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证
“葛洋，去查查宾利车牌，小军跟我去案发现场。”时简白并未理会付砺峰，转身就出了警局。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偷瞄着付副队长，付砺峰，今年三十四岁，是警局资历颇深的警员，楚队殉职后，本应是他理所应当的升为大队长，却不曾想突然冒出个时简白，年纪轻轻侦破多起命案，成了他的上级。
“看什么看，去传唤嫌疑人左虞！”付砺峰明确知道时简白与左虞的关系，这次传唤不光是因为他嫌疑最大，也是因为可以当众给时简白一个下马威，无疑掺杂了私人恩怨。
南风公园胧月桥下，时简白观察着当时尸体所处位置半晌，随之往江的上游走去，大抵走了半个小时，他在不起眼的草丛里发现烟头，回想起监控中的画面，喻小小抽的烟，正是这个牌子，打量四周，没有半点做过案的痕迹，他便顺着江边继续走，没过五分钟，就被地上的朱红色印记所吸引。
显而易见，是有人故意为之，地面上朱红色的黑桃J非常扎眼，他蹲在地上，手指轻沾朱红边角，放到鼻底闻了闻，手指间摩擦得出结论，是口红，与喻小小嘴唇上的是同一个颜色，是她的口红没错。
他看着除此之外，异常干净的地面，不禁泛笑，几乎断定，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之所以干净，是因为凶手患有轻度洁癖外加重度强迫症，从死者的尸体上不难看出，三十六道伤痕，分布均匀，脸上的妆容非常完美，倒更像是死者死后，凶手将其补好的妆容。
还有就是这里，将血迹和其他痕迹统统抹掉，为了看起来顺眼，甚至将杂草都一并除掉，看起来的确整洁又空旷，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黑桃J出奇的扎眼，他掏出手机，将案发现场拍下，打通葛洋电话：“喂，车牌查到了吗？”
“喂师父，车是套牌的。”
时简白似是早预料到，停顿几秒，继续道：“我这边发现了第一案发现场，派人过来取证。”
“收到！师父，那个......左先生来了，你还是快些回来吧，我看这气氛不太对啊！”
一听到左虞的名字，时简白将电话秒挂，转身按原路返回，走着走着开始跑了起来，易小军在胧月桥下看着时简白狂奔的身影，追了上去：“师父师父，怎么了吗，是有什么重大发现吗？”
“你顺着江往上走，有第一案发现场，去把现场看好，等警队其他人来取证，我先回队里！”说着，也不管易小军在后面喊什么，头也不回地窜进他的奔驰AMG。
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左虞很是熟练地走进来，眼神随意扫视着他曾经没日没夜待过的地方，自顾自的走至时简白的办公室内，桌上的保温杯让他不由泛笑，低头看着手中拎着的冰美式，自己喝了起来。
“呦，这不左虞吗？到了也不知会一声，不用我请你去审讯室吧？”付砺峰很是阴阳怪气，靠在外面办公区的桌子边讨嫌地盯着他。
左虞慢悠悠从里面走出来，双手抱在胸前，冷言冷语道：“审讯室？不好吧，我只是......答应配合你们调查。”
“你装什么装，你是嫌疑人，进审讯室理所应当！好声好气的时候你就夹紧尾巴服从命令，别逼我来硬的！”
“付砺峰，你算个什么东西？今日......这审讯室我还真就不进了！”左虞找了个空位，坐了下去，修长的双腿肆意搭在了办公桌上。
“好你个左虞，真当刑警队是你家啊，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赶紧把这嫌犯铐起来带进去！”付砺峰气急败坏，猛地一拳砸向桌面。
“付队，这不太好吧，左先生只是有嫌疑，说到底也是配合调查，你这有点定罪的意思。”葛洋接了杯水，悄然放在左虞面前，帮他说了几句话。
付砺峰更加来气，怒瞪葛洋一眼，随之转头催促：“还不快去！”
几个小警员思前想后，还是朝着左虞走去......“我看谁敢动！”时简白气喘吁吁及时出现，吼得小警员们吓了一跳，停在原地不知所措。
“左虞只是配合调查，配合调查懂吗？都给我对他客气点儿！”他走到左虞身侧，没好气地踢了他桌上的脚；“放下去！”随之把桌上的水一饮而尽。
付砺峰再气不过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直接找个空位坐了下去没好气道：“说吧，昨晚在暮色酒吧，9点到10点半都做了什么？”
时简白瞥见他手中拿了杯咖啡，一把抢了过来，笑言：“这美式给我买的吧！”
左虞又夺了回来，喝上一口：“想多了......”
