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赌注是什么？
当袁之梁将目光锁定在女孩身上时，顿时再次感到：她不光是声音，包括相貌身材，在这几个人当中，也是鹤立鸡群的。
那是与他同一个团队的黄馨。
这是一个江西女孩，比自己小两岁，也比自己晚两年加入羊城汽车自动驾驶业务事业部自动驾驶技术团队。
两人的直属领导都是陈子任。
平日里，袁之梁与黄馨工作上有不少交集。
不过，相比去琢摩那些男女之事，他更喜欢沉浸在自动驾驶技术的世界里。
所以，活该他一直单身。
不过，刚才黄馨那百灵鸟般的声音，以及此刻她的神态身姿，都让他觉得心跳加速，双颊也不自觉的有些发热。
他试图反驳刚才她的恶人先告状，但声音却有些吞吞吐吐：“我怎么......倒打一耙了？你们聊天在哪儿聊不好，偏偏要在会议室门口？这不是故意偷听，又是什么？”
黄馨眉头一挑，双手叉腰，板着脸说道：“这样吧，你跟我们分享分享在里面跟陈老大吵什么，我就既往不咎。”
“......”
其他几人实在憋不住，都笑了出来。
黄馨也瞬间破功：“哎呀呀！我果然还是没法装作很严肃的样子！”
她往前跨了一步，距离袁之梁只有一米之遥，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问道：“好不好嘛？你们到底在吵什么？”
袁之梁脸一红，有些手足无措。
这时，旁边另外一名中年男子把他往前一推。
“走走走，我们去角落那间会议室听小袁说说。”
于是，他便不由自主地被几人裹挟过去。
黄馨则轻快地在前面带路，时不时还得意地回过头来瞧一眼袁之梁。
进了角落会议室，袁之梁两手一摊：“各位，其实真没什么事。”
刚才推他的中年男子起哄道：“怎么可能？刚才的大会我们都参加了，你在那种场合下让胡总下不来台，让陈老大满脸黑线，还说没什么事？”
“邓哥......”袁之梁扫了他一眼：“我真的是觉得公司这个技术方向是错的，或者说，还没到这个时候，却投入这么大的精力和资金，太浪费了。千参公司的名声也并不好，他们除了当年起家的那点业务，还干成过什么其它事情吗？”
中年男子还没来得及回应，黄馨便抢过话头：“那你也够勇的，当着大家的面直接给领导和领导的领导扇耳光呀！”
话虽这样说，她的表情和语气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赞许。
袁之梁挠了挠头：”所以......真不骗大家，我们没有吵什么，就是这件事。只不过，我依然坚持我的观点。”
另一个同事问道：”你就没有说一点软话？万一陈子任一时上头，把你开除了怎么办？”
“不，他不会的。他没有正当理由。”
“你倒是挺自信的。”黄馨又笑道。
她盯着袁之梁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神情。
袁之梁摇了摇头：”这跟自信没有关系，我们羊城汽车好歹也是正规公司，领导怎么可能因为下属跟他吵个架就把人开掉的？再说了，陈博士也不是那样的人。”
大家见没有更多好戏可看，便有些悻悻地离开会议室。
袁之梁也正准备离开时，却发现黄馨没有挪动脚步，而是看着自己。
他一愣，问道：”还有事吗？”
黄馨眨了眨眼睛：“你一直在说你的观点是2025年不可能实现L5级自动驾驶，在我看来，我不同意你这个观点。”
袁之梁有些意外。
虽然跟黄馨在平日工作里没少打交道，但他没有做好与她如此当面争执的准备。
“我跟她没那么熟吧......”
他懒得回复，转身便要出门。
但黄馨却一个箭步抢在他之前堵在了门口。
一股淡淡的清香钻进袁之梁的鼻孔。
还怪好闻的......
“你想干什么？在这个会议室里跟我把L5级自动驾驶谈个水落石出吗？公司领导都没想清楚的事情，哪有这么容易谈清楚？再说，你支持L5级自动驾驶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公司领导。"
黄馨倒也不生气，只是白了他一眼：“那你反对L5级自动驾驶也没什么用啊，难道你是公司领导？”
“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啊。”
“那我也想说出来，我支持L5级自动驾驶，支持胡总的决定。”
“胡总有你一个支持不多，少你一个支持也不少。”
黄馨撇了撇嘴：“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不是看不起你，而是我们的争论没有意义。我就算说服了你，又有什么用？而你要是说服了我呢......你是不可能说服我的。”
“......”
黄馨一副气呼呼的表情，胸口也剧烈起伏着，她有些哀怨地盯着袁之梁，就是不说话。
袁之梁觉得有些局促不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他很想夺门而出，但是黄馨却偏偏堵在门前。
他实在没法下狠心去将她推开。
正在思索下一步要怎么办的时候，黄馨仿佛气消了，呼吸平缓了许多，笑容也重新回到她那张青春的脸上。
她问道：“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反对L5级自动驾驶，那你的观点是什么？”
“反对一件事情，不能算作观点吗？”
“算，但是还不够。上学的时候，老师就教过我们，一个词语的反义词不能简单的在它前面加上否定词，比如：强的反义词是弱，而不是‘不强’。”
“你说得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袁之梁忍不住乐了：“那好，我的观点是：L5级自动驾驶在飞机或航空领域的实现肯定要早于汽车领域。也就是说，公司应该把资源先放在L3和L4之上，而不是过早地去做太多L5级研究，什么时候，我们看到新闻，说飞机已经实现了完全的自动驾驶，什么时候就是汽车可以开始考虑L5的时候。”
黄馨身体往前一倾，眼里满是兴趣：“为什么呢？”
“因为汽车面临的场景太复杂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行人乱穿马路，有助动车和自行车跟你抢车道，路边会不会突然窜出一条小狗......在这样的情况下，想实现完全自主驾驶，哪这么容易？相比之下，飞机所面临的场景就简单很多，在天空中总归没有行人、自行车和小狗吧。摩天大楼的位置又是固定的，比较容易建模。现在的飞机其实在巡航阶段已经实现自动驾驶了。所以，我更看好飞机能更早实现完全的自主驾驶，至于汽车，等我死的时候能出来就不错了。”
黄馨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眨了眨眼说道：“我没有被你说服。”
袁之梁摊了摊手：“那就算了，那我出去了。”
“你......”
黄馨没有料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一点胜负欲都没有。
她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们打个赌，看谁先被谁说服。”
“我没兴趣。”
“......那我就不让你出去。”
黄馨张开双臂，挡在门口。
这样一来，袁之梁便看到了她那完美的身材，顿时一阵脸红。
他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那就打个赌。不过，赌注是什么？”
黄馨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