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谷中小村

大齐国,一处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坐落在西部横岭山脉的山谷中。

山高万仞,连绵起伏,中间一处白练似的瀑布从山顶飞泻而下,在山谷中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水塘,便是这处小村庄赖以生存的饮水来源。

河边绿树成荫,芳草萋萋,几个年纪较大的妇人正在河塘边搓洗着衣物,满脸微笑,而旁边不时传来小孩嬉戏的笑声。顺着妇人们的目光望去,三个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孩童正在一起玩闹嬉戏,好不自在。

“二娃,别玩的太疯了,待会记得去林子里找下你爹,让他回来吃饭了。”

“知道了,娘。”一个皮肤白嫩的孩童笑着回了句,也不知是否听了进去,依然与身边的两个小伙伴嬉笑追逐着。

“这孩子。”河边的一位中年妇人轻笑一声,摇着头继续用手中的木板拍打着衣物,也不催促。

过了许久,三个孩童总算是玩累了,二娃也好似记起了母亲的嘱咐,与两个小伙伴告别后,便迈着小腿往林中而去。

要说二娃,顾名思义,便是这位中年妇人的第二个孩子。二娃本名肖阳,因在烈阳高照的日子出生,他父亲本也没有什么学问,只是村中的一个猎户,便照着太阳取了个“阳”字,不过这名字确实顺耳,可比他的两个玩伴“黑牛”“小白”好听多了。

肖阳有一个哥哥,名叫肖大,不过已经十五六岁,早已耐不住村里的清苦而出山谋生。据说是在离山脉数十里远的一个小镇中当学徒,只有过节时,才会回来看望二老和自己的弟弟。

当然,肖大也会给肖阳讲述一些山外的趣事,所以肖阳从小在耳濡目染下,倒是对山外的生活满是憧憬,想着等自己再大一些,也要去镇中生活,并把自己的父母也都接过去,总好过在这山谷中过清贫日子。

肖阳在林中寻觅许久,几个父亲经常狩猎的地点都找过了,却是未发现踪影。正在他的小脸满是忸怩之时,一旁的草丛中却是一阵响动。

肖阳眼睛一亮,“爹爹!”

说着,便迈着小腿往草丛中跑去。突然一道黑影串出,竟是一头凶猛的野猪,怒吼一声,便是往肖阳扑来。

“啊!”只有七岁的肖阳哪里见过这阵仗,呆呆地站在原地,满面惊恐,只是小腿却因为恐惧的原因难以迈步。

“二娃!”远处传来一声大吼,接着一个箭矢从肖阳右侧穿过,直中野猪头部。野猪停下脚步哀嚎一声,但受此重击却并未致命,反而激发了凶性般眼中泛着血光,随后顶着獠牙再次往肖阳扑去。

肖阳早已吓尿了裤子,愣在原地看着面前的野猪即将撞到自己,却是大脑一片空白。突然,肖阳发现自己被提在空中接着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抱在怀里。

肖阳抬头望去,只见他的爹爹将他抱在怀中滚落在一旁,而不远处的野猪也早已抽搐着躺在地上,身上插着一把锋利的短刀。

“爹爹……”肖阳满是委屈地唤了一声,接着泪流满面的哭喊起来,好似要将之前的惊吓全部发泄出来。

“好了,乖儿子,没事了。”中年男子用那粗糙的手掌不停地轻拍着肖阳的后背,良久,肖阳总算停止了哭泣,抬头看着男子的黑脸,小手抹了把鼻涕,奶声道:“爹爹,你今天怎么跑这么远啊,我找了半天都未找到你。”

中年男子哈哈笑道:“二娃,今天林子里不知道怎么回事,野兽的踪迹罕见。是爹爹的错,不该走这么远,不然也不会让你遇到危险。”

肖阳摇摇头,“没事,爹爹,娘叫我来寻你回去吃饭了。”

中年男子摸了摸肖阳的头,“好,等下爹爹,有这头野猪咱家又能饱餐一段时间了。”

