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顺风耳

余额不足

我打算把墙体下面挖空,没有人会给封堵洞穴的墙打地基的,我只要把墙体下面挖空,让墙悬空,恐怕墙体自身的重量就会使它倒下来。

不过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的小刀子挖掘起来实在不是很得力,不得已我只能放弃给他们惊喜的想法,求助于板寸头。

不得不说板寸头对于挖土确实比我这个土木工程系的辅导员专业。

同样一把小刀,在我手上半个小时只挠出一个小坑,可到了他手上,左插一下右捅一下,不一会就翘起好多土块,下面的土壤就比较好挖了,我也过去帮忙,虽然徒手作业效率颇低,可耐不住积少成多,两个小时过去我们已经几乎将墙下的地面掏出四寸高的缝隙来,只要再把几个支撑点掏掉墙就会掉下来,至少不会像之前那么牢固。

我兴奋的去挖那几个支撑点,却被板寸头一巴掌把手打开,“不要命了,十几吨重的石头墙倒下来能把你压成肉饼。”

我一想也是,开始发起愁来,怎么安全的把这几个支撑点去掉,还没等我的奇思妙想出炉,板寸头推推搡搡的把我和吕薇赶到三米开外。

板寸头脚尖点地,快速蹬了几下,然后猛地向石墙冲去,就像一辆撞向卡车的摩托车,虽然速度很快,可吨位在那摆着,我对他不抱任何奢望,我几乎已经看见他凄惨无比贴在墙上滑落的样子。

现实总是和预想有出入,板寸头奔到墙边凌空跃起,然后一个360度大回旋,脚丫子狠狠的蹬到石墙上,发出空的一声闷响。然后我就看见墙体四周冒起一股烟,然后矮了一截,晃啊晃,向板寸头压来。

板寸头急忙后撤,可脚像是受了伤,

一瘸一拐的跑不快,眼看就要被埋在石墙底下,我和吕薇惊呼着伸手使劲拽他。

哐,石墙倒地带起大量烟尘,没听见板寸头喊叫,不知是被砸晕了还是没砸到,不过我估计是前者,烟雾起来前我亲眼看见他的脚踝还处于石墙的攻击范围。

烟雾微落,我看见板寸头的腿短了一截,我很难过,吕薇眼泪已经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板寸头在烟雾中站起来,抖了抖灰“妈的,还好老子关键时刻蜷了下腿,咦,你们怎么了?”

……

剩下的工作简单许多,只是将几米厚的封土打开。

显然封土并不牢靠,石墙倒塌时,潮湿的封土也塌下来一块,我们三人手脚并用很快就刨出一条路,爬了出去。

我急切的想看看差点就永别了的青山绿水,阳光白云,可外面漆黑一片,正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虽然洞穴可以为我们遮挡雨水,可三个人都毫不犹豫地冲进雨中,连番的惊吓让我们不愿意在那个不靠谱的通道里有丝毫停留。

吕薇率先冲进雨里,兴奋的喊叫着,“欧巴,欧巴……”

我也跟着冲进雨水中,借着雨水冲洗满头满脸的血污和尸臭。

板寸头站在雨中,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身子,插在洞口的火把猎猎作响,火光照射在他古铜色的八块腹肌上让我一阵仰慕。

更让我仰慕的是吕薇,雨水打湿了白色T恤,紧紧包裹着曼妙的身影,她依然没心没肺的跳着,一点也不顾忌两个男人的感受。

……

虽然迫切的想回到宾馆吃顿好的,再好好睡上一觉,可黑夜里冒着雨下山很不实际,我们只能先找到一处避风挡雨的山崖,对付一晚。

板寸头到外面转了一圈,神奇的在大雨天找到些干柴,升起了火堆。

吕薇很快没心没肺的蜷在火堆边睡着了,脸上仍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板寸头靠在崖壁上打着盹。

身体疲乏至极,可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我干脆坐起来照看火堆。

刚刚经历的奇幻冒险遗留了无数的疑问,一波波冲击着我的理智。

邪恶的死亡之虫,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真的有虫子能靠吃岩石繁衍千年吗?

诡异的地底岩洞里包裹天地四方的黑色皮子真的是千年前的人皮吗?

岩洞中的人皮滑梯到底是谁搭建,向王天子真的爬上天梯进入了神国吗?

万蛇膜拜的巨蛇,是什么来路,为什么吕薇说它是蛊虫,蜕去凡胎化身为龙是真实还是虚幻?

密室中,千年前的神秘枯骨拥有什么样的魔力,幻境中的所见是真是幻?

巫蛊血祭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的血液与它有着神秘的联系?