付砺峰见二人完全不拿他当回事，脸色变得铁青，手紧攥成拳头，气得发抖，努力压抑心中怒火再次开口：“左先生，不知你那段时间在做什么？”
时简白挑眉看向左虞：“老实交代吧，都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去酒吧能干嘛？喝酒把妹，没什么特殊的......这命案我帮不了你们什么。”
葛洋把监控录像调到21:42，将电脑转到左虞面前：“左先生，这是你吗？”
左虞看着监控下与自己穿着打扮一样的男人，实在相似到他自己都有些恍惚，微眯眼睛，才意识到昨晚时简白收到的短信中，左虞有难是什么意思。
“我几点走的，你不知道？”左虞反问葛洋，葛洋尴尬挠头，小声说道：“说实话，要不是我今日看了监控，当真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时简白嫌弃地给了他一记白眼：“这人不是左虞，他没必要欲盖弥彰，而且......左耳没有耳钉。”
“这不过只是时队的猜想，并不能证明什么！他还是没有办法证明9点到10点半这段时间，人在哪里！”付砺峰咄咄逼人，似是认定他就是凶手，急着送他去吃牢饭。
“我在二楼包房，与女人缠绵蕴藉，把酒言欢，不知这个回答付队可还满意？”左虞眼含笑意，手指很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玩味得很。
“不知廉耻，严肃一点！昨夜与你把酒言欢的女人死了！还什么女人，谁能作证？”付砺峰装得大义凛然，趾高气扬地问道。
“我能作证～”明星也身穿黑色风衣，脸上带着足足遮了大半张脸的墨镜，如瀑布长的黑卷发随意散在腰间，脚上的黑长靴衬得她的腿又长又直，气场十分强大。
“你是？”葛洋迎了几步，礼貌发问。
明星也抬手摘掉脸上的墨镜，轻微甩了甩头发，冷艳妖魅的容颜出现在众人眼前，整个队的人都似被她容颜蛊惑鸦雀无声，其中包括时简白，他倒不是因为震惊明星也的美艳，而是因为......他缓缓看向左虞，似是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怎料，左虞直接将头微低，沉默不语。
“我是昨晚与他缠绵的女人。”她这令人羞涩的话语一出，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左虞脸上。
见左虞一直保持沉默，时简白打破寂静接过话去：“那个......既然有人证，那就做个登记，你们先走！”
“什么？就这样算了？”付砺峰不敢苟同，继续提出质疑：“车呢，车怎么回事？此等豪车能开得起的人少之又少吧？”
“布加迪Chiron黑武士，凶手开的可是这辆？”左虞冷清的语气说出车的牌子。
“那不是......”付砺峰话未说完，就被左虞无情打断：“那便不是我的车，登记，走！”
葛洋拿过表格给左虞和明星也填写，时简白悄然走至明星也身侧，偷瞄着她的信息，不禁喃喃自语：“明星也......明月也......卧槽！姐妹？！”
随之眼睛瞪得像铜铃，看向左虞，这小子什么时候勾搭上妹妹了，姐妹通吃，牛逼啊！
明星也登记完将笔归还，扭动着凹凸有致的身材走至左虞身侧，对着他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这一瞬间让他不禁有些恍惚，将两张脸再次重合，顷刻又马上恢复冷静，她极其自然地挎上左虞精壮有力的臂弯：“走吧，宝贝～”
左虞鬼使神差地任由她带着自己顺利出了警局，时简白紧随其后追了出来，胳膊搭上左虞肩头，疑惑发问：“喂喂喂！这什么情况啊，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昨晚。”
时简白瘪了瘪嘴：“你好，时简白。”假模假样装作绅士，伸出手来，自我介绍着。
明星也并未理会那只伸出的手，冷漠回复：“你好。”
时简白也并未觉得尴尬，巧妙抓起左虞的手，强行与自己的手相握一起，上下晃了晃：“多谢你来帮虞姬解围了，下次有机会，让他请你吃饭，这次我们还有事情，不如......就下次见？”
“那......我在暮色酒吧恭候二位大驾。”明星也轻挑眉毛，暧昧地递上她的名片插在左虞腰间：“别忘了，你欠我一次！”转身坐进她的红色大G，风行电掣。
左虞垂眸，拿起名片，眼神突然变得狠戾：“暮色酒吧master明星也。”
“她是老板？！”时简白大惊失色，一把夺过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