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娘死了
假死之术？
史子眇？
高坐之上，董卓双眼微眯，陷入沉思。
这群道士的厉害，董卓已经领教过了。
前有太平道天师张角，一声“贫道张角，请大汉赴死”险断大汉国运。
后有益州汉中一地，五斗米道盛行，道主张鲁有呼风唤雨，五鬼搬财之能。
江东之地，道士于吉，疑活数百载，有长生不死之术。
……
这些道士似乎都有些异于常人的能力。
那小儿幼时跟随史子眇，有假死之术倒也不是没可能。
“罢了，乳臭小儿，何必坏了咱的心情。”
“来人上酒，起舞！。”
“文优，上座。”
董卓拍板，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众人噤声，不再多言。
李儒紧绷的身子放松，拱手拜道：“谢主公。”
撩起衣袖，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跨步时，还悄然和贾诩对视一眼，以示感谢。
歌舞起，酒醇香，欢笑溢满屋子，方才的不悦都被忘却。
刘辩？
小儿！
死而复生又如何？
没见高傲如卢植，今朝都低头了吗？
接着舞！
接着乐！
洛阳，是本司空的。
大汉，也是本司空的！
……
皇宫，一如既往的安静。
刘卞一觉睡醒，瞧见天都黑了，依旧没能等来自己的好弟弟。
只是，刘协没来也就罢了，自己那个便宜母后居然也没来？
刘卞皱眉，忽然想到了什么，翻身而起，快步走到孙尚香跟前，询问是否有人来过。
孙尚香摇头。
别说来人，就连送饭的人都没有。
还是她自己找去了庖厨，才勉强找到一些吃的果腹。
他们两个就像是已经被遗忘了一般。
“跟我去个地方。”刘卞脸色微变，开口道。
说完，也不管孙尚香的反应，当即拉着她往外走。
只是，两人刚走出宫门，就听见一阵哭喊声、唢呐声、铜锣声响起。
依稀间，听见太监的哭喊声传来。
“呜呜……太后，薨了！”
刘卞定足，眼睛瞪大，心中震动，少时恢复平静，面露苦笑，想到其中缘由。
因为刘辩“死而复生”，所以董卓心有忌惮，提前灭其靠山“何太后”？
这样一来，他这个太上皇在皇城内外都将再无依靠！
“你娘死了。”孙尚香适时补刀。
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异和不可置信。
何太后！
一手搅动大汉风云，掌控天下大权的女人。
在孙尚香眼中，更是刘卞逆天改命，夺回皇位的强大助力。
但这样的人，居然死了？
岂不是说……
靠山，没了！
刘卞嘴角抽搐，感觉这女人在骂自己。
一想到自己此刻的境遇，刘卞将心中的不满压下，默默点头，平静答道：“听见了。”
何太后，灵帝遗孀，被刘卞夺了命格的刘辩生母。
其人野心、手断颇为不凡。
可以说，刘辩之所以能坐上皇位，是因为她。
刘辩被废，且被毒杀，也是因为她。
“死而复生”后，何太后或许能刘卞最大的倚仗，有搅动朝中风雨的隐患。
所以董卓动手了，直接强势杀掉何太后，让刘卞无所依靠，彻底废掉。
孙尚香皱眉，目光一直在刘卞脸上，心中甚至已经想好了一连串安慰的话。
但刘卞很平静，看不见半点悲伤。
本就不是“生母”，只是一个NPC而已，外人面前演戏也就罢了。
私底下倒是不必入戏。
“休息吧。今夜的皇宫注定不太平。”刘卞开口，不等孙尚香说话，便又回自己的床边躺下，继续休息。
孙尚香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刘卞，眼中闪过一抹怜悯。
这位废帝，真和传闻中不一样。
有能力，有心机，有手段。
更重要的，是他能隐忍！
这样的人若是得势，必然一飞冲天！
接下来的几日，皇城举丧，所有人都在吊唁，为太后送行。
只有刘卞是个例外。
缩在宫殿内，一直未曾出去。
直到……
三日之后，当朝天子刘协来访，请刘卞节哀。
两兄弟在房中闲谈，不时传来哭泣声。
房屋内，兄弟两人借酒消愁，推杯至盏，抒发心头苦闷。
天子？
威风吗？
不过是董卓推在前台上的一个傀儡罢了。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董卓自己能树立威信，掌控朝堂。
这些，刘协心里清楚。
他的境遇并未比刘卞好多少。
难兄难弟一见面，却好似遇到了知己一般，互诉衷肠，大倒苦水。
眼看着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刘卞在其身前感叹，怀念父皇刘宏，颂其功德，心有所念，竟有些思人睹物，想再瞧一瞧父皇留下的传国玉玺。
对此，刘协倒是没有怀疑，只是说：玉玺这般物件通常都放在书房，未曾带在身边，且有人盯着，不好带离那个地方。
“不过，兄长还请放心。此间事了，愚弟定请兄长前往御书房一观，为父皇祭香。”
闻言，刘卞这才点头，脸上虽然悲痛，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果然，这小子是个不谙世事的傻白甜，这么轻易就愿意让我见传国玉玺，难怪会被董卓选中拿捏。
随即，他提出要求，向刘协讨了一枚出宫令牌，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同时被隐晦告诫，出皇宫可以，但万不能出城，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两兄弟一直聊到深夜，刘协才如同醉鬼般被人抬走。
至于刘卞？
状态没好多少，混混沌沌的在**歇息。
第二天一大早，刘卞让孙尚香安分在宫里待着，自己则是悄然出宫，往一处府邸而去。
那是汉朝大臣卢植的府邸。
刘卞大概在其中待了半刻钟，便神情萧瑟的走出来。
紧接着是第二位大臣的府邸。
第三座，第四座……
一上午的时间，刘卞已经前往了十八位大臣。
这其中有洛阳原本的大臣，但也有一些是董卓从西凉带过来的心腹。
刘卞倒是都不忌讳，依次前往。
虽有些繁琐枯燥，但刘卞也都认了。
毕竟，这些人中，绝大部分都只是他扔出来的烟雾弹。
他真正要见的人，只有一位。
司徒，王允！
刘卞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府邸牌匾，默然走进王府，一边走，一边用系统自带的拍照功能留影，存下照片。
之前那些大臣的府邸，他也是这么做的。
照片？
另有用处。
远处，一道人影疾步走来，同时高呼声在刘卞耳边响起。
“老臣王允，不知陛下到来，多有怠慢，万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