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极殿上,王者对峙

“陛下息怒!是臣这个逆子不对,只是他打小就跟城阳公主一起长大,二人兄妹情深。逆子不舍得城阳公主远嫁,这才闹到了驿站,想让漠北的使臣不要打城阳公主的主意。请陛下念在贾安虽然鲁莽却待城阳公主一片真心的份上宽大处理。”

“砰砰砰~~~”明明是地毯,可贾超华还是磕出了声音。

在贾超华磕了十几个头之后,王策终于开口,“行了,别磕了。”

“谢陛下。”

“你抬起头看看你儿子,再看看一旁的使臣。”

“诺!”

贾超华抬头,一眼就看到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贾安,心头怒火高涨,恨意涌出,但在看到一旁的使臣比贾安更狼狈之后,他嘴角忍不住抽搐。

“都看到了?”王策拧眉看着贾超华。

“回禀陛下,微臣都看到了。”

“你看看你儿子干的蠢事!”王策桌案上的奏章从贾超华的耳边飞过。“寡人尚且没有跟漠北太子谈及联姻一事,你们倒是上赶的担心这担心那的啊?!”

“没有谈及联姻?”贾超华满脸不可置信。

“没有。”一道掷地有声的声音响起。

贾超华这才注意到一旁脸色不渝的南宫枢。

南宫枢微低着头俯视着贾超华,一字一句到,“孤不曾和陛下谈及联姻一事。孤的父皇确实和陛下文书商讨过这桩事情,想要两国联姻,但是孤和陛下都没有下定决心。”

南宫枢负手而立,整个人丰姿潇洒,气宇轩昂,“若是真的联姻,那贵国公主以后可就是孤的太子妃,漠北未来的皇后。事关两国大事,人选那可需好好斟酌。更何况,”南宫枢转过头,看着王策,“陛下,孤不认为城阳公主担得起一国太子妃,甚至是一国皇后的职责。她还不够资格!”

南宫枢的话音一落。

漠北的使臣们脸上尽是出了气般的痛快!而王策、贾超华,贾安几个,脸色就难看了。

贾安气急败坏,刚想反驳南宫枢的话就被一旁的贾超华伸手给捂住了嘴巴。

王策脸色可谓难看至极:“南宫太子可是言过其实了?寡人的城阳一向乖巧懂事且打小就有名师教导,她如何就不能担得起一国皇后的职责了?”

“陛下,城阳公主是您的女儿,您自然觉得她千好万好。虽然孤跟城阳公主不曾怎么接触过,但是孤看得出来,城阳公主的性子不适合漠北,说是娇蛮那还是好听的。”

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嚣张跋扈。贾超华忍不住在心头把话茬接上了。

王策嘴角抽搐得厉害。他何尝不知城阳是被嘉贵妃和他给宠坏了。

“南宫太子或许可以再考虑考虑,毕竟城阳的外在条件还是不错的。”虽然王策并不打算将王怡然嫁去漠北,可是被人这么嫌弃自己的女儿,他面子上十分过不去。

“民间有一句话,娶妻娶贤。枢甚是认同。”

南宫枢的话一落,整个太极殿都安静了,只剩下王策粗重的呼吸声。

半晌之后,王策才缓缓开口到,“寡人的另一个女儿,长乐公主呢,南宫太子可觉得合适?”

南宫枢眉头紧锁:“长乐公主是不错,不过性子被养得太软了,难以在后宫生存。而且孤离开漠北之前,父皇曾交代过孤,若是在贵国没有孤看中的公主,孤还可以在梁国和鲁国看看有没有合孤眼缘的公主。”

王策心弦一紧,他原本对和漠北的联姻还觉得可有可无。可若是漠北还有跟梁国和鲁国联姻的打算,那事情就很严重了。

贾超华整颗心一沉,同样心弦紧绷。

“御史大夫贾超华教子无方,降职为太常,罚俸一年。”王策锐利的眸光盯着贾超华,“爱卿可认罚?”

“微臣认罚。”

“贾安无故殴打使臣,仗责二十,禁卫军立即执行。”

“诺!”太极殿外立即进来了两个禁卫军,将贾安架了出去。

“爹爹,儿子再也不敢了,救救我,爹爹救救我……”

贾超华长袖里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南宫太子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诺!”

众人纷纷退出。

“南宫太子来隆德有大半个月了吧,你我二人一直都没能好好聊聊,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把酒言欢,如何?”

“这是孤的荣幸。”南宫枢微微颔首。

“哈哈哈,爽快。李德海,传膳。”

“诺!”

正当二人喝得酣畅淋漓,酒意上涌时。

“南宫太子心里头可有喜欢的公主或贵女?”

“不曾有。”南宫枢端着酒杯的手微顿。

“不可能吧,漠北贵女定是多不胜数,太子就不曾看上一个?”

“漠北贵女是很多,但孤不喜欢。”南宫枢摇头,“孤要像孤的父皇一样挑一个自己喜欢的贵女做妻子。”南宫枢双眸被酒意浸得迷离,“母后说,有她在,孤可以选一个自己中意的贵女做太子妃,让孤不要将就。”

王策一听,顿时觉得棘手。若是南宫枢只图美色或是妻子家的权势那还好说,如果城阳和长乐不中用,他还可以挑大臣里出色的贵女。

如今,反而是只图喜欢的,最难办!

喜欢?

王策嘴角浮现出讽刺之意,身为皇家人,这才是最为奢侈的东西!

想起长孙念慈,王策也没有继续畅谈的念头了。只酒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王策醉倒后,李德海赶紧服侍他睡下。

“殿下。”

被下属扶着出太极殿的南宫枢很快从醉醺醺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眸中带着微醺和冷意。

“你先回去。”

“诺。”

南宫枢背影在下属担忧的目光下消失在了宫墙之中。

贵妃塌上,王姝盼秀眉紧蹙,神色陷入困顿之中,手中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玉牌。

“吱呀—”窗口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

“谁?”王姝盼猛的坐直身子,一身慵懒瞬间被紧绷和戒备替代。

“是孤。”

“南宫枢?”王姝盼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被她紧握手中。

“是我。”

“此刻已是亥时,南宫太子不知深夜造访未央宫所为何事?”得知来人,王姝盼的身子仍旧紧绷,不敢松懈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