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谁相信诺曼底是个八卦阵?
·希特勒早就料到盟军会在诺曼底登陆“布谷!布谷”!
1944 年春天,当布谷鸟的第一声啼叫唤醒英伦三岛的时候,伦敦市民发现今年的春天比往年来的要早一些。积雪刚刚融化,人们还没有来得及脱去棉服,阳光就已经有几分暖意了。伴随着融融的春意,卖面包的商店早早地开了们,《泰晤士报》一摆出来就销售一空。这不奇怪,读报毕竟是人们了解战争的主要途径。
除去报纸,电台广播是他们了解世界的另一个窗口。电台里时常播出丘吉尔首相的演说,通过这些演讲,伦敦市民总是觉得自己和这个国家一同呼吸,不少市民迷恋丘吉尔的演讲,有的还患上了丘吉尔恐惧症。只要一天没有首相的声音,他们就觉得国家处于危机之中。
丘吉尔的演讲越来越少,但是国家的情况却越来越好。这个春天,丘吉尔首相不再像以往那样呼吁他们翻出压在箱子底的零用钱交给政府,以购买军需品满足蒙哥马利元帅源源不断的战场需求。相反丘吉尔开始更多地谈论和平,谈论英国的战后重建。作为对和平论点的支持,丘吉尔告诉英国民众说,盟军最高统帅部在伦敦的办公室整天灯火通明,忙忙碌碌的参谋军官们可不是在加班加点地给妻子写信,他们在忙于运筹作战规划,决战的日子就要来了。
按照丘吉尔首相的说法,盟军总司令艾森豪威尔就在伦敦市民的身边和他们一起战斗,实际上不是这样的。自从1943 年底的德黑兰会议决定盟军要从法国北部登陆以开辟欧洲第二战场以来,艾森豪威尔就很少出现在伦敦了。只有极少的人知道,艾森豪威尔待在伦敦西南103 公里处的朴茨茅斯。
朴茨茅斯濒临英吉利海峡,面积只有40 平方公里,是一个典型的的英格兰小镇,居住着将近18 万英国居民,其人口密度与伦敦并无二致。围绕在城市周围的,是大西洋潮汐冲击而成的砂岩土,肥沃的砂岩土加之空旷的透气性,是榛树生长的天然之地。在一大片榛树林中,掩映着一个富丽堂皇的宅第,这个名叫“索斯维克公馆”的小楼群,才是真正的盟军司令部。在这个公馆的二楼,有一间堆满了地图的办公室,那就是艾森豪威尔的办公室。不过艾森豪威尔本人并不经常待在那里,他真正的办公室在一辆老式的拖车上,拖车则被隐藏在苍翠的榛树林深处,离这座公馆差不多有一英里远。在这辆其貌不扬的拖车里,装备着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通信设备。其中包括一架红色的电话机,是专供艾森豪威尔与华盛顿直接通话的变频保密电话;另外一架绿色的电话,则直通唐宁街10 号的丘吉尔办公室。
根据北非登陆和西西里岛登陆的作战经验,结合盟军欧洲战略的总体部署,盟军在欧洲本土登陆的地点应该具备三个条件:一是要在从英国机场起飞的战斗机作战半径内,二是航渡的距离要尽可能短,三是附近要有大的港口。以此条件衡量,自荷兰符利辛根到法国瑟堡长达480 公里的海岸线上,有三处地区较为合适:康坦丁半岛、加莱和诺曼底。康坦丁半岛地形狭窄,不便于登陆后的大部队展开,最先被否决。加莱和诺曼底则各有利弊。加莱的优点是距英国最近,仅33 公里,而且靠近德国本土;但是德军在加莱防御力量最强,守军都是精锐部队,而且工事完备坚固。诺曼底虽然距离英国较远,一方面德军的防御相对较弱。另一方面,诺曼底地形开阔,可同时展开30 个师,符合盟军大规模登陆的需要。重要的是,诺曼底距离法国北部最大的港口瑟堡仅80 公里,一旦登陆成功,就可以轻易地在法国本土建立桥头堡。于是,把登陆地点选择在诺曼底,就成为盟军最高统帅部的共识。
不过在具体战役上,各军兵种却有不同的要求。陆军要求在涨潮时登陆,以减少部队暴露在海滩上的时间;海军要求在退潮时登陆,以便尽量减少登陆艇遭到障碍物的破坏;空军则要求有月光,便于空降部队识别地面目标。这些条件完全相左,但却必须同时满足。这就要求盟军最高统帅部在矛盾中寻求一致。
