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仇这辈子报
金水市,天丰区。
这是金水市有名的富人区,全市百分之八十的别墅坐落在这里。
别墅之间亦有差距,在中心区域附近有着一栋占地近千平的中式古朴别院,院子宽大,林木错落,池塘涟漪,是为数不多的焦点。
这是赵家的宅院。
此时一名消瘦的青年正跪在偏亭的门外,穿着发黄的白衬衫,低头垂眸,似乎像是睡着了。
门忽然打开,一名穿着华贵旗袍的中年妇女缓缓走出,看到此时青年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结实打在青年的脸上,直将他打倒在地。
“好你个赵墨,让你跪在外面反思,你倒好!居然敢在外面睡觉?”
“我……”被称作赵墨的青年眼神茫然,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些熟悉,一时却无法记起。
“你什么你!教了多少次吃饭的时候碗筷别碰出声,我们是大户人家,要有教养,别像个乡下的野孩子让人看笑话!”
“哎哟妈妈,我们是大户人家,教养是与生俱来的,但赵墨又不是你亲生的,教不会也正常,说不定他骨子里就是个乡巴佬呢?”
另一名二十多岁打扮精致的女性缓缓走出,双手轻轻搭在贵妇的肩膀上,望着赵墨的眼神却充满了戏谑。
赵墨定眼看着面前两人,顿时瞳孔一缩,终于回想起来她们的身份。
那是自己的养母孙琴,和大姐赵雅静。
赵墨不敢置信,自己居然重生了,回到了自己十五岁的时候!
上一世,他被百亿集团上市公司的赵氏家族收养,作为被拐卖赵家儿子的替代品,被孤儿院无数孩子羡慕。
锦衣玉食,精英教育,名表豪车,世界环游,这一切对别人而言是视频里遥不可及的体验,对他来说却是家常便饭。
养母孙琴对他嘘寒问暖,大姐赵雅静和二姐赵雅思也是无比关心。
直到十岁时赵家接回被拐的儿子赵司徽,这一切都变了,所有的光环都倾注在赵司徽身上,身为替代品的赵墨,顷刻之间像个外人一般。
赵家为了生意口碑,不得已将赵墨留在赵家,但他的地位却从公子变成了赵司徽的书童,或者说佣人。
洗完拖地是基本,打骂指责更是家常便饭,赵司徽惹的事,他都得帮着背锅。
记得高中时赵司徽去泡校花,结果被校外的黄毛逮住,顿时将锅全甩在赵墨身上,结果赵墨被揍得一个星期无法下床。
而赵家对赵司徽,只是一句“调皮”便了事。
直到后来赵司徽因心脏病需要移植器官,到处找不到匹配的心脏源,养父赵东天找上自己,赵墨这才知晓,自己竟然是赵东天的私生子!
这才是自己被收养的真正原因。
同父异母,赵墨的心脏确实与赵司徽相匹配,在赵家人的逼迫下,他将心脏换给了赵司徽,而自己却带着技术并不成熟的人工心脏痛苦地活了三年,最后死去。
赵墨还记得临终前赵司徽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笑着将自己的氧气管拔掉。
“赵墨,你终于死了,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到我继承人的位置!跟我斗?下辈子也没门!”
赵墨在临死前回想起种种,只觉得悲戚,或许杀死他的不是缺氧的窒息,而是赵家人的冷漠。
孙琴、赵雅静、赵雅思,他们对自己好,只不过是怕自己继承赵氏集团,而当真正的嫡子出现时,自己便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她们的敌人。
“看来不用等下辈子了……”赵墨眼眶微微湿润,这次重生,无疑是老天爷给他的机会。
有仇,这辈子就报了!
孙琴见赵墨出神模样,感觉自己被忽视,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没教养的野种!跟你说话没听见?还没跟你算账呢,之前司徽爷爷给的十万块压岁钱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你拿的!”
