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只能做侍妾
“你想给别人什么交代？”景崇帝的脸色好了一些，语气却依旧带着怒意。
“儿臣想娶宋姑娘！”他的声音掷地有声，一字一顿都无比清晰的传进了皇帝和夏淑妃的耳朵里。
“万万不可！”还未等景景崇帝说话，夏淑妃先一步大惊失色的阻止。
她的话音刚落，两人同时看向了夏淑妃。
夏淑妃急急道：“陛下，这事虽然是烨儿的不对，但宋氏毕竟只是沈将军的侄女，只是表姑娘，且还是罪臣之女，这样的出身，怎能与烨儿为配？”
苏子烨正妻的位置，应当是出身高贵，品德出众的女子来坐，若真让苏子烨娶了宋清妩，还是以这样的名义娶进门的，日后他们母子还有什么盼头？这宫里哪里还有他们母子的位置？
苏子烨当然知道夏淑妃的意思，但他眼神坚持，心意已决。
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得清楚明白。
清妩既聪敏又体贴，虽说家世不显，但她有手段，比起那些空有皮囊，脑中却无任何笔墨的闺阁女子强多了。
这也是他在权衡利弊后，选择娶宋清妩最重要的原因。
若是娶了别家的女子，说不定只能在他的府中添乱，与其如此，倒不如找一个志同道合的，至少宋清妩很忠于他，不会背刺他。
且，若娶了宋清妩，必定会让父皇对他放心，疑心也可消了。
如今夏家锋芒太露，蛰伏，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皇帝的眼眸闪了闪，缓缓道：“她可是罪臣之女，你当真要娶她？”
“是！”苏子烨掷地有声，“父皇与母妃情谊深重，儿臣自然也羡慕，也想找一个两情相悦的女子共度一生，我爱她，便不在乎她的家世、出身，且她虽家世不显，品行却端庄温顺，模样也好。”
夏淑妃在一边急得浑身是汗，却不知该如何阻止他。
如今他说得头头是道，若皇帝一时被说服了，真就赐了婚，那可就无力回天了。
许久，景崇帝笑了笑，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爱妃，你养的儿子甚好。”
夏淑妃干笑了一声，干巴巴道：“谢陛下夸奖。”
这样的夸奖，一点也不入人心，反而让夏淑妃更加着急上火。
“请父皇答应儿臣吧。”说罢，他又行了叩拜大礼。
景崇帝迟疑着。
虽然夏淑妃母家确实锋芒太露，但这个儿子却是个安分的，且他如今都真心实意的求到自己面前来了，若是自己还不答应，似乎显得不近人情。
罢了，他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男子，也渴望世间的真情，如今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女子，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应当成全。
这么一想，景崇帝的眉头舒展了起来，正欲开口，却被夏淑妃再次急急打断：“陛下。”
见景崇帝的目光看过来，她稳了稳心神解释道：“陛下，此事依臣妾看，不大妥。”
“何来不妥？”景崇帝的眸光闪着，眼底闪过一丝审视。
“陛下。”夏淑妃跪在了景崇帝面前，“臣妾虽是后宫女子，却也不得不为皇家威严考虑，宋氏的父亲宋启岩曾经乃战场逃兵，出卖战友，实在是让人唾弃。”
她话锋一转，又道：“虽宋氏无辜，但终究是宋启岩的后代，您已经下令将宋启岩斩首，这是对天下百姓的交代，也是杀鸡儆猴，警示朝臣，若烨儿明目张胆的娶了宋氏，不仅百姓会议论，连带着朝堂也会乱成一团。”
经夏淑妃这么一提醒，景崇帝这才想起，宋氏的身份似乎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
苏子烨也愣住了。
是啊，若是他非要娶清妩，岂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第一时间去看景崇帝的反应，却见他面上的笑容消散，脸色变得凝重不已。
夏淑妃也知自己的目的达成了，随即安慰道：“不如这般，将烨儿正妃的位置空下来，许宋氏一个侍妾之位，既给了宋氏补偿，也是警示朝臣，还是告诉百姓，罪臣不会牵连无辜，也算是给了老百姓安抚，陛下是百姓的天，这般分得清，百姓自然喜不自胜，更加爱戴您。”
这话，让景崇帝听着很是入耳，看向夏淑妃的眼神中带着赞赏，甚至亲自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爱妃思虑周全，可真是深得朕心。”
夏淑妃心里一喜，便知自己说服他了，连忙谦卑道：“若不是陛下这些年的对臣妾的用心教导，臣妾也做不到这一步。”
话说得很好听，也让景崇帝很是满意。
苏子烨还想说什么，被夏淑妃用眼神逼了回去。
最终，到嘴边的话，苏子烨也不敢再提起了。
他只得闭上了嘴巴。
“如此，朕便下旨，给烨儿赐府，择日迎宋氏入府，为侍妾。”
苏子烨知道事情无法转圜，只得跪下谢恩：“多谢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子烨离开后没多久，夏淑妃也找理由离开了，前脚出了勤政殿，后脚便让宫女将苏子烨叫到自己宫里去。
苏子烨还未到皇子府邸，便被母妃身边的宫女叫去了长乐宫中。
不得已，他只得折返回去。
进了长乐宫，苏子烨正要说话，便见夏淑妃将宫婢如数遣出。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坐在主位的夏淑妃高呵了一声道：“跪下！”
苏子烨不明所以，却也跪了。
“烨儿，你可知错？”
苏子烨抿着唇，“儿臣不知错在何处，请母妃提醒。”
夏淑妃气得又是一急，声音都在发抖：“你今日为何在你父皇面前求娶那宋氏孤女？你知不知道，今日若不是我，你父皇就当真给你赐婚，让你娶了她！”
提起这个，夏淑妃就来气，他竟不问自己的意见，先一步先斩后奏，求娶一个罪臣之女？
苏子烨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母妃迟早是要找自己问罪的。
他已然知道，自己无法让宋清妩当正妃，可再不济，也应当是个侧妃，却没想到，母妃直接断了他的后路，给了一个侍妾的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