最终盟军统帅部决定,在涨潮与退潮间同时在五个滩头登陆,由于五个滩头的潮汐不尽相同,所以每个滩头登陆的时刻又不尽相同,而空降的时间必须确定在凌晨1 时的满月时进行。符合上述全部条件的登陆日期,在1944 年6 月中只有两组日子,即6 月5 日至7 日和6 月18 日至20 日。艾森豪威尔反复掂量后,决定选择在第一组日子的第一天,即6 月5 日。
盟军选定在诺曼底登陆,德军并非被蒙在鼓里。说来也怪,早在盟军还没有确定登陆计划时,希特勒就已经意识到,盟军登陆的地点就在诺曼底。他三番五次在大本营会议上宣称:“毫无疑问,英美军队一定会在西线登陆。在我们漫长的战线上,除了靠近暗礁的部分地区外,其他任何地方都可以登陆。但有两个地点最具可能,因此所受的威胁最大。这就是诺曼底海岸和布列塔尼半岛,而战略目标是夺取瑟堡。”
·希特勒下令建立“不可逾越的大西洋壁垒”
基于希特勒这样的判断,早在1942 年年初,当德军在东线的苏联战场上受挫时,希特勒就开始构筑他的“大西洋防线”,以防止盟军从西线登陆。到了1943 年11 月,当隆美尔被盟军从非洲赶回到突尼斯时,希特勒就派隆美尔到西线检查和强化“大西洋防线”。隆美尔首先巡视了丹麦的一段海岸,接着观察了法国的一段防线,结果令他大为震惊。因为所谓的“大西洋防线”,不过是在少数几个海滩修筑的若干防守工事而已,既没有可以阻击敌人登陆的碉堡,也根本不可能建立起支撑点,更谈不上固若金汤。但是戈培尔那帮人却把这些零零星星的碉堡群称为“不可逾越的大西洋壁垒”。
戈培尔的吹嘘固然让希特勒难堪,但是他并没因此制裁戈培尔,他命令隆美尔立即把“大西洋壁垒”建成名副其实的“大西洋壁垒”。在隆美尔的亲自督促下,在南起荷兰符利辛根港,北到法国瑟堡港之间长达480 公里海岸线上,德军布置了三道沟壑相连的钢铁防线。
第一道防线在海岸的纵深处,防御手段是在海底斜着设置木桩和铁桩。这样的好处是涨潮时这些桩子是被淹没在海里的,而敌人一定会在涨潮时进攻,这些暗桩就会成为敌人登陆舰艇的暗箭;第二道防线在滩头,德军部署了连成一片的地雷带,就算敌人突破了第一道防线,刚刚上岸的敌人也会被地雷炸飞;第三道防线则在地雷带后面,设置碉堡和坦克陷阱,将越过地雷带的敌人阻击在滩头阵地上。这三道防线连成一片,互相支撑。而像芦笋一样斜插入海的防登陆隔离桩,因为平时被海水淹没,对敌人来讲可谓是看不到的独门暗器。戈培尔那帮人虽然不喜欢隆美尔,但是对隆美尔的防线却由衷地敬佩,所以他们毫不吝啬地把斜插入海防止敌军登陆的暗桩称为“隆美尔芦笋”。
仅从这些方面看,隆美尔的防守可谓无懈可击,但问题是隆美尔的这些防守计划需要足够的时间去部署,之前戈培尔那帮人已经耽误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等隆美尔意识到问题需要部署时,时间已经不等人了。所以,在1944 年的这个登陆季节,隆美尔的计划只完成了很小的一部分。但是已经完成的这一部分防线绝对固若金汤,可谓名不虚传。
但是希特勒仍然不放心。5 月1 日,希特勒打电话到隆美尔的司令部,要他汇报诺曼底的防守情况。当时隆美尔不在司令部,隆美尔的参谋长在接到元首电话后如履薄冰,赶紧让负责诺曼底守备的84 军指挥官去向希特勒当面汇报。
第二天,还未等隆美尔提出增兵要求,希特勒就已经把一个军空降到诺曼底的阵地上。这让隆美尔感到不解,他打电话向最高统帅部询问原因,德军总参谋长约德尔上将告诉隆美尔,元首有“确切情报”,瑟堡是第一个战略目标。见元首如此重视诺曼底防线,隆美尔元帅不敢怠慢,马上亲临海滩,再次检查防线去了。
希特勒坚信盟军将在诺曼底登陆,盟军必须打破希特勒的判断,否则登陆就会遭到敌人顽强抵抗,甚至是功亏一篑。和北非登陆、西西里岛登陆一样,盟军这次如法炮制,对敌军实施了战略和战术迷惑。不计其数的特工,在不同的战线上以不同的方式散布各种袭扰德军的言论,这都拿不上桌面,因为连巴顿和蒙哥马利这样的高级将领也都赤膊上阵,扮演欺骗敌人的种种角色。
·“刚毅”计划,解放巴黎
