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水浸泡的房间

第三章 被水浸泡的房间

昨天晚上,和爱人月华、‘女’儿静静为那具绒布娃娃闹了个不愉快。 张大鹏本想把那具绒布娃娃装进垃圾袋里扔掉。没想到遭到了爱人月华和‘女’儿静静的强烈反对,没扔成。不过张大鹏认定这个绒布娃娃是个不祥之物。可又拿不出确着证据来说服那娘俩。就只好作罢。

早晨,一家人都陆陆续续的出家‘门’,各忙各的事去了。

张大鹏开车来到了局里。自从买了‘私’家车以后,他就很少坐局里配给他的那辆车,只有在上班时,出去公干,他才坐自己的专车。上下班,他总爱开自己的车回家。一是练练手。而是过过开车隐。三吗,也有点显摆的架势。这是中国人的通病。第一次给家里装上电话,就希望让人知道,更希望有人打来电话。第一次住上新房子,就希望让亲朋好友都知道,也希望他们来自家新房做客。第一次买了新车,有事没事,就想开上溜两圈。在人前显摆显摆。都是这‘毛’病。

坐到副局长的办公室,张大鹏又开始忙碌起来。今天上午,他要陪同周副市长去视察即将竣工的灵山公园。这是市政fǔ去年定下的十项惠民工程中的一项。下午,要去参加创建文明城市协调会议。他看了看今天的工作内容安排,就打电话通知司机小吴,将车开到办公楼下,他马上要去市政fǔ。

司机小吴接到张大鹏的电话后,马上就将车子开到了办公楼口,他拉开车‘门’,等着张大鹏下楼。

一会,张大鹏夹着公文包,和局工程科科长陈晓明一起匆匆的从办公楼上下来。他和陈晓明一猫腰,就钻进车内,对司机小吴喊了声:“走。”

小吴一打方向盘,小车就载着张大鹏和陈晓明向市政fǔ所在地聚仙苑奔去。

这聚仙苑原本是一块临河的沙滩地。市政fǔ要从老城搬出来,新址选了有二年,最终,选定了这里。又过了两年,这里一下盖起了六栋豪华气派的办公大楼。办公大楼前修建了亭台楼阁。山林湖泊。休闲健身,文化娱乐。一到夜晚,‘花’灯初上,彩旗飘扬。霓虹闪烁。水幕电影,音乐喷泉。可谓盛世繁华。赛过京城。更有一桥飞架老河,将南岸的高新开发区联通。‘交’通阡陌。‘鸡’犬相闻。虽古之旺汉、盛唐、繁宋、兴明、荣清,皆不及。

张大鹏乘车来到市政fǔ大楼口,下车后,就直奔办公室,在哪里。他还要和其他几个部‘门’的领导一起,陪同周副市长一同去视察。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张大鹏陪同周副市长一行,乘上车,向位于南山山麓的灵山公园驰去。

初秋季节,南山山麓,山‘花’烂漫,草木荣盛。野果满枝,百鸟争鸣。溪流淙淙,暗香浮动。好一派人间和谐繁华盛世。

张大鹏与市环保局副局长李国栋、周副市长的秘书马兵和周副市长同乘一辆车。周副市长和司机坐在前排。他们三个坐在后排。他们的车子后面,还跟着三辆车。都是市政fǔ有关部‘门’的负责人。还有两名记者。这一行人的车子沿着曲曲弯弯的山路在逐渐接近灵山公园。

在车上,周副市长的秘书马兵,望着车窗外面风景如画的山麓,不禁发出赞美的感叹:“这里山麓绿化的太好了啊。真可以说是盛世美景再现。”

坐在前排的周副市长,听到马兵的赞叹声,不免皱了一下眉头。他回过头来,撇了一眼马兵,就说道:“这山麓还需要人工绿化吗?小马啊,你还是缺乏常识。”

张大鹏和李国栋听到周副市长一说,两人都忍不住想笑。可他俩撇了一眼马兵,发现马兵脸涨的像猪肝似的。两人就强忍住,没敢笑出声。

车子驶入了通往灵山公园的山道。可以看出。整个灵山已变成了一座人工大‘花’园。盘山公路漂亮,干净。沿路两旁,排排松柏,迎风‘挺’立。冬青掩翠。曲柳招扬。‘花’坛锦簇,楼阁飞翔。更有那山顶的琉璃金阁,在秋阳的照‘射’下,栩栩如绘,祥光云绕。