……

父亲当年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微笑着凌迟自己是鬼附体还是谋杀?

吕琪去了哪里,生还是死?

裤袋微微震动,用手一摸是吕琪送我的手机,手机上显示现在是6月10日凌晨4点。

屏幕上显示我有三条短信。

第一条是翔子的,6月8日23点47分:小乐,电话怎么又关机,红哥派的人找不到你,看到短信回他电话,号码138***。

我微微一笑感受到一种温暖,作为朋友我是不称职的,自小就有些不近人情,翔子是怎么忍受的。

第二条是个陌生号码,6月9日12点17分:小乐,一定不要再找我了,它们会发现你的,危险!!!爱你的琪。

竟然是吕琪!她能发短信说明还是安全的,我有些兴奋,可让我不找她怎么可能呢?

以前我表面上和一个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可实际上内心是封闭的,父亲当年的死亡事件,给我留下了阴影,我不敢面对这个世界,装作一切没有发生,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她走入我的生命中,带给我欢乐,把我从封闭中解救出来,让我对生活重新拥有渴望。

突然之间她又消失了,留下一堆疑问,吕薇又说她有危险,我能袖手不管吗。

这次,亲身经历了种种神怪,我不能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父亲的死,吕琪的失踪,刘家千年的诅咒,我不能再视而不见,刘家躲得够久了,到我这一代只剩下我一个,就由我做个了结吧,要么打开这千年不解的谜团解除诅咒,要么就……死吧,别再祸害下一代了。

第三条是义父的,6月9日23点23分:小乐看到短信后与冥仔立刻到张家界市鬼街找我。

义父没说什么原因,可我知道一定出大事了,虽然接触不多,但我知道义父是个不声不响就将所有事情掌控在手中的人,能让他突然来到张家界,催我去找他的事情绝不会是小事,隐隐约约我感到不安。

原来板寸头叫冥仔,这名字,好冷!

……

“嗨!你们两个醒醒天亮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天已大亮,雨仍然淅沥沥的下着,感觉肚皮上湿漉漉的,抬头一看吕薇不知什么时候把脑袋枕到了我肚皮上,口水流了我一肚皮。

不管多好看的女人,趴着流口水的样子都不会很好看,吕薇睁开眼,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说了句,“谢谢你啊,姐夫!”

我……

下山很顺利,循着水流很快就找到天子溪水,也就找到了下山的路,可一路上都没发现游客,走到十里画廊,那里有个景区小火车站,一辆观光小火车,停在那里,车上三三两两的坐着一些人,都是神情憔悴,像我们一样,还没到跟前,就有个瘦小的保安冲我们喊,“到这里这里,免费送你们下山!”

一问才知道,昨夜发生了五级地震,今日景区关闭,火车是专门来拉散落游客出景区的。

地震时间大概就是大蛇与死亡之虫争斗的时刻,地震该不会是我们引起的吧。

保安用暧昧的眼神望着我们仨,特别是狠狠的盯了吕薇几眼,看来又被误会了。

两男一女黑夜露宿荒山,很难不引人遐想,特别是三个人样子又极其狼狈,两个男人还光着膀子。

车上已经有四个人,两对。

一对是潮男潮女,十八九岁,头发染成银灰色,满耳朵都是耳钉,很酷。

另一对是个穿衬衫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女子,带着眼镜像是文化人。

看见我们上车,中年男人赶忙低下了头,银头发少女打了口哨,冲着吕薇喊道“姐姐我好崇拜你哦”嘴里还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眼睛不时瞟向板寸头精壮的上身,我直接被无视了。

吕薇没明白什么意思,一脸茫然。

板寸头横了一眼,银发少年赶紧拉了拉女伴。

少女有些恼怒,一路上仍然不时的看向板寸头。

吕薇打趣道“寸头哥哥,那个小妹看上你了呢!”

板寸头没搭话,反而对我说“东哥让我们去鬼街,我的车就停在景区门口,出了景区我们直接去”。一点征询我意见的意思都没有。

吕薇说道“困死了,我想睡觉呢,休息一下再去好不好?”

我知道义父没事是不会找我的,只得说道“先去吧,到了那我给你开个房间想睡多久都行。”

耳边忽然传来那个中年人和年轻女人的对话。

“你坏死了,昨晚那么用力。”

“小张同志,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你好我也好,老王要退休了,他的位置,我觉得你挺合适”。

我茫然的转过头去,那对男女与我们离了有七八米,我是怎么听到的?

中年男子看我望过来赶忙又低下头,小声说道“别说了,引起太多关注不好,一会分开走。”

我揉了揉耳朵,见鬼了,什么时候成了顺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