说完男子放下肖阳,将腰间的绳子解开对着野猪尸体一阵捣鼓,捆绑结实后,便右手拖着野猪背在身后,左手牵着肖阳的小手缓缓往村里走去。

中年男子带着肖阳行走在熟悉的丛林道路上,只是周围的气氛却愈发诡秘起来。按照以往,丛林中应该总能遇到几只野兽,最起码几只兔子总是要碰见的,今天却是格外安静。凭借着长年狩猎的直觉,让男子心中有了一丝不安。

行了一会儿,中年男子突然停下脚步,无声地注视着远方。肖阳心里疑惑,轻唤了一声“爹爹”,却被男子捂住了嘴巴。肖阳嘟囔了一下小嘴,顺着男子的眼光望去,只见远处一阵黑影潺动,好似有一伙人马在那边矗立,但是具体的样子肖阳却是看不太清。

“二娃,马上回去通知下村里人,让大家躲起来。”

听着男子沉重的声音,肖阳并不理解,“爹爹,你不回去吗?”

男子叹了口气,摸了摸肖阳的脑袋,“快去,爹爹在这看着这群人。”

肖阳显然并不想独自回去,毕竟母亲可是叮嘱过要带着自己的父亲回去吃饭,于是他只是小手拽了拽男子的衣角,并未离开。

“快走!”

随着男子一声低吼,肖阳吓了一跳,看着父亲沉重的神色,心里泛起一丝惊吓和难过。成长至今,父母可一直都很宠爱他,从未对他有过苛责的语气。不过现在看到父亲的神情,肖阳眼眶酸了下,便迈着小腿往村里跑去。

“哎……”中年男子叹了口气,随后神情凝重地望着远处潺动的人马,脸色阴沉下来。

“娘!”

肖阳小腿飞快地奔跑着,家里的母亲早已做好了饭,正在桌边坐着等待着二娃和丈夫的归来。

“二娃,怎么啦?你爹爹呢?”

肖阳手舞足蹈地描述着刚才父亲叮嘱的事情,“娘,爹爹让我回来通知大家快躲起来,好像有很多人来到了村外的树林中。”

肖阳娘亲眉头一皱,将他抱起,随后一边询问一边往村长屋子跑去,“二娃,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吗?”

“看不清。”肖阳斜着头回忆着刚才的情景,林中光线照射下,他只看到了一些轮廓,“哦,对了,那些人好像骑着马,不过太远了,我实在没看清楚。”

肖阳娘亲心里一沉,暗道:“不会是马贼吧?”不由加快了脚步,敲响了村长屋外的木门,“村长,开门,我是翠莲。”

不多时,一个年迈的老者打开房门,见是翠莲敲门,吃力地说道:“哦……是翠莲啊,什么事这么急啊?”

“村长,恐怕外面来了马贼,我家汉子正在林子里盯着呢。”翠莲焦急地说着,不由为丈夫担心起来,要真是马贼来了,自己的丈夫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马贼?!”年迈的村长瞬间拔高了嗓门,愣了片刻,好似还无法相信翠莲的说法,毕竟此处与世无争,确实几十年都未曾听说有马贼或者强盗来村里。

“哎呀,村长,二娃跑回来报的信,他虽然小可是从不说谎的。马上叫大伙集合往后山躲起来吧,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好。”村长也知情况紧急,转身将院内的锣鼓拿起,对着翠莲说道:“翠莲,我胳膊不大听使唤,你赶紧敲锣让大家集合起来离开村子。”

“好的,村长。”翠莲也不客气,接过锣鼓便是猛敲起来,听到响声的村民们逐渐聚集到村长屋外,窃窃私语起来。

一名年纪稍大的妇人扬了扬手,对着翠莲喊道:“肖家媳妇,出了啥事把大伙叫出来?”

翠莲满脸急色,“刘婶,外面应该是来了马贼,现在大家赶紧跟我们去后山躲避。”

刘婶瞠目结舌地望着翠莲,村民们也是许久未从这消息中回过神来,场面一时竟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