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木偶木偶戏(3)

“哎呦我滴乖乖呦!你怎么跑出来了?快让我看看哪儿坏了?”

带着宽大遮阳帽的中年女人一看到闻祁就连忙蹲了下来,满脸担心,不由分说的握住闻祁的肩膀把人转了一圈。

中年女人的力气很大,明明很柔软的两只手却像两只巨钳一样死死的卡住闻祁的肩膀,让闻祁想挣脱都不可能,无力垂下的两条手臂随着中年女人的动作晃来晃去。

中年女人的视线被吸引,惊呼一声,有些心疼的拍了拍闻祁的头:“小可怜。”

闻祁刚想趁着女人放手的间隙退开,还没来得及动,下一秒一阵失重感传来,闻祁整个人被掐着腋下举了起来。

“?!”

闻祁想说话,最却被捂的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呜呜的气音。

中年女人像是看不出闻祁的抗拒一样,将闻祁举到面前,安慰似的道:“好孩子,别害怕,妈妈这就把手臂给你修好。”

闻祁一双玻璃眼珠子里全是脏话。

‘你特喵是谁妈?!’

‘有本事放开老子!’

“莉娜夫人。”陆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台走出来,悄无声息的走到闻祁身后,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毫无波澜的看着举着闻祁的莉娜夫人。

“未经允许擅自触碰剧院的木偶会被小镇居民讨伐。”陆淮语气平淡的好像不是在威胁,而是普通的打招呼。

莉娜夫人把闻祁稍微往旁边侧了侧,露出被挡住的陆淮,一副受伤的表情,“我只是想帮这个可怜的孩子修复手臂而已。”

似乎是为了让陆淮相信,莉娜夫人还晃了晃闻祁为了拉开剧院大门太过用力而断掉的手臂。

陆淮没有说话只是眸色沉沉的注视着莉娜夫人,看不出情绪。

除闻祁和卫绍之外,剩下的玩家全都分散去了剧院的其他地方,所以陆淮和莉娜夫人无声对峙的场景并没有其他人看到。

感受到压力的卫绍默默走远了一些,避免被伤及无辜。

良久的寂静,还被莉娜夫人举着悬在半空的闻祁动了动腿,木头关节摩擦的咯吱打破了死水般的沉寂。

莉娜夫人脸上忽的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别生气嘛,开个玩笑而已。”

说着将闻祁举向陆淮,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却早就炸开了锅。

它原本以为从蜘蛛女鬼那里听来的八卦都是同事们乱传的,现在看来可信度还是挺高的。

掌握了新的一手八卦的莉娜夫人开心的简直要飞起来。

陆淮伸出两根手指勾住闻祁的后衣领,提着人回到地下室,一心想看热闹的莉娜夫人也屁颠屁颠的跟了下去,留下卫绍一个孤儿风中凌乱。

陆淮检查了闻祁的胳膊后从墙角的箱子里找出两个新的球形关节给闻祁换上,动作熟练的让莉娜夫人啧啧称奇。

“你还会这个?看不出来啊。”陆淮这修木偶的水平都快赶上它这个专业木偶师了,突然感觉离退休又近了一步。

闻祁动了动修好的手臂,第一件事就是伸出手指着莉娜夫人的鼻子问陆淮:“它是干什么的?”

“莉娜夫人是这个副本的木偶师,负责修复玩家身上坏掉的零件。”还有制造新的木偶。

因为涉及副本内容,后半句陆淮没有说出来。

莉娜夫人笑眯眯的把闻祁指着自己的手弹下去,“听到了吗,得罪我可没你好果子吃。”

闻祁跳下桌子,语气中满是嫌弃。

“用不着。”有陆淮在谁会用它一个随时会坑人的鬼怪修零件?

闻祁还记被莉娜夫人举起来在陆淮面前丢脸的仇,连一点余光都没给她。

莉娜夫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尖叫,“这么没礼貌的玩家要他干嘛?”

“……他能打。”

莉娜夫人:“?”什么玩意?

陆淮和闻祁出来的时候卫绍已经在地下室门口急的直跺脚了,如果不是莉娜夫人下去的时候把地下室的门反锁了,卫绍早就忍不住冲进去了。

“闻哥,观众席又坐满了!”

从陆淮带着闻祁进了地下室开始就陆续有人走进剧院,一副等着看木偶话剧的架势。

可系统早就提示过,木偶小镇的居民只会在晚上看木偶戏。

“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你们两个,原来是跑到这里偷懒来了!”一个挺着啤酒肚的地中海男人从拐角处走出来,像是看不到旁边站着的陆淮一眼,手里带着铁钩的鞭子毫不留情的甩向两人,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浪费老子时间,耽误了老子赚钱看老子不拆了你们当柴火烧!”

闻祁不躲不闪,在鞭子甩过来的瞬间抬手,死死的攥住差点甩到身上的鞭子,手却被鞭子上尖利的铁钩穿透。

“呦呵,还敢还手了!”地中海猛地抽回被闻祁攥住的鞭子,随着咔嚓一声,闻祁那脆弱的木头手臂被鞭子上的铁钩扯断,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关节球。

“闻哥!!”卫绍吓了一跳,连忙去查看闻祁的手,“闻哥你怎么样?!”

闻祁有些生无可恋,整个人都萎靡了。

“我觉得我现在像一个没满月的婴儿。”

“自信一点,你现在连没满月的婴儿都不如。”陆淮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整个人靠在墙边,姿态简直不要太放松。

因为这个副本的身份设定,白天时的鬼怪就算看到陆淮也会直接无视,装成根本看不见他的样子,所以陆淮连演都不用演,甚至还有心情伸出手去拍闻祁的脑袋。

地中海边骂边甩着鞭子把闻祁和卫绍往舞台上赶,为了不变成零件闻祁只能暂时放下反抗的心思,听话的低着头走上舞台。

舞台的面积比之前大了好几倍,就连下面的观众也比晚上多出十倍不止,和晚上那些奇形怪状的观众比起来,现在的观众显然更像人。

或者说跟人没区别。

“其他人也在。”卫绍看到了舞台角落挤在一起的另外四个玩家,他们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几道鞭子上的铁钩刮出来的深深的凹痕。

“接下来……演出开始!”

随着地中海男人兴奋高亢的声音响起,舞台上的灯光在一瞬间变成红色,巨大的金属铁笼从舞台正上方落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将整个舞台罩在中间,隔绝了玩家离开舞台的可能性。

闻祁握了握仅剩的一只木头手,浅色的玻璃眼睛被灯光映成红色,少了几分呆滞。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