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热闹
距离城东五十里余里外的一处山谷内，阳光透过参差的树梢，斑驳地洒落在在这里劳作的人们的背上。
四周的山壁上，**的矿石层清晰可见，工人们工人们挥汗如雨，手持简陋的工具，用镐头、铁锤耐心地敲打着矿石，铁锤与岩石的撞击声此起彼伏，每一次敲击都伴随着矿石的碎裂声和工人们的呼喊声。回**在山谷之间。
矿洞内，幽暗深邃，只有零星的火把提供着微弱的光亮，照亮着那些弯腰劳作的背影。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矿石的气味，这种气味与汗水的咸腥交织在一起。偶尔，一阵风从山涧吹来，带来一丝清凉，却也夹杂着远处松木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
“动作都麻利点儿。”
“嘿，听见没，说你呢！”
“歇什么歇？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赶紧干活！”
一名衣着打扮随意的男子，正坐在搭好的凉棚下，倚靠在一块凸出来的光滑石壁旁，一边喝着凉水，嘴里一边时不时地骂上两句，督促着眼前的众人使劲干活。
此人正是钱牧，被张震派来挖矿干活的大冤种..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王府管家。
“钱管家，晋王殿下有书信来了。”
“快，快拿给我看。”
听到是晋王传书，钱牧一个激灵坐起，赶忙让传信的人把信交给他。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
“晋王殿下来信，是在夸奖我呢。”
钱牧读完信之后，顿时大笑起来，觉得这几日的辛苦都没有白费。
这几天他在这个破地方，越呆越后悔。外面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半夜时不时的还有猛兽的声音传过来。平日里在王府里过滋润日子的他哪里在荒郊野外的地方经历过这种事情，害得他有好几个晚上都心惊胆战的，不敢睡觉，生怕醒来之后一睁眼就是一张血盆大口摆在他的面前。
“晋王殿下说了，第一批矿石的成品非常好，让我们再接再厉。等回去之后晋王要重赏我们。”
“晋王信上还说，王府大管家的位置一直给我留着呢，等任务完成之后，便让我直接回去任大管家一职，月钱直接翻倍。”
见到张震给他开的待遇，那最后一丝疑惑也消失了。
前几日，李家的人给他传信，想要让他探查一下晋王在做什么东西。
钱牧说李家回信，说他被张震安排到王府外面做事的时候，李家便告诉他，他可能是被张震故意排挤出王府的，但是当时走的时候，张震在他面前一番交代又显得是那样的真真切切，虽然很大程度上他对李家说的这种情况保持一种不信的态度，但在他的心底依然产生了这种担忧。
但如今张震在信中已经开出来他的保证，这一点最后的质疑便烟消云散了。
钱牧起身，将信件紧紧地握在手里，朝着西边郑重地说道：
“晋王殿下，等我回来！！”
“雪花盐喽，新出现的雪花盐，各位客官走过路过瞧一瞧看一看嘞——”
城南的热闹的集市里，与众多的叫卖声不同，一名男子正将一个奇怪的倒立的如圆锥一样的东西拿在嘴边呼喊着，这个东西外形上大下小，线条流畅。一端为小口，而另外一段口部较大，两口处均呈现圆形，边缘翻卷，小口那端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纱布。
当然，这边是张震让出去买盐的人所携带的简易扩音喇叭了。
在扩音喇叭的加持下，市集上来往的行人纷纷被这声音给吸引，到摊前询问情况。
“老板你这盐不错啊？怎么卖的”
“嘿嘿，这是我家最近新研制出来的一种盐，名叫雪花盐。”男子见有人提问，便热切地介绍道。
“这东西，挺贵的吧？”
“诶，这位客官可就问到点子上了。”
“我家的盐啊，便宜实惠，仅售四十文一斤。”
“四十文？真的假的啊？”
听到这个价格，围在摊前的众人都有些微微吃惊，随后大喜，再次确认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
“快，给我来十斤！”
还不等男子回答，人群中有一名大娘，一手蛮横地扒开人群，一手将提着的篮子递到盐摊的老板面前。
”磨蹭什么，快装啊？”
“我，我也要”
“我我我...”
“给我来一斤。”
“排到后面去，没看到是我先来的吗？”
一时间，一个小小的盐摊便被这源源不断的人潮所淹没。
与此同时，
城南集市的另一处，位于黄金地带的商铺内，此时店里的老板正态度强横地威胁着店里来的顾客。
这座花费重金，由青石和木材构建而成的店铺，店铺门口的牌匾上，赫然写着李氏盐铺四个大字。
没错，这就是李家在城南销售食盐的地方。
“爱买不买，你不买，有的是人争着抢着要。”
店铺的老板名叫李一，作为三大世家的李家安排在这家盐铺卖盐的老板，知道晋阳城内的食盐几乎都被李家所垄断。因此，对于这些意图和他讨价还价的小老百姓，他一向不会摆出什么好脸色来。
“你...”被李一言语威胁的男子，指着李一，神情态度激动。
“你什么你，嘿，你想买？我还不想卖呢！”
“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以后不许这个人再进来。”
“是。”
见人二话不说，便有两个小二抄起袖子，就要准备将这个男子给扔出去。
“集市东边新开了一家盐铺。价格只要四十文一斤！”
“四十文！”
盐铺内，听到这个消息的众人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假的吧...”
“我好不容易才排上的队，别想用这种拙劣的法子让我放弃。”
“走走走，过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走！”
盐铺内的众人有的选择留下，有的苦于长期被李家所欺，选择了相信这个不知从谁口中传出来的消息，选择了去查看真相。
“哼哼，哪家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想用这种小把戏来触怒我李家，真当我李家人没脾气吗？”李一听到消息的一瞬，潜意识认为是哪家在行挑衅举，丝毫不放在心上。
“滚，想滚的都滚，省得老子心烦。”
“各位各位，实在抱歉，小摊能力有限，每日只供应一百斤雪花盐，今日的盐已经卖完了，还请各位明日再来。”
看着小摊前一眼望不到头的人头，男子有些心悸，他活了几十年，从来没见过哪家有这么火爆的生意过。
“老板，咱可说好了，等明日你可要给我留上两斤啊。”
“还有我，还有我。”
“各位各位，小的哪有那个本事，还请各位明日先到先得。”
“殿下，咱们为什么每天只卖一百斤盐啊？”
小摊对面二楼的茶铺内，一男一女正坐在此地，男子悠闲地喝着茶，女子看着对面发生了一切，好奇地问着。
这两人，便是晋王府乔装打扮的张震和晨曦了。
“此事不急。”
“盐这个东西，家家必备，晋阳城内万户人家，那么多张嘴都要吃的，所以不愁卖不出去。”
“其次，就算本王将产出的盐一股脑地全砸在市场上，也不过冒出一个小水花便没了下文。”
“而现在，这些没有买到这廉价又精美的雪花盐的人，明日一定会继续来这里，营造一种紧俏的市场氛围。”
“第三，这些人回去之后，一定多多少少会给四方邻里宣传，到那时就会有更多人知晓。”
“这种跟风的行为又会刺激到更多人产生购买的冲动，有些暂时不需要购买食盐的人也会来买，趁机营造一种从我需要所以我买到人家买了我也要买的气氛。”
“最后嘛，要是这些人都跑到这里买盐来了，不知道李家那边能不能稳得住呢？”张震奸笑着，心里好奇地期待着想要看看那群人惊讶到无复以加的嘴脸。
“殿下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