当车队来到半山腰的一处名叫含烟阁的八角亭前时,周副市长叫车停下来,他对随车的张大鹏他们说:“我们今天就从这里看起吧。”说着。周副市长就拉开车‘门’,走出车。

张大鹏他们几个,也不敢怠慢。紧随其后,下了车。

跟在他们后面的车辆,见状,也都停了下来。车里的人纷纷拉开车‘门’,走了出来。随行的两名记者也抗起了摄像机,拿起了话筒,走到周副市长的面前。

周副市长对围过来的人员说了句:“我们今天就从这里开始吧”,就率先迈步向山上走去。

张大鹏不敢邂逅。他知道,今天是他显头显脸的机会。自己决不可以出半点差错。他赶快跟上去,紧随周副市长的身后。

周副市长一边走,一边看,边看边询问身后的张大鹏,这条石阶路还有多少天可以竣工啊。那个楼阁是不是已经验收了啊。上山的水管是不是全部铺设到位了。彩‘色’灯光及照明设施进行到什么程度。山顶的休闲广场水泥路面硬化的怎样。等等。张大鹏一边及时的回答周副市长的提问,一边望着前面的记者扛着的摄像机。他知道眼前的摄像机今晚要是在电视台的新闻里一播出,自己可就‘露’脸了。市里的熟人就都会看到他‘春’风满面的陪同周副市长视察的情景。所以,一定要在镜头前保持好自己的形象。

这一行人兴致勃勃的东望望,西瞧瞧。这瞅瞅,那看看,一边赞叹公园建设的漂亮,一边议论着灵山公园能不能正式对公众开放,为国庆节献上一份厚礼。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山顶的灵山观前。

这灵山观修建于大明永乐年间。到了明英宗天顺元年。已年过二百岁的张三丰曾来到这灵山观修行。两年后,张三丰在这秀美的灵山坐化升天。居传张三丰就是在灵山观里中庭那颗高大的‘毛’榉树下升仙的。现在,那颗繁盛的‘毛’榉树下,还保存着一块升仙石。上面有一个模糊的人坐过的印痕。那就是当年张三丰坐化升仙的石头。旁边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张三丰的一句诗:要知端得通弦路,细玩无根树下‘花’。现在,这处遗迹已经被白‘色’雕栏围起来。游人只能站在栏杆外观看。

周副市长在张大鹏等一批官员的陪同下,进了灵山观。

现在的灵山观已经成了市里的重点旅游项目。经过连续几年的改扩建。已经非往昔那小庙观可比。抬头看看。修葺一新的灵山观就像一位待嫁的新娘。‘花’枝招展。‘艳’丽多彩。且看那斗檐下垂吊的金戈铁马,也被涂上上炫眼的金黄‘色’。雕栏浮‘花’,楼阁盘龙。诗文隽秀。琉璃生辉。甚是壮观。

张大鹏殷勤的给周副市长边引路,边旁征博引的讲解。

周副市长边听边点头,脸部表情流‘露’出满意的神‘色’。张大鹏也看出了周副市长的表情。他不失时机的把周副市长一行人领到灵山观后面的灵山顶前,这里正在新建一个九层的观云阁。工程已经基本完工,就剩下一些扫尾工程,施工单位正在抓紧工作。要赶在国庆节,‘交’付使用。

正当张大鹏兴致勃勃的准备给周副市长讲解这个耗费两千万的工程进展情况时,他‘裤’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张大鹏取出手机一看,是一个不熟悉的电话,他没理睬,就按掉手机,重新放进‘裤’腰的机盒里。

刚放进去的手机又响起来,他拿出手机,有些不高兴的接通,就问道:“什么事?”

手机里传来了市医保处管内勤的小何的声音:“是张局长吗?我是医保处的小何啊,你家屋里漏水了,都从楼梯流下来了。你快回来看看。”

张大鹏吃了一惊:“什么。我家漏水了。怎么可能。”他又一想,是不是‘女’儿没关好水龙头,不太可能啊。他也急起来。就赶紧对小何说:“小何啊,我在陪副市长视察工作呢。走不开,你找找我家月华。让她赶快回家处理。”

