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布局
“教主，对方真的只是来够粮，但根据神风堂的消息来看，荒州这几年不说年年丰收，却也没有出现大规模灾荒，加上自崔琰掌权后，开始大规模打压地方豪强、士族，对方的新令有颇多效仿我归一教之处，限制耕田交易，民心渐附，短期内，不该有粮食短缺问题。”半月后，李行之找到陆玄，皱眉道。
崔琰突然跟这边买粮食，也不可能造成这边粮食短缺，毕竟大家总会留下自己吃的粮，就算把市面上的粮食都买空都没用，而对方对粮食的需求并不紧迫。
李行之觉得对方此举必有问题，但一时间却想不出哪里有问题。
陆玄看着神风堂送来的情报，片刻后道：“先铺路，正常贸易就行，对方肯定有防备，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以前那套现在不管用，让各地商人规矩做生意就行，先去混个脸熟。”
“是！”李行之点点头。
“对了，上阳郡的崔家有没有什么动静？”陆玄突然问道。
“没有，上阳崔氏在这件事上出力极多，积极帮崔琰联络云州各郡粮商。”李行之摇了摇头：“教主，此事属下还是觉得有问题，不可不防啊。”
“防是肯定的，就算没问题，我也不准备放过这次机会。”陆玄看着李行之道。
“机会，商道？”李行之明白商业的危害，所以对这点十分警惕。
“大家现在都有山河印，那以后的仗，就是围绕着人心来打，就算他没问题，这么好的机会，我也得出问题啊！”陆玄晃了晃脖子：“从今天起，告诉所有人，我在修行，核心人员，水镜联络，你去把裴如海叫来，这个人我用着顺手！”
“是！”李行之点点头，正要离开，却被陆玄叫住：“师兄，记住，裴如海来我这里，连他家人以及我府里的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李行之闻言一怔，点点头，转身离开。
下午，裴如海有些战战兢兢的在李行之的陪同下来到陆玄这里。
“教主，在下什么都没做啊！”裴如海看到陆玄的瞬间，就忍不住跪下来。
“裴家主不必多心，你该知道，我是个讲理的人，不会无故杀人，找你来是想送你一场富贵。”陆玄摆了摆手，示意裴如海冷静。
“教主有何吩咐，刀山火海，在所不辞！”裴如海松了口气，陆玄虽然杀人有些随便，但让人办事可从不会亏待，这点他还是清楚的。
陆玄点点头道：“别这样，你跟我也有些年头了，你的能力，我是相信的，你也给我办过不少事，算起来，你也能算我的自己人了。”
自己人？
“是，裴家能有如今，也全赖教主抬举。”裴如海连忙点头。
“这里有几本功法，有武夫的，也有道家的，你如果想学佛门的本事，我这里没有，这几部都是能够修行到六品，后续还有五品功法，只要功勋足够，就给你，功法你可以家传，等这件事办完了，我许你一个归一教执事或者县令的位置。”陆玄看向裴如海道。
裴如海闻言面色一白，作为一个生意人，他很清楚收益跟风险成正比的道理，陆玄这又是给功法，又是给职位，这让裴如海有些慌，连忙跪下来：“教主可否告知在下何事？”
“风险肯定是有的，若被抓住了，掉脑袋是肯定的，但如果你死了，你家眷、后人我会照顾，许你的这些东西，你可以指定一人继承，若有天赋的，我会亲自传授功法。”陆玄看着他：“当然，你若拒绝我也理解，我说了，我已当你是自己人，不会为难于你，只是今夜你没见过我，自己选吧。”
裴如海闻言沉默了，陆玄说的坦然，加上他杀人虽然随便，但说出的话却从不会收回，这点裴如海在陆玄治下多年他还是相信的。
而且陆玄给出的东西对他来说，**力也足够大，对于他这样的商户来说，其实陆玄这里的经商环境是最好的，当然，前提是不能碰陆玄的底线。
陆玄也不急，接过李行之递来的茶喝着，等待裴如海的选择。
“教主，如海愿意！”最终，裴如海咬了咬牙，沉声道。
为了裴家将来，这个险他冒了。
“不一定保证你能活，但裴家只要不给我添乱，三代富贵，我保了！”陆玄放下茶盏，认真的看着裴如海道。
“请教主吩咐。”裴如海深吸了一口气道。
