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雨
夜幕悄然降临，平河的河岸此时格外冷清。以往的时候，这里会有许多垂钓者，但因为命案的演缘故，此时四周一片寂静。
远处偶尔吹拂的轻风，带来一丝清凉，驱散了白日里的燥热。
河岸的警戒线尚未完全拆除。它们藏匿在夜色中，并不显得突兀。
当月光洒下，朦胧地将轮廓照出，它们就会像一条条无形的界限，与充满霓虹灯光的城市隔开。那承载着城市灯光的长河，像是将漫天星辰纳入其中，令人不由得去幻想，那河底中会潜藏着何等的秘密。
一些杂物散落在警戒线的周围，看起来有些凌乱。
远离深水的警示牌歪歪扭扭地插在河岸边，它那如血液般鲜艳的颜色，在昏暗中尤为醒目。
时不时扫过的灯光照射下，那警示牌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河岸边的树木在夜色中投下了长长阴影，枝叶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动静，像是在呼喊。
两道身影，由远而近。
手电的灯光照射在脚下，灰青色的衣衫使他们隐藏在夜色中。
“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韩松的手电扫过，将大概的位置给标识出来。
王林海轻轻点头，随后认真地观察案发现场。
警方经过勘察，确定这并非是第一案发现场，王林海则是认为，凶手将被害者运到这里，一定有着他特殊的目的，只要能够搞清楚这个目的，就能抓到凶手。
“林海，要我说在这里找，咱们不如去……”
叮铃铃！叮铃铃！
突然，古怪的铃声在黑夜之中响起。凄厉悠长，带着一种癫狂的韵味，在这深夜，显得尤为恐怖。
两人的话语戛然而止，他们猛地扭头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什么人！”
手电灯光瞬间打了过去，但是，那里只有一棵棵树木层叠，光亮掠过的地方，并没有任何活物。
王林海悄悄抽出了甩棍，给韩松使了一个眼神。
韩松轻轻点头，手电灯光直接关闭。
周围顿时陷入漆黑，朦胧的月光适时地被飘过的云团遮掩，令原本就有些昏暗的地方愈发看不清楚。
屏住呼吸，两人默契地背靠背，谨慎地前进。多年来的配合，让两人只是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对方的用意。
慢慢地，慢慢地，两人逼近了那铃声响起的地方。
月光透过云层，稀疏地将微光洒落。如同一袭银白纱衣，披在肩头。
那深林之中，佝偻的老汉正探头向两人的位置看来，幽绿的眼珠轻轻转动，闪烁着凶狠的目光。
几乎是一瞬间，王林海一个跳劈过去，韩松紧跟其后，手电爆闪光亮，以求扰乱对方的视线。
嘭！
甩棍重重砸在了树木上，破散的树皮纷飞。
再抬头去寻那老汉，却已然不见踪迹。
“刚才你看到了吗？”王林海警惕地观察着周围，身上冒出了一层细汗。
老头，就突然地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韩松扫视四周，上一秒明明在盯着那个老头，却不知道为何，下一秒这个家伙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幽静的夜晚里，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回**。
莫名的，韩松想起了白天吕程的那一番话。
“林海，我看我们先回去吧。”
王林海闷嗯了一声，缓步后退。
这里的情况有些诡异，大脑潜意识在告诉他，这里危险，速速远离此地！
两人离去不久，便见一道裹着黑袍的身影来到此处。
不是别人，正是吕程。
吕程抬头看了眼河面，随后将视线转向了那岸边死者的位置。
“也是一个可怜人。”
他的脚步逐渐停止，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了森林之中。
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徘徊，依附着一丝死亡的气息。
轻风拂过，带来一丝湿润，淡淡的凉意掠过，让人恍惚陷入了深秋季节。
雨珠落下，起初是淅淅沥沥，渐渐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天空如同被墨水泼洒过一般，雨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连成了一片。
雨水撞在泥土上，空气中弥漫起一种泥土的味道。
吕程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的视线没有挪移半分，一直盯着森林深处。背负在身后是双手，暗自摸向腰包。
腰包里放置几张卡片，正是独属于他的名片。
这些名片上，蕴含着他与死亡交易而来的力量。
现在，面前的森林给他的感觉十分危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轻轻抽出一枚名片，吕程侧目去看。
原本银色的文字已经消失，黝黑的卡片上，浮现出了赤红的骷髅头，一柄白色华丽的长剑垂直地插在那头颅之上。
亡灵的审判，常人无法感知窥见灵魂，但是只要使用了这张卡片，就可以让灵魂浮于世人眼中。实际上，跟传说中的阴阳眼有着差不多的效果。
轰隆隆！轰隆隆！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整个夜空，将黑暗驱散瞬间，带来了一刹那的光明。紧接着，雷声轰鸣，如同天神的怒吼，震撼着大地，回**在空旷的夜空中。
倾盆而下的暴雨，雨点如同无数细小的箭矢，密集而有力地击打着后背，砸得生疼。
吕程屏住了呼吸，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借助那一瞬光明，那汇聚成水潭的地面上，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可在自己的背后，猩红的双眸正贪婪地盯着自己。
风不甘示弱地穿过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呼啸而起，卷起雨水，形成一阵阵水雾，模糊了视线。树木在风中摇曳，枝叶相互碰撞，发出沙沙的响声，与雨声和雷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诡异的歌章。
轰隆隆！
雷霆再起，定睛去看，却已经没有了吕程的身影。
那河岸旁边，只剩下黑袍被雨水浸透，挂在枝丫上，随着狂风乱舞。
家中，正在玩游戏的巧巧，手中动作骤然一顿，那明亮的眼眸中的神光消散，眼神空洞无神，像是在一瞬间被抽走了魂魄。她的身体也变得僵硬，像是玩偶似的直直摔倒在沙发上。
咚咚咚！
此时此刻，门口也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有人在这个微妙的时间来寻找吕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