“不行啊,王科长月华去区上开会去了。手机关机。也找不到人。你们得赶紧回来一个人。要不,就把人家楼下的人淹了啊。”小何急促的说道。

“我这回——回不去啊。这真是的。”张大鹏一边心急如焚。一边望望身边的周副市长,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能走呢。可是,这家里漏水,也不是小事。房子才‘花’了那么多的钱装修好,要是给水一泡。那可就惨了。他在心里直埋怨爱人月华,怎么搞的,出‘门’也不好好检查检查。怎么会出这么大的错误。再着,你也不要关手机啊。我陪周副市长视察工作都没关手机,你去开个会,关哪‘门’子手机啊。见鬼。他在心里骂着月华。可眼下火烧眉‘毛’的事,也不能不管啊。

说蚂蚁在热锅里爬是什么滋味,张大鹏这时的心里就是什么滋味。

“小何啊,你现在在哪里?”张大鹏问道。

“我就在你家楼下。你们快点回来啊。”小何急促的说道。

“你能不能——。”才说道这,张大鹏忽然想起,自家的阳台上装了防盗网,他本想让小何从后面的阳台进的自家的屋里。现在是不行了。

“张局长,你说什么。”手机里传来小何的声音。

“你能不能把楼下的总阀关掉。”

“不行啊,张局长。楼下的总阀关不住,我拭过了。”

“算啦,我来处理。你不管了。”张大鹏对小何说道。

“那你快点啊。”

在他身边正视察的周副市长,大概也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关心的问道:“小张啊,怎么,家里漏水了?”

“嗯,周副市长。也不知我爱人咋搞的,可能是早晨上班没关好水龙头。让水跑到房间里去了。”张大鹏忧心忡忡的说道。

“那你赶快回去,去处理一下。”周副市长对张大鹏说道。

“周副市长,可这里——。”

“你去吧,这里不是还有你们局的小陈在吗。有他在,就行。去吧。去吧。不用管这里了。”周副市长说着就转过身,在其他人的陪同下,向观云阁走去。

张大鹏对周副市长说了声:“谢谢领导关心。”就赶紧叫上司机,开上车,向家里奔去。

一路上,张大鹏只是在心里骂着爱人。这都叫什么事啊。本来能好好在市领导面前‘露’‘露’脸。也好为升级铺路。都让这该死的水给‘弄’成这样了。张大鹏心里那个恨啊,恨得他牙痒痒。

半个小时后,车子到了楼下。张大鹏急忙跑向四楼。走到三楼,就可以看见有水从楼上流下来。他三步并两步就来到了自己家的‘门’口。

奇怪,从自家‘门’口防盗‘门’缝隙流出来的水‘挺’大,可在三楼,看见的水就一点。他没去多想,就掏出钥匙,打开‘门’。

房间里的一幕让他惊呆了。满地板都是水。他踩脚进去,看见餐厅和客厅的地板一杯水淹没。在卫生间里,可以听见水流声。

张大鹏急忙跑进卫生间,只见卫生间的洗脸盆上水龙头没关死,水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再看洗脸盆,下水的漏口被堵塞。水不断的从涨溢的脸盆里往外流。张大鹏见状,急忙关上水龙头。有弯身把堵塞处‘弄’好。满满一脸盆的水才泄了下去。

望着被水淹没的豪华木地板,张大鹏只是心疼。他只好找来一只塑料盆,拿来一条洗脸‘毛’巾当抹布,向卧室走去。

站在卧室的‘门’口,看到被褥,枕头都掉在水里。屋里倒处都是水。

“完了,完了。这下白装修了。”张大鹏差点想哭出来。他只好把掉在水里的衣物都捡起来放到卫生间的浴池里去,就转回身,到卧室里去处理地板上的水。他一把一把的蹲在地上用‘毛’巾吸着地板上的水。有一盆一盆的盛满水的塑料盆端到卫生间里倒掉。用了近以个小时的时间,才将地板上的水全部‘弄’干净。他又找了一条‘毛’巾被,铺在地板上,他俯身上去,用干‘毛’巾被一点一点重新擦了一边。这才站起身。

擦完地板,他又将浸泡湿了的被褥,枕头重新洗了一下,晾晒在阳台的晾衣架上。这才向卧室里走去。卧室里,还有些东西没‘弄’好。

当他刚踏进自己那间卧室的时候,忽然听见从客厅里‘床’来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他满腹狐疑的退回身,向客厅望去,竟然看见那个绒布娃娃躺在沙发上。侧着脸,嘴角挂着冷笑,两只黑亮的眼球冷冷的望着他。