“如今我和荒州崔氏达成协议，双方互通有无，你尽快带一批货去荒州售卖，探查一下市场，这方面我不会给你任何帮助，但缺钱可以找我要，你现在要做的，是在那边打开局面，摸清楚规矩，站稳脚跟，平日里怎么做买卖，去那边就怎么做，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陆玄看向裴如海道：“记住，有多余精力的情况下，多结交当地富人，这个对未来计划有帮助。”
“是！”裴如海连忙点点头。
“我这里有两枚玉佩。”陆玄从身上摸出两枚玉佩，而后将其缓缓靠近：“当它们相触时便会融合为一！”
随着陆玄的话音落下，两枚玉佩果然融合为一。
陆玄随后将两枚玉佩拆开，将其中一枚递给裴如海笑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用处，就是一枚普通玉佩，你拿着一枚，当有人带着另一枚去寻你时，就代表咱们计划该开始了，来人会跟你说明计划内容的，不管来人是谁，你都可以绝对相信他。”
裴如海双手接过玉佩，躬身道：“如海明白。”
“功法，你挑一本，没事儿修炼修炼，至少能长寿。”陆玄指了指桌上的几本功法笑道。
“这……”裴如海看着桌案上的功法，有些茫然了，这些他是真不懂啊。
“这本呢，是道家的五行秘术，昔日天都皇宫的藏书，这本长生诀也算道家的，没什么功效，气脉温和，没有特点但也没有缺点；这本归元秘录是我教教众学的，也是包括我在内所有高手所创，这本……”
“教主，我选归元秘录！”裴如海目光一亮，看着陆玄道。
“想好了，这本五品的功法还没创出来，目前只能勉强入六品，但胜在根基扎实。”陆玄问道。
“如海想好了。”裴如海点点头，归元秘录是归一教的教众学的，这不只是功法，也是一种身份认同，如今的归一教跟八年前的归一教可不一样了，雄踞两州之地，加上朝廷灭亡，归一教未来未必不能问鼎九州，选归元秘录准没错。
“行。”陆玄点点头，扭头看向李行之道：“师兄，还要劳烦你送裴家主回去。”
“是。”李行之点点头，伸手一引道：“裴兄，请。”
“李先生客气，客气～”裴如海连忙躬身一礼，这还是第一次在陆玄这里感受到被尊重和认同的感觉，裴如海感觉眼角有些发酸，想哭～
裴如海走的没有任何波澜，就如同大多数参与到这场互通贸易中的所有商贩一样，裴如海并不起眼。
他在离开前还特地跟来这边贸易的荒州商贩打听了许多东西，做足了准备，才选了一种他认为能够赚钱的货物亲自带队去了荒州。
之后近一年的时间，裴如海和其他正常的商贩一般，往来于荒州之间，陆玄则对外宣布了闭关，不过神奇的是，就算陆玄每日闭关，不问政事教务，但归一教运转还是井井有条，没有丝毫出错的迹象。
荒州，天泉郡，阳泉城。
“大哥，根据密探传来的消息，那陆玄整日闭关，不理政务。”崔平快步来到崔琰身边，询问道：“我们今年还要买粮么？去年买了一年粮食，这边仓库都满了。”
“今年不买了，今年主要买玉竹。”崔琰攥着手中的棋子研究着眼前的残局，随口道。
“玉竹？”崔平不解道。
“嗯，藤山有玉竹，竹中有膏，味甜，乃云州难得美食，有些许壮阳之效。”崔琰点头笑道。
“买多少？”崔平点点头，这种竹子他自然知道。
“有多少买多少。”崔琰想了想落子道。
“买这么多干什么？”崔平不解，虽然好吃，但能吃得起的人也不多。
“天下局势已变，以前没有山河印，所以战争靠的是刀兵，而如今有了山河印，战争除了刀兵还有人心，那陆玄执政确实有些本事，用兵更是不差，开战的话，我们未必有胜算，奕棋之道，从无以弱胜强，都是扬长避短，他打仗厉害，我们就不跟他打，他终究出身寒微，眼界终究有限，有些东西，他想不到。”崔琰笑道。
“这跟买竹子有何干系？”崔平有些懵。
崔琰看了崔平一眼：“你连他都不如，去做便是！”
陆玄能坐拥两州之地，崔琰也是获得山河印后，才明白陆玄为何能够让手下将领、官员对他都拥护有加的，他认可陆玄的能力，所以不跟他比兵法谋略，就从他不懂的方向下手，陆玄虽然是商贩出身，但也只是小贩，对付这种人，崔琰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