在登陆开始前一周,巴顿还煞有介事地跑到伦敦去访问,发表了一个毫无新意的广播讲话。蒙哥马利的欺骗则有点搞笑,他在非洲作战时无意中碰到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当时本想枪毙了这个家伙,这下也派上了用场。蒙哥马利让他在非洲四处活动,还指挥一些军队到处袭扰,给德军造成蒙哥马利仍然在非洲的假象。但是这些所谓的欺骗与伪装,在这场世纪战役面前简直是小儿科。如此之大的战役,欺骗措施本身其实就是一场更大规模,更为周全的战役。
整个战役,由丘吉尔首相和艾森豪威尔亲自过问,一位英国将军和几位出色的电子科学家都被秘密引进到战场上。这个被命名为“刚毅”的欺骗行动,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电子战试验场,为了完成这个战役而产生的新发明层出不穷,战后成为科学的财富。
“刚毅”计划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使德国人相信盟军主攻地点不在诺曼底,而是在加莱地区。作为这个目标的延续,在真正的登陆行动开始后,必须让敌人相信对诺曼底的进攻是佯攻,盟军真正的目标是加莱,从而将德军最精锐的第15 集团军滞留在加莱地区,削弱德军在诺曼底的防御力量。为了达成这个目标,盟军虚设了一个由12 个师组成的美国“第1 集团军群”,这个并不存在的“第1 集团军群”司令部,就设在与加莱隔海相望的多佛尔附近,“第1 集团军群”的司令官,则由深受德国人关注的巴顿将军担任。为了让这个“第1 集团军群”更具有欺骗性,盟军还有意让德国飞机能够侦察到在“第1 集团军群”的集结地域内有大量飞机、坦克及各种保障设施,在附近海域有大量的登陆舰船在集结装载的假象,使德军相信确有一个集团军群在英格兰的东南部集结。
既然庞大的“第1 集团军群”就在多佛尔,那么它与盟军司令部之间必然有频繁的通信往来。电子战科学家就煞有介事地发布了许多这样的电报,并且设置密码,让德军的通信部队“艰苦”地破译这些并不存在的情报。根据这些情报,德军情报部门获悉,大量美军已经秘密调往英国南部,其作战对象就是德军部署在加莱地区的第15 集团军。
英军的军情6 处在作战中发挥了突出的作用。他们派出精干的军官前往德军阵地“抓舌头”,结果被严阵以待的德军抓获,这两名英军军官被押到隆美尔的司令部接受审讯。审讯中,这两名英军军官“证实”,盟军登陆的地点在加莱港。
“刚毅”计划的第二个目标,则是战争打响后仍然继续欺骗敌人。按照设计,在登陆战打响后,电子战部队将发送电磁信号,使敌雷达荧光屏上显示出两支巨大的“幽灵舰队”正向加莱进发,以转移敌人注意力,掩护真的登陆舰队。
为了使这些“幽灵舰队”看起来更真实地存在,电子战部队精心设计了投放金属箔条的航线,使箔条干扰的运动速度与舰队相同,波形的大小与舰队回波相似;同时还施放了杂波干扰。登陆前一个月,盟军曾用缴获的德军雷达进行试验,达到了预想的目的。为使敌人的巡逻飞机及早发现“幽灵舰队”,电子战部队在海军汽艇上分别安装了“月光”回答式干扰机和“榛子”气球式雷达反射器,这些在当时都属于天马行空的杰作,不仅在战争中建立功勋,而且成为日后电子战的范本,堪称人类电子战的鼻祖。
丘吉尔在对登陆时电子战的作用进行评价时说:“我们在总攻开始之前和总攻开始之后进行的种种欺骗措施,都有计划地引起了敌方的思想混乱,其成就令人赞美,其影响将十分深远。”—— 最为深远的影响,就是在盟军登陆前三周,希特勒推翻了自己的直觉。
“加莱市,”希特勒说,“那里才是主力登陆的地方,诺曼底不过是佯攻目标而已。”
1944 年6 月5 日下午,朴茨茅斯笼罩在一片阴风苦雨中。在那座公馆外的榛树林里,已经佩戴四颗将星的艾森豪威尔在拖车外的煤渣路上踯躅徘徊。他手中把玩着一枚表示吉祥的银币,那是从进攻北非与西西里岛战役中带回来的纪念品。时间在将军的踯躅中一秒一秒地流淌,直到夜幕降临,将军才停住了脚步。他喉头似乎有点哽塞地说:“我确实认为,现在该下达命令了……我不想这样做,但是,就得这么办……”接着,他把右拳往左手掌心“啪”地击了一下:好吧,开动吧!”