张大鹏猛的醒过来:又是这个诡异的绒布娃娃搞的鬼。他的肚里那口气啊,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一个大步走进客厅,伸手将沙发上的那个绒布娃娃抓到手上。恶狠狠的对绒布娃娃吼道:“你这个坏东西。你是从那里来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想在我的家里捣‘乱’,那你真是瞎了眼了。你也不看看你爷爷我是谁。我让你以后还来捣‘乱’。”张大鹏说着,就捏着绒布娃娃柔软的身体,来到阳台上,伸手拉开阳台的玻璃窗,把那具绒布娃娃从阳台防盗网的空隙扔到楼下的空地上去。

就在绒布娃娃从张大鹏手里被抛向楼下的一瞬间。张大鹏看见向楼下坠去的绒布娃娃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望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张大鹏不禁打了个寒颤。

晚上六点半,张大鹏回到了家里。

一进‘门’,他就看见爱人王月华和‘女’儿张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更令他惊异的是,‘女’儿怀里竟然还抱着那个绒布娃娃。

张大鹏惊呆了。他傻傻的站在‘门’口望着‘女’儿怀里的绒布娃娃,夹在咯吱窝的皮甲也掉到地板上。

“大鹏,你这是怎么了啊。”王月华吃惊的看着张大鹏。她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张大鹏的身边,好奇的望着他。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恐惧的用手指着张静怀里的绒布娃娃说道。

王月华顺着张大鹏的手指望去,她看见张大鹏指的是‘女’儿张静怀里抱着的绒布娃娃。

“你怎么啦。绒布娃娃,不就在沙发上放着吗。”王月华说道。

“在沙发上放着?你们回来就在沙发上放着吗?”

“是啊。怎么啦?”王月华更加不解。

“静静,你回来时,绒布娃娃在沙发上吗?”张大鹏不相信月华的话,转而问‘女’儿张静。

“是啊,爸爸,绒布娃娃就在沙发上啊。我上学的时候,就是把她放在沙发上的。”

“怪了,真怪了。难道你真是个鬼吗?”张大鹏冲着绒布娃娃说道。

“什么鬼啊,那有鬼啊。”王月华对张大鹏说道:“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王月华伸过手,去‘摸’张大鹏的头。

“哎呀,生什么病啊。好好的生什么病。”张大鹏伸出手挡开王月华的手。

“那你这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啊。什么鬼啊神呀得。没病怎么说这样的话。”王月华说道。

张大鹏没再说什么。他脱掉皮鞋,换上拖鞋。从地板上捡起掉落的皮包。向卧室走去。奇怪。这屋里看不出一点被水浸泡的痕迹。他来到阳台上,在看看晾衣架。晾衣架上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晾晒的衣物。他赶忙回身问爱人月华:“月华,你把阳台上的衣物收了?”

“晾台上的衣物?什么衣物啊。我没收。”王月华说道。

“你没收,那这晾衣架上衣物,被单呢。,那去了。”

“我回来就没见有什么衣物被单在晾衣架上。”

“什么?没有?。”张大鹏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匆忙来到卧室。看见‘床’上整齐的铺着自己上午回来清洗过的被单。那对绣‘花’枕头也像平时那样整齐的摆放在‘床’头上。他跑过去。那起枕头,仔细瞧看。没有一点被水洗过的痕迹。

他又来的客厅,对月华说:“你们谁今天早晨出‘门’,没关好洗脸盆上的水龙头。让水把整个屋子都淹了。”

爱人王月华和‘女’儿张静都吃惊的望着张大鹏。

王月华说道:“没关好水龙头?是我最后走的。我走前都仔细检查过了。怎么能没关水龙头。这不可能。”

张大鹏就对王月华讲了今天上午的事。王月华不相信。就仔细的检查起木地板。看来看去。也没看出来木地板有被水浸泡的痕迹。张大鹏跟着王月华一起察看。他也发现木地板上根本就没有上午被水浸泡的痕迹。

这下,王月华开始嘲笑起张大鹏了;“我说大鹏啊,你不爱干家务活,我也没什么意见,但你也不用编者瞎话来说你干了多少活。以后,编瞎话的时候记得编圆点。最好别‘露’馅了。那会让人抓住尾巴的。”

“谁编瞎话了。不信问你们单位的小何,这栋楼不是他管着吗。是他打电话让我回来的。害的我陪副市长视察工作都没做成。”

“我们单位的小何?不会吧,小何他父亲前天死了,他早就请假回家奔丧去了。他怎么会给你打电话?”王月华说道。

“什么?小何回家奔丧去了?那电话里的小何——。”张大鹏带着惊愕的表情开始将目光转向沙发上‘女’儿张静怀里抱着的那具绒布娃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