无语调的说道。

“人家也不想嘛!”吕薇撅着嘴,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我也不知什么是傀蛊,可我就受不了女人委屈,“好了好了,我又没事,血也喂过了,说说你准备干什么吧。”

“还是姐夫好”,小姑娘的脸和张家界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马上就笑了起来。

我的小黑很厉害的,它能带我们找到破咒的东西。

那喝我的血干什么。

哎呀,你不懂的,小黑找东西要有与那件东西有关联的物品为引,除了你的血和姐姐的血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和它有关联啊。

“我的……”

我还要再问,吕薇已经不耐烦,“一会再说吧,小黑找东西有时间限制,我们先跟着它走吧”。

带上分体式矿灯,一抖胳膊,拳头大的黑蜘蛛落在地上爬出了石穴,小姑娘跟着快步走了出去。

我只好把问题咽回肚子,带着分体式矿灯和N多问号迈出石穴。

板寸头不紧不慢的守在我侧后的位置。

我们三个人一个蜘蛛投入茫茫大山之中。

蜘蛛走的路,和人走的路肯定是不一样的,虽然吕薇不时的召唤小黑停下等我们,可我俩背着登山包,还是吃尽了苦头,才勉强跟得上。

板寸头显得比较轻松,我被树枝杂草刮出不少血痕,他却什么事都没有,黑夜里我也辨不清方向,只是跟着走,穿沟越林,在野地里走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一片比较空旷的地段。

小黑停在一座石柱山下,打起转来,它的样子好像很惊慌,吕薇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再三催促下,蜘蛛忽然转入一道石缝就不知所踪,任吕薇如何呼唤都不出来。

四周寂静无声,连虫鸟鸣叫都没有,只有偶尔山风拂过带动树叶发出沙沙声。

小黑不见了,吕薇慌了神,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我只能上前安抚她“小黑有灵性,可能一会就来找你了。”

吕薇一把抱住我的腰,扎进怀里,带着哭腔道“小黑是我从小养大的,从来都很乖,刚才我怎么叫它都不理我,准是出事了,姐夫你快帮帮我嘛,帮帮我嘛。”

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有心也帮不上忙,没办法只能求助板寸头。

板寸头好像被什么吸引了,迈着脚步横着竖着斜着来回走,还左右打量着眼前这根巨大的石柱山。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石柱山相比白天在景区看到的那些山来说,并不高,可却比多数石柱山要粗,而且上下几乎一般粗,别的石柱山像筷子,它更像个石墩子。

我们正在它的阴影里,山顶挡住了朦胧的月光,使我们站立的这块空地显得特别阴暗。

我没发现什么不妥。

吕薇被他的举动吸引,也观察起地形。

“好像有些不对啊!”小姑娘狐疑的嘀咕道。

“怎么了,你们俩发现什么了”我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我怎么就没看出什么不对来。

吕薇说道“姐夫,你看这山脚下,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吗?”

“呃??”

我注意观察,山脚下散着些碎石,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般来说,不管是什么山,都是从地上长出来的,所以不管是什么山,山体土壤下的部分应该和地面上是一样的,而且山的根基应该多少都会粗壮一点,可这座山怎么这样啊。”小姑娘挠着头。

他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不对了。

山体基部边缘地带与土地之间断断续续的有着一条缝隙,而且我们站立的地方略微有点倾斜,不是向外倾斜,而是向着山体倾斜。

这时板寸头做出了更怪异的举动,他两手手指缠绕摆出一个怪异的造型置于胸前,竟然向着大山鞠躬。

“怎么了”我问。

板寸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这山很厉害”

我听得一头雾水。

小姑娘问,“它成精了吗,我的小黑是不是被它吃了”。

“黑山老妖?不会吧!”我感觉最近老是掉鸡皮疙瘩,收拾收估计都够炒盘菜了。

“知道五指山吧,这山和他差不多。”

“你是说这是如来佛手指头变得,你也太扯了吧,不带这么忽悠人的啊,又是冷笑话吧”

我一点也不相信。

“我是说这山,是前人故意放在这里的,是人干的。”

我虽然是学历史的,可也是土木工程系的辅导员,即使是现在用最先进的机械设备,也不可能把这么大一座山搬到这里,所以我觉得板寸头这句话比说是如来佛干的更扯淡。

“小黑!你跑哪去了”吕薇惊喜的叫着,不知什么时候那只蜘蛛又跑了回来,萎靡的趴在吕薇肩头。

“到哪玩去了你好臭啊”说着就要用手去抓它。

“别动”,板寸头喝止了她“是尸臭,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