随后,艾森豪威尔回到拖车里,签署了两份早已拟好的电报。第一份电报是准备部队在诺曼底登陆成功时祝贺用的,名字叫《你们即将开始从事“圣战”》,这个早已成为经典的文献。第二封电报则没有发表,那是准备万一重演敦刻尔克撤退时,交给报界发表的公告——实际上这个没有发表的公告比前者还要经典:
我军在瑟堡—阿弗尔地区登陆,未能取得适当立足点,我已下令撤回部队 。
我决定在此时此地进攻,是根据我们掌握的最可靠的情报作出的。陆、海、空三军都曾恪尽职守,英勇奋战。如有任何缺点错误,全由我个人负责。
当瓢泼大雨倾泻在朴茨茅斯的榛树林时,诺曼底也暴雨如注。德军统帅隆美尔冒雨巡视了战场后,和他的参谋们简单碰了个头,然后他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是6 月5 日深夜了,明天就是他妻子的生日。多年来,隆美尔征战沙场,与妻子聚少离多,如今妻子就在几十里之外的乌尔姆,隆美尔没有理由再让妻子一个人独自点燃庆生的蜡烛。在简单交代之后,隆美尔离开司令部,坐上汽车前往乌尔姆。
1944 年6 月6 日零点16 分,英军第1 空降师的一个小分队被空投到诺曼底左翼的一个阵地上,拉开了这场世纪登陆的序幕。简单的战斗后,英国伞兵夺取了这个阵地,取得了第一个桥头堡。随后,美军第82 和第101 空降师也分别在预定地点降落。直到这时德军仍然相信诺曼底的登陆是佯攻,盟军真正的目标是加莱,所以精锐的加莱守军按兵不动,而诺曼底方面的抵抗乏善可陈。
远在华盛顿的罗斯福总统当然是知道真相的,他坐卧不安,可他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那天晚上,罗斯福总统在电台上率领全国人民祈求上帝:“我们的孩子……我们祖国的精华。带领他们,使他们忠贞不渝……让他们身体强壮,内心刚勇,信仰坚定。上帝呀,他们需要您的祝福。因为他们要走的路漫长崎岖。敌人是强大的,可能击退我军。或许不会迅即成功,但我们将反复挥戈再战。”然后他祈求上帝指引那些远处国内注视战局的人们:“请赐给我们信念——对您的信念,对我们祖国的儿子们的信念,对我们国人的信念,对我们共同作战的盟友的信念…… ”
在战斗打响十几个小时后,对妻子一往情深的隆美尔回到了战场,已经看出战事端倪的希特勒随即把西线部队的5 个装甲师也交给隆美尔指挥。两军的决战也逐步从滩头阵地向丛林和村庄之间延伸。经过11 天的激战,美军第1 集团军指挥官布雷德利公布了伤亡数字:阵亡3283 人,受伤和失踪1.26 万人。
损失看起来不小,但是战果并不大。盟军的推进并非想象中的畅行无阻,隆美尔的指挥艺术和德军的作战水平并非徒有虚名。
与此同时,艾森豪威尔面临一个新的威胁,那就是被打得疲于奔命的德军不仅不打算与盟军肉搏,相反他们将最新的军事科技投入到战场上。6 月14 日,也就是诺曼底登陆整整一周后,由德国科学家韦尔纳·冯·布劳恩开发出的V-1火箭,从法国和比利时的纳粹基地发射,这些射程达到260 公里的火箭装载着重达850 公斤的TNT 炸药,以每小时650 公里的速度飞往英国境内的目标,伦敦有多处被击中,造成重大的平民伤亡。这是一个非常紧急的情况,盟军必须在主要战场上取得更大的胜利,才能遏制敌人对平民目标的袭击。这就要求盟军必须迅速结束滩头阵地的争夺,夺取纳粹比较大的港口和战略中心,来保证盟军下一步军事行动有足够的后方支援。