“妈,这还用问吗?”二姐赵雅思也缓缓走出,鄙夷地看着赵墨,“我们又不缺这点,也就这个野种,白吃白喝还嫌不够,还要揣进自己口袋。”
“就是,家里丢东西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次不是从他那里搜出来的。”大姐赵雅静冷哼一声。
“果然是你这个野种干的,交出来!听见没有!我让你交出来!”
孙琴说着扬手就要再给赵墨一耳光,手刚挥下,赵墨却是后发先至,一把钳制住孙琴的手腕。
孙琴一怔,还没来得及等她多想,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啪——”这一掌的力量比孙琴大了数倍不止,竟是赵墨另一只手挥出,结结实实打在孙琴脸上!
赵家姐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吓得合不上嘴,从未想过孙琴有一天会被扇耳光,而且这耳光还是来自赵墨!
“这一巴掌,是还你的污蔑。”赵墨冷冷站起,居高临下俯视着孙琴,“我从未私藏赵家一针一线,那些东西是谁拿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你敢打我?反了你了!”疼痛和羞辱让孙琴的脸上火辣辣的,正要发作,一名男子却推门而入。
赵墨看见此人,眼神一凝,来人正是赵司徽,手上最新款的机械手表格外醒目。
绿翡翠飞针,刚好十万块。
赵司徽面带微笑走向众人,仿佛没察觉到眼前的微妙气氛。
“妈,大姐二姐,你们别说赵墨了,不就区区十万块,赵墨你也真是,以后缺钱说就是了,我们赵家又不缺这点钱,用不着偷偷拿。”
看见赵司徽进来,本来剑拔弩张的赵家母女却难得缓下来,对着赵司徽露出笑容。
“还是司徽懂事,不过丢钱事小,坏规矩可不行,等妈先教教这个野种规矩!”
“是该教教了,你说不藏就不藏?你吃赵家的用赵家的,还敢动手打赵家人?”赵雅静冷眼斜视着赵墨。
“不是你拿的,难道还能是司徽拿的?人家好心帮你说话,你拿他来挡墙,真不要脸!”赵雅思连忙帮腔。
赵墨冷笑一声,突然一个箭步冲到赵司徽面前,反手将赵司徽摁在桌上。
还没等众人反应,赵墨已经从赵司徽口袋里摸出那张装着压岁钱的银行卡,拍在了桌上。
“要是再晚一点,恐怕他又会把赃物丢到我的房间里吧?”赵墨讥讽道。
孙琴见状眉头一皱,但仅仅几秒便松开,眼神重新变得凌厉。
“好你个赵墨,偷了东西还敢嫁祸给司徽?他缺这十万块?我看你是太久没得用家法伺候了!王妈!拿家法来!”
孙琴一声大吼,一旁的保姆王妈连忙递上一根细铜尺,赵墨上辈子没少挨这根铜尺抽皮,每次都是皮开肉绽。
“给我跪下!你个野种不懂规矩,顶撞长辈,手脚不净,栽赃陷害,哪一条都够把你逐出赵家的了!”孙琴狠狠挥尺,划出一道道破空声。
赵墨见到铜尺,丝毫不惧,反而笑了。
“你这说法我都听腻了,那我就让你如意一次,不用你逐,我自己离开赵家。”
“你说什么?”在场几人皆是一愣,只有赵司徽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赵墨随即返回房间,众人面面相觑,这么多年从未见赵墨如此硬气过,一时间竟不懂该如何收场。
“赵墨他……应该是回房反省了吧?”赵雅思有些不确定地道,毕竟赵家家底殷实,怎么会有傻子舍得离开。
正当孙琴想冲进去找赵墨继续算账时,赵墨却拿着一张纸走了出来,拍在了桌上。
“签字吧,我比你着急。”赵墨不耐烦地道。
“什么玩意?”孙琴拿起来一看,却是愣住了。
上面赫然写着——断绝关系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