但是瑟堡港要到一周后才能攻克,而德国人早已想尽办法把这个港口破坏无遗。他们破坏了防波堤,捣毁起重机,在各个码头遍布水雷和饵雷。工兵们要到8 月份才能把这个乱摊子收拾好。不过盟军的准备比较充分,代号“桑葚”
的人造港计划及时启动,保证了盟军战略物资的充足供应。7 月4 日,艾森豪威尔向华盛顿报告说,在法国登陆的盟军军队已达100 万人,物资566648 吨,车辆171532 辆。
两周后的7 月26 日,巴顿将军亲率美军攻陷法国西北部芒什省的首府圣洛,这里是诺曼底与布列塔尼区之间的交通枢纽。惨烈的战斗几乎毁掉了这个城市,事实上当美军真正控制这个城市时,几乎没有一座房子可以作为巴顿的司令部,也没有一个市民可以和巴顿握手,他们要么早就逃走了,要么在战斗中被误伤。
伦敦的《快报》在发布美军占领圣洛的消息时,还毫不吝啬地发表了一位勋爵对美军的褒奖,他说:“事实证明,美国人是一个骁勇善战的民族,堪居各国军队之前列。”
8 月26 日,一直积极组织法国抵抗纳粹的戴高乐将军带领着“自由法国”
运动的战士,抵达了巴黎城郊,法国解放了。“受凌辱的巴黎! 被撕裂的巴黎!
被摧残的巴黎! 但巴黎终获解放! 它自己解放了自己,在法国军队的支援下、在全法国——这个战斗的法国、唯一的法国、真正的法国、永恒的法国支援下,巴黎人民解放了巴黎。”——在进入首都后,戴高乐的演说听起来有点不着边际,但却是最真实的呐喊,因为盟军的目标并非巴黎,艾森豪威尔只想尽快进军德国本土,他的目标是解放柏林。但是戴高乐坚持要解放巴黎,盟军就默许戴高乐以法军为主力解放自己的首都。
巴黎解放了,《马赛曲》响彻这个烂漫之都,人们这时欢喜若狂。然而巴黎的欣喜很快就被另外一轮“清洗”所淹没,因为戴高乐将军和他的抵抗组织手里有一个黑名单,上面列着70 万投敌叛国的“法奸”。现在法国人要跟他们“秋后算账”。给德国人提供过情报的,被送进了监狱,和德军睡过觉的法国姑娘要交代,然后把头发剪掉,把头剃光,那些花钱从德军那里买自由的人,则被要求把钱全部交出来。
巴黎的情况美国人通过一些渠道知道了,这让他们感到不舒服。但是这样的不舒服也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巴黎很快就成为一个活力四射的城市,“清洗”
基本上不了了之了。恢复了活力的巴黎与纽约并无二致,完全不像个惨遭**的国都,比之伦敦,巴黎简直是繁华兴旺。不但法国纺织工业在战争期间一直生意兴隆,而且法国人还首先制成了可供使用的电视发射台和电视机。街道上衣服华丽的女人摩肩接踵,战前著名的服装店,如米莲诺、朗万、夏帕雷莉等,都照常营业,女顾客穿的裙子还是全幅多褶,袖子的上部还可以肥大宽阔,时髦极了。同一时期,美国和英国的妇女受到衣料配给的限制,不可能像巴黎的女士这样随心所欲,更谈不上享受米莲诺的时装了。
尽管如此,刚刚获得自由的巴黎人对自己的生活仍不满足。一个服装设计师和英国记者的谈话中竟然唉声叹气,他用典型的法国人姿势把两手一摊,说:“现在这样闹下去叫我怎么办?我的老主顾都在集中营,当然,都是因为他们曾为维希政府效劳的缘故。”
赞曰:
兵不厌诈 诺曼底以假乱真瞒天过海一败涂地 希特勒逆水行